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夏天伯德都在思考,要帶給現在的開拓者一個怎樣的比賽方式。


    過去的10年裏他們非常輝煌,在80年代中後期和90年代初期,開拓者一直都是比賽方式的引領者。


    他們率先興起了三分球,並且讓中鋒三分戰術成為一個較為常規的戰術手段。


    同時,開拓者的很多進攻思路都具有開創性並且反直覺,比如少傳球,以減少失誤。


    比如率先降速打多打陣地戰,比如充分利用單打,而不是團隊配合。


    這些看似離經叛道的內容,卻讓開拓者在很長一個時間段裏,進攻效率都領先全聯盟。


    在數據分析還沒有普及的年代,開拓者是一個謎團,教練們時常對於和開拓者比賽感到困惑。


    反正打著打著就是打不過,怎麽都打不過,尤其到了季後賽,很難找到取勝的希望。


    不知不覺就落後了,不知不覺時間溜走了,反正到最後這場比賽就輸球了。


    攻不進,防不住,這是最顯著的感受,但球員和教練心裏都想不太明白是為什麽。


    到了90年代中期,錄像分析、計算機處理、數據分析越來越發達,開拓者被放在放大鏡下進行觀察。


    一些節目、訪談、書籍,都開始著重於揭秘開拓者強大的秘訣,甘國陽也上節目展示他超凡的身體才能。


    現在全聯盟都明白開拓者是怎麽打球的,三分球帶來的高效,少傳球、陣地戰帶來的低失誤率,以及他們有一個高其他所有球員兩個檔次的頂級巨星。


    伯德當初在凱爾特人打過美妙的籃球,他們團隊,快速,擁有才華橫溢的球員,但在1986年最巔峰時期折戟波特蘭。


    伯德後來才知道,開拓者在1986年就發現了凱爾特人的命門,他們以慢製快,把凱爾特人拖入陣地戰的泥潭,再用他們最為鋒利的武器收割了球隊。


    這是伯德心中永遠的遺憾,當初的五星凱爾特人是那麽的強大,他們對冠軍的渴望如此強烈,並且堅信那一年的冠軍會是他們。


    結果在總決賽遭到了開拓者和甘國陽強有力的阻擊,從此他們再沒有機會染指總冠軍。


    開拓者的這套的打法、思路對nba的影響是巨大的,越來越多的球隊開始將三分球當做常規武器。


    少傳球,少快攻,多打陣地戰的思路傳染到了每一個球隊,nba的場均得分每況愈下,防守徹底成為主旋律。


    聯盟在1994-1995賽季縮短了三分線,將三分線的最遠距離從23英尺9英寸縮短到了22英尺,以此繼續鼓勵球員投三分。


    這一縮短導致了94-95賽季聯盟三分球的爆發,也間接導致了94-95賽季邁阿密熱火的奪冠——他們是貫徹三分、防守、簡單陣地進攻策略最為徹底的球隊。


    他們憑借奧拉朱旺超強的球權消化能力,加上內-外的簡單體係,以及大量的三分,在東部扳倒了芝加哥公牛。


    可以說,帕特-萊利一邊痛恨著開拓者和阿甘,一邊幾乎什麽東西都是從開拓者搬過來的。


    管理層是,後勤是,解說是,球員是,戰術策略也是。


    到1995-1996賽季,公牛回過味來,喬丹也開始增加自己的三分出手數。


    1996賽季,喬丹的三分球命中率達到曆史生涯最佳的42%——已經和新秀阿甘一個水平了。


    同時產量也是生涯最多,場均4次出手,成為了聯盟最有效率的三分手之一。


    在開拓者的第二王朝時期,他們又創造性的引入了普林斯頓體係。


    開拓者將普林斯頓體係和之前的策略很好的揉合,把普林斯頓這套曾經的平民戰術,與巨星策略結合在了一起。


    常規賽他們用勻速模式就能輕鬆擊潰對手,連續多年取得很好的成績。


    到了季後賽,體係和巨星一同發力,甚至死亡都無法阻止他們拿到總冠軍。


    現在,有些球隊也開始引入類似普林斯頓的思路去調教球隊,開拓者可以說處處都領先聯盟一步。


    執教這樣一支球隊,拉裏-伯德自然是壓力不小,也難怪1994賽季沒有教練敢接手,隻有pj-卡列西莫這個愣頭青來了,最後不盡如人意的離開。


    伯德在思考的過程中,首先要弄明白一個問題,在10年中,對開拓者統治力起決定性作用的,究竟是他們的體係、策略,還是阿甘。


    和巴克沃爾特交流的結果是,主要還是靠阿甘,沒有阿甘,一切都是空的。


    伯德雖然對阿甘的球場實力有深切的體會,但成為主教練的他還是要確認一下。


    在訓練營開始前,巴克沃爾特讓伯德打電話谘詢一下貝爾曼,問一些關於開拓者體係的問題。


    伯德有些疑慮,道:“貝爾曼現在是湖人的主教練了,現在問他這些,合適嗎?”


    巴克沃爾特道:“貝爾曼的確是湖人的教練,但他永遠都是阿甘的教練。關於阿甘的問題,他會回答你的,而且是如實回答。”


    貝爾曼是夢之隊的主教練,伯德和他是有交情的。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伯德在開營前一天打電話給貝爾曼。


    他問了貝爾曼一個靈魂問題:“開拓者的成功依靠的是體係,還是依靠阿甘。”


    貝爾曼在電話裏回道:“拉裏,你怎麽會問這麽愚蠢的問題?難道你當了教練後,腦子就自動被某些東西給堵塞了嗎?而且你為什麽要問我,你看看這兩年我是什麽處境,什麽評價,答案還不夠明顯嗎?我看你到了波特蘭是傻了,要不然我們換換怎麽樣?”


    貝爾曼這麽一說,伯德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


    自從貝爾曼跟著傑裏-韋斯特去了洛杉磯,這些年湖人可以說顆粒無收——最大的收獲是一個榜眼簽。


    不是貝爾曼執教的不好,而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貝爾曼那套效率法,在缺兵少將的情況下根本不管用。


    而且貝爾曼對更衣室的管理始終有問題,沒有阿甘這樣的老大為他鎮場子,他必須分散相當一部分的精力去和球員做鬥爭。


    這些並不是他擅長的,他還是更習慣於做一個技術型教練,而不是管理型教練。


    1996-1997賽季對貝爾曼而言更是壓力巨大,因為球隊有了大鯊魚奧尼爾,他將和賈森-基德搭檔。


    球場上的基德令教練放心,球場下的基德可不是善茬,兩個賽季下來他已經在洛杉磯闖了不少禍。


    奧尼爾也是個脾氣大,需要哄的球員,他和基德能不能和諧相處,無疑非常考驗主教練的管理藝術。


    這正是貝爾曼最為頭疼的問題,執教阿甘根本不用操心這些,你安心被阿甘管就行了,哪用得著管這管那的。


    “你現在唯一要擔心的是阿甘的狀態,如果他還在巔峰期,那你可以專注於打造你想要打造的體係,條件是你必須把阿甘作為核心,當然你不至於傻成那個樣子。如果阿甘不在巔峰期,你要多想想,如何更好的挖掘其他人的潛能,然後專注打造你想要的體係,就這麽簡單。很多其他事你不用操心,阿甘對球隊的掌控力絕對比你強。”


    貝爾曼真心實意的給了伯德一些建議,但伯德並不是太相信。


    他相信甘國陽還能有非常好的狀態,新人訓練營能看出來,他依舊實力超絕。


    但他不相信,阿甘能對球隊有那麽強的掌控力,比教練還強?


    可仔細想想,這家夥似乎真的了解每一個隊友,性格、脾氣、打法、風格甚至日常的喜好。


    他編製了一張無形的網,掌控著球隊上上下下每一個人,讓所有人為了勝利而甘受驅使。


    “每個人都在他的網裏,包括你也是,拉裏。”貝爾曼掛電話前,說了最後一句。


    第二天,10月中旬,伯德帶著三分疑惑、三分自信,還有四分對教練工作的激情和好奇,正式開啟了季前賽訓練營。


    季前賽訓練營和新人訓練營肯定是不一樣的,新人訓練營重在選拔,也是對教練工作的一個預演。


    季前賽訓練營意味著賽季的正式開始,教練要了解每一個球員,製定球隊戰術,組織訓練,統領大大小小各項工作。


    甭管你以前做沒做過教練,今天就是趕鴨子上架,伯德一大早就來到了威拉米特大學訓練館,看看,七點鍾。


    昨天晚上他給所有球員都打了電話,要求他們七點半之前必須抵達球館,不允許任何人遲到。


    當然,伯德心裏清楚,一定會有人遲到,這是每個球隊都必然出現的現象,因為七點半這個時間太早了。


    大部分球隊正常訓練時間都是從九點鍾開始,但伯德就是想把訓練營的時間提早來考驗球員的服從力。


    球員時代,拉裏-伯德幾乎從不遲到,他總是球隊前幾個到訓練館的球員,隻有很偶爾幾次會因為意外晚到。


    所以伯德很痛恨遲到的人,甚至那些踩點到的人都讓伯德看得不爽。


    比如凱文-麥克海爾,麥克海爾總是踩點到,比要求時間晚幾秒鍾抵達。


    有時候麥克海爾是故意的,他會稍微早到一會兒,然後在門口等著,到還剩下10秒15秒的時候衝進訓練館或者大巴車。


    對於麥克海爾這種行為伯德心裏是非常不痛快,這也是兩人場外性格不合的表現之一。


    今天訓練營第一天,伯德就要靠遲到這件事,殺一殺開拓者球員的威風。


    最好有個刺頭能冒出來,讓伯德好好教訓他一下,給球隊立規矩,殺雞儆猴。


    他已經和助理教練卡萊爾、迪克-哈特商量好了,遲到一次就罰1000美元,遲到兩次罰3000美元,遲到第三次就要禁賽一場。


    抵達訓練館,伯德開始一邊做準備工作一邊等候,此時甘國陽、小奧尼、科比等人已經在七點之前就抵達了訓練館,都大汗淋漓的練了好一會兒了。


    這些人應該不用擔心,一定是會最早來訓練,最晚離開體育館的那批人。


    伯德雖然沒當過主教練,但他打了十幾年球,身為一代巨星,對球隊管理是有想法的。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他可不是那種隻能被管,而不能管理別人的人。


    伯德清楚的知道,一支nba隊伍,教練在進行球員管理時,最需要關注的往往是那些板凳席上的球員。


    因為能成為nba球隊首發的球員往往是很有責任心,訓練很刻苦的球員,他們不需要教練在這方麵操心太多。


    而那些坐在板凳上,尤其是板凳末端的球員,他們的士氣和心態往往決定了全隊的氛圍。


    這是隊伍管理上的木桶效應,如果你板凳末尾的球員都能充滿活力,訓練刻苦,隨時準備好比賽,那你的隊伍一定沒有問題。


    除了板凳末尾的球員之外,還要多加關注的就是刺頭型球員,這樣的球員在nba很多。


    他們往往桀驁不馴,性格乖戾,尤其是一些出身底層的黑人球員,說好聽點叫有個性,說難聽點,就是除了會打球外,就是個人渣、敗類。


    這樣的人渣敗類在nba這個聯盟層出不窮,球迷在球場上看球員各個都是光鮮亮麗的球場英豪,隻有身在其中才會明白,其中有多少離開籃球就是狗屎的家夥。


    這也是nba教練最大的挑戰之一,你必須和一些品行不端、性格糟糕,甚至作奸犯科的人合作,安撫他們,幫助他們,勸服他們好好打球。


    實在不行了,才能將他們一腳踢開——而且現實情況往往是教練比球員更早被踢開。


    拉裏-伯德特意谘詢了裏克-卡萊爾和迪克-哈特,列了一個表格,誰是目前這支開拓者最需要管教的人,最有可能坐板凳末尾的人。


    哈特和卡萊爾給了伯德四個名字:克裏斯-杜德利、魯本-恩巴德、範埃克塞爾以及伊塞亞-裏德爾。


    其中,克裏斯-杜德利和魯本-恩巴德屬於板凳末端的邊緣人。


    杜德利1993-1994賽季來到開拓者,典型的白人高材生球員,他畢業的學校是耶魯,攻讀政治學和經濟學。


    他出身於典型的白人高知家庭,父母、祖父、叔叔都是耶魯大學畢業,祖父是尼克鬆政府的駐丹麥大使。


    這家夥未來的目標是從政,而且他的從政目的地正是在波特蘭。


    在開拓者打球期間,他對政治活動的興趣比對籃球要更大。


    這好像是從比爾-沃頓開始,就在波特蘭開拓者遺留下來的“光榮傳統”。


    而伯德一向厭惡政治活動,他總是讓自己離開這些事遠遠的。


    訓練營前他想著,或許應該找杜德利好好談談,或者幹脆以後找個機會把他交易掉,去換一個好用的小前鋒。


    開拓者內線的資源還是比較充裕的,阿甘、pj-布朗、小奧尼爾,已經足夠撐起正常輪換了。


    魯本-恩巴德是開拓者在第二輪選中的球員,各方麵都很一般,隨時可能被裁掉。


    相較於如何激勵和管理他,伯德更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告訴恩巴德你被球隊裁掉了。


    這是主教練的工作,伯德不願意去做,他知道每個進入nba的球員都是曆經千辛萬苦,千挑萬選才走出來的。


    沒有人願意輕易放棄,親自告訴他們被裁掉更是一件殘忍的事,不過伯德自認為自己做好了做這種事的準備。


    剩下的範埃克塞爾和伊塞亞-裏德爾是典型的刺頭。


    範埃克塞爾畢業於辛辛那提大學,因為高中時和教練關係不和還打人,很多學校都不要他,辛辛那提收留了他。


    到nba選秀時情況差不多,他有才華但很多球隊對他的品行不敢恭維,最後是傑裏-韋斯特在離開開拓者之前,欽點了這位大眼泡的後衛,希望給開拓者留下一些天賦資產。


    範埃克塞爾確實很有天賦和能力,短短兩個賽季,他就從特裏-波特手裏搶走了首發控球後衛的位置。


    在他表現最好的95-96賽季,他場均可以貢獻16分8次助攻,光看數據已經是聯盟優秀的控球後衛了。


    然而除了球場有著出色表現之外,範埃克塞爾場外可謂劣跡斑斑,而且他的性格非常桀驁不馴。


    早在1993年決定參選nba時,範埃克塞爾就顯露出他桀驁的性格,據說他在超音速隊試訓時,就敢於和主教練喬治-卡爾頂嘴。


    喬治-卡爾讓他從底線跑到罰球線六個來回,以考察一下他的移動移動速度和耐力。


    結果範埃克塞爾跑的慢慢悠悠不想盡全力,喬治-卡爾和他說你可以更快一些,而範埃克塞爾說我想更涼快一些。


    超音速自然對範埃克塞爾沒有了興趣,範埃克塞爾也是這麽想的,超音速後衛線擁擠根本沒有他的機會。


    後來傑裏-韋斯特打電話個範埃克塞爾說波特蘭開拓者選中你了,範埃克塞爾根本沒到現場,他喝了個酩酊大醉,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被挑中了。


    來到開拓者的第一個賽季,他就敢在對陣超音速的比賽中嘲諷加裏-佩頓,一個新秀敢和佩頓在球場上互噴,這需要莫大的勇氣。


    上個賽季,他還被曝毆打他的女朋友,將女友的腦袋朝著地板上撞,不過最後並未立案調查。


    至於其它的諸如和裁判發生爭吵罵裁判是“侏儒”,用腳踹躺在地上對手的腦袋,和教練吵架互噴都是範埃克塞爾劣跡簿上的一部分而已。


    伯德問卡萊爾,在1993-1994賽季,阿甘還在球隊的時候,範埃克塞爾的表現怎麽樣。


    卡萊爾說馬馬虎虎還不錯,不過等到阿甘退役,他就有些放飛自我了,不知道阿甘回來會不會好一些。


    範埃克塞爾的確是個令人頭疼的刺頭,不過和伊塞亞-裏德爾比起來,範埃克塞爾就顯得乖巧多了。


    因為範埃克塞爾再怎麽犯渾,不過就是在球場上囂張一點,球場下打女朋友和隊友,屬於工作問題和家庭矛盾。


    裏德爾就不同了,他畢業於著名的unlv,先前他在羚羊穀學院打球,後來和拉裏-約翰遜等人一樣,被塔克尼恩招募到內華達大學拉斯維加斯分校。


    那裏是著名的壞孩子的遺棄之地,與整個ncaa為敵的地方,塔克尼恩是他們的保護傘,大學是他們的庇護所,他們一起拿到了ncaa冠軍並在兩個賽季的時間裏震撼了全美大學籃球。


    可一旦離開大學來到nba,真正的成年人世界,他們身上的約束和封印就被打開了。


    伊塞亞-裏德爾在1993年選秀大會上被森林狼用第五順位摘下,是個高順位的天才球員。


    到生涯第二個賽季,裏德爾已經能場均拿下20分3.3次助攻,朝著明星球員的發展而去。


    然而在球隊裏,在他職業生涯的第一次正式訓練中,他遲到了好幾個小時。


    從此遲到成為了他生涯的基調,在森林狼效力的三個賽季裏,他遲到、缺席訓練、趕不上大巴、飛機的次數數不勝數。


    而遲到隻是他“罪行”中最輕微的一項,1994年他在一家購物中心與一名婦女發生爭執,然後用腳狠踹了她,遭到警局逮捕,被判處輕微傷害罪,監禁四天,緩期執行。


    從明尼蘇達飛往菲尼克斯的航班上,他因為錯過了球隊專機,又拒絕乘坐另外一班飛機,和工作人員發生爭執,辱罵工作人員,還吐口水,被機場警察局逮捕。


    在明尼蘇達一家體育酒吧,他毆打了一名酒吧經理,被判處五級傷害罪,又去局子裏蹲了幾天。


    接連的被捕、判刑,不服管教,導致森林狼管理層對伊塞亞-裏德爾失去了耐心,於1996年夏天將他交易到波特蘭。


    而就在他被交易到波特蘭開拓者後幾天,他又遭到了警方逮捕,罪名是更為嚴重的持有違禁品。


    逮捕後,警察不僅從他那裏搜到了非法持有的大麻,還有一部經過非法改裝的手機,這部手機可以打電話後把話費計到別人的手機號上。


    裏德爾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又被判了刑,現在他已經是警察局的重點監控人物,慣犯名單中有他一號。


    拉裏-伯德在欣賞裏德爾這一長串的劣跡時,唯一讓他感到心裏舒服的是他在森林狼總是遲到,惹得森林狼經理凱文-麥克海爾抱怨連連。


    伯德心想,凱文你也有今天,你當年天天故意踩點到,現在去了森林狼遇到個天天遲到的,你總算老實了吧。


    心裏爽歸爽,現在好了,凱文-麥克海爾把裏德爾這個燙手山芋扔到波特蘭,扔到了伯德手裏。


    伯德最討厭球員遲到,他篤定裏德爾第一天很有可能遲到,屆時就要殺雞儆猴,給違規者一點顏色看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球員和訓練師、後勤人員一個接著一個抵達訓練館,威拉米特球館變得熱鬧起來。


    七點二十五分,範埃克塞爾頂著倆大眼泡出現在球場,這家夥沒有遲到,準點去更衣室換球衣。


    伯德點了一下人數,15名球員已經到了14個了,就剩下伊塞亞-裏德爾,看樣子這家夥果真要遲到了。


    伯德在心裏盤算著該怎麽教訓裏德爾,用什麽樣的方式對付這種刺頭,是像比爾-費奇那樣冷嘲熱諷?還是像kc-瓊斯那樣義正言辭,又或者像克裏斯-福特那樣嚴厲的訓斥?


    七點二十九分,球員們準備在場上集合,伯德拿起哨子,準備開始自己教練生涯第一堂正式的訓練課。


    這時球館的玻璃大門被推開了,伊塞亞-裏德爾背著運動包一路小跑進來,他看了看已經抵達的隊友們,揮揮手表示不好意思到晚了。


    “快去換衣服伊塞亞!拉裏教練的哨子已經饑渴難耐了!”甘國陽催促著裏德爾,裏德爾連忙進更衣室去換衣服。


    這時,時間剛好到七點三十分,拉裏-伯德生涯的第一堂正式訓練課,沒有人遲到。


    伯德叉著腰,嘴裏嚼著口香糖,心想,他媽的,伊塞亞-裏德爾竟然沒遲到,難道是我拉裏-伯德的人格魅力太強,把他給感化了嗎?


    不知道,暫且這麽想吧,反正伯德就是這麽認為的。


    【“我在波特蘭開拓者隊效力期間,訓練幾乎沒有遲到。很多人不相信,但那是真的,我在明尼蘇達經常遲到,理由很多,堵車,下大雪,水管破了,汽車輪胎壞了,我奶奶死了,大姨媽來了……反正我記不清我遲到了多少次。”


    “後來我被交易去波特蘭,我知道我要和阿甘、伯德合作,但我沒打算改,我就是我,我一直都是那樣的行事風格,我會遲到,但到了球場我會全力以赴,我不認為我有什麽錯。”


    “在1996年新賽季訓練營開始的前一天,拉裏打電話給我,說七點半訓練,請準時到場。我嘴上答應,心裏說去你媽的,第一天我肯定要睡懶覺。因為如果第一天你不遲到,後麵你就會不好意思遲到。如果第一次遲到被容忍,後麵就無所謂了。”


    “但是,那一天桑尼找到了我,我不知道他怎麽知道我住在哪裏的,反正他找到了我,說想和我談談。關於桑尼的傳說太多了,我就不贅述,我隻說那天他對我說了什麽,我們談了大約十五分鍾時間。”


    “他和我說:‘伊塞亞,現在擺在你麵前有兩條路,第一,在開拓者好好訓練,好好打球,然後和我一起拿一個總冠軍,有一天你退役了,或者你嗑藥磕廢了,還有媒體出來請你去參加訪談,做節目,讓你講述一下那段傳奇的經曆。你可以張著大嘴把過去那些破事說的天花亂墜,讓一群沒見過世麵的聽眾聽的津津有味,還能有口飯吃。第二,繼續去警察局那裏報道,然後我會把你送離nba,你沒聽錯,讓你離開nba。我是球員工會主席,我有足夠的權力和能力,讓你從這個聯盟,從球員工會消失,徹底消失。’”


    “說完這些之後,我有些蒙,他接著說:‘你現在不用給我答案,不要回答我一或是二,我知道你有自尊心,你不想輕易服軟,我明白,人都要麵子。所以,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考慮好以後你也不用答複我,就看明天的訓練。拉裏要求七點半之前到,如果你七點半之前到了,我就認為,你接受了我的條件。如果你七點半前沒有出現,那你就永遠都不要出現在開拓者訓練館的地板上。’”


    “最後他和我說,‘祝你好運裏德爾’。我他媽的愣在那裏好一會兒,然後我決定,絕對不要遲到。”


    “因為他給了我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2012年,伊塞亞-裏德爾在關於他的紀錄片《我的證詞》中,做如上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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