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惡賊必定就在這一片。”


    許褚觀望片刻,隻看到獵獵山風中樹木起伏,綠浪滾滾。


    至於說恨極了的賊人的蹤影,那自然是看不到的。


    “那廝狡詐異常,左右與我瞪大了眼睛,看住一切動靜,切莫放走了他!”


    對於楊信的狡詐,許褚深有體會;昨夜裏在朗陵,他被楊信耍的團團轉,可謂是刻骨銘心,深知楊信不是易與之輩。


    “吹哨,教軍士守住製高點、山口,沒有本將的命令,不準亂動;否則教那惡賊抓住破綻逃了出去,我等萬死莫恕。”


    “唯!”


    左右甲士應了,其中一人拿了哨子,鼓起氣來,長短不一的吹出幾聲哨鳴。尖銳的哨聲極具穿透力,獵獵的山風亦不能阻擋,頃刻間響徹群山。


    藏在崖下的楊信聽得一清二楚,暗道許褚這廝果然謹慎;分明他帶了兵卒,早早守在這片山區,占據了各個山頭的製高點和山峰交錯的山口處,嚴密布防,一旦楊信露出形跡,立刻就會被察覺,就如方才在山溝裏喝水時一般無二。


    楊信心下轉動,很快有了計較。


    聽到崖上許褚等人悉悉索索的聲響遠去,楊信輕輕吐出一口氣,低聲道:“曹賊手下能人眾多,果然早早算到我們會從這兒經過,提前派了人來布防。”


    “他們守住製高點、遏製山口,許褚則帶一隊人馬在包圍圈中搜索,雖不能說滴水不漏,卻也十分難受。”


    蔡琰道:“那現在怎麽辦?”


    楊信道:“許褚讓扼守製高點和山口的軍士守住陣腳,他則在裏頭穿梭、搜尋我們的蹤跡,若不予以正確的應對,早晚被他摸到馬腳。我須得動起來,讓他們也動起來,才能牽引出破綻,繼而抓住破綻逃出去。”


    頓了頓,楊信又道:“前頭那座荒山地勢不錯,我先把你們藏起來。”


    前頭便是一座荒山,山上少有高大樹木,但多嶙峋怪石,怪石大大小小,鱗次櫛比,其間雜草叢生,也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蔡琰嗯了一聲。


    楊信竭力展開感應,帶著兩人,順著崖壁一路攀登;期間又順手折了幾根樹葉茂密的樹枝,讓蔡琰拿著,頂在頭上遮掩。


    不多時,便摸進了那座荒山。


    楊信一邊借著怪石隱藏行跡,一邊四顧張望;尋到半山腰處,有一個好地方,三塊巨石交錯,互相遮蔽,形成一個隱秘石洞。


    楊信便把小妹、蔡琰放下來,讓她們藏進去。


    而後叮囑道:“切莫發出響動。若被許褚尋到,也不必反抗,以保住性命為上。”


    蔡琰抱著小妹,用力的點了點頭。


    楊信頷首,拖刀轉身就走。


    許褚帶著人連搜了兩片山頭,卻連楊信三人的一根毛都沒搜到,許褚氣息浮動,心焦難耐。


    他又與左右甲士說:“吹哨,問一問扼守山頭、山口的弟兄是否捕捉到惡賊蹤跡。”


    甲士應之,立即吹哨。


    不片刻,四方山頭相繼回應哨聲。


    聽罷哨聲,甲士道:“將軍,沒有賊人蹤跡。”


    許褚深深的吸了口氣,按捺焦躁。


    而這邊楊信,早是摸出荒山,順著一片草坡,往鄰近山頭潛了上去;山頭上的哨聲楊信聽的清清楚楚。


    此時楊信身上纏著許多枯黃的雜草,頭上也帶著雜草卷成的草帽,整個人與山色一體。


    以至於他摸上了山頭,山頭上十來個張望四方的曹軍甲士,都沒有察覺到他。


    楊信匍匐在一叢雜草當中,豎起耳朵,展開感應,聽著頭上不遠處悉悉索索的腳步和甲士交談的聲音,很快便把他們所處的位置,分析通透。


    就仿佛心中,勾勒出山頭上麵的地形、人物站位的虛擬圖像。


    楊信身子一竄,如草叢中的蛇,繞到了左側的一塊大石頭下;正好這石頭上,有兩個甲士在舉目四方。


    這兩個甲士麵向楊信的這個方向張望片刻,又轉向其他方向的時候,楊信一下子從石頭下麵竄上去,兩隻手一左一右,左手扼住一個甲士的脖子,鐵鉤一般的手指一用力,生生捏碎了他的兜鍪,捏斷了他脖子。


    右手裏環首刀一挑,刀尖尖從另一個甲士的側頸處穿過,刀刃一轉,切下半個脖子。


    然後他猛地的一撲,就撲到了就近幾步之外的另外三個甲士麵前;一道刀光席卷,這三個甲士都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楊信摘了腦袋。


    就這電光火石之間,一什甲士便被楊信殺了一伍。


    剩下分散在另外三個方向的五個甲士這才反應過來,其中一人連忙把哨子往嘴巴裏湊。


    楊信撲上去,一刀由他中門入,輕鬆破開甲胄,給他來了個透心涼。


    但哨聲卻已響起。


    雖然這聲哨子隻響了一半,便戛然落下,但哨聲畢竟響起。


    楊信心下暗歎——若是夜晚,他能教這十個甲士死的悄無聲息;可惜光天化日,環境條件實在不怎麽允許。


    當然,這一聲哨聲,未必是壞事;正是要讓其他山頭、山口的甲士聽到,他們才會動起來。


    可惜先前楊信想的是先殺幾座山頭,再讓他們知道;現在隻殺了一座山頭。


    不容多想,楊信轉步便把另外四個起步奔逃的甲士一一殺死在山頭。


    而此時,四方山頭都響起了哨聲。


    楊信吸了口氣,動手剝下一個甲士的甲胄,三五幾下套在自己身上,然後迅速離開了這座血淋淋的山頭。


    這裏哨聲雖隻響一半,卻到底引起了許褚的關注;他連忙讓隨行吹哨的甲士吹響哨子,待得各方回應,吹哨的甲士便對許褚道:“少了一聲哨響。”


    許褚臉色沉了下去。


    說:“少了哪個山頭的哨聲?”


    吹哨的甲士便指了指方才被楊信殺光的山頭。


    許褚長出口氣,氣息鼓蕩,猶如汽笛:“好個惡賊!”


    他哪裏還不明白?!


    那賊人早是摸出了這片山區,摸到了就近山頭,此時那座山頭上的甲士,必定已被那賊人殺死。


    最先那半聲哨子,就是那座山頭上傳來的。


    “惡賊!”


    許褚一聲長嘯,老熊般的粗壯身軀轟然乍起,騰空三五丈,一去百十米,起落如山間巨鳥,迅速望那山頭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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