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寥庸便看向了秦舞陽,眼神雖然平淡,但目光裏的挑戰意味卻是很濃。


    “寥總,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秦舞陽忽然笑了,卻是一扭頭道,“我還有點事,張主任,你陪陪寥總。”


    秦舞陽當然不會正麵跟寥總起什麽口舌之爭,免得自降身份,如果秦舞陽不是有官職在身,分分鍾教寥庸怎麽做人,你他麽誰啊?還想不想交你這個朋友,現在你最好希望你沒犯什麽事,否則我秦舞陽收拾你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秦舞陽這麽一走,場麵就比較尷尬了。


    當著秦舞陽的麵,寥庸或許多少還有點兒顧忌,但是當著張公嶽的麵,他就沒那麽收斂了。


    “秦縣長很囂張嘛。”寥庸神色陰晴不定,一拍桌子,“一點都不把我寥庸放在眼裏!”


    秦舞陽已經給了張公嶽做了一個完美的示範,那就是不鳥寥庸,有了這個表率作用,張公嶽自然明白應該能寥庸采取什麽樣的態度,尤其是寥庸表現很囂張的時候。


    “他為什麽要把你放在眼裏?”張公嶽嗤之以鼻道,“寥總,我提醒你,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清醒地判斷自己的分量,你自己慢慢考慮。”


    秦縣長都不待見你了,老子當然恕不奉陪,不過張公嶽說話也夠陰損:“如果覺得酒不夠,你直接跟我服務員說。”


    寥庸當場就毛了,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張公嶽神情一沉:“寥庸,你是不是已經飄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在這兒拍桌子!”


    寥庸能走到今天,當然有他的過人之處,其中之一就是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控製自己的脾氣,當即深吸了一口氣,道:“張公嶽,給秦舞陽帶一句話,在春陽,不是我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敵人!”


    “滾!”張公嶽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好歹也是政府辦主任,雖然隻是個科級幹部,卻是標準的政府官員,你寥庸確實牛逼,但我又不指望求著你生活,你特麽跩什麽跩?所以老張很霸氣地從牙縫裏崩出了這個字,他麽的,你什麽東西,跟秦縣長叫板?


    這絕對是寥庸發達之後的奇恥大辱,走的極其狼狽。


    張公嶽的心裏不知道有多爽了,在春陽,敢這麽怒罵寥庸讓他滾蛋的,科級以下幹部裏,他絕對是第一人!想想都爽歪歪啊,不由端起杯子咪了一口,臥槽,這酒真香。


    不過一杯酒下肚之後,張公嶽也清醒了過來,自己嘴嗨爽一時,但接下來怎麽辦?


    以寥庸的尿性,被人打臉打成這樣,肯定不會善罷幹休,秦舞陽是縣長,寥庸不敢亂來,但自己一個縣府辦主任,那寥庸要收拾起自己來就沒什麽心理負擔了,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又特麽不指望他提拔,怕他個球?當然,不排除寥庸可能會采取暴力手段,但,他要是真敢這麽幹,秦縣長豈不是正好抓住機會收拾他?


    在有了這個獻身的覺悟之後,張公嶽就安心了許多。


    這時萬傲雪進了來,剛剛在廳裏服務的時候,她的內心還是很糾結的。


    她是土生土長的春陽人,雖然跟寥庸沒有什麽交集,但是聽得多了,對寥庸還是略知一二的,而石小兵也會經常提到他,秦舞陽在打醒石小兵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之後,她對秦舞陽是非常感激的,所以看到秦舞陽跟寥庸在一起,她挺擔心他被寥庸拉下水,但剛剛寥庸氣乎乎地離開,而秦舞陽在他之前離開,很顯然,兩人是不歡而散,她又擔心秦舞陽得罪了寥庸,以後在春陽不好混。


    “張主任,秦縣長在房間,讓您這邊結束了就過去一下。”萬傲雪為張公嶽帶了一句話。


    很快去了秦舞陽專用的房間,萬傲雪在外麵守著,沒得到秦舞陽的指示,她也不敢離開。


    張公嶽把包間的情況給秦舞陽說了,秦舞陽失笑道:“你比我狠。”


    張公嶽很謙遜地說了一句:“我隻是把您不方便說的話說出來罷了。”


    秦舞陽又是一笑,卻是道:“你不怕他報複你?”


    “我是黨員,代表正義,我怕他?再說了,有秦縣長在,我有什麽好怕的?”張公嶽前麵很正義,後麵就很猥瑣。


    秦舞陽調侃道:“寥庸這個人我聽說在春陽還是很有能量的,我都有點兒怵他,怕是保不住你啊。”


    張公嶽故意傻了眼,卻是道:“秦縣長,既然您知道他是什麽人,那為什麽還……其實我覺得真沒必要,不理他就是了。”


    秦舞陽嗬嗬一笑,沒有去解釋,道:“得罪就得罪了,我就不信他還敢對我有什麽動作。”


    “對您不敢,對我可就不一定了。”


    “老張,你弄清楚一點就好,不是我得罪他,而是他得罪我,這個順序不要弄錯了。”


    秦舞陽的話瞬間點醒了張公嶽,對啊,秦縣長得罪他怕個毛,但他得罪了秦舞陽,那就大有問題了。


    張公嶽不由想起了秦舞陽來的頭一天,人家可是連市.委組織部副部長都敢晾的人,你一個寥庸算什麽?混社會的?企業家?這個身份憑什麽跟秦縣長鬥?


    至於說寥庸身後的所謂背景,那是嚇唬沒有背景的人的,比如說自己,但秦舞陽怕嚇嗎?他怎麽可能沒有背景?


    一念及此,張公嶽的心也就定了下來,秦舞陽卻是道:“這種人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平時還是小心點好,免得他玩兒陰的。”


    這個還真有可能,符合寥庸的人設,張公嶽大義凜然道:“如果做什麽都怕的話,還不如回家摟媳婦了。”


    秦舞陽點了點頭道:“老張,你分析一下,寥庸花這麽大力氣,要把安大誌弄出來,為什麽?”


    張公嶽不假思索道:“安大誌替寥庸辦事,寥庸以前發家,靠的就是拳頭,打傷過人,也打死過人,安大誌就是他的頭號打手,肯定有事兒!不過,秦縣長,寥庸這個人確實有點兒能量,聽說市裏也搭上關係了,如果市裏打招呼,壓力會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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