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哄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喜歡上你呢?萬一……”他話還沒說完,顧流初忽然放開他,還沒等季醇鬆一口氣,鬆動一下擺脫禁錮的雙臂和脖子,顧流初忽然麵無表情地開始脫他的衣服,從下麵抓起他的毛衣,直接給他往上掀。“不不不,等一下!”季醇嚇得心驚肉跳,手足無措地去壓自己的衣服,壓不住隻好扣住顧流初的手腕:“現、現在不行。”他懷疑顧流初一覺醒來酒醒了會都忘了。顧流初抬起漆黑的眼睫,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看吧,你果然不會喜……”“要不睡覺吧啊。”季醇趕緊捂住他的嘴:“先睡一覺。”顧流初無比痛楚:“睡一覺醒來你會消失。”季醇:“我又不是海的兒子,我為什麽會消失?”顧流初垂下眼,看向地毯:“但為什麽感覺你隨時會消失。”繞口令了是吧?他又不會大變活人怎麽會突然消失。季醇抓狂,趁著顧流初放開他,他趕緊爬起來。見他起身,顧流初臉色一白,也趕緊站起來,高大的身材又壓了過來,再一次死死把他抱住。季醇動了動,再一次掙脫不了。哪怕動一根手指頭,顧流初也要無比謹慎地伸手將他的手指頭按回去。“……”季醇一臉的麻木。這個樣子反正是洗不了澡了,被抱得這麽緊,連褲子都脫不了,怎麽進淋浴室,等顧流初醒酒了再說吧。“這可是你不讓我洗澡的啊,別酒醒了說我不洗澡。”季醇帶著人形掛件,費力地往臥室方向挪動。顧流初微微彎著腰,腦袋抵在他肩膀上,他路都要看不見了,因為伸不出手,不得不用自己的腦袋把顧流初的腦袋往旁邊頂了頂:“你腦袋稍微往旁邊去點兒。”顧流初聲音發啞:“你果然不喜歡我。”季醇:“……”你大爺的。短短十幾步路,季醇走出了爬山涉水的效果。把顧流初弄到了床上去,他也一並被抱著倒在了床上,氣喘籲籲地抹了下額頭。他覺得這應該是顧流初二十幾年來頭一次睡前不洗澡,等顧流初一覺醒來,恢複神智,不會殺了他吧?但是顧流初的雙臂把他鉗製得太緊了,完全沒辦法掰開顧流初的手臂……不過現在有一隻手空出來了,或許可以給周淩打個電話讓他來幫忙。正這麽想著,他空著的那隻手就被抓了回去。季醇:“……”第40章 這一覺季醇睡得非常艱辛。他的雙臂被顧流初的懷抱禁錮著, 撓癢癢的機會都不給,稍微動彈一點兒,顧流初都要將他鎖得更緊。但稀裏糊塗的, 可能是和這個男人抱習慣了, 季醇還是睡著了。翌日他先醒, 醒來後發現也掙脫不開顧流初的胳膊, 即便是睡著了,顧流初的雙手也像鐵一樣扣著他, 昏暗的晨曦光線當中,他隻能絕望地看著天花板,繼續躺著。不過似乎可以翻身……?他非常費力地在顧流初懷裏努力轉了個身,背對著顧流初,摸到自己的手機,給周淩發了條短信,然後隨便找出一個手遊來打發時間。大約是聽到他的遊戲聲,沒過多久,顧流初也睜開了眼。一睜開眼,顧流初立刻蹙眉:“你怎麽在我懷裏?”季醇:“……”賊喊捉賊?雖然這麽說,但顧流初並未放手。季醇想扭頭過來看他, 可脖子都快扭斷了, 也轉不過身來。見季醇實在動彈不得, 顧流初這才戀戀不舍地鬆開了鉗製住人的雙臂。季醇爬坐起來,愕然地看著他:“你不記得了?”顧流初扶了扶額頭, 也坐起來, 淡淡道:“要記得什麽?”季醇道:“我去便利店, 回來就看到你在喝酒,然後你就開始哭”“不可能。”顧流初一臉淡定地打斷他:“我絕不可能哭, 活了二十幾年,我從來沒哭過。你說的我完全沒印象,不要造謠。”季醇:“……”這到底是什麽酒品啊?!斷片也不至於斷成這樣吧?!幸好潔癖貫穿金主爸爸的一生,即便醉了,也沒有吐的習慣……不過早知道昨晚就把他塞進自己懷裏的房產證啊什麽的留下來當證據了。顧流初掃了兩人身上的衣服一眼,發現還穿著昨天那身,皺了皺眉,起身道:“什麽都別說,趕緊給我去洗澡,現在立刻馬上。”季醇突然找到了證據,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道:“顧流初,你醉了後一直抱著我不讓我走,導致我連澡都沒洗!你有本事做有本事承認啊!”顧流初表情非常不自然,加快步伐進了浴室。季醇在外麵問:“需要幫忙嗎?”手上還有燙傷,還纏著紗布呢。顧流初的聲音從浴室傳來,宿醉過後還有些沙啞:“不用,你也快去洗澡。”昨晚強人鎖男,今天就翻臉不認賬是吧?季醇覺得有點好笑,搖搖頭,去次臥洗澡去了。顧大少爺脫掉衣服,用沒受傷的手擰開花灑,試圖冷靜下來,但完全冷靜不了。淋浴的熱水澆下來,他麵色紅了個透。他當然記得……可摸了摸紅腫的眼睛……還是裝作不記得吧。周淩把醒酒湯和早餐送了過來,顧流初戴上墨鏡在季醇對麵開始吃早餐。今天天氣不太好,外麵陰沉沉的,仿佛隨時又要下雪。季醇走過去把窗簾拉上,問:“周淩哥,你吃了嗎?”“吃了過來的,你們兩個人慢慢吃。”周淩笑盈盈地對季醇和顧流初擠了擠眼睛,轉身就下去了。季醇和顧流初:“……”那什麽眼神?他們昨晚又沒做!還沒到那個時候呢!季醇麵色莫名其妙地微熱,趕緊坐下來吃早餐掩飾。季醇端起一碗豆漿喝,一不小心嘴上一圈毛茸茸。顧流初抬頭看了眼,伸手就想揩一下,可忽然又意識到了什麽,手到了季醇嘴邊,改為遞過去一張紙巾。季醇也非常順手地接過。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想起昨晚的場景,表情都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今天有什麽安排?”顧流初別開臉,問。季醇低頭繼續喝豆漿:“有課,但是課本在家裏在那邊,得過去拿一下。”顧流初低聲道:“吃完早飯我送你過去。”季醇吃得慢一些,等他吃完,顧流初已經先下了樓。“走得這麽快幹嘛?”季醇在玄關處嘟囔:“不好意思了?”周淩常開的車就停在地下停車場,他正要把車子開走,顧流初忽然大步流星走了過來,沒什麽表情地敲了一下他的車窗,道:“下車。”“啊?”周淩沒反應過來,但顧流初透過墨鏡冷冷地盯著他,他隻好下了車。顧流初上車,拽下手上礙事的紗布,直接打開了行車記錄儀。周淩:“……”昨晚的欣喜來得太突然。此刻才冷靜下來,想了一下。季醇先前並不怎麽在乎他,他一提出解除協議,季醇拉著行李便走了。如果中間沒有發生什麽的話,季醇又怎麽會主動說要留下來。想來,轉變的時間節點便是他在病房內換藥時,季醇出去了半個小時左右。回來態度就變了。看他的眼神像看路邊流浪的野貓,帶著些許慈愛。顧流初一切到昨天傍晚的那個時間節點,周淩的聲音立刻傳來:“……即便他父母去世,他也沒再回去過。”中間還穿插著季醇吸鼻涕的聲音。他:“……”車外的周淩:“……”要完。顧流初越聽臉色越難看,聽到最後簡直麵色鐵青。他關掉行車記錄儀,下車掃了周淩一眼:“你在幹什麽?”他有種被羞辱的感覺。周淩:“我這不也是……”“以後關於我過去的事情,不要對季醇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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