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先喜歡你的,十六年前就喜歡你了。”


    聽到這句話,沈舒窈感覺自己的心都顫抖起來了。


    十六年!


    對於剛剛二十歲的沈舒窈來說,十六年的時間,和一生幾乎沒有什麽分別。


    自從她知道陸嘉言曾經是小學同學後,心裏就一直有些失落,雖然她不停的給自己心理暗示說這不算什麽,但內心深處仍舊隱藏著焦慮。


    焦慮自己和方豫之間的“緣分”沒有陸嘉言這麽深。


    當然,如果是倭國漫畫,肯定會說這是“羈絆”。


    羈絆這個詞是純粹的貶義詞,意思和束縛、桎梏差不多,現在倒好,動不動就什麽羈絆,羈絆你妹啊。


    即使再冷靜的人,在愛情麵前,也會因為一些看上去不著邊際的理由而患得患失。


    愛情,本就是三分酸三分澀三分苦,隻有一分是甜的。


    如果有人說自己的愛情中隻有甜,恭喜,那肯定是工業糖精。


    也正是因為這九分的酸澀苦,才讓那一分的甜顯得格外彌足珍貴。


    也隻要這一分甜,就能讓人覺得九分的酸澀苦都是值得的。


    一如現在的沈舒窈。


    原來,這並不是我的一廂情願。


    原來,我們之間的“緣分”從這麽早就開始了。


    看到照片上的小姑娘和小胖子,沈舒窈的眼眶迅速的濕潤起來,一滴豆大的淚珠掉在了照片上。


    “哎呀!”


    這種衝洗出的老照片最怕水了,影像實際是用明膠沾在相紙上的,如果水份滲透進相紙,照片影像很容易損壞。


    沈舒窈搶過方豫手中的照片,用袖口輕輕吸掉照片上的淚漬,看到照片沒有破損,這才鬆了口氣,又晃了晃照片,加快參與水分的蒸發,隨後小心翼翼的收進了自己的包包裏。


    “喂喂喂,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送我禮物,還從我這裏拿東西?過分了吧?”


    方豫捏著下頜打趣道。


    捏的不是自己的下頜。


    沈舒窈臉紅紅的,踮起腳尖,在方豫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方豫摟著沈舒窈的腰,目光熾熱。


    看到方豫的目光,沈舒窈覺得渾身都軟了,眼神也迷朦了起來。


    方豫剛要還以顏色,就聽到船尾傳來陸嘉言的驚叫聲。


    “哥哥,船動了!船動了!啊啊啊,要翻了要翻了~”


    沈舒窈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扭頭一看,也不知道陸嘉言是怎麽操作的,原本穩穩當當的停在碼頭上的烏篷船,整個橫了過來。


    這個船是用麻繩係在木樁上的,係的很緊不至於鬆脫,但船一打橫,船身自然就有點失去平衡,從外麵看其實不嚴重,但坐在船上的陸嘉言感受卻是完全不同的,還以為船要翻了。


    方豫在沈舒窈的腰間捏了一下,隨後便解開了烏篷船的麻繩。


    “啊啊啊,哥哥你怎麽把繩子解開了?先上船再解繩子啊~”


    繩子一解開,烏篷船雖然恢複了平衡,但卻慢慢的向湖中漂去,陸嘉言一看更緊張了。


    原本她隻是看到方豫和沈舒窈在岸上卿卿我我氣不順,故意作怪,現在看到繩子被解開,是真有點害怕了。


    萬一飄遠了,方豫和沈舒窈沒上來,自己怎麽辦?


    陸嘉言劃了兩下槳,想要重新靠邊,船身卻始終在原地旋轉,並隨著水流越漂越遠。


    還沒等她張口呼救,就看到方豫摟起沈舒窈,輕輕一躍,跳到了漂離岸邊已經一米多的船頭上。


    船身晃悠了幾下,坐在船尾的陸嘉言剛驚呼一聲,就看到方豫已經鑽過烏篷船的烏蓬,來到船尾。


    “這個手槳隻是用來掌握方向的,踩槳才是動力源,應該這樣……”


    方豫讓陸嘉言讓開,自己坐在船尾船夫的位置上,看兩女都坐穩了,兩腳在船槳上一蹬。


    水聲嘩響,烏篷船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竄出去七八米。


    太快了!


    沈舒窈和陸嘉言完全沒想到,烏篷船居然也能有這麽快。


    沈舒窈水性很好,上次伊伊掉到湖裏時她是在方豫之後下水的,比方豫還先救到伊伊,這時倒不怎麽害怕。


    陸嘉言可就不同了,別看她之前鬧著要劃船,現在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水霧和慣性的變化,嚇得臉都白了。


    說白了,葉公好龍,人菜癮大。


    雖然兩女不想坐在一起,但烏篷船本身就不大,再遠也遠不了多少。


    沈舒窈突然感覺一隻纖細的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沈舒窈略感驚訝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陸嘉言,卻見對方臉色煞白神情驚恐的閉著眼睛,似乎根本沒意識到抓的是自己。


    要是在十分鍾之前,沈舒窈肯定會一甩胳膊,讓陸嘉言哪涼快哪呆著去。


    但現在,沈舒窈卻猶豫了一下,手臂微動,最終也沒有甩開陸嘉言的手。


    在船尾劃船的方豫心中一喜,果然啊,不患寡而患不均,還是要一碗水端平啊。


    一碗水端平,不是真的要端平,而是要讓身邊的每個女人都感覺自己是最受重視的。


    這才是一個海王的基本素養。


    比如沈舒窈,表麵上看,是陸嘉言對沈舒窈有敵意,但實際上,沈舒窈對陸嘉言的敵意和戒心遠比陸嘉言對沈舒窈更大。


    隻不過她比陸嘉言更有城府,更能考慮到方豫的看法,所以沒像陸嘉言那樣表現出來而已。


    除了“是情敵”的根本因素外,更是因為她始終覺得自己和方豫之間的“緣分”沒有陸嘉言深,所以在潛意識中始終有一種危機感和不安全感。


    她從小的成長經曆又讓這種危機感和不安全感得不到釋放,進一步加大了對陸嘉言敵意的強度。


    而陸嘉言呢,在這方麵天然就比沈舒窈有安全感,雖然她小時候得過痼疾,但家庭還是很幸福的,不得不說,幸福的童年和少年生活確實會對一個人的性格與三觀產生根本的影響。


    她對沈舒窈的敵意,更多的還是來自於一個正常女孩子的嫉妒與小性子。


    因此,經過分析,想要讓自己的後宅寧靜,首先要解決的就是沈舒窈的心結問題。


    既然沈舒窈對陸嘉言最大的惡意來源是陸嘉言的“童年優勢”,那自己幫她把這部分“優勢”補齊了不就行了麽。


    在找到這張照片之前,方豫就計算過概率,他小時候和沈舒窈發生交集的概率可能性其實還是蠻大的。


    當那天聽沈舒窈說她給富民巷中那個影樓當過兒童模特時,他就在琢磨這件事,並且還真在自己家的相冊中找到了一張老照片。


    但這張照片陳宛瑜拍的時候站的遠,隻能看到打扮成哪吒的方豫在親櫥窗裏麵的照片,櫥窗裏的照片是什麽,基本看不清。


    為此,方豫讓柚子在網上找了無數那個時期的海西老照片,終於在海西檔案館的電子檔中,找到了當時這個照相館清晰的櫥窗外景。


    上麵確實能夠看到,當時櫥窗中有一張漂亮小姑娘的大頭照。而看樣子,應該就是沈舒窈小時候。


    方豫讓ai用的童年沈舒窈的照片替換了原本照片不清晰照片圖像。


    然後,再把照片放大、調整清晰度、裁切、重新衝洗、做舊……


    照片他半年前就準備好了,但始終沒拿出來過。


    容易嗎?當海王容易嗎?


    真以為誰都能當海王了?


    你必須要有足夠的熱愛和決心,以及超強的行動力和聰明的頭腦,才能一碗水端平,讓所有女人都覺得自己是最受重視的那一個。


    請叫我方·端水大師·豫。


    再過幾年,估計自己就能進化成端水仙人。


    劃出數百米後,方豫放慢了船速,烏篷船在翠屏湖中隨波漂浮。


    陸嘉言也逐漸適應了水麵,看到自己抓著沈舒窈胳膊還有點不好意思。


    “那叫‘披風台’,建在一塊巨石之上。相傳是南朝臨川王避難途中在此暫歇,披衣對風賦詩一首,題在了岩壁上。現在頂上那亭子是近代仿的,石碑上刻的是後人憑詩句複寫的碑文……”


    方豫跟導遊似的,給二女講著附近的一些景點典故,精神力則覆蓋了整個湖麵,並不停地向下探去。


    納巴蘇和永恒焦點都是在這裏出現的,今天既然來了,就順便查一查,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其他的線索。


    咦?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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