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孝天的手段,簡直令我叫絕。


    同時也讓我見識了資本家的手段。


    什麽叫吃人不吐骨頭,就是何孝天這樣。


    他雲淡風輕地當著我的麵,詳述著他是怎麽利用我的,他詳述著那些細節,卻絲毫不考慮被他利用的人,現在就在這坐著。


    可偏偏,我拿他沒辦法。


    這個世界的法則,有時候就是這麽現實,現實到讓人不得不低頭。


    說完一切的何孝天,此時也反應過來,興許是我還有利用價值,他立馬紅著眼睛開始pua我。


    “其實我不想這麽做,可是我被梅芳害得這麽慘。”


    “我一輩子都在掙錢,到頭來除了錢,我什麽都不剩。”


    “我女兒風華正茂的年紀,也被人害得死於非命。”


    “祁安,我有對不住你的地方,我感到非常抱歉,希望你能理解我作為一個父親的無奈。”


    我還能說什麽。


    隻能點點頭,反過來安慰他:“我能理解,畢竟可憐天下父母心。”


    何孝天拍了拍我的大腿,歎氣道:“讓你看笑話了,其實我不願向任何人展露出我脆弱的一麵,可是說實話,此時此刻我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隻有你能明白我內心的苦楚。”


    “有時候想想,要是甜甜還活著,我一定會撮合你們。”


    “將來我百年歸老,這些資產死不帶去,讓我女兒和女婿來繼承又有什麽呢。”


    我強忍著內心厭惡,感慨道:“您太看得起我了。”


    正說著,車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是有人回來。


    下車後,隻見來人是無功而返的劉師傅,他臉上正寫著這四個字。


    “梅大軍跑了。”劉師傅搖頭歎了口氣。


    我有些愕然,忙問他:“你們三個人,難道還抓不住梅大軍嗎?死了十幾年的鬼,難道這麽厲害?”


    劉師傅擺手說道:“十幾年的鬼肯定要比剛死不久的鬼難對付,但對於我們這種專業人士來說,其實也就那樣,關鍵是之前被梅大軍害死的那些人,被梅大軍吃了生魂。”


    我不解:“生魂又是什麽?”


    劉師傅:“人死之後的靈魂叫亡魂,人活著的時候,靈魂就叫生魂。”


    “之前那些人為什麽突然割腕自殺,就是在活著的時候,就被梅大軍吃掉了天魂和地魂,所以梅大軍叫他們幹什麽,他們就會幹什麽。”


    “而梅芳的兒子需要續命,需要的是人魂,所以梅大軍沒有吃掉這些人的人魂。”


    “我不知道他具體吞了多少人的魂,總之他現在還是較為強大,加上他並不和我們正麵交鋒,著實令我們難以對付。”


    總而言之,梅大軍是跑了。


    有梅大軍這隻鬼在,梅芳就有了依仗,否則的話,梅芳根本不足為懼。


    “那接下來怎麽辦?”


    我看著何孝天還有劉師傅:“如果對付不了梅大軍,肯定就對付不了梅芳,而且現在基本上等於跟梅芳撕破臉了,說不定想找她都找不到。”


    何孝天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如果對付人,他肯定比所有人都有辦法,但對付鬼,他也沒轍。


    劉師傅看著我說道:“其實之前在顧子俊家裏見麵的時候,你跟我打聽王建鄴,我說的都是真的,王建鄴這個人,在民間法教裏麵,也算是高人一個了,他絕對有辦法對付梅大軍。”


    “還有張萬年,我懷疑張萬年用的是假名字,因為從發生的一些事情來看,張萬年也是個高人,可是在民間法教的圈子裏,竟然查無此人,這不應該。”


    按照劉師傅的說法,在現代法治社會裏,玄學圈子的發展甚至不如中醫,這個圈子的能人正處於凋零狀態,很多所謂的高人其實都是沽名釣譽之輩,所以稍微有點本事的,在圈子裏都能打聽到,但唯獨張萬年這個人打聽不到。


    所以劉師傅懷疑,張萬年的名字是假的,他改過名字。


    何孝天接過話說:“我找人查過張萬年,但是查不到他的曾用名,甚至他檔案裏的履曆資料也都是假的,這個人很神秘,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


    聽到這些話,我對張萬年的忌憚又多了幾分。


    原本我就覺得這個人令我看不透,現在他更是神秘了。


    越是看不透的人,越是可怕。


    劉師傅又看著我說:“如果要對付梅大軍,恐怕還得張萬年和那個王建鄴出手,但是張萬年想幹什麽,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那個江雨柔有器官衰竭,難保張萬年不是在跟梅芳做一樣的事,如果真是這樣,你和你那個朋友,怕是危險了。”


    “你現在不回去,才最安全。”


    我搖搖頭,說我還是要回去。


    我心裏想的是,張萬年要是沒跟梅芳一樣,不管張萬年想幹什麽,我至少不會死。


    可張萬年要真跟梅芳一樣,是想給江雨柔續命,我走不走他都不會放過我,偏偏夏萌和大川還在江雨柔的公司,我能一走了之嗎?


    見我態度堅決,劉師傅也不再多說。


    他們要準備離開了。


    離開之前,何孝天單獨勸我,但他不是要勸我跟他回去,而是勸我不要表現得太聰明。


    “其實按照我原本的計劃,事情的走向不應該是今天這種發展。”


    何孝天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算錯了其中一環,這一環就是你,你實在是太聰明了,而且你有很強的自主意識,你不喜歡受人掌控。”


    “像張萬年這種城府極深的人,他不喜歡你這麽聰明又不受控製的人,所以他永遠不會把你當成自己人,你太過聰明他隻會防著你,甚至是暗地裏給你下套,讓你防不勝防。”


    “剛過易折,天妒英才,我想這個道理你是懂的,有時候學著笨一點,未必不是聰明人。”


    何孝天的話,無疑不是在說我年輕氣盛,鋒芒太露。


    我雖然狂妄,但不自大,不得不說我受教了。


    我就算再聰明,又怎麽比得上一個商界精英大半輩子的做人之理。


    “謝謝。”


    “你說的話,我會謹記在心的。”


    何孝天沒再多說什麽,轉身上了車,帶著他的人離開了這裏。


    深更半夜,荒山野嶺,我滿身是傷地站在荒涼的馬路上,好似一葉孤舟。


    我這一身的傷,就是我鋒芒太露的結果。


    何孝天前腳剛走,張萬年後腳就出現了。


    他領著段天他們,連那個王師傅也在,一群人正帶著滿麵冰冷朝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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