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9章


    ……


    史大侖看著緊緊相擁的葉安然,和安德烈·謝爾蓋耶維奇,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激動。


    葉安然竟然能夠把他的參謀長從龍潭虎穴裏接到東北野戰軍,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他們二人攜手並肩,生死與共多年,戰友情誼早就超過了兄弟情誼。


    圖哈耶夫斯基國字臉堆滿了笑容。


    他前往野戰醫院接史大侖來大安省,最大的收獲就是看到了空降兵特戰旅抵達大安。


    於他而言,簡直是人生轉折點一個巨大的驚喜。


    既然答應葉安然要留在東北野戰軍,又要組建一支重裝集團軍群,誰不希望這支部隊裏,有一部分人是自己的老部下呢?


    簡單的寒暄幾句,葉安然準備請安德烈·謝爾蓋耶維奇等人到作戰室喝茶,遠處傳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


    眾人轉身,看向安德烈·謝爾蓋耶維奇剛剛來時的公路。


    浩浩蕩蕩的車隊,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風馳電掣一般疾馳而來。


    車輪卷起漫天的黃沙。


    猶如沙塵暴一般席卷而來。


    史大侖嘴角微微抽動了兩下,他看著漫天的灰塵,近百餘輛汽車,一輛接著一輛,速度飛快的朝野司前指駛來,忍不住道:“這幫兔崽子,開那麽快,能看得清路嗎?”


    馬近海站在史大侖身邊,笑哈哈的說道:“這是誰的部將?”


    史大侖側過身朝馬近海翻了個白眼,“我的。”


    “哈哈哈哈。”


    張小六一眾人“哈哈”大笑。


    葉安然不緊不慢的走到張小六身邊,右手攥成拳頭,朝他背後腰子的地方捅了一下。


    “好笑嗎?”


    張小六疼的麵色瞬間凝重起來,他嘀咕道:“你大爺……”


    看到飛馳而來的車隊,鄒飛臉色變了又變。


    葉安然能聚齊蘇維埃受迫害的兩位統帥級別的軍事家,他覺得就已經非常了不起,非常不可思議了,沒想到,又來了一位。


    鄒飛走到葉安然的身邊,小聲道:“安然,現在來的這位,是誰啊?”


    葉安然道:“蘇維埃西南軍區司令耶羅戈夫。”


    鄒飛:“……”


    他深呼口氣。


    朝葉安然豎起大拇指,“你真是這個……”


    葉安然微微一笑,“別人處心積慮想要整下台的,在咱們這兒,都和大熊貓一樣寶貴。”


    鄒飛欲言又止。


    西北當局正在和蘇維埃合作。


    他對葉安然這麽做的膽識,非常的欽佩。


    但。


    站在西北當局的立場,他不建議葉安然這麽做。


    畢竟。


    和腳盆雞比起來,蘇維埃在工業,軍事等方麵的發展,都要比國內要先進,要強大。


    盡管有這種想法。


    鄒飛卻什麽也沒有說。


    東北野戰軍幫過西北當局。


    他們對待東北野戰軍有嚴格的政策。


    不論任何時候,西北當局都不能接受東北野戰軍的一槍,一彈,一人。


    哪怕東北野戰軍中有人主動要加入西北當局,西北當局相關指戰員,也要和東北野戰軍指揮部聯係,確定以後再考慮是否納新。


    …


    大約過了幾分鍾。


    近百輛車隊緩緩開到大安省野戰指揮部前。


    史大侖凝視著百餘輛汽車,不少軍車的車門上噴繪著:西南陸軍。


    他們三個老江湖,總算是又聚到一塊了。


    如果不是葉安然。


    此時他們三人可能早已經陰陽相隔了。


    所有車輛的車門啪的一聲被推開。


    西南軍區的戰士和遠東陸軍特種部隊的士兵紛紛下車。


    …


    賈斯汀·洛夫下車後繞到汽車另一側。


    他恭敬地拉開厚重的車門。


    耶羅戈夫身著一身陸軍元帥軍官服,他下車整理了下衣服。


    昂首挺胸。


    他抬頭看著站在野司指揮部門口的眾人,神情驟然一愣。


    耶羅戈夫認真地看著站在他麵前的史大侖。


    額頭的皺紋越來越深。


    幾乎可以跑船了。


    耶羅戈夫餘光看向站在史大侖身邊的男人。


    竟然是圖哈耶夫斯基……


    耶羅戈夫屏住呼吸。


    他大腦宕機。


    人徹底懵逼了。


    站在耶羅戈夫身邊的參謀長神情凝重。


    他看向站在車門旁邊的賈斯汀·洛夫。


    他身為一個特種部隊的少將指揮長,竟然是個騙子。


    嘴裏一句實話也沒有。


    史大侖走上前。


    他走到耶羅戈夫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夥計,你看什麽呢?”


    耶羅戈夫:……


    “你的部下說你現在已經癱瘓在床,病情更是危及生命,說你最多還有三個月的活頭,他媽的!”


    “你這不是好好的?”


    耶羅戈夫掄起拳頭朝著史大侖的胸口窩捶了下去。


    “媽的!”


    “什麽時候死啊?”


    “我都準備好帛金吃你的大席了。”


    …


    耶羅戈夫拳頭落下的那一瞬間,史大侖原本笑嗬嗬的臉,突然擠出了幾分苦澀。


    不過。


    他那幾分痛苦的表情,一閃而過,史大侖握住耶羅戈夫的手,“老兄。”


    “你別生氣。”


    “我請你來東北軍,絕不是為了我自己。”


    …


    耶羅戈夫凝視著史大侖。


    他們作為陸軍最高的統帥。


    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注意細節。


    剛剛史大侖臉上閃過的一道苦澀,耶羅戈夫看的是十分的清楚。


    耶羅戈夫上前一步。


    他拽住史大侖的衣領,接著撕開他衣服上的扣子。


    史大侖下意識的護住前胸。


    耶羅戈夫一把抓住史大侖的手,“把手鬆開。”


    “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誰沒見過誰啊?”


    耶羅戈夫一邊說話一邊扯開史大侖內襯的扣子。


    一塊巨大的傷疤,烙在史大侖的前胸。


    傷口已經結痂了。


    結痂周圍的地方十分泛紅,不斷的有膿水往外滲出。


    耶羅戈夫怔住。


    他剛剛的一拳。


    恰好打到了史大侖的傷口。


    耶羅戈夫慌張的整理好史大侖的衣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


    史大侖一把抱住神情激動的耶羅戈夫。


    “行了。”


    “老夥計。”


    “咱誰身上沒有塊疤啊?”


    …


    史大侖毫不在意的扣好扣子。


    耶羅戈夫皺眉道:“誰弄的?是內務處的那幫混蛋弄的嗎?”


    史大侖微微一笑。


    “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來了。”


    …


    耶羅戈夫:……


    他看向站在史大侖旁邊的圖哈耶夫斯基。


    回頭朝著賈斯汀·洛夫看去。


    賈斯汀·洛夫:……


    他和耶羅戈夫對視了一眼。


    隨即低頭看著自己的戰靴:嗯~不太亮。


    耶羅戈夫見賈斯汀·洛夫低頭,他走到圖哈耶夫斯基麵前。


    “老夥計。”


    “賈斯汀·洛夫那個混蛋說你最多還能活七天。”


    “你這是能活七天的狀態嗎?”


    “來夥計。”


    “告訴我你哪病了?”


    握住圖哈耶夫斯基的手,耶羅戈夫一肚子氣。


    賈斯汀·洛夫膽子也太大了。


    真應該把賈斯汀·洛夫吊起來打一頓!


    圖哈耶夫斯基緊緊地握住耶羅戈夫的手,“夥計,歡迎你來到東北野戰軍。”


    耶羅戈夫上下打量著圖哈耶夫斯基,“你不是病了嗎?”


    “看你現在生龍活虎的模樣,你的病,該不會是陽痿吧?”


    …


    圖哈耶夫斯基:“……”


    “混蛋。”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我們喊你來,是不想讓你被內務處的那幫混蛋針對。”


    “你覺得這是個樂子對嗎?”


    圖哈耶夫斯基鬆開手。


    他解開軍裝的衣扣。


    露出裏麵穿著的保暖襯衫。


    解開扣子,圖哈耶夫斯基頂著寒風直接把保暖襯衫脫下來,露出全身的傷疤和鞭痕,“你覺得這還是個樂子嗎?”


    耶羅戈夫:……


    他看著圖哈耶夫斯基身上的傷口。


    表情愈發的凝重。


    內務處的那些混蛋,比他想象中的更無情。


    他幫助圖哈耶夫斯基穿好衣服,“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


    “在去往烏蘇亞駐屯軍司令部的時候,我的確被內務處的那幫混蛋給攔停了。”


    “他們讓我配合他們協助調查。”


    …


    說到最後。


    耶羅戈夫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安德烈·謝爾蓋耶維奇。


    “兄弟。”


    “你怎麽也在這裏?”


    “那個內務處的混蛋,不是把你逮捕了?”


    …


    耶羅戈夫完全沒有料到,這麵前的所有人加起來,是一個局。


    一個請君入甕的局。


    盡管受到內務處懲罰的事情是真實的。


    但把耶羅戈夫“請”來華夏的局,也是真實的。


    安德烈·謝爾蓋耶維奇道:“列昂尼多夫的人,押著我前往涅爾琴斯克。”


    “中途的時候,我被遠東特種部隊解救了。”


    …


    耶羅戈夫微微一怔。


    “史大侖。”


    “你現在實力雄厚啊。”


    “咱們這夥人,全是你的特種部隊救下來的。”


    …


    史大侖微微一笑。


    他看向身邊的葉安然道:“你們認識吧?”


    耶羅戈夫走上前。


    他走到葉安然麵前。


    “葉司令。”


    “好久不見。”


    “沒想到啊,才幾個月沒見麵,我們再次相逢,卻是以這種方式相見。”


    “讓您見笑了。”


    耶羅戈夫苦澀一笑。


    他抬手朝著葉安然敬禮。


    葉安然立即回敬軍禮,禮畢,他握住耶羅戈夫的手,難掩內心之中的興奮,“耶羅戈夫元帥。”


    “到這裏,就和到咱們自己家一樣。”


    “歡迎你們來到華夏大安。”


    …


    葉安然強調了一下華夏大安。


    是告訴耶羅戈夫。


    也是告訴他帶來的每一名軍官。


    大安省是華夏的大安。


    不可能自治。


    也不能獨立。


    耶羅戈夫微微頷首。


    “我們應該謝謝你。”


    “謝謝貴軍的收留。”


    …


    葉安然拍了拍耶羅戈夫的肩膀,“屋裏說吧。”


    “請!”


    “請!”


    …


    眾人進到院子裏,隨後依次進入到作戰指揮部。


    幸好吉建昌和佟麟選的集團軍作戰指揮部足夠大,足以容納史大侖、圖哈耶夫斯基、耶羅戈夫等人和其副官、參謀長等人。


    …


    窗外寒風凜冽。


    作戰指揮部裏暖意十足。


    葉安然坐到耶羅戈夫對麵。


    “耶羅戈夫長官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他看向史大侖,圖哈耶夫斯基。


    “我打算成立東北野戰軍重裝集團軍群。”


    “圖哈耶夫斯基,史大侖分別是兩個集團軍群的司令。”


    他回過頭看著耶羅戈夫。


    “你有沒有意向,加入進來?”


    …


    耶羅戈夫微微一怔。


    他看向史大侖和圖哈耶夫斯基。


    “你能不能容我思考一段時間?”


    “內務處的人雖然是在調查我,但我們如果在東北野戰軍擔任指揮官,那就同等於叛國了。”


    “我們的家人,妻子和孩子,都在蘇維埃。”


    “我如果在貴軍擔任指揮長。”


    “巴甫洛維奇·布裏亞那幫混蛋,一定會針對我的家人。”


    …


    耶羅戈夫十分焦慮。


    他理解史大侖,圖哈耶夫斯基。


    因為他們受到的迫害太深了。


    而自己。


    隻是在路上遭到了內務處的協查通報。


    盡管有報紙說內務處的人已經前往西南軍區,但萬一他們查不出來什麽呢?


    …


    耶羅戈夫想要思考思考。


    葉安然看著拿不定主意的耶羅戈夫,他從身後取出一份報紙遞過去。


    “內務處的人已經四處抓你的家人了。”


    “你是叛徒也被弄成了大字報寫到了莫斯科的邊邊角角。”


    “不過,”葉安然頓了頓,“你既然想考慮考慮,那就好好考慮考慮吧。”


    “如果耶羅戈夫長官真的不願意在東北野戰軍擔任要職,我的人也可以送你回去。”


    …


    耶羅戈夫接過報紙。


    他看到報紙的那一刹那,瞳孔驟然一縮。


    報紙的頭版頭條刊登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他家的大門。


    大門上用俄語寫著:叛徒!


    :通緝犯!


    耶羅戈夫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他臉色倏然間通紅,“王八蛋!!”


    “這些畜生!!”


    …


    葉安然:……


    作戰室裏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沒有人打擾耶羅戈夫的“憤怒”。


    圖哈耶夫斯基他們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發作的耶羅戈夫。


    現在耶羅戈夫所發生的一切,他們都覺得合理,因為他們經曆過。


    大約過了幾分鍾,耶羅戈夫努力的平複了下情緒,他紅著眼,雙手顫抖著看向葉安然,“我的家人呢?”


    “你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麽情況?”


    耶羅戈夫瞪大眼睛看著葉安然。


    他能把那麽多人從內務處那些混蛋的眼皮子底下救出來。


    應該也能把自己的家人救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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