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人物就是寥庸。


    秦舞陽倒是沒有深入去考慮會不會是他,可以說,除了江子楓,在春陽誰使壞他就收拾誰。


    小敖在春北社區蹲點一夜,沒有任何的發現,社區安排的兩組巡邏人也沒發現什麽可疑的人物,看上去風平浪靜,不過秦舞陽知道,那些拆遷戶愛到的遭遇,已經形成了一種風聲鶴唳的勢態,如果不把幕後的行凶者給揪出來,這些老百姓的心理陰影會一直存在,拆遷也很難再進行下去。


    對此,榮樹德提議,能不能在拆遷的時候請警方予以保護,相信那幫不法之徒也沒那個膽子敢出來露臉。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如果秦舞陽隻是那種隻求政績的人,搞不好就同意這個方案了,警方也不可能不聽他的,可惜秦舞陽不是,所以他直接否決了。


    榮樹德忍不住道:“秦縣長,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啊,拆遷的進度直接關係到項目的進度啊。”


    秦舞陽道:“我問你,拆遷完了怎麽辦?”


    榮樹德愣了一下:“什麽怎麽辦?繼續推進項目啊。”


    秦舞陽問道:“那些拆遷戶怎麽辦?”


    榮樹德垂下了頭,他明白了秦舞陽的意思。那幫行凶的匪徒又是打又是砸的,目的是什麽?當然是阻撓拆遷了,有警方保駕護航,他們的目的沒有達到,肯定不會善罷幹休,他們不敢對秦舞陽他們怎麽樣,但是那些拆遷戶是本鄉本土人,他們就是拆了遷,也大概率不會離開春陽,那麽他們可能會受到更大的報複,到那個時候,誰能幫得了他們?


    “秦縣長,還是你想得深遠。”榮樹德自嘲道,“我的格局還是不夠啊。”


    “這不是格局的問題,是你的目光專一地放在了項目上。”秦舞陽微微一筆,隻說到了這裏,沒有再表達自己的從政理念,話題一轉道,“所以我們需要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既要把項目搞成了,還要把這幫王八蛋繩之以法。對方現在采取龜縮戰術,那我們就引他出來。樹德,你約一下歐長森,我們一起醫院看望一下馬森林,他被打的很慘,我們這些做父母官的,總得看望一下人家,畢竟人家是在支持我們的工作。對了,讓歐長森把他的弟弟也叫過來。”


    接到榮樹德的電話,歐長森不敢怠慢,但是他不是太明白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弟弟也叫過來,但領導安排,他隻能無條件的照辦。


    聯係好了之後,榮樹德問了一句:“要不要讓電視台的人也過來?”


    秦舞陽笑了笑:“我這可不是去作秀,算了吧,不要折騰人了,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麽件光彩的事情。”


    傍晚時分,秦舞陽一行去了醫院,歐長森兄弟倆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到秦舞陽的車停,兩人連忙迎了上去。


    秦舞陽看著一臉青腫的歐長泰,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你這頓打不會白挨的。”


    高翔早已買好了果籃,在前頭引著路,便到了馬森林所在的病房。


    聽說秦縣長來了,醫院院長也是忙不迭地趕了過來,正見到秦舞陽在慰問馬森林,不由臉一黑,低聲吩咐身邊的人,對馬森林要多加關.注,費用上能免的全免。


    為什麽說能免的全免呢?因為縣中醫院是私立的,他這個院長也就是給人家打工,背後的老板是寥庸寥總,他隻能做他權限範圍之內的事情。


    既然是打工,那身邊就鐵定有監督的人,這位辦公室主任叫曹格,正是寥庸在中醫院的心腹,見秦舞陽看望的人是馬森林,心裏頭就格登了一下。


    既然是心腹,那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所以也就知道馬森林是什麽情況了,現在秦舞陽來探望,那他就多了個心眼,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異樣,陪著院長一起進了去。


    秦舞陽捺著性子跟院長虛與委蛇了一陣,那院長也是個有眼色的人,見秦舞陽有些不耐煩,唱了個諾便離了去。


    秦舞陽示意高翔把門關上,然後道:“老馬,你怕了沒?”


    馬森林心裏憋屈得很,要說不怕那是假的,但這口氣堵著也太特麽難受了,如果今天來的不是縣長,他可能就要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了,一幫隻知道吃幹飯的混蛋,幹什麽鳥事,不能拆就特麽的別拆,別讓老百姓跟著受罪,但縣長來看他,他也不能不懂事,所以秦舞陽這麽一問,他立馬就拍起了胸口,隻不過這一激動,卻是扯到了受傷的胳膊,一番大話就被一聲唉喲給憋了回去,跟著才說:“我怕個球。”


    由於沒了氣勢,這句話就少了不少膽色,秦舞陽嗬嗬一笑,道:“那就行。”


    跟著又扭過頭問道:“老歐,你們怕不怕?”


    歐長森一臉尷尬,倒是他弟弟一挺胸脯:“我不怕,我就不信他還敢打死我。”


    歐長森瞪了他一眼,跟著道:“秦縣長,我說句心裏話,我這一把年紀,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我倒是沒什麽怕的,可我就那麽一個孫子,萬一要是有個好歹,我……我……”


    “我明白。”秦舞陽並沒有發火,他自己不怕,不能強求別人也不怕,隻是道,“所以我們更要把人給揪出來,你們放心,隻要你們敢拆,我一定給你們充分的保障。這樣……”


    見秦舞陽聲音低了下來,高翔很自覺地退出了病房,門一推,就看到曹格若無其事地走過了門口。


    到了辦公室,曹格就打了個電話給寥庸:“寥總,剛剛姓秦的來看那個姓馬的了,給他吃定心丸,說一定會拆遷,後來他秘書出來了,我沒敢再聽。”


    “知道了。”寥庸掛斷電話,轉臉向身邊的小誌道,“這幫家夥,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小誌摸著下巴的胡茬子道:“拆個一戶兩戶的,起不到什麽作用。”


    寥庸想了想,聲色俱厲道:“光是搞那些拆遷戶還不夠,還得從根上解決問題,小誌,你怎麽做我不管,如果那一片真拆了,除了我,我要他誰也不敢拿那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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