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算是比其他人見多識廣了。


    但這烏漆嘛黑的環境下,聽到男人所講,仍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他說他家裏人全都沒有影子。


    這不等於在說他家裏人全是鬼嗎?


    “等等!”


    我忙問他:“你最開始說的是,你家裏人被鬼纏上了吧?”


    他點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我給他解釋道:“隻有鬼才沒有影子,就算你家裏人被鬼纏上,但她們還是會有影子,如果你確定她們沒影子,那隻能說明……她們已經死了。”


    男人有些不高興,但也沒發作,隻是反駁道:“不會!我是一家之主,我難道心裏沒數嗎,總之她們活得好好的,這個我可以確定。”


    聽到這兒,我忽然覺得這男的是不是精神有點不正常,在這胡說八道。


    他說的一些話根本就很矛盾。


    “那你家裏人除了不出門,而且沒影子以外,還有別的奇怪之處嗎?”我問他。


    他想了想,說道:“家裏已經大半個月沒買菜了,我不知道她們吃什麽,因為我有時候下班比較晚,我是吃了飯才回家,我回家發現冰箱是空的,沒有剩菜剩飯,也沒有新鮮的菜,她們好像一直沒吃東西。”


    聽到這裏,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荒謬了。


    按照這個男人的描述,他家裏人百分百是鬼無疑,可是他又說自己家裏人沒死,這不是很矛盾嗎?


    “他是不是這裏……”


    大川湊過來跟我低語,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想說這男的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隻是這亭子裏太過安靜,說悄悄話容易被男人聽到,所以大川沒直說。


    我準備問男人最後一個問題,要是他的回答還是這樣,我們就準備離開了。


    “你跟你的家裏人最後一次一起出門,是幹什麽去了?”


    “參加葬禮……”


    他說道:“當時我們一家人都去了葬禮現場,目睹了整個下葬過程。”


    我問:“誰的葬禮?”


    他想了一下,竟回答不出來,一直在回憶。


    我看他那樣子,好像真是回憶不起來了。


    按理說葬禮算是人生大事之一,能去參加葬禮的,要麽是親屬,要麽是朋友,怎麽可能也就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記不起來了。


    “我……我想不起來!”


    “我怎麽想不起來我去參加誰的葬禮了!”


    他有些著急,甚至神情有些惶恐起來:“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這個葬禮有問題,肯定是葬禮的原因,那個墓園裏的鬼,纏上我家裏人了!”


    此時所有人都認為他有精神病了。


    大川咽了口唾沫,說道:“要不……我們給他送回家吧?”


    我連忙拉住大川,對其他人說道:“段天和黃梟怎麽還沒回來,去把他們叫過來。”


    小五連忙起身,搖搖晃晃地跑去叫這兩兄弟。


    不一會兒,這兩兄弟從廁所出來了,站都有些站不穩,估計在廁所裏麵睡著了。


    他們走到涼亭,還有些神誌不清,擦著嘴,看樣子剛吐過。


    大川:“你倆在廁所親嘴兒啊,這麽久。”


    我走到段天跟前,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三個字。


    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啥?”


    我吸了口氣,又走到黃梟耳邊重複了一遍那三個字。


    黃梟抹了把臉,同樣茫然地看著我,大聲問道:“你說的森麽東西?森麽……”


    我連忙捂住他嘴,心生無奈:“這怎麽喝酒還喝出個口音來了呢,牛逼。”


    隨即我跟那男人說道:“你家在哪兒,我們送你回去,跟你一起回家看看。”


    男人很害怕,忙搖頭:“我不敢回去,你們能抓鬼嗎?能讓我家裏人恢複正常嗎?”


    我點點頭:“能,我們就是幹這個的,你帶路吧。”


    今晚的ktv肯定是去不成了。


    我們一大群人離開涼亭,跟著這男人一起回家。


    我和大川一左一右地跟在他旁邊,其他人則隨行在後麵。


    路上我問這男人:“你跟你家裏人關係好嗎?”


    他點點頭:“當然好了,我小時候家裏很窮,父母砸鍋賣鐵都要供我上學,本來我還有個大哥,我大哥為了給家裏減少負擔,也輟學出去打工,一家人就希望我出人頭地。”


    “好在我沒讓家裏麵失望,考上了一所好大學,畢業以後找了一份好工作,一直兢兢業業地幹著,從一個小職員,好不容易奮鬥到了部門經理。”


    “我老婆跟我結婚的時候,我那時候還是個小職員,她也不嫌我窮,給了我很多支持,他們都對我很好,我自然也要對他們好,我出人頭地以後,把錢都花在了家裏麵,從來沒出去花天酒地過。”


    說到這兒,男人又哽咽起來:“我不希望我家裏麵發生什麽變故,如果真的有人出事,我怕我接受不了。”


    此時,已經走到了有路燈的地方,我朝著地麵看了一眼。


    我一邊安慰著他,一邊掏出手機,偷偷給夏萌還有大川發了條信息過去。


    大川看完信息後,一路走一路抖,汗水流得跟洗臉似的,估計酒意全沒了。


    這男人的家裏住的不遠,他領著我們到了一個小區。


    這個小區叫時代小區。


    走到單元樓樓下的時候,男人走在最前麵,我故意走在最後麵,拉著段天,一直搖他的頭。


    他清醒了一些,連忙對我說道:“剛剛夏萌跟我說了……怎麽回事……”


    我說:“這男的已經死了,他家裏人可能也死了,你清醒點,不然待會兒要出事。”


    段天連忙左右拍打自己的臉,強行讓自己清醒一些。


    進入電梯後,電梯上升到十三樓。


    這是一梯兩戶的樓,從電梯裏麵出來,男人直接朝著其中一道入戶門走去,他根本沒有停留,徑直就從那道門穿了進去。


    如此炸裂的一幕,除了段天和黃梟以外,其他人已經全部清醒了,震驚地望著那道門。


    門外頓時死一般寂靜。


    我出聲問道:“誰會開鎖……”


    小五正站出來,還沒來得及開,門突然自己就開了。


    我走在最前麵,緩緩拉開入戶門,領著眾人走了進去。


    客廳的燈開不亮,不知道是拉了電閘還是其他原因。


    沒有燈亮,屋子裏顯得很暗,但客廳的窗簾是敞開的,月光照射進來,倒是依稀能視物。


    隻見整個客廳都蓋上了白布,所有的家具家電都用白布遮了起來。


    這肯定是房子已經沒人住了,並且長期不打算住了,所以才會用白布蓋起來,用來防塵。


    此時那個男人就坐在沙發上,像個木偶一樣,身體坐得筆直,然後望著我們。


    “你家裏人呢?”我小聲問他。


    他很緊張,抬手指了指幾個臥室,示意他的家裏人就在裏麵。


    我連忙拉扯了一下段天,他抓了抓頭發,從兜裏掏出來幾張符遞給小五他們。


    小五他們連忙拿著這些符,走到臥室門口,貼在了臥室門上。


    最後一張符,貼在了入戶門上。


    我遠遠走到一邊,掏出手機給張萬年打了個電話。


    現在是子時,已經快十一點了,好在張萬年還沒睡,很快便接了電話。


    電話裏,我問他半個月前,公司是不是在同一天接了兩個活兒,一個在時代小區的小區裏麵,一個在時代小區的附近,是一場車禍。


    “對,怎麽了?”


    “那場車禍是怎麽回事?死了幾個人?”


    我問道。


    張萬年想了想,說:“一共死了四個人,起因是有輛寶馬車的車主酒駕,和一輛拉貨的車撞上了,當時車上坐著車主的老婆、女兒、還有老媽,除了車主以外,車主的家裏人全死了。現場還撞死了一個出來買菜的老太太。”


    我望著坐在那裏的男人,咽了口唾沫,又問:“那這個車主怎麽樣了?”


    張萬年說:“不太清楚,據說當時沒死,而且這事都上新聞了,警情通報說的是車主傷勢過重,一直沒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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