向北一沒簽。為什麽要把寒邃的財產都轉移到他名下?這到底意味著什麽?管家閉了閉眼,歎了口氣,把被扔到地上的文件又一份份地撿了起來。”這是寒總唯一清醒的一次要求的,我隻是在完成他布置的任務。”管家的聲音像被粗沙滾過,“寒總,很可能……“管家沒有說完,但都知道這句話後麵是什麽,向北一咬著唇,發不出聲音。寒邃死了就意味著他完全自由了,但他為什麽這麽彷徨、這麽難受?“寒總說你想回國,如果你想,我就讓人辦理手續帶你回去。”管家說完靜靜地看著低著頭的人,看他慌亂爬滿整張臉,看他睫毛撲閃,搖擺不定,最後再繼續說:“寒總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那天,向北一在管家離開後才恍惚地意識到他到底拒絕了什麽。那是他夢寐以求的自由,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麽。-第三周,別墅的傭人被禁止進入向北一房間。而向北一的失眠減輕了一些,隻是枕頭下被窩裏多了兩件尺碼很大的衣服。周末的時候,管家沒有回來,關於寒邃的消息依舊一字不提,隻讓他吃飯注意休息。第四周,向北一走出了莊園,他讓裴執帶他去買了兩隻烏龜,把烏龜放在了魚池裏。他給兩隻烏龜都取了名字,但無人知曉名字是什麽。第67章 不是不喜歡寒總嗎?日子焦躁無趣,總是煎熬。向北一再見到管家,已經是兩周後。那天下了很大的一場雪,將整個莊園都裹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管家攜著一身的風雪從門外進來的時候,向北一正在餐桌前食不知味。傭人接過管家手裏的袋子,看了眼餐廳的方向,小聲和管家匯報:”向先生這幾天下樓的時間非常少,隻在周二的時候去喂了一次魚,烏龜也帶上去了,周三的晚飯和今天早上都沒有吃飯, 狀態很不好,看上去很恍惚。”傭人頓了頓,又繼續說:“感覺向先生有些……不想見人,飯點的時候,如果樓下有超過一個傭人他就會不下來了。”管家聽完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最後歎了口氣,擺擺手往餐廳走去。管家走進餐廳,腳步聲並不小,但餐桌前的人卻沒有發現。管家往向北一麵前的餐盤看去,上麵的食物都還沒有動過的痕跡。“咳咳……北一。”向北一回過神,雙目還有些遊離,他在管家的黑眼圈上看了好一會兒才動了動,而後脫口而出一句:“寒邃呢?”管家眼眸動了動,視線落在向北一的衣服上,“寒總,還在醫院。”向北一早料到是這樣一句回答,在醫院,所有人都說寒邃在醫院。在醫院的可以是屍體,可以的病人,也可以是健康人,寒邃是屍體還是病人還是健康?“哪家醫院?”向北一從餐桌前站了起來,眼神直直的盯著管家。但這次管家沒有和前幾次一樣沉默不語,而是說:“在寒總的私人醫院。”但是向北一怎麽知道哪家醫院是寒邃開的?管家這個回答無異於沒有回答。但這次不等向北一進一步追問,管家像是妥協了一般,道:“北一……你在寒總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寒總……身邊跟著他的人都是過命的交情,不是親人但勝似親人,他們……不認……他們隻認寒總。”管家半真半假地思考著一邊扯一邊觀察向北一。向北一怔了怔,有些不明白管家的意思。管家似乎也說得很糾結,幾次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北一,你是個很特殊的存在,對寒總和寒總身邊的人都是。”他醫院裏的那些個醫生你都見過,不管是三年前還是在海島的時候,你要去了他就真完蛋了,而且那家醫院是絕對不能讓你去的地方。向北一還是不明白。管家又接著道:“除開這個,寒總身後還有一個龐大的利益鏈,多少人對他虎視眈眈,寒總現在自身不安全,他在乎的人……也一樣不安全,莊園是安全係數最高的地方了。”管家說完,兩人對視著沉默片刻,前者忐忐忐忑,後者者開口問:“除開哪個?”向北一的聲音不冷,連同神色都很平靜,但管家內心像被抽了一下,神被向北一此刻的模樣晃了神他仿佛在向北一身上嗅到了……一絲寒邃的氣息。“我問你哪個?”向北一雙目聚起焦,是這段時間以來罕見地淩厲。管家心裏是暗起的驚訝波濤,他張了張嘴,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半真半假的胡話再往某個反向說得再明白一些。關於三年前寒邃和向北一之間的事情,管家當時並沒有在寒邃身邊,他下了飛機後先一步按著寒邃給的地址去接人,最後人沒接到,說是已經和寒總碰上了。再後來,管家請了假,所以關於那段時間具體發生的事情,裴執他們要比他清楚得多,也意味著,向北一到底該有多恨寒邃,這是他沒法估量的。帶他去醫院是小事,但他要是在醫院看到哪個醫生想起來些三年前的什麽就真是要出事了。管家在裴執說出這個理由的時候,都不忍心想象三年前這孩子到底是和寒邃經曆了些什麽。向北一此刻的平靜背後是一種若隱若現的壓迫感,管家猶豫著最後還是把話說得半開:“寒總的生命體征很虛弱,稍微有一點異樣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他們不信任何人,包括我。”管家話落,在向北一唇邊看到了一絲很淺的弧度,像是嘲諷。“怕我弄死他?”向北一突然半笑著問,眉目間的焦躁轉冷。管家答不出話,他是真怕。向北一突然想起來從島上回來的那天,裴執冷淡的態度,心裏突然生出了一股很強烈的荒誕感。怕他趁機弄死寒邃,意味著什麽?向北一有點恍惚,原來他是這麽殘忍的一個人。不過話說回來也是,畢竟三年前就已經對寒邃殘忍過一次,雖然是在精神上。隻是,為什麽會認為他可以殘忍到趁機弄死寒邃?因為寒邃發瘋的那段時間他在寒邃身上製造的那些傷口?還是他們認為這次意外是他刻意為之?他有這個必要嗎?他要想弄死寒邃,寒邃遞到他麵前那把還剩一顆子彈的槍,他早就接過去一槍把寒邃蹦了。管家提著顆心看著半笑不笑的向北一,知道自己可能是說錯話了。想補救,卻聽向北一笑了一下,說:“不會, 我很擔心他,想去看一眼而已。”向北一平複了一下心裏漸起的莫名情緒,吐了口氣,接著道:“對於這次意外,我很抱歉,不是我刻意製造,不要陰謀論我,我想讓他死的話,不需要這麽大費周折。”管家聽完後半句,心裏一凜,但又不得不說一句:確實。“所以,我能去了嗎?如果他會死,說不定最後的願望是我在icu門口看一看他?”向北一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半笑著的,但是眼神卻是冷的,他看著管家,說得仿佛十分隨意,像是嘲笑。管家再一次怔愣得說不出話,但他最後也沒點頭。“不安全,北一,你去了可能就得住在那裏了,那裏不比莊園,寒總會醒過來的,醒不過來也隻是一時半會,病理情況我說不清楚,醫生那邊在跟進,保證了不會讓寒總出事,寒總要真不行了, 我會帶你去的。”“是嗎?”向北一手指點著桌麵問。管家點了點頭。但向北一沉默了片刻突然冷聲說:“那如果我在莊園裏死了呢?”管家在心裏嘶著氣,難搞。向北一雙眼一錯不錯地盯著管家,但管家到底是老狐狸,問:“北一不是不喜歡寒總嗎?為什麽要去看他呢?”向北一被問得一愣,他看著管家好半響都說不出話,思緒在此刻瘋狂地旋轉。老狐狸把話頭一轉,“北一,拋開這個不談。你對於寒總來說真的很重要,所以,在他醒之前,我們得保證你的安全。”這天,管家最後還是自己走了,走之前看了一眼向北一的兩隻烏龜,隱隱約約聽到向北一管其中一隻叫“平安”,至於另一隻叫什麽,他沒能聽清。-第五周,向北一沒見到管家也還是沒能見到寒邃,他已經幾乎不下樓,隻在周三的晚上下來過一趟,愁眉苦臉,像是被什麽謎題難住了一般。而早中晚他也不下來吃,傭人都把飯端到他門口,隻是每一次都吃得很少。管家為此在電話裏頭疼不已,但到底也沒法。那家醫院是萬萬不可以帶向北一去的,但寒邃卻又隻能在那家醫院治療,所有負者的醫生向北一又幾乎都見過……無解。第六周的星期二,向北一下了樓,那道難住他的謎題似乎被解開了一小半。他那天在樓下吃完早飯後上樓拿了個小包,把自己的手稿都裝進去,還有一根手機充電線,然後去寒邃房間裏拿了兩件寒邃的衣服,接著,他給管家打了個電話。“我今天想回國。”管家那邊拿著手機懵逼,“北一,你說什麽?”“我說,我今天想回國。”管家有苦難言,他之前就不該聽裴執的去試探……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北一,為什麽突然想回國了?”向北一那邊不說,隻是道:“我想今天回國。”管家瞪了裴執一眼,“今天可能不太行,沒有事先定機票。”“我看過了,晚上八點有飛往f市的,你把我證件拿給我,我自己定。”管家對著裴執咬了咬牙,“北一,不是不給你回去,是……”是什麽啊,寒總沒放話誰敢放你走啊……管家:“……是不安全,最開始的時候寒總昏迷不醒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現在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你現在回去……”沒等管家說完,向北一就打斷了他:“我要回去,什麽時候可以見寒邃了我再回來。”向北一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管家看著一臉平靜的裴執:“你出的好主意,等寒總醒來你等著吃好果子吧。”結果裴執問:“五十步笑百步?”愁眉苦臉轉移到了管家的臉上,他問:“現在怎麽辦?寒總什麽時候能醒來都沒有準數。”裴執撚了撚指尖,“心髒已經幾乎沒法運轉了,如果再找不到供體,隻能做手術,但手術……隻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能成功。”他低著頭看著地上的縫隙,眼底晦暗:“三年前那一刀留下的傷太致命了。”管家歎了口氣,“天意弄人。”--------------------寒總不會死哈,隻是暫時還沒醒來。這幾天太心累了,寫了幾版都不滿意所以一直沒更新,抱歉寶子們,。不過還剩五天我就結束這煎熬的日子了,我馬上就能更新多多滴!再等等我(哭泣)第68章 隻是試探距離向北一要求回國已經過去三天,管家沒想好該拿什麽理由阻攔。“他一直不出門也不怎麽下樓,找個和他身形相仿的人偽裝他在莊園裏,把莊園周圍的眼線清理幹淨再把他送出去。”裴執說。管家十分不同意:“讓他回去?寒總醒來你要怎麽和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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