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維奇·布裏亞坐在輪椅上,他內心躁動不安,臉色漲紅。


    他和葉安然的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巴甫洛維奇·布裏亞不會理會和葉安然簽署的保證書。


    那些寫在紙上的東西,成不了對他的羈絆。


    “大利先生。”


    “東北野戰軍已經到了威脅我國家領土完整,威脅我百姓安危的時候。”


    “我們應該馬上命令駐烏蘇亞的部隊,消滅大安省境內的東北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巴甫洛維奇·布裏亞臉上暴起青筋。


    他永遠也無法原諒葉安然。


    更忘不掉葉安然拿著鐵鍬,敲斷他雙腿的那個瞬間。


    …


    大利麵色凝重。


    他看著決心消滅大安省境內東北軍的巴甫洛維奇·布裏亞,輕輕歎了口氣。


    “如果圖哈耶夫斯基還在西伯利亞監獄,史大侖沒有被葉安然的人帶走,我們或許有可能對大安省內的東北軍動武。”


    “但是現在,圖哈耶夫斯基和史大侖都在東北軍那邊。”


    “他們兩個在列寧格勒軍區,和遠東方麵軍的地位,聲望,你不會不清楚吧?”


    “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想對大安省的東北野戰軍動武?!”


    大利一直認為巴甫洛維奇·布裏亞是個非常有腦子,有想法的人。


    這一刻。


    感覺他就像個蠢蛋一樣。


    大利勸解道:“據可靠情報,德意誌正在加速恢複軍工產業。”


    “斯拉夫可能正在密謀一場驚天動地的陰謀。”


    “我們的重心,不應該放在東北軍上。”


    大利走到房間的地圖前,看著地圖上柏林的位置沉吟道:“德意誌如果覺醒,他們將比東北軍更可怕。”


    …


    巴甫洛維奇·布裏亞咽了咽口水。


    短時間內找葉安然報仇,是不大可能了。


    大利轉身,他凝視著心事重重的巴甫洛維奇·布裏亞,“不過你放心。”


    “他打傷你這件事情,克林宮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


    “你馬上帶著內務處的人,前往列寧格勒軍區,和遠東方麵軍主持工作。”


    “把和圖哈耶夫斯基,史大侖有關的所有軍官,全部隔離審查。”


    “列寧格勒軍區和遠東方麵軍絕對不能亂。”


    …


    巴甫洛維奇·布裏亞向大利敬禮。


    他轉動輪椅的轉向輪,用力滑動著輪子朝著門口推去。


    大利看著巴甫洛維奇·布裏亞推著輪椅出門。


    他情不禁皺緊眉頭。


    葉安然的東北野戰軍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


    公然從西伯利亞監獄帶走了圖哈耶夫斯基,還帶走了史大侖,他想幹什麽?


    如果不是嗅到德意誌當局有複辟一戰的氣息,就憑葉安然當前幹的這些事情,他是一定要把部隊拉去大安,烏蘇亞,和葉安然的東北野戰軍打一仗的!


    大利按了一下辦公桌上的應急按鈕。


    赫文·洛夫走進房間。


    他走到大利麵前敬禮道:“先生。”


    大利抬頭看著赫文·洛夫,“給東北野戰軍司令部,應天防務部發電報,要求葉安然,限其48小時之內,將史大侖,圖哈耶夫斯基移交克林宮,否則,後果自負。”


    赫文·洛夫重重的點頭,“好的先生。”


    見大利沒有其它的吩咐,赫文·洛夫退出辦公室。


    隨後。


    赫文·洛夫以克林宮的名義向東北野戰軍司令部,應天防務部發電。


    …


    應天。


    長官部一行人剛剛結束了訪問歐洲的行程。


    對於葉安然同崇義親王簽署關於《烏蘇亞歸屬權》保證書的事情,還沒有消化完全。


    陳助理手裏拿著一封莫斯科發來的急電,快步走到長官部房門前。


    他站在房門前。


    試圖恢複內心的不安和緊張。


    陳助理蹙著眉頭。


    他緩緩地抬起手來,準備敲門的時候,張秋山,閆利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陳助理剛剛舉起來的手,不由得放下了。


    多一個人挨罵。


    總比,總比他一個人挨罵強一些吧?


    張秋山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陳助理麵前,他看了看身邊的閆利,二人互相對視目光隨即落到了陳助理不安的臉上。


    張秋山看著他手裏拿著的電報,他一把抓住閆利的胳膊,“陳長官有事情要匯報的話,那我們先緩緩。”


    他說完,準備拉著閆利往回走。


    陳助理一把上前拉住張秋山的胳膊。


    “張司令。”


    “事情關乎於東北野戰軍葉安然的某些決定,你們就真的不感興趣嗎?”


    陳助理低頭看著手裏的電報。


    他知道,張秋山和葉安然的關係那是相當的鐵。


    北海的麻煩能夠得到妥善的解決,離不開葉安然東北野戰軍的幫助。


    否則。


    柑普的鬼子,早就把張秋山打麻了。


    張秋山停在原地。


    他轉身看著舉起手裏的電報的陳助理。


    張秋山咽了咽口水。


    他和葉安然的關係好歸好。


    但向長官匯報葉安然相關的事情,一般都沒啥好事。


    張秋山張著嘴巴,他看了看佇立在身邊的閆利,“那要是關於葉安然的消息,那就更不能看了。”


    “老閆。”


    “咱趕緊走。”


    “不然一會準保挨罵。”


    …


    張秋山拉著閆利準備走。


    陳助理眉頭擰成了一團,他看著轉身要走的張秋山,“唉。”


    “看來他葉安然挨打,純粹是活該。”


    …


    陳助理撂下一句話。


    他轉身敲響了長官部辦公室的房門。


    剛走幾步的張秋山聽到葉安然“挨打”“活該”,他突然停了下來!


    媽的!


    他桂軍狼兵是忘本的人嗎?!


    隻是。


    他想上前詢問葉安然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陳助理已經得到了長官讓他進門的指令。


    陳助理進到辦公室。


    他準備關門的時候,張秋山推開了房門,他道:“多謝陳長官。”


    張秋山拉著閆利進到長官部辦公室。


    陳助理看著兩個人。


    他微微一笑。


    隨即朝正在看報紙的長官走去。


    幾人向長官敬禮。


    陳助理拿起手裏的電報放到辦公桌上。


    正如陳助理所料。


    長官看到電報內容,大發雷霆。


    當著張秋山,閆利的麵,怒罵葉安然。


    30分鍾後。


    張秋山,閆利走出辦公室。


    陳助理跟在他們後麵。


    等到離開長官部辦公室的走廊,張秋山拉著陳助理進到他在防務部的辦公室。


    關上門。


    張秋山凝視著陳助理。


    “電報上說蘇維埃要向葉安然動手?是不是真的?”


    陳助理從兜裏掏出一份電報的副本遞給張秋山,“葉安然這回闖大禍了。”


    “如果他不能夠限期內交出史大侖,圖哈耶夫斯基,恐怕蘇軍真的會向在大安省境內的東北野戰軍開戰。”


    “這隻是小事。”


    …


    小事?


    張秋山臉色瞬間無比難看,“都他媽要和蘇軍打起來了你告訴我這叫小事?那什麽叫大事?你回答我!什麽叫大事?”


    …


    陳助理:……


    他知道。


    張秋山和葉安然的關係很瓷實。


    也不怪他會突然發火。


    陳助理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張秋山,他餘光瞄了一眼站在旁邊抽煙的閆利,沉聲道:“關東軍司令官南二郎已經正式辭職關東軍司令長官一職務。”


    “南二郎已經啟程前往北新羅,擔任北新羅派遣軍司令官。”


    “三天內。”


    “腳盆雞委派的新任關東軍司令官植田布吉,參謀長東條英機將抵達雪城。”


    “根據相關情報和腳盆雞國內的報道,腳盆雞或派遣超過90萬人的陸軍,海軍,空軍部隊進駐偽滿洲。”


    “如果這個時候葉安然和蘇軍打起來了……”


    “那麽東野戰軍隨時可能麵臨腹背受敵的局麵。”


    …


    張秋山愣住。


    正在一旁抽煙的閆利表情僵住。


    超過90萬人的部隊即將進入東北?!


    東北野戰軍總兵力加起來,可能隻有五十萬的樣子……


    腳盆雞這是下定了決心。


    要從東北打開進攻華夏的局麵了?


    陳助理凝視著二人。


    “要不然長官會發這麽大的脾氣嗎?”


    “崇義把麵子掉到了地上。”


    “他們的天蝗不得把麵子,裏子撿起來嗎?”


    “葉安然闖大禍了。”


    陳助理深吸口氣。


    …


    張秋山咽了咽口水。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能不見葉安然一個電報呢?


    他兄弟都讓蘇軍和鬼子難為成什麽樣子了?!


    葉安然到這個時候都一聲不吭……


    桂溪發生突變。


    葉安然一句話不說,一道命令東北野戰軍徑直南下!


    甚至不等柑普等地的鬼子進入桂溪,東北空軍的戰鬥機便已經進入桂溪上空實施火力支援了。


    現在這會兒……


    東北的局勢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葉安然竟然不給他們打一個電話!!


    媽的!


    這家夥是沒把他們當人看呐!!


    咋滴?


    長官部那幫王八蛋四六不懂?


    他們桂軍也就得和長官部那幫人一樣四六不懂唄?!


    張秋山呼呼的喘著粗氣。


    他要給葉安然打電話!


    如果葉安然當真要麵臨來自蘇維埃、關東軍的多重壓力,桂溪狼兵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


    金色的光,灑在西北黃土高坡窯洞拱門上。


    一間窯洞內。


    電報機不停的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鄒飛步伐輕快的走進窯洞。


    “老常。”


    他走到坐在辦公桌前的中間人麵前,把蘇維埃電告他們的電報,遞了過去。


    “蘇軍發來電報。”


    “要求我們督促東北野戰軍,立即向他們移交史大侖,和圖哈耶夫斯基。”


    “如果48小時內東北野戰軍還沒有向他們移交史大侖和圖哈耶夫斯基,將不排除會停止對我們的所有援助。”


    …


    常勝看著電報。


    他用一分鍾看完電報的內容,神色頓時無比的嚴肅。


    “蘇局應該清楚。”


    “大安省是我們國家的領土!”


    “他們推動烏蘇亞自治,已經是做了損害我們國民利益的事情。”


    “現在,竟然還威脅我們!!”


    …


    常勝皺著眉頭,他走到地圖前。


    在大安省和烏蘇亞的位置畫了個圈。


    “他們推動烏蘇亞自治!”


    “現在又來搞大安省。”


    “將來,他們還要搞內烏蘇!!”


    “扯淡!!”


    “是不是以後,北平也要在他們的推動下,自治啊?!”


    …


    窯洞內的一眾軍官目光全部看向常勝。


    鄒飛站在老常的身後,“那怎麽回他?”


    常勝手背在身後,他蹙眉道:“吾軍不會幹涉東北野戰軍在大安省內正確的軍事行動。”


    “也正告蘇局。”


    “大安,烏蘇亞,內烏蘇亞自古以來是華夏的領土。”


    “是我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敬請蘇局做好分內之事,莫要幹涉我國主權問題。”


    …


    站在一旁的鄒飛微微頷首,“好,我去準備。”


    鄒飛轉身之際。


    “等等。”常勝轉身看著鄒飛,“若東北野戰軍有所需要,可命令陳湖南,藺三虎製定作戰計劃,火速馳援東北野戰軍!”


    鄒飛向常勝敬禮,“是!”


    …


    東北野戰軍司令部。


    馬近山,謝柯正在召開緊急作戰會議。


    除第4集團軍所有指戰員之外,東北野戰軍各集團軍司令於前日晚六點前飛抵鶴城。


    除了各集團軍司令官,包括各集團軍師長,旅長,重裝合成部隊,以及川軍獨立縱隊。


    在馬近山的麵前。


    放著一份文件袋印有“絕密”的文件。


    這封絕密文件。


    馬近山沒有轉給葉安然,第4集團軍全體指戰員,也不在傳閱機密文件的序列。


    黑省的氣溫很低。


    天空中烏雲密布。


    好似隨時都會降下一場大雪。


    凜冽的寒風,吹著口哨。


    冷冷清清的大街上隻有黑省省府門前軍警林立,汽車靠著路邊停放,穿著棉服的東北野戰軍警衛隊沿著省府周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們隻知道,野司命令他們於昨日六點前抵達鶴城參會。


    至於是什麽會。


    誰也不清楚。


    這些師長以及的軍官都非常嚴肅。


    他們不清楚野司要傳達什麽命令。


    也從來沒有人問過因為什麽事開會。


    他們知道。


    該你知道的,會有人告訴你。


    不該你知道的,你也別問。


    …


    寂靜的作戰室裏。


    來自精鋼集團煉鋼廠供給的暖氣,將作戰室裏的溫度提升到25-28攝氏度。


    …


    來自各集團軍的司令,坐在環形會議桌前,在他們的身後,是他們的部下,各師的師長。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


    等待著東北野戰軍司令馬近山的到來。


    在進門位置的牆上掛著一張地圖。


    一張他們從未見過的地圖。


    地圖上雪城的標記是放大的。


    雪城的標記放大位置畫著幾道銳利的紅色箭頭!


    那些箭頭。


    是指向整個東北的!


    這就很有意思了。


    東北野戰軍的作戰中心從來都是把箭頭對準別人。


    而今天。


    紅色的箭頭竟然瞄準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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