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錢。


    但還沒到什麽錢都敢收的地步。


    黃有德突然塞我一張二十萬的支票,他不說清楚,我哪敢收。


    “這……這我不能要!”


    我嚴厲拒絕。


    一旦收了這錢,我不成人家走狗了?


    “你拿著,拿著。”


    黃有德強行塞給我,說道:“這是何老板的意思,我這個老領導跟你說句知心話,有錢人就是這樣,喜歡用錢來收買人心,他怕你不好好在張萬年那裏收集情報。”


    “你也別多想,就當是一個失去女兒的父親在求你辦事吧。”


    我一臉為難:“唉這,我什麽都還沒幹,白白拿人家錢,我怎麽好意思。”


    說著,我把支票揣進了兜裏。


    主要我這人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人家。


    “回去以後,萬事小心。”


    黃有德也叮囑我說:“以前你在我手底下幹了這麽久,我也不希望你出事,年紀輕輕的,好好活著。”


    我有些尷尬,不敢看他:“黃經理,我一直覺得愧對你,以前我在順誠還是一名普通員工的時候,是你提拔我,給我升的主管,結果我讓你失望了,今天你又帶人救了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黃有德笑了笑:“人無完人,誰沒有犯過錯,而且之前何老板調查你的時候,我們也得知了一件事情,就是在半年前,你爺爺要做心髒搭橋手術,你急需一筆錢。”


    “那八萬塊錢,你是為了給你爺爺做手術吧。”


    “為了親人犯錯,雖然也是錯,但也情有可原。”


    我認真道:“我不會給我自己找借口,錢是我貪的,貪了就是貪了。”


    黃有德點點頭:“你很坦蕩,這件事情過後,以何老板對你的欣賞,肯定會要你回公司,所以你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今後前途無量。”


    “為了防止張萬年安排了人在你們家附近監視,待會兒我就不讓人送你們了,你們自己打車回去吧。”


    不得不說,何孝天這夥人考慮得很周到。


    臨走前,我有些好奇,便多嘴問了一句:“何老板把家搬到了這邊來,怎麽沒見他夫人跟兒子呢?”


    黃有德說:“一是今晚的談話,肯定不方便其他人在場,二是,何老板他兒子生病了,在醫院接受治療,當母親的肯定要陪伴在身邊。”


    ……


    從別墅區出來。


    我第一時間先給夏萌報了一個平安,她已經急瘋了。


    為了不讓她今晚睡不著,我打算明天見麵的時候再跟她細說今晚的事。


    掛了夏萌的電話後,我和大川攔了輛車,直接回到家裏,中途沒再發生意外。


    到家後,我倆疲憊不堪,但卻根本沒心思去睡覺。


    本來之前張萬年跟我們攤牌,我們對他都隻信一半。


    結果今晚,何孝天他們說了這麽多,直接把張萬年打成了無惡不作的人,還讓我和大川回到張萬年那兒去臥底。


    也就是之後無論我們在張萬年那兒得到了什麽新的消息,都得跟何孝天互通。


    我捋了一下,現在的局麵是,張萬年說對麵有一夥人是壞人,但他不知道這夥人的身份。


    而何孝天又說張萬年是壞人,所有的事都是張萬年做的。


    在透露出來的信息上,何孝天的信息顯然更全麵,而且更具有說服力,而張萬年一直在藏著掖著。


    “你說,咱倆真要回去臥底嗎?”


    大川問道:“萬一被張萬年發現,我倆的下場,不會跟那個朱剛的下場一樣吧?”


    我瞪他一眼,罵道:“不你答應的嗎,媽的我屁都還沒放,你就給人家答應了,你給過我拒絕的機會嗎?”


    大川忙解釋道:“你想想,我答應有毛用啊,人家要看的是你的意思,你答應了才算,但他們讓我也聽了這麽多,我肯定也是知情者之一。”


    “我反正愚鈍,理應讓他們看到我的愚鈍,這樣他們才不會拿我當回事。”


    “而且他們說了,一直在監視我們,如果之後你有什麽不方便去做的,那我就可以幫你去做,因為他們沒拿我當回事。”


    我驚呆了。


    這話是他關大川能說出來的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智若愚?


    “川哥,你不會被什麽髒東西給附身了吧?”


    “去你的吧。”


    大川不服氣道:“我雖然沒你和夏萌聰明,但我這腦子也不簡單啊。”


    “不過我確實看不懂,何孝天他們說的,跟張萬年說的簡直是天差地別,而且這雙方各執一詞,聽起來卻又都很合理。”


    “你說,我們到底該信哪一個?”


    看來大川也沒有完全相信何孝天他們。


    我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目前來看,肯定何孝天他們的說辭更具有說服力,但不管是哪一方的說辭,全是他們讓我們看到的,我們一點事實證據都沒有看到過。”


    比如那個私家偵探朱剛。


    這個朱剛絕對是個極其關鍵的人物。


    張萬年的版本以朱剛為核心,何孝天的版本也是以朱剛為核心,加上朱剛本人在,於是何孝天的版本變得更具有說服力。


    可是這個朱剛,到底是不是孫甜甜聘請的那個私家偵探朱剛,甚至孫甜甜聘請的那個人到底叫不叫朱剛,這都不一定。


    因為我們全都是在聽何孝天說,在聽張萬年說。


    張萬年可以騙人,那何孝天就不能騙人嗎?


    “我說你是不是太多疑了?”


    大川皺眉道:“那照你這麽猜測,所有人都有可能在說謊,那我們還能信誰呢?再說這個朱剛要是假的,那劉師傅和那個周警官,可能也有問題,他們就是在編織一個很大的謊言。”


    “再者,何孝天畢竟是孫甜甜的生父,他不可能害死自己女兒吧?”


    其實大川說的也不無道理。


    “可是人心難測。”


    我說道:“職場上都有爾虐我詐,和勾心鬥角,更別說他們這些層次的人。倒也不是說都有問題,隻是我們不能輕信任何人,以免斷了自己的後路。”


    “難道你沒發現嗎,在何孝天這夥人裏麵,所有人都是以何孝天為首,真正的話語權在何孝天那裏。那個周警官並沒有什麽話語權,我們不要因為這個周警官的身份,就偏信何孝天。”


    正所謂人心險於山川,難於知天,天還有春夏秋冬和早晚的既定規律,但人的真實內心卻是深藏不露和千變萬化的。


    ……


    一覺天亮。


    我和大川又頂著黑眼圈來到公司。


    張萬年像往常一樣開完早會,我一直在觀察他,他卻彷如常態,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有了何孝天等人的‘揭露’,因此讓我先入為主,我總覺得張萬年今天精神有些不佳。


    他昨晚好像沒休息好。


    散會後,張萬年讓吳浩宇去幹活兒。


    其實公司最近還挺閑,可能是最近沒什麽人死,死了的讓其他同行的公司搶業務了。


    但張萬年估計是想給吳浩宇一個下馬威,所以老讓吳浩宇去幹活。


    每次這個時候,吳浩宇都得怨恨地看我一眼。


    我把他當個屁放了。


    來到走廊上,我遞給張萬年一支煙。


    他擺擺手笑道:“我不抽煙,你也少抽,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點了一支,隨後看著他:“萬叔,你昨晚沒休息好嗎,怎麽精神這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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