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業二話不說,直接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林展也跟著跑出去迎接。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安雨行三人。


    三位老家夥正站在衙門前院中指指點點,閑聊著。


    他們三人之所以能湊到一起也是碰巧。


    安雨行從神木島離開後,立即返回了平遠,然後他又將安家一部分子孫送到了神木島去了。


    在神木島上住了大半年,他又聽說楊承業要起兵,於是就毛遂自薦,又跑回來了。


    楊家要起兵的消息在大榮這邊瞞的很深,但在神木島卻不是什麽秘密,神木島各家都知道這些。


    安雨行乘船前往大榮,正好碰到梁家和周家乘船前往神木島,雙方走的是一條航線,正好迎頭撞上了。


    於是,安雨行就拽上周天賜和梁勝澤一起來了。


    “承業見過三位老前輩!”楊承業立即上前抱拳一禮。


    安雨行三人也不托大,抱拳回禮,“你爺爺呢!”


    “呃!這個,晚輩也不知道~~”


    楊承業話還沒說完,楊正山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老夫在這裏,你們過來吧,老夫就不去迎接你們了!”


    楊承業嘴角微微抽動,爺爺,你就不能出來見見孫兒,總是這麽神出鬼沒的,有些嚇人啊!


    安雨行聞言,哈哈一笑,“我就說他在這裏!”


    爾後,三人朝著楊承業點點頭,就朝著布政使司衙門不遠處的一座院子走去。


    楊正山和鬱青衣一直都跟在楊承業身邊,雖然沒有現身,但一直都在關注著楊承業。


    院門自動打開,三人入內,就看到楊正山和鬱青衣正在忙活著。


    “你們來的正好,我剛烤的全羊!”


    楊正山和鬱青衣的小日子過得還是很愜意的,整個重山鎮和遼東忙得熱火朝天,楊承業也是忙忙碌碌的,可楊正山和鬱青衣雖然要跟著楊承業,但他們兩個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這一路走過來,吃吃喝喝的,好不愜意。


    火紅的木炭上架著一隻被烤的焦黃的全羊,楊正山時不時撒一把配料。


    烤全羊,烤羔羊,烤羊腿,這都是楊正山的最愛。


    以前還在重山鎮的時候,他就經常烤著吃,後來去了京都,侯府的大廚就最擅長這個。


    倒是去了星月島之後,因為星月島上的羊比較少,他才偶爾在空間內打打牙祭。


    這又回到了重山鎮,楊正山又把這一手絕活給撿起來了。


    “酒呢!”


    安雨行不關心烤全羊,他隻在意酒。


    楊正山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這是在外麵,我哪裏會隨身帶酒!”


    “少糊弄我,我還不知道你,趕緊把酒拿出來!”安雨行毫不客氣坐在了旁邊,說道。


    楊正山還真是拿他沒辦法,鬱青衣笑了笑,說道:“我去拿!”


    “兩位前輩請坐!”楊正山對周天賜和梁勝澤笑道。


    他沒有見過周天賜,倒是與梁勝澤見過幾次。


    雖然都算不上熟悉,但如今大家都是一個陣營的人了,倒是多了一些親近之意。


    周天賜看看隨意的安雨行,笑了笑,“那老夫就不客氣了,哈哈,楊老弟的酒可是天下一絕,老夫今日也要喝個夠!”


    “沒錯!今日酒水必須管夠!”梁勝澤也說道。


    楊正山看著安雨行笑道:“你們可別跟他學,他是個老酒鬼!”


    四人說說笑笑,坐在一起,很快就推杯換盞起來。


    都是人老成精的老家夥,沒必要客客氣氣的。


    該吃吃,該喝喝。


    別說,楊正山烤的全羊還是很美味的,外焦裏嫩,香氣撲鼻。


    再配上酒香馥鬱的醉仙釀和百草釀,四人可謂是大飽口福。


    酒過三巡,一隻四十多斤的烤全羊隻剩下一堆碎骨,周天賜深吸一口氣,然後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哎,老夫已經很久沒有吃的這麽痛快了!”


    他們都不是太重口腹之欲的人,雖然先天武者也要吃飯,但由於體質的原因,他們三五天不吃飯都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他們的飯量也十分大,四個人吃了一隻羊,喝了十幾斤酒,這胃口絕非常人能比的。


    鬱青衣隻是隨便吃了一點,其餘的都進了他們四人的肚子裏。


    “老夫也是!”梁勝澤笑道。


    楊正山搬來茶桌,擺上茶具,為三人斟茶,道:“我聽說周前輩去過大昭?”


    他對大昭很感興趣,萬裏海域很盛行關於大昭的傳說,越是靠近風暴海域,大昭的傳說就越盛行。


    隻是各種傳說真真假假的,讓人無法分辨。


    有說大昭天傑地靈,先天武者數不勝數。


    有說大昭寶藥遍地,靈果隨處可見。


    還有人說大昭有很多超越先天武者的存在。


    總之,各種傳說亂七八糟的,實在是不知真假。


    周天賜微微頷首,“去過,在大昭皇朝待了六年!”


    楊正山問道:“大昭是個什麽樣子?”


    安雨行和梁勝澤也跟著好奇起來,他們也聽說過大昭,隻是不想楊正山那樣聽說很多關於大昭的傳說。


    他們隻知道大昭在遙遠的東方,是一個很強大的皇朝。


    周天賜苦笑的搖搖頭,“大昭沒有傳言中想象的那麽好!其實就是一個很大的皇朝而已。而且還是一個正處於動蕩時期的皇朝!”


    “我去的時候,大昭已經開始四分五裂了,嗯,跟現在的大榮差不多!”


    “隻不過大昭的情況可能更複雜,其實具體的情況,我也沒有太過深入的了解。”


    別管多強大的皇朝,早晚有一天都會消亡。


    大榮也好,大昭也罷。


    楊正山對此並不感到意外,“那大昭真的有很多靈果,有先天之上的武者?”


    周天賜斟酌了一下,說道:“大昭的靈果卻是要比我們這裏多,同樣,那邊的先天武者也比我們這裏更多!”


    “至於先天之上的武者,在大昭,先天之上的武者被稱為武神,先天境以上的境界也就被稱為武神境,也被稱為神意境,顧名思義,就是以感悟武道意境為主的境界!”


    “大昭的先天武者很多,但武神卻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反正我在大昭那邊待了數年,還從未見過武神!”


    “而且萬裏海域那邊對大昭有些誤解。大昭並不是一個強大的皇朝,最起碼在風暴海域以東的地域,算不上強大的皇朝!”


    “風暴海域以東有著廣袤的疆域,也有著很多大大小小的勢力!比之大昭皇朝強大的勢力也有很多!”


    “隻是因為風暴海域靠近大昭,所以萬裏海域那邊才流傳著很多關於大昭的傳說!”


    楊正山捋著胡須點點頭,這倒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要知道在萬裏海域,大昭可是一個無比強盛的聖朝。


    昭昭日月,巍巍聖朝。


    在萬裏海域東部很多勢力眼中,大昭皇朝就如同天朝聖國一般的存在,是無數武者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不過聽周天賜的意思,這大昭皇朝其實就是一個尋常的皇朝,頂多就是比大榮強大一些,先天武者多一些,還有著武神存在的皇朝。


    好吧,其實說大昭是天朝聖國也沒錯,與大榮相比,大昭確實有被稱為天朝聖國的資格,更何況萬裏海域那些小王朝小勢力了。


    “那穿過風暴海域容易嗎?”楊正山問道。


    周天賜端起茶水來,輕抿一口,“很難,很難,哪怕是先天武者都有可能葬身魚腹!”


    楊正山看著他,“那前輩是如何穿過風暴海域的!”


    周天賜沉默稍許,才說道:“運氣!當年老夫與四位先天武者同行,帶著八艘大船,上千名精銳武者,但最終穿過風暴海域的隻有不到百人!”


    “八艘大船全部被海浪拍碎,我們最後靠著破碎的木板過去的!”


    “與老夫同行的四位先天武者,失蹤了三位!”


    此話一出,眾人都張大了嘴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麽危險?”安雨行也被驚呆了。


    先天武者都無法保證安全!


    “嗯,風暴海域的海浪極為恐怖,越往深處走,海浪越是恐怖,一個巨浪就能將三十多丈長的大船給拍入水中!最重要是伴隨著暴風,大船都不敢升帆,一旦升帆,會將桅杆折斷!”


    想到那一場恐怖的經曆,周天賜都忍不住有些後怕。


    楊正山捋著胡須,想了想,“那周前輩是怎麽回來的?”


    既然這麽危險,周天賜為何還要回來?


    周天賜笑道:“老夫回來時並不是從風暴海域那邊回來的,而是繞過了風暴海域,從大昭臨海往南八千裏,再往西航行三千裏,即可繞過風暴海域!”


    “老夫在大昭待了六年,但在回來時所花費的時間卻超過了六年!”


    “雖然繞過風暴海域的航程也有很多危險,但比之穿越風暴海域要安全很多,隻要運氣不是很差,還是可以安全回來的!當然也可以安全的過去!”


    楊正山腦海中呈現出一張海圖,說道:“前輩是從天風海域那邊回來的?”


    “嗯,就是從天風海域那邊繞回來的!”周天賜道。


    楊正山一咧嘴,那可是真夠遠的。


    大昭那邊的情況楊正山不知道,但天風海域那邊他還是有些耳聞的。


    天風海域在萬裏海域東南,看位置就知道這天風海域距離大榮有多遠。


    從大榮到天風海域要跨越整個萬裏海域,然後估計再跨越整個天風海域,按照周天賜所說,這航程怕是有四五萬裏,按照大船的航速,哪怕一路順風順水,日夜不停,都需要大半年的時間,可是這麽遠的航程,怎麽可能一路順風順水,周天賜說他用了六年的時間才回來,顯然是航程中遇到了不少麻煩,耽擱了不少時間。


    “那前輩為何還要回來?”楊正山看著周天賜,問道。


    大昭那邊可是擁有先天之上的修煉之法,周天賜既然去了,按理說應該為了達到更高的境界也要留在大昭皇朝。


    別說超越先天了,就算是入道層次,也讓無數先天武者不惜拚命。


    朝聞道,夕死可矣。


    很多先天武者都是有這樣的覺悟和決心的。


    然而周天賜去了大昭之後,居然又回來了,這讓楊正山感到有些不理解。


    周天賜露出一抹苦悶之色,“老夫也不想回來,隻是老夫得罪了人,不得不回來!”


    隨後周天賜解釋起來,大體上就是他得罪了一個得罪不起的人。


    剛到大昭皇朝的時候,周天賜十分低調,一邊修養,一邊了解大昭的情況。


    他一個外人在大昭皇朝,自然是要小心行事,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和他的老夥計過得還算安穩。


    但是他們去大昭不是遊玩的,是想要得到更多的資源,獲得入道,甚至超越先天的修煉之法。


    所以在修養了一年之後,他們就走上了搜集資源的道路。


    大昭皇朝的先天武者雖然多,但也沒有多到滿地走的地步,他和他的老夥計都是先天武者,再加上他們身邊還有上百精英武者,所以一開始他們幹的風風火火,搶到了不少資源。


    沒錯,就是搶!


    堂堂大榮寧國公跑去大昭做起了海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在大昭沒有任何底蘊,無論他們做什麽都要跟那邊的地頭蛇發生衝突。


    所以他們幹脆做起了海盜,專幹劫船的事情。


    當然,一般的東西他們也看不上,他們隻搶寶藥和靈果。


    大昭那邊的靈果和寶藥雖然也算是珍貴的資源,但肯定比大榮這邊常見。


    所以他們最開始還真搶到了不少寶藥和靈果,甚至還搶到了很多靈丹。


    可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有一次他們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有一支船隊帶著數百顆靈果從他們附近的海域經過。


    然後他們忍不住誘惑就動手了,他們成功的把那支船隊截下來了,但是截下來他們才發現他們上當了。


    那支船隊中根本沒有靈果,船隊出航的任務是護航,保護的是天武宗少宗主。


    那天武宗可是大昭西北部最強大的宗門勢力,擁有二十多位先天武者,其宗主更是一位接近武神境的存在。


    可是他們卻把那位少宗主給殺了!


    這也怪那少宗主,那少宗主發現有人劫船,居然不跑,反而還非常英勇的出戰。


    周天賜當時根本不知道什麽少宗主,隻想搶靈果,於是就把那少宗主給殺了。


    就這樣他們成為了天武宗的死敵,被天武宗追殺了三千裏,連周天賜的老夥計都死了。


    周天賜比較幸運,躲過了一劫,最終兜兜轉轉才好不容易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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