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離開之後,殷長行看著陸昭菱,“其實不用請別的大夫,我的醫術還挺好的。接下來他們的傷就交給我吧。”


    陸昭菱聽到他這麽說,立即就想起以前師父絮絮叨叨念叨她都招鬼上來玩的時候,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我本來是喜歡醫術的,早知道我當年就學醫,然後把你們都教成小醫生,你們哪怕是天天接觸病人,都好過這樣天天招鬼。”


    師父以前總是說他是喜歡學醫的。


    現在,殷長行說他醫術挺好的?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陸昭菱綻出了一個很是燦爛歡喜的笑容。


    “我這裏還有幾支百年老參,他們不是虛和寒嗎?接下來我給他們沏參茶喝,燉參湯喝。你喝不喝?”殷長行又問陸昭菱。


    “喝的。”陸昭菱點了點頭。


    眾人都看著他們,總覺得這一老一少的相處有點兒奇怪。


    按理來說是陌生人,但是他們之間有一種奇怪的親切感,而且這殷長行好像是有些想要哄陸昭菱的心思。


    明明他自家親生兒子還躺在床上醒不過來呢。


    思真看了看床上的殷雲庭。


    “阿彌陀佛,殷施主你可別太難過,陸施主一直都很討人喜歡的,你應該也知道,要淡定些啊。”他小聲地勸慰了一句,也不管殷雲庭能不能聽得見。


    陸昭菱想到了什麽,就請殷長行坐了下來,讓青音去沏了茶。


    “殷叔,我想問問,你們殷家是不是有一個遠嫁出去的女子,以前那親事好像是家族不認可的是不是?”


    殷長行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個事,不過,我跟那個族妹也不熟悉,我不常在家,不是在山裏弄參,就是在外學醫行醫。”


    陸昭菱看了周時閱一眼。


    這父子倆怎麽都對家族裏的事情這麽淡漠?


    沒有多少親情啊。


    “那你後來也沒有再見過那個族妹嗎?”


    “沒有啊。”


    真是夠了,跟她師父一樣不靠譜。


    陸昭菱站了起來,“那殷叔你還是去給他們弄參湯吧。”


    “就不聊了?”殷長行還有點兒失望,他還想聽聽她和青羽是怎麽認識的呢。還想問問,青羽到底是怎麽受傷的呢。


    “不聊了,我這一堆事情要忙。”陸昭菱拽著周時閱就出去了。


    青木看著殷長行露出了一點兒依依不舍的模樣,湊了過去。


    “殷叔,要不然我跟您聊聊?”


    殷長行頭疼了起來,痛過之後他打量了青木一眼,板起了臉,“傷得這麽重,不躺著去,在這裏幹什麽?”


    他站了起來,又對呂頌說,“還有你,腰骨不正一下,以後還想不想娶媳婦?”


    這家夥,站在那裏的姿勢他就看出來了,這小夥子摔過,骨頭沒正好,這要是忽略了,以後腰要使勁可就使不上了。


    “一個兩個的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過來,我給你們把把脈,看看你們身體都有什麽毛病。都這樣了也不請大夫。”


    青木和呂頌:“.......”


    不是,剛才大夫不是才走?


    殷叔是忘了?


    大師姐知道殷叔這個樣子嗎?


    陸昭菱和周時閱回到了隔壁,她抓著他,還沒有開口,周時閱就主動出聲了。


    “是不是想問你昏睡了多久?之後都發生了什麽事?”


    “對,你快說說。”


    “別急,我一一跟你說。”


    周時閱就把這兩天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說得挺仔細的。


    除了他做的錯事。


    陸昭菱看著手裏的筆。


    “這支筆......”她也沒想好要怎麽跟周時閱說。畢竟,周時閱還說了小黑小白上來發生的事。


    “我要是跟你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你信不信?”


    陸昭菱猶豫了一下,跟他說了自己之前的夢。


    “你是說,你夢到同一個小姑娘兩次了,而且這支筆,就是在她所在的大殿供桌上?”


    周時閱聽了她的話也覺得十分奇怪。


    但是,他看得出來陸昭菱說的是真的,這不是她編的。


    這姑娘可能不知道,她要是編的,他是大概能夠看出來的。


    畢竟,她說真話和謊話的時候細微的表情不怎麽一樣。


    當然,也有傻子是看不出來的,比如盛三娘子。


    盛三娘子被她一忽悠一個準。


    “對啊。”


    “可是黑白二使明顯是認得這支筆的,而且我看他們的意思,這支筆就該是你的。這筆的來曆可能還頗為不凡。”周時閱說。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他們跑得夠快,下次有機會再問吧。反正,現在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支筆我拿著不虧心,對吧?”


    不算她占了別人的東西吧?


    畢竟她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到底是不是真存在這世上的人呢。


    “當然。”


    周時閱說,“而且你不是說了嗎?你做夢的時候那支筆也沒有看清楚,隻知道一樣是金色的。”


    “不過,你說那個小姑娘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前世?”


    周時閱看著陸昭菱,帶點兒玩笑地猜測,“她也畫符你也畫符,而且都很有天賦。你可能是投胎的時候孟婆湯喝得不夠多,或者是你調皮偷偷倒掉了半碗,所以現在夢見了前世的自己。”


    陸昭菱差點兒就給他一個白眼。


    “你真會編故事。”


    她看著這筆,立即又想起裘將軍來。


    “裘將軍呢?不是說回肅北城來了嗎?快讓人去叫他回來,我要給他畫符!”


    現在有這支金筆,她給裘將軍畫符更有信心了。


    “陸小姐,陸小姐您快來看看啊。”外麵傳來了一個裘家少年的叫聲。


    陸昭菱和周時閱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快步走了出去。


    客院外麵的地上,有兩個家仆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陸昭菱一眼看過去,隻見他們麵上罩著一層黑色的病氣。


    她臉色微變,“四瘟咒?”


    她攔下了周時閱,不讓他上前,自己則快步跑了過去,一手就拽開了那裘家少年。


    “他們從哪裏回來?剛才接觸了什麽人?”她立即就拿出金筆,飛快地在兩個家仆的額頭快速先畫了個淨化符。


    “他們剛從外麵回來,很著急地說有要事稟報王爺,所以我就帶他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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