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一清醒,第一眼就是看到了近在眼前的陸昭菱。


    他瞬間就明白過來。


    是陸昭菱出手了。


    要不然,他可能這一次很難再醒過來。


    他打了一個寒顫。


    “陸小姐,多謝救命。”


    他沙啞著聲音說了這麽一句,然後從懷裏拿出了一個錦緞縫製的首飾袋,遞給了陸昭菱。


    “這個給你,你看看這個東西,能不能請你出手再救我一命?”


    周屹也知道,就算這一次是暫時清醒過來了,但是,他的命一直還是懸於一線。


    現在的他,根本就不能算是正常的活人。


    這種日子,他也實在是過夠了。


    而且,前些日子,他也一直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那種危機感,讓他很久沒有睡一個安穩覺了。


    陸昭菱接過了那東西,就往青木那邊拋了過去。


    “青木打開看看。”


    她一手執金筆,一手其實是暗掐著的,隨時能出符。


    青木動作很快,穩穩地接住了拋過來的東西。


    在他打開的時候,陸昭菱下巴往一側抬了抬,示意周屹看去。


    “看看他。”


    周屹清醒過來之後還沒有發現旁邊還另有一隻鬼呢。


    被她這麽一提點,就轉頭看了過去。


    結果就看到了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他頓時退了一步,又驚又怒。


    “你是何人?!竟然敢冒充我的樣子!”


    眾人聽到周屹這話,又都跟吃瓜一樣的心情。


    不是說,是他自己和這鬼做的交易嗎?


    聽周屹這話的意思,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


    “周屹”嗬了一聲。


    “兄弟,你這可不厚道了啊,上次在黃泉荒道的時候,你不是答應了,我幫你回人間,你就把一半生機送我?”


    “是你?你是那個花柳病鬼?!”


    周屹大為吃驚,甚至還露出了幾分惡心和嫌棄的神情。


    其他人聽到花柳病鬼這四個字,統一的神情是——


    “噫~”


    那麽,這個鬼本來的樣子,可想而知。


    “周屹”怒了。


    “做人可不興這麽紮人心肝肺,怎麽,我得花柳病傳給你了,還是讓你摸了?各有死法,你管我怎麽死的?管那麽寬。”


    裘二爺聽了這個鬼的話都忍不住嘴角一扯。


    好像,也有那麽一點兒道理?


    “本公子管你是怎麽死的!”


    周屹怒道,“但是,當時我與你說的是,一半生機,是當時的一半生機,可不是複活回到人間,再為人之後的一半生機!”


    “還有,你當時告訴本公子的是,給你一半生機,我以後也隻會是虛弱一點點,不能輕易受寒,可沒有說,讓你變成本公子的樣子!”


    “你變回去!本公子不允許你頂著這張臉!”


    “你是個什麽東西,也配用本公子這模樣?”


    周屹再怎麽樣,也曾是皇室驕縱的皇子,本來也是犯了大罪被貶的,怎麽可能有多好的性情?


    陸昭菱看著他現在這樣,才覺得較為真實。


    之前他見周時閱的時候,那樣子才是裝出來的吧。


    不過,周屹這麽說話,估計也就是氣壞那個鬼。


    果然,“周屹”眼裏湧起怒火。


    但是礙於陸昭菱,他怵於陸昭菱的修為,不敢造次。


    隻是看著周屹的眼神就染滿了惡意和殺意。


    “當時咱們可都說好了的,黃泉荒道上,言出成諾,幽冥認證,你想反悔那可不成。”


    “周屹”又看向了陸昭菱。


    “這位大師應該也是知道這個規矩的吧?”


    他驀地一笑,“不過大師要是不知道也無妨,反當在荒道那裏結的盟,人間的玄門佛門,不管修為多高,也是強破不得。”


    “除非,一起下黃泉找鬼差大人評評理。”


    他看著陸昭菱,那笑意寫滿了得色,就是篤定了陸昭菱絕對不敢下黃泉。


    按理來說,一般人也不能下,下不了,下不得。


    萬一一下去就上不來了,那可就難以再做人了,隻能做遊魂野鬼了。


    再說,陸昭菱跟這周屹是什麽關係?非親非故的,誰願意為了一個外人去做那麽危險的事啊。


    周屹聽了這個鬼的話,心頭震怒。


    “當時你也沒與本公子說這麽多。”


    “你敢耍我?”


    那個時候他突然死了,下了黃泉,不僅害怕,還心有不甘。


    怎能就那麽莫名其妙地死呢?


    這個鬼過來找他說話,說得可憐兮兮的,說成他們是互幫互助。


    “當時你還一直催促本公子,說在黃泉路上再待一會兒,我身上這點殘留生機也要被鬼氣消蝕了,到時候我自己也用不上。”


    “我當時信了你,就答應分你一半生機,可是,說的也隻是一半生機,你如今為何會變成我的樣子?!”


    周屹至今不能接受這一點。


    陸昭菱倒是聽明白了他們的話。


    她問周屹,“你當時是怎麽死的?”


    “我也不清楚,”周屹被她這麽一問,心頭竟然有點兒委屈,“當時外祖父病倒了,眼看著就到彌留之際,他誰也不信,隻緊緊拽著我的手不鬆開。”


    “於是我便隻能在床邊守著。如此熬了兩宿。”


    周屹腦海裏回憶起當初的情形。


    他之前是被霍老太爺強迫著去城中練槍。


    那時大雪紛飛,天冷得很。


    可是霍老太爺說他就是要造勢,就是要展現霍家槍法,要去雪地裏把綠纓槍耍得虎虎生威。


    而且,在他耍著槍法的時候,怕沒有人去看,還特意在那旁邊施粥。


    說是又用武藝鼓舞百姓,又施粥暖了他們的胃,這下子要讓人不印象深刻都難。


    那一次他就有些著涼了,頭一直有些暈沉沉的。


    回去之後又見了華牡丹身邊的蘋兒一趟,而且,當時宋致派在他身邊的那位玄門高手也還在。


    周屹想起了這個細節。


    當時那人,聽說他身子不適,還給了他喝了一杯符水。


    那杯符水下去一瞬間,五髒六腑便有些灼痛,可不等他反應過來,那灼痛又消失了。


    後來就是他一直在守著霍老爺子,最後自己在霍老爺子的床邊,倒了下去。


    等醒來之時,他便已在黃泉路上。


    後來活過來之後,睜開眼便是那個玄門高手,告訴他,他複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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