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點點頭:“今天應該再鬧不起來,明天估計警察會來。”


    白瀟瀟眼中閃過冷意:“警察來了更好,小花是個人不是物品!就是父母也不能隨意賣了她!”


    徐成眼中閃過驚訝,他還以為白瀟瀟會和他娘一樣擔憂,沒想到她也明白個人自由的道理。


    李月蓮歎口氣:“小花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命不好!你說說這個吳蘭芳到底怎麽想的呀!這可是自己的親閨女呀!”


    白瀟瀟搖搖頭,擔憂的看向屋裏。


    剛剛她檢查了小花身上的傷,可能有些還會留下疤痕,而且她現在還有點發燒……


    “成哥,等一會你忙完能不能和我進趟城?”


    李月蓮一聽這話,連忙攆徐成:“不用他忙,你們要去現在去,這會太陽正好,還暖和!”


    徐成站起來擦了擦手,隻簡短點了點頭:“好。”


    白瀟瀟有些意外,他好像總是這樣,不管自己要幹什麽,要買什麽。


    他從來隻會點頭答應,從不問原因,也不質疑合理不合理……


    從買自行車,縫紉機,到買電視,他沒有說過一句這錢不該花,隻問她錢夠不夠花……


    中午頭,太陽正暖。


    白瀟瀟穿著棉衣戴著圍巾,坐在徐成自行車後麵:“咱們先去醫院買點感冒藥和消炎藥,小花有點發燒,我怕她半夜溫度再高起來。”


    “好。”


    “然後我們再去派出所找一下宋警官,我想提前打聽一下這種事情,警察那裏會怎麽處理。”


    “好。”


    白瀟瀟忍不住笑出來:“你除了會說好,還會說什麽?”


    徐成蹬著自行車,也跟著笑出來:“你想讓我說什麽?”


    白瀟瀟在他身後歪了歪頭:“我想讓你說什麽,你就說什麽?那我讓你說把掙得錢都給我呢?”


    “好。”


    “啊?”


    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徐成還是回了一句好。


    徐成卻低低的笑出來了:“你是我媳婦,把掙得錢給你不是應該的嗎?”


    “可是……”


    白瀟瀟抿了下唇:“那時候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徐成沉默下來,良久白瀟瀟才聽到他類似歎息的聲音:“我說我後悔了,可以嗎?”


    白瀟瀟的心突然跳了起來,一向伶牙俐齒的她有點結巴:“什,什麽?”


    車子仍然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著,徐成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我後悔了,那時候不該說出離婚這樣的字。”


    “瀟瀟,我不想和你離婚。”


    “我們能不能好好過日子?”


    “我會努力掙錢,明年也會考大學。”


    “我知道你喜歡有文化的人,我不會比那個程文建差。”


    白瀟瀟快成啞巴了,她呆呆的看著不停往前滑的地麵,半晌才隻說了一句話:“我才不喜歡那個程文建……”


    “那……”


    徐成想說,那你喜歡我嗎?


    可又覺著這樣露骨的話,唐突了她,想了半天隻低聲問她:“那,能不能不離婚……”


    不離婚嗎?


    白瀟瀟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麽,可她好像也不反感……


    隻是,她也從來沒有想過……


    胸口像是踹了一隻小兔子,不停的跳啊跳。


    雖然是冬天,徐成車子騎的也不快,卻還是出了一頭汗,他好像還很平靜的等著她的答案。


    可是緊繃著的下顎線,卻出賣了他的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一分鍾,又好像一年。


    他終於聽到她斷斷續續的聲音,順著風飄到耳邊:“那,那我想想……”


    她沒有拒絕自己!


    徐成心中一鬆,卻又一緊,連自行車也差點維持不住平衡歪倒……


    “呀!”


    白瀟瀟嚇得猛然抱住他的後腰,然後才氣呼呼拍了一把他寬闊的後背:“你幹嘛?差點摔倒我!”


    氣惱的聲音,帶著嬌嗔……


    徐成隻覺著心神蕩漾,忍不住笑出聲來,自行車也被他蹬得快了幾分:“瀟瀟,我很高興!”


    車子猛然加速,白瀟瀟不得不抱緊了他,罵人的聲音也帶了笑:“徐成,你發什麽瘋!慢一點!”


    這個傻子,她又沒答應,他樂個什麽勁?


    兩個人中午頭就趕到了醫院,白瀟瀟特意多拿了一些藥。


    因為天氣冷,人也容易感冒發熱,所以家裏備一些常用藥是好事。


    她付了錢,然後看了一眼徐成:“你年後不是還要去跑車?到時候也帶一點常用藥。”


    “好!”


    徐成點了點頭,又反應過來之前白瀟瀟說他隻會說好,又幹巴巴補充了一句:“知道了……”


    白瀟瀟白他一眼,把藥放進車筐,然後抬了抬下巴:“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再去派出所。”


    臨近年關,外麵還有一些擺著小桌子的攤位,趁著天氣好掙點家用。


    一個大娘穿著幹淨利索,她看見白瀟瀟和徐成熱情的招呼:“丫頭,嚐嚐大娘的手擀麵吧?好吃,不貴!”


    她收拾的很幹淨,桌子上用透明的塑料瓶裝著醋和辣椒油,旁邊支了一口大鍋,冒著熱騰騰的霧氣。


    “小碗一毛,大碗兩毛,加肉醬和雞蛋再加一毛!”


    大娘說著掀開一旁的炒鍋,裏麵是熬好的香噴噴的肉醬。


    看起來比供銷社的要實惠很多,色香味也好很多。


    四周有不少坐著吃飯的人,白瀟瀟心中一動,便拉著徐成坐下來了:“大娘,我們要一大一小,都加肉醬和雞蛋。”


    “好嘞!”


    很快,兩碗麵被端上來,味道果然比供銷社要好許多。


    白瀟瀟抬頭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做小生意的不止這一家,這才不過幾個月的功夫,這外麵的形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供銷社裏麵雖然還有不少人買東西,但是更多人選擇了在外麵擺地攤的小商販。


    因為更物美價廉。


    看來,如果她年後繼續做服裝生意,在供銷社已經不行了。


    一是:謝躍進之前提過一句,因為政策已經放開,供銷社再繼續以“試驗”的借口讓白瀟瀟用會引起其他商販的不滿。


    二是:供銷社的管理模式將來可能也會改變,這個時候政策都是隨時變動的,她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隻是,她做的衣服價格高,麵對的人群也不一樣,自然也不可能在外麵銷售。


    租房子,開店麵,需要提上日程了。


    白瀟瀟飯吃到一半,就開始打聽:“大娘,咱們這附近有沒有往外租的房子?要那種臨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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