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黎半天才回消息:“打遊戲呢,待會兒再說,不過你錢怎麽又不夠花了?”夏霖盯著這行信息看了好幾遍,總覺得那頭有點不耐煩了。真小氣,好歹是個富二代,顧還是s市的首富姓,居然這麽小氣。八萬都這麽磨嘰。剛認識顧長黎時,夏霖還真以為他有點兒能耐。後來才清楚,顧家分嫡係和旁係,旁係在嫡係那邊就像是路邊乞討的狗。“夠花的,不過想給你準備驚喜,這周末你有時間嗎?”夏霖繼續撒嬌。顧長黎:“青之莊園那邊有個為小叔叔辦的酒會,我需要去一趟。”這人整天將小叔叔掛在嘴邊,在外麵撐場麵,但夏霖充分懷疑顧家支係那麽多,他口中的“小叔叔”顧流初根本不記得他是誰。他能夠得上顧長黎,為什麽夠不上他口中的那位真正的顧大少爺?凡事都有萬一。萬一呢。即便隻是有一麵之緣,認識一下也好。“你需要舞伴嗎,可以帶我去嗎?”夏霖連發了幾個賣萌的表情包:“我都沒見過這種世麵呢。”顧長黎本想拒絕,可視線停留在“見世麵”三個字上,頓時猶豫了,誰不想被自己對象崇拜呢。何況夏霖長得幹幹淨淨,清秀乖巧,還是s大的,帶出去似乎也沒那麽丟人。顧長黎回了個“好。”居然答應了?這邊的夏霖簡直不敢置信,心頭一陣狂喜。*擺了夏霖一道,季醇走進浴室快樂地洗起了澡。龕壁上放洗發水和沐浴露,是冷霧梔子味兒的,他打開一聞,正是顧流初身上的味道。他洗完澡,又洗了個頭,吹幹頭發,讓自己渾身香噴噴的,才走出浴室。他的栗色頭發是天生的,吹幹後帶著點卷,摸起來很像小狗的手感。他看得出來,這位顧少似乎有些潔癖,在這種事情上,他順著點兒金主爸爸比較好。畢竟一個月五十萬實在是太多了,而且終止關係的時候,還會另外給他五千萬。就衝著這錢,季醇覺得自己都應該好好做一個百依百順的溫柔攻。浴室外麵有一麵鏡子,季醇隨意地掃了一眼。他對自己的身材還是比較自信的,自己雖然沒有八塊,但也有六塊,而且不是那種特別誇張的肌肉,非常白淨勻稱,帶著點少年氣。肩膀雖然不是雙開門,但肱二頭肌也有一點,總之讓人靠一靠還是可以的。不過不知道金主爸爸到底喜歡哪種,是喜歡更纖細一點的,還是更強壯一點的。他決定了解之後,再決定自己是否要加強健身。季醇走到書房那邊去,發現裏頭還在打電話。時不時傳出來顧流初的冷笑:“一群蠢貨”、“老東西”、“醉翁之意不在酒,辦這場酒會不就是為了試探我的病情嗎?”“……”罵人還真凶啊。其他的就聽不見了。已經到十點了,正在季醇猶豫是要等他打完再敲門還是現在敲門,裏麵已經掛了電話,傳來了一聲“進來。”季醇這才發現門沒關,趕緊上前幾步將門輕輕推開。顧流初早就洗完澡,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燈光下眉宇間怒意未消,一雙墨玉般的眼睛淩厲之氣盡現。他簽完最後一份文件,才扭頭朝季醇看來。這一看,他額頭青筋狂跳,迅速移開視線,怒道:“你怎麽不穿衣服!”季醇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褲衩子,茫然地說:“穿了呀。”什麽,不會吧?什麽男人睡覺還要穿衣服?他從小到大認識的男孩子幾乎所有人睡覺都裸睡啊。顧流初吼道:“我說上衣!你的變態嗜好怎麽這麽多?”“這麽多”是什麽意思,目前為止不也就這一樁嗎?季醇有點委屈:“你剛才不是讓我把衣服全都扔垃圾桶了嗎,我沒換洗衣服穿。”繼續穿白天那件汗透了的黑色t恤,顧大少爺隻怕會更生氣吧!顧流初深深吸了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知是今天過於勞累,還是被那群老家夥和眼前的少年連番氣的,他心髒跳動的頻率忽然越來越快,直接抵達耳膜。一時之間,他有些聽不清季醇在說什麽。他捂住胸口,那裏傳來一陣淺淺的刺痛。這刺痛讓他臉色煞白,他用鋼筆抵住自己的掌心,再次深吸口氣,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屏幕上果然冒出了一個危險信號。這樣一副身體,從小到大,情緒一激動,稍微劇烈運動,就會引起心律失常,顧流初心中恨透了,將鋼筆尖更加狠地往掌心紮去,希望能保持清醒。“小區裏麵有商場,這個時間點應該有店鋪還沒關門,自己下去買一件。”顧流初強忍著眼前的陣陣模糊,冷冷道。季醇雖然覺得他臉色白得不正常,但他皮膚如玉,一向異常的白,一下子也沒瞧出什麽不對勁。怕在原地呆久了,顧流初又要讓他滾,季醇連忙聽話地抬腿往外走。剛走到客廳,身後卻又傳了一句:“站住。”?又怎麽了我的大小姐。季醇趕緊回過頭去,卻又緊接著傳來一句“低頭,不許看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季醇乖乖地看向地麵。顧流初揪著胸口的浴袍,快要喘不過氣來,竭力道:“太遠了,先去我房間裏找一件穿上。”季醇垂著頭問:“你房間在哪兒?”顧流初吞下幾顆藥:“二樓。”季醇轉身就朝二樓走。顧流初眼前的視野越來越模糊,額頭滲出冷汗,打濕漆黑的額發。會有用嗎?這小子對他的失眠有用,說不定對他的心髒病也……顧流初再次啞聲道:“站住。”季醇這下也聽得出他聲音不太對勁了,但沒他允許,季醇又不太敢抬頭。怎麽那麽啞,像哭了一樣?不可能吧!“回來,過來。”這是把他當小狗逗了吧!錢實在太多了,我忍忍忍忍忍,季醇心中默念,他幹脆把自己當成機器人,金主爸爸說什麽就是什麽。他轉過身,朝顧流初身邊走去。快走到桌子邊上,季醇放慢腳步,繞到顧流初身邊。他剛要問:“怎”然後就聽見顧大少爺啞聲道:“抱我。”季醇:?季醇:??季醇整個人都有點風中淩亂,但隨即想起來自己來這裏不就是做鴨的嗎。可能從白天到上一秒,顧大少爺都一副高嶺之花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以至於他以為自己可以從良了。難道十點整是什麽高嶺之花變身夜色玫瑰的時間嗎?心裏雖然這麽吐槽,但季醇胡亂抓起旁邊椅子上的一件外套,自己穿上,然後乖乖地伸出雙手環抱住顧大少爺的肩膀。顧流初的額頭抵在少年的懷裏,剛好觸及少年健康的胸膛。少年身上的氣味是他本身的橘子味兒混了一點自己身上的白梔味兒。他是一個很厭惡其他人氣味的人,但眼前這個人身上的味道,他卻並不討厭。這一點在三天前的酒吧裏早就已經得到了驗證。少年體溫灼熱,像夏日剛升起的橙色的朝陽,心髒有力而規律地跳動著,帶領著他殘缺的心髒節奏,一點一點偏離混亂,朝規律的軌道撥正。顧流初閉著眼睛,聽著少年的心跳,緩緩地調整自己的呼吸,雙手不知不覺搭上季醇的腰肢,死死鉗製住,做出了和三天前一樣的動作。像是溺水的人遇到了唯一一根救命繩索,他逐漸從水麵浮現出來,心髒逐漸、逐漸恢複平穩。……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真的有用。顧流初在季醇懷裏皺起眉。他厭惡這種被掣肘的感覺,可身體本能地完全不想將懷裏的人放開。季醇被勒得喘不過氣。他偷偷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見顧大少爺將側臉抵在自己胸膛上,眼睫顫抖,仿佛被安撫到了,身體逐漸放鬆下來。並且隨著這個擁抱,顧流初的情緒好像穩定了一些。季醇:“……”這是什麽表麵冰山暴嬌實則脆弱愛撒嬌的清冷總裁受哦。傍晚查資料時沒見過這種的。幹一行愛一行,看來他還得多看幾本bl深入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