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弑神武器與銀河往事（三合一）
戰錘：從伊斯塔萬開始 作者：歐姆的彌賽亞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塔拉辛是所有太空死靈中，最為特殊的存在。
他所求的目標隻有兩個。
第一：盡可能多的增加收藏品，滿足自己的收藏癖；
第二：想盡辦法恢複懼亡者時期的靈魂，再度成為血肉生命。
甚至連他當初接近洛希，都是在占星者歐瑞坎的預言之下，寂靜王授予他的使命。
占星者表示，無窮多的未來中，有一個奇跡的可能——太空死靈恢複了靈魂，獲得了肉體，擺脫了死亡詛咒。
而這個未來就和洛希這個小小的人類有關。
塔拉辛極其討厭歐瑞坎，但是他相信自己的這個老冤家在預言方麵的專業性。
雖然占星者有時候會為了自己預言的實現，而主動的穿越時間扭轉偏離的發展軌跡。
比如他預言了某個人會在某個時間點死去，但如果這個人沒死，那麽歐瑞坎就會親自動手，實現自己的預言。
塔拉辛自從離開戰錘宇宙之後，突然有點懷念起歐瑞坎那個老東西，這不由得讓他愕然發笑。
有些人湊到一起就開始打架，分開了又會想念對方。
“等歐瑞坎的機體出現問題，邏輯矩陣陷入不可逆的錯誤，我一定要把這個老東西給收藏起來。”
“再給這個老東西貼上一個標簽：最不靠譜的占星者。”
塔拉辛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才揮了揮手讓白皇後艾瑪回到自己的房間，接下來他要和洛希單獨談話。
艾瑪也不想和洛希呆在一個地方。
在她的靈魂深處，對洛希早已經有了無法抹去的恐懼，哪怕隻是看到都會呼吸急促，渾身緊張不已。
等待艾瑪離開了之後，整個房間內隻剩下了洛希和塔拉辛。
塔拉辛在眼前展開了全息投影，開始播放一些儲存在他記憶存儲器當中的片段畫麵。
“弑神武器是吾族用來對抗星神的究極手段。
為了對付那些堪稱概念性的規則生命體，吾族想盡了所有辦法，才找到了針對星神的方法。”
在洛希的麵前，連續不斷的浮現出許多星神的光學影像。
嚴格來說這些星神本質上並沒有具體的形態，隻是在得到了太空死靈的活體金屬身軀之後，才能夠被客觀定義和理解。
它們的本質，其實是一團有著自我意識的能量，亦或者說是宇宙的規則化身。
其中的一尊，洛希看著莫名的有幾分眼熟，似乎在冥冥中他們早已經見過麵。
“那是虛空龍瑪格·拉德羅斯，所有星神中都能排在前三的可怕個體。
祂是物質領域之主，掌管著科技力量，也是吾族最強大的敵人。”
塔拉辛的語氣噓唏，似乎回憶起了當初那些慘痛的記憶。
洛希也是咋舌，知道這是哪一尊大神。
對於一個科技文明來說，虛空龍完全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科技之神”，是“物質掌控者”，和這樣的敵人為敵簡直完全無解。
畢竟隻要虛空龍動動手指，就能讓一個科技文明的科技樹扭曲崩塌，一切成就造物都化為垃圾。
甚至連洛希都要佩服太空死靈，是怎樣頂著這種絕對的劣勢，將虛空龍擊成碎片的。
“祂的一塊最大的碎片，就在火星地表之下的永夜迷宮當中，被你們的帝皇親手封印囚禁。”
塔拉辛幽幽的說道，而洛希也不感到奇怪。
對於自己的最大敵人的下落，太空死靈怎麽可能對其一無所知。
“這我自然知道，而那些機械教信徒所崇拜的萬機之神，其實也就是虛空龍最大的碎片。
隻不過那種信仰力量被帝皇截留，用以塑造萬機之神的先知——歐姆彌賽亞。”
和許多信徒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是，歐姆彌賽亞的確是萬機之神的先知。
但這個先知卻是將萬機之神囚禁奴役，並且奪走了祂的部分權柄力量。
要是虛空龍能夠發聲，肯定要痛訴自己的悲慘遭遇。
誰家先知會對信仰之神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也正因此，歐姆彌賽亞的權柄力量融合了部分屬於虛空龍的偉力，以及另一部分來自於亞空間中的神性力量。
“我其實一直都很好奇，你們太空死靈一直在追獵星神的碎片，可是虛空龍的碎片就在火星，為何你們一直都無動於衷？”
洛希趁機發問道，說出了內心的疑問。
塔拉辛搖了搖頭。
“並非無動於衷，我們早就試圖捕獲收容虛空龍的碎片了，隻不過失敗了而已。”
“你們的帝皇用一個由純粹靈能構造的永夜迷宮，徹底的囚禁著瑪格·拉德羅斯碎片，並且還安排了看守者，來防止這頭巨龍逃出監牢。”
“這不僅能夠防止虛空龍掏出囚籠，更能夠防止我們這些外來者進入其中。”
這位無盡者感慨道，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們太空死靈拿帝皇確實沒什麽辦法。
至少在第31個千年，人類再度崛起的時代，太空死靈們還處在大沉睡當中未曾蘇醒。
僅僅依靠那幾個保持清醒的王朝完全無法對抗帝皇。
塔拉辛始終不明白，為什麽小小的一個人類，曆史如此的短暫，居然能夠擁有一位如此強大的靈能者。
“即便是昔日和吾族對抗的古聖，以及它們創造出來的古靈族神明也沒有帝皇這麽離譜。”
“綜合考慮之下，吾族認為虛空龍處在你們母星係的火星地下還是安全的，至少如果虛空龍出逃，祂第一個要毀滅的就是人類的發源地。”
“隻要虛空龍不逃出來，那麽一切問題都不大，吾族也不需要和你們的帝皇起衝突。”
聽完塔拉辛的解釋，洛希也是啞然失笑。
哪有這麽多的理由，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太空死靈不想招惹一個比起古聖還強大的靈能猴子。
而且，他們恐怕還樂於見到在火星地下的虛空龍搞出點動靜來，畢竟虛空龍一開始搞事，倒黴的就是人類。
“好了，話說回來，你們和虛空龍的愛恨情仇暫且不提，你們到底是怎麽擊敗能夠操控絕大多數機械造物，掌握科學規律，能夠利用和改變規則的虛空龍？”
塔拉辛頓時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戰勝虛空龍，是他們一族最引以為傲的壯舉，哪怕數千萬年後提起來依然無比的自豪。
“你說的是對的，如果想要在物理宇宙，用科技手段想要和虛空龍抗衡，簡直是癡人說夢。”
“隻要祂動一動念頭，我們的武器就會解體、故障，甚至是臨陣倒戈成為對方的爪牙。”
“哪怕是我們依賴的科學體係，那些基礎的物理規則對於虛空龍而言，也不是什麽無法改變的東西。”
塔拉辛麵前的全息投影開始改變，一幕屬於天堂之戰的回響緩緩浮現。
隻見在無盡的星空中，成千上萬屬於太空死靈的世界引擎和戰艦，正在向著一個黯淡的星係進發。
這個星係之所以無比暗淡，是因為某位恒星吸血鬼正在吞噬它主星的能量。
虛空龍的身影在太陽的耀斑中忽隱忽現，祂所到之處，恒星頓時像是冷卻了一般，出現大量的太陽黑子。
這顆恒星在過去、現在、未來三處時間線上被吞噬著存在性。
虛空龍徜徉在高能等離子和狂暴能量的海洋中，肆意的汲取著恒星的生命。
然而死靈的複仇大軍抵達，無數的世界引擎對著那顆恒星發動了毀滅打擊。
各種高能伽馬射線和巨型高斯射線轟炸著太陽，哪怕是恒星之光在太空死靈的怒火下也是猶如風中殘燭。
各種湮滅彈頭和黑洞武器被投放到了戰場之上，然而它們對於虛空龍而言毫無用處。
萬機之神修改了這個星係內的光速常數，瞬間那些伽馬射線和高斯射線猶如被靜止了一般，以肉眼都可以察覺的速度龜速前進。
緊跟著祂修改了萬有引力常數，正在坍縮的黑洞立刻失去了穩定性，直接蒸發在了宇宙微波輻射當中。
瑪格·拉德羅斯隻是揮了揮手，數以百計的世界引擎都在祂的麵前化為飛灰。
洛希看的呼吸開始加速，即便是經曆了整場荷魯斯大叛亂的他，也是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荷魯斯引發的戰爭，和這一場天堂之戰相比不值得一提。
那些世界引擎，哪怕是帝國最為先進的雷雲級行星戰艦，都需要複數架才能與之抗衡。
而那些榮光女王級戰艦，恐怕在麵度世界引擎時也會異常的弱小和無力。
“構建在規則體係上的力量，又怎麽可能對體係本身造成傷害？”
然而洛希緊接著看到了震碎三觀的一幕。
無數類似於他之間見過的黑石要塞一般的天體巨艦，出現在了戰場之上。
它們有的隸屬於古靈族，也有的屬於太空死靈。
但是它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那便是利用黑石要塞放大亞空間的特性，壓製虛空龍。
虛空龍是物理宇宙的神明，祂和其他的星神一樣，無法接受亞空間那毫無規則和秩序的環境。
亞空間否定了祂們存在的合理性。
星神天然的厭惡靈能，憎恨亞空間，這些來自至高天的以太力量正在挖斷宇宙的根基。
在黑石要塞釋放出的靈能脈衝攻擊下，虛空龍表現的異常的痛苦。
在強靈能力量的幹擾下，虛空龍暫時無法掌控、扭曲規則，頓時那些太空死靈的毀滅性武器轟在祂的本體之上。
“連那些古靈族都幫你們一起對抗星神？”洛希驚歎道。
“簡直匪夷所思！”
這兩個不共戴天的種族，居然在這種時刻聯起手來。
“星神的存在對他們和對我們而言，都是絕對的死敵，他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塔拉辛嘲笑道。
“甚至於相比起我們，那些豆芽意識到星神是更可怕的威脅，至少吾族還能談判，而星神絕無可能。”
“吾族厭惡靈能，更厭惡亞空間，但是為了擊敗星神，隻能夠借用亞空間的力量才有勝利的希望。”
虛空龍本來可以拉開距離，直接逃出這片被黑石要塞影響的空間。
超光速對於星神而言簡直猶如吃飯喝水般簡單，祂們甚至能夠直接修改自己的空間坐標，位移到其他的宙域。
但是虛空龍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人性化的痛苦，以及複雜的掙紮感，祂居然在關鍵時刻陷入了混亂自閉的狀態。
“我是誰？”
“誰吃了我？”
“我破碎了！我破碎了！”
“瑪格·拉德羅斯，你個混蛋！”
“死！死！一起死！”
虛空龍體內不斷傳遞出複雜而矛盾的意識，似乎有無數個聲音正在祂的腦子裏說話，正在爭奪思維的控製權。
“是這些貪婪的畜生自己邁入深淵的，而我們隻是推了一把。”塔拉辛的嘲笑變得更為激烈。
“星神是何等的貪婪，祂們吞噬著恒星的生命，將所有智慧生命的靈魂和肉體當作甜點肆意的品嚐。
甚至於祂們的變態欲望被延伸到了同類的身上。”
洛希不由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這還得歸功於那些尖耳朵的靈族。”塔拉辛說道，“是靈族製定了計劃，讓星神陷入自相殘殺，互相吞噬的境地。”
“靈族的笑神親自出手，祂欺騙和誘導了星神外側者吞噬了其他的星神。
笑神告訴外側者，隻要吞吃了祂的兄弟姐妹，那麽祂將變得更為強大，如果祂能夠吞噬所有星神，那麽祂將成為宇宙中的唯一。”
“外側者是第一個，但不是最後一個，事實上所有強大的星神都吞吃過其他的同類，虛空龍也在其中。”
如果在平時，被吞噬的星神或許無法翻起什麽風浪。
畢竟和虛空龍、外側者、擁夜者這些強大的存在比起來，許多的星神其實非常弱小。
但是在太空死靈背刺的關鍵時刻，這就非常要命了。
虛空龍的狀態不好，那些無法被徹底殺死的星神碎片的意識，正在瘋狂的衝擊祂的意識，讓祂迷失在一個個自己的尖叫聲中。
趁著這關鍵時刻，太空死靈利用了一件名為【逆模因發生器】的弑神武器，毀滅了虛空龍的完整形態。
祂的存在、信息、記憶、痕跡都被逆模因發生器所湮滅。
這種太空死靈潛心研製出來的大殺器，起源自星神自己的力量。
雖然星神無法被完全的抹去，殺死，但是依然讓祂不得不破碎了自我，成為了一個個更為弱小的碎片。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洛希不由得感慨道。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在古聖戰敗之後，太空死靈居然會和靈族暫時放下仇恨，一起聯起手來背刺了星神。
“弑神武器隻是一類強大存在的概括，而不是一種具體存在的東西。”塔拉辛說道。
“就像是我提到過的逆模因發生器，它就可以稱之為弑神武器，但是弑神武器並不專指這件武器。”
“事實上，那些古靈族的神明：鳳凰王阿蘇焉、戰神凱恩、鑄造之神瓦爾等強大的亞空間實體，祂們也在對抗星神的戰爭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如果沒有鑄造之神瓦爾，竊取了虛空龍創造的黑石材料，鍛造了那些瓦爾護符，恐怕我們的戰爭還要更為慘烈。”
洛希點了點頭，若有似悟。
他知道那些靈族神的存在，畢竟在他們與靈族結盟，並且拯救陷入慈父花園的莫塔裏安時，就曾經和生命女神愛莎打過交道。
看著洛希那思考的樣子，塔拉辛忽然詭異的一笑。
“你小子不會在思考關於靈族神的事情吧，不要對這些混蛋抱有任何的幻想。”
“星神是神，靈族神也是神，亞空間的黑暗眾神也是神，神都是一類東西。”
“所謂的靈族神，以我的觀點來看不過是靈族這個整體形成的蓋亞意識。”
“無數艾達靈族的靈魂和意識進入到了亞空間，並且彼此共鳴，在信仰的催化下形成了一個終端。”
“如果說古聖是艾達靈族的創世神，那麽那些靈族神就是古聖創造的管理員。”
“這類種族神和自己的種族息息相關，一旦種族衰弱，信仰蛻化，神明也會變得虛弱和勢微。”
塔拉辛這個老東西對於曆史的深刻了解，是洛希極其欠缺的。
兩個人正好一個樂意講，一個更樂意聽，倒也是相處的頗為融洽。
塔拉辛很快就把話題扯了回來，他們討論的主題是弑神武器，而不是各種神明的八卦內幕。
“雖然古靈族和吾族有過有限合作，但是那隻是一開始的權衡之計罷了。”
“在圍殺了虛空龍瑪格·拉德羅斯之後，我們便將星神的碎片製成了最為致命的弑神武器。”
“星神碎片是世界上最為神奇，也是不可思議的存在。
每一塊星神碎片都蘊含著真正意義上的無盡能源，隻不過越大的碎片，能夠釋放出來的功率也越大。”
“而當星神碎片被我們製成了弑神武器之後，吾族就有了威脅其他星神的武器。”
“這是一個不斷累加的過程，我們有了星神碎片來擊碎其他的星神，而被擊碎的星神又為我們提供更多的弑神武器。”
塔拉辛的言語間展現出了一個冠絕宇宙文明的強大氣場，哪怕是現實宇宙的神明，也要倒在太空死靈的鋒芒之下。
哪怕到了第三十一個千年，太空死靈依然是這個宇宙中最為強大的種族。
洛希明白，雖然塔拉辛說起來輕鬆，好像有了合適的武器就能擊敗星神。
其中的犧牲，其中的陰謀，塔拉辛隻字未提。
那是一場持續了數十萬年的獵殺行動，太空死靈一族徹底的擊碎了絕大多數的卡坦。
他們為懼亡者複仇。
直到把能夠找到的星神都擊碎之後，太空死靈才將其囚禁在了超立方迷宮當中。
他們抽取星神碎片的能源，讓整個種族陷入了漫長的沉睡。
“那些星神都是宇宙物理規則的化身，祂們真的就任由你們一個個的獵殺自己的兄弟姐妹？”
洛希有些難以置信，他對星神的了解並不多，而去絕大多數都是來自於太空死靈的二手消息。
在他看來，但凡那些星神能夠稍微團結一點，能夠在其他的同族落難的時候，伸出援手拉上一把，也不會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塔拉辛聽到洛希的懷疑，頓時嗤笑起來，他甚至笑的幅度越來越大，捂著肚子開始掙紮抽搐起來。
“團結？”
“兄弟姐妹？”
“何等可笑的名詞，對於星神而言，團結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笑神會喜歡你的，當你把星神和團結兩個詞擺在一起時，你就創造了一個無敵的笑話。”
“在遙遠的過去，所有的星神都還處於懵懂狀態時，祂們尚且已經學會了互相爭鬥。
而當後來笑神告訴祂們，吞噬其他的星神能夠增強自己的力量後，卡坦更是對其他的同類虎視眈眈。”
塔拉辛甚至舉了一個非常恰當的例子：
“我不止一次目睹過，當那些卡坦被轟成碎片後，還沒等我們回收碎片。
其他早已經埋伏許久的卡坦便衝了出來，搶在我們之前吃掉了自己同胞的遺骸。”
“祂們知道一切，並且就在現場，但卻選擇冷眼旁觀我們互相廝殺，然後再坐收漁利。”
洛希的心底泛起一種深層的寒意，仿佛有一陣無形的陰風，吹拂在他的脊背。
這些星神，雖然生來不凡，擁有著能夠扭曲宇宙的強大力量。
但是祂們哪怕和那些野獸相比，都尚且不如。
祂們哪有什麽神性，有的隻有無盡的貪婪、自私、暴虐。
“塔拉辛，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是什麽讓我們的宇宙變成如今的糞坑。”
洛希聽著這位無盡者，悠悠的講述著過去的往事，不禁用靈能凝聚出了一支卷煙。
他也不抽，隻是把點燃的卷煙夾在指縫裏，靜靜的看著它燃燒。
就像看著那燃燒的故鄉。
“哦？你的看法是？”塔拉辛也是看著那支卷煙。
“我想聽聽你們這些後來的種族的看法，畢竟你們誕生之時起，宇宙便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為了生存，為了延續，哪怕是天生良善淳樸的種族也得學會適應這個殘酷的宇宙。”
“學不會的種族，隻有滅絕一條路可走。”
聽到塔拉辛這般描述，洛希也不由得心中感慨。
“你還真是個妙人。”
“你認為我是人？”塔拉辛反問。
“是。”洛希很肯定的回答，“哪怕是人類自己，很多時候也無法用這種客觀和理性的態度來看待其他的種族。”
“這是一種珍貴的品格和能力，在我知曉的太空死靈當中，隻有你有這種閃光點。”
塔拉辛嘿嘿的笑了笑，從洛希的手中接過了卷煙。
它從末端被點燃，然後那綿延的火苗開始向著其他區域擴散，隻要這麽發展下去，那麽整根卷煙將會被燒為灰燼。
隻要在這根卷煙上的細菌微生物，一個也逃不了，都將隨著載體的毀滅而消亡。
“在我已知的範圍裏，最開始的火星便是那些星神。”
“是祂們貪婪的吞食著生命，沒有星神懼亡者不會是一個短命且疾病纏身的物種。
沒有星神古聖這個銀河的造物主依然會持續的播撒生命，讓整個銀河欣欣向榮。”
“而如果銀河是古聖主導的，那麽也不會有如此多的戰爭和死亡。”
“第二次天堂之戰，本質上是古聖和星神的戰爭。
無數生命的死亡讓本來還算平靜的亞空間波濤起伏，繼而那些靈魂之海深處的混沌邪神也被喚醒。”
洛希曾經詢問過帝皇，關於混沌四神的一些深層情報。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人類對於混沌的了解太少，甚至連沾染上混沌，都會被其直接汙染腐化。
這才是人類麵對亞空間生物時，一直都屢屢吃癟，次次受挫的原因。
然而帝皇則意味深長的告誡洛希，永遠不要小瞧混沌四神。
祂們看似非常強大，但卻又被現實宇宙的帷幕所阻攔，無法施加超過限製的力量降臨凡世。
但祂們和弱小永遠都扯不上邊。
四神的根基都在亞空間的深處，很有可能其他的宇宙中，也會有四神的存在。
就像是一個在更高維度俯瞰棋局的存在，光線從他的頭頂落下，投射出一個又一個的影子一般。
靈族六千萬年的放縱和墮落，所積攢的力量也隻不過是喚醒了黑暗王子，而非從無到有創造了這一尊混沌邪神。
塔拉辛聽的很認真，隨即，他流露出了然的笑容。
“這些滿是貪婪和自私的野獸，推動這個宇宙變成現在的糞坑，也不能全都賴在星神的頭上。”
“事實上，哪怕在天堂之戰發生之前，在那數十億年甚至百億年前，宇宙中便開始燃燒著戰火了。”
“一切的一切，猶如一個無止境的輪回一般，讓宇宙一次一次的被戰火燒盡。”
洛希沉默了，塔拉辛也沉默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個未解之謎，誰也不知道那最開始的因果，到底是誰先種下的。
“好了，說了這麽多，差點又被你繞過去了。”洛希擺擺手，攤開手掌放在了對方的麵前。
“弑神武器，現在就交給我。”
塔拉辛訕訕一笑，肩頭聳了聳。
“我也想給你，但是這個宇宙沒有星神碎片，也沒有足夠多的黑石礦物，我該怎麽給你。”
洛希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難道這個該死的太空死靈要賴賬？
“或許我們需要考慮一下，你在這個1661宇宙的簽證問題了，塔拉辛先生。”
“你涉險非法入境，我們要把你遣返回去。”
“至於車票問題，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希望你的運氣足夠好，能夠在亞空間中漂回戰錘宇宙。”
“慢著！”
“開個玩笑嘛，何必當真？”
塔拉辛的右手伸到了洛希的麵前，些許活體金屬迅速的凝聚出了一個類似u盤的信息存儲器。
塔拉辛極其熟練的將信息存儲器塞到了洛希的手中，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別著急，雖然我給不了你星神碎片打造的弑神武器，但能夠將【逆模因發生器】交給你。
隻要你們好好利用，它也能夠對星神這種敵人造成毀滅性打擊。”
眼見塔拉辛這個狗東西總算吐了點東西出來，洛希也是恢複了好臉色。
和這家夥鬥智鬥勇實在是太累了，他的思考模式雖然和人類類似，但是底層邏輯卻天馬行空，完全讓人捉摸不透。
無盡者塔拉辛，沒有人真正看透他到底要做些什麽。
但是洛希現在知道，對方目前是友非敵。
他所求的目標隻有兩個。
第一：盡可能多的增加收藏品，滿足自己的收藏癖；
第二：想盡辦法恢複懼亡者時期的靈魂，再度成為血肉生命。
甚至連他當初接近洛希，都是在占星者歐瑞坎的預言之下，寂靜王授予他的使命。
占星者表示，無窮多的未來中，有一個奇跡的可能——太空死靈恢複了靈魂，獲得了肉體，擺脫了死亡詛咒。
而這個未來就和洛希這個小小的人類有關。
塔拉辛極其討厭歐瑞坎，但是他相信自己的這個老冤家在預言方麵的專業性。
雖然占星者有時候會為了自己預言的實現，而主動的穿越時間扭轉偏離的發展軌跡。
比如他預言了某個人會在某個時間點死去，但如果這個人沒死，那麽歐瑞坎就會親自動手，實現自己的預言。
塔拉辛自從離開戰錘宇宙之後，突然有點懷念起歐瑞坎那個老東西，這不由得讓他愕然發笑。
有些人湊到一起就開始打架，分開了又會想念對方。
“等歐瑞坎的機體出現問題，邏輯矩陣陷入不可逆的錯誤，我一定要把這個老東西給收藏起來。”
“再給這個老東西貼上一個標簽：最不靠譜的占星者。”
塔拉辛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才揮了揮手讓白皇後艾瑪回到自己的房間，接下來他要和洛希單獨談話。
艾瑪也不想和洛希呆在一個地方。
在她的靈魂深處，對洛希早已經有了無法抹去的恐懼，哪怕隻是看到都會呼吸急促，渾身緊張不已。
等待艾瑪離開了之後，整個房間內隻剩下了洛希和塔拉辛。
塔拉辛在眼前展開了全息投影，開始播放一些儲存在他記憶存儲器當中的片段畫麵。
“弑神武器是吾族用來對抗星神的究極手段。
為了對付那些堪稱概念性的規則生命體，吾族想盡了所有辦法，才找到了針對星神的方法。”
在洛希的麵前，連續不斷的浮現出許多星神的光學影像。
嚴格來說這些星神本質上並沒有具體的形態，隻是在得到了太空死靈的活體金屬身軀之後，才能夠被客觀定義和理解。
它們的本質，其實是一團有著自我意識的能量，亦或者說是宇宙的規則化身。
其中的一尊，洛希看著莫名的有幾分眼熟，似乎在冥冥中他們早已經見過麵。
“那是虛空龍瑪格·拉德羅斯，所有星神中都能排在前三的可怕個體。
祂是物質領域之主，掌管著科技力量，也是吾族最強大的敵人。”
塔拉辛的語氣噓唏，似乎回憶起了當初那些慘痛的記憶。
洛希也是咋舌，知道這是哪一尊大神。
對於一個科技文明來說，虛空龍完全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科技之神”，是“物質掌控者”，和這樣的敵人為敵簡直完全無解。
畢竟隻要虛空龍動動手指，就能讓一個科技文明的科技樹扭曲崩塌，一切成就造物都化為垃圾。
甚至連洛希都要佩服太空死靈，是怎樣頂著這種絕對的劣勢，將虛空龍擊成碎片的。
“祂的一塊最大的碎片，就在火星地表之下的永夜迷宮當中，被你們的帝皇親手封印囚禁。”
塔拉辛幽幽的說道，而洛希也不感到奇怪。
對於自己的最大敵人的下落，太空死靈怎麽可能對其一無所知。
“這我自然知道，而那些機械教信徒所崇拜的萬機之神，其實也就是虛空龍最大的碎片。
隻不過那種信仰力量被帝皇截留，用以塑造萬機之神的先知——歐姆彌賽亞。”
和許多信徒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是，歐姆彌賽亞的確是萬機之神的先知。
但這個先知卻是將萬機之神囚禁奴役，並且奪走了祂的部分權柄力量。
要是虛空龍能夠發聲，肯定要痛訴自己的悲慘遭遇。
誰家先知會對信仰之神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也正因此，歐姆彌賽亞的權柄力量融合了部分屬於虛空龍的偉力，以及另一部分來自於亞空間中的神性力量。
“我其實一直都很好奇，你們太空死靈一直在追獵星神的碎片，可是虛空龍的碎片就在火星，為何你們一直都無動於衷？”
洛希趁機發問道，說出了內心的疑問。
塔拉辛搖了搖頭。
“並非無動於衷，我們早就試圖捕獲收容虛空龍的碎片了，隻不過失敗了而已。”
“你們的帝皇用一個由純粹靈能構造的永夜迷宮，徹底的囚禁著瑪格·拉德羅斯碎片，並且還安排了看守者，來防止這頭巨龍逃出監牢。”
“這不僅能夠防止虛空龍掏出囚籠，更能夠防止我們這些外來者進入其中。”
這位無盡者感慨道，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們太空死靈拿帝皇確實沒什麽辦法。
至少在第31個千年，人類再度崛起的時代，太空死靈們還處在大沉睡當中未曾蘇醒。
僅僅依靠那幾個保持清醒的王朝完全無法對抗帝皇。
塔拉辛始終不明白，為什麽小小的一個人類，曆史如此的短暫，居然能夠擁有一位如此強大的靈能者。
“即便是昔日和吾族對抗的古聖，以及它們創造出來的古靈族神明也沒有帝皇這麽離譜。”
“綜合考慮之下，吾族認為虛空龍處在你們母星係的火星地下還是安全的，至少如果虛空龍出逃，祂第一個要毀滅的就是人類的發源地。”
“隻要虛空龍不逃出來，那麽一切問題都不大，吾族也不需要和你們的帝皇起衝突。”
聽完塔拉辛的解釋，洛希也是啞然失笑。
哪有這麽多的理由，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太空死靈不想招惹一個比起古聖還強大的靈能猴子。
而且，他們恐怕還樂於見到在火星地下的虛空龍搞出點動靜來，畢竟虛空龍一開始搞事，倒黴的就是人類。
“好了，話說回來，你們和虛空龍的愛恨情仇暫且不提，你們到底是怎麽擊敗能夠操控絕大多數機械造物，掌握科學規律，能夠利用和改變規則的虛空龍？”
塔拉辛頓時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戰勝虛空龍，是他們一族最引以為傲的壯舉，哪怕數千萬年後提起來依然無比的自豪。
“你說的是對的，如果想要在物理宇宙，用科技手段想要和虛空龍抗衡，簡直是癡人說夢。”
“隻要祂動一動念頭，我們的武器就會解體、故障，甚至是臨陣倒戈成為對方的爪牙。”
“哪怕是我們依賴的科學體係，那些基礎的物理規則對於虛空龍而言，也不是什麽無法改變的東西。”
塔拉辛麵前的全息投影開始改變，一幕屬於天堂之戰的回響緩緩浮現。
隻見在無盡的星空中，成千上萬屬於太空死靈的世界引擎和戰艦，正在向著一個黯淡的星係進發。
這個星係之所以無比暗淡，是因為某位恒星吸血鬼正在吞噬它主星的能量。
虛空龍的身影在太陽的耀斑中忽隱忽現，祂所到之處，恒星頓時像是冷卻了一般，出現大量的太陽黑子。
這顆恒星在過去、現在、未來三處時間線上被吞噬著存在性。
虛空龍徜徉在高能等離子和狂暴能量的海洋中，肆意的汲取著恒星的生命。
然而死靈的複仇大軍抵達，無數的世界引擎對著那顆恒星發動了毀滅打擊。
各種高能伽馬射線和巨型高斯射線轟炸著太陽，哪怕是恒星之光在太空死靈的怒火下也是猶如風中殘燭。
各種湮滅彈頭和黑洞武器被投放到了戰場之上，然而它們對於虛空龍而言毫無用處。
萬機之神修改了這個星係內的光速常數，瞬間那些伽馬射線和高斯射線猶如被靜止了一般，以肉眼都可以察覺的速度龜速前進。
緊跟著祂修改了萬有引力常數，正在坍縮的黑洞立刻失去了穩定性，直接蒸發在了宇宙微波輻射當中。
瑪格·拉德羅斯隻是揮了揮手，數以百計的世界引擎都在祂的麵前化為飛灰。
洛希看的呼吸開始加速，即便是經曆了整場荷魯斯大叛亂的他，也是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荷魯斯引發的戰爭，和這一場天堂之戰相比不值得一提。
那些世界引擎，哪怕是帝國最為先進的雷雲級行星戰艦，都需要複數架才能與之抗衡。
而那些榮光女王級戰艦，恐怕在麵度世界引擎時也會異常的弱小和無力。
“構建在規則體係上的力量，又怎麽可能對體係本身造成傷害？”
然而洛希緊接著看到了震碎三觀的一幕。
無數類似於他之間見過的黑石要塞一般的天體巨艦，出現在了戰場之上。
它們有的隸屬於古靈族，也有的屬於太空死靈。
但是它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那便是利用黑石要塞放大亞空間的特性，壓製虛空龍。
虛空龍是物理宇宙的神明，祂和其他的星神一樣，無法接受亞空間那毫無規則和秩序的環境。
亞空間否定了祂們存在的合理性。
星神天然的厭惡靈能，憎恨亞空間，這些來自至高天的以太力量正在挖斷宇宙的根基。
在黑石要塞釋放出的靈能脈衝攻擊下，虛空龍表現的異常的痛苦。
在強靈能力量的幹擾下，虛空龍暫時無法掌控、扭曲規則，頓時那些太空死靈的毀滅性武器轟在祂的本體之上。
“連那些古靈族都幫你們一起對抗星神？”洛希驚歎道。
“簡直匪夷所思！”
這兩個不共戴天的種族，居然在這種時刻聯起手來。
“星神的存在對他們和對我們而言，都是絕對的死敵，他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塔拉辛嘲笑道。
“甚至於相比起我們，那些豆芽意識到星神是更可怕的威脅，至少吾族還能談判，而星神絕無可能。”
“吾族厭惡靈能，更厭惡亞空間，但是為了擊敗星神，隻能夠借用亞空間的力量才有勝利的希望。”
虛空龍本來可以拉開距離，直接逃出這片被黑石要塞影響的空間。
超光速對於星神而言簡直猶如吃飯喝水般簡單，祂們甚至能夠直接修改自己的空間坐標，位移到其他的宙域。
但是虛空龍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人性化的痛苦，以及複雜的掙紮感，祂居然在關鍵時刻陷入了混亂自閉的狀態。
“我是誰？”
“誰吃了我？”
“我破碎了！我破碎了！”
“瑪格·拉德羅斯，你個混蛋！”
“死！死！一起死！”
虛空龍體內不斷傳遞出複雜而矛盾的意識，似乎有無數個聲音正在祂的腦子裏說話，正在爭奪思維的控製權。
“是這些貪婪的畜生自己邁入深淵的，而我們隻是推了一把。”塔拉辛的嘲笑變得更為激烈。
“星神是何等的貪婪，祂們吞噬著恒星的生命，將所有智慧生命的靈魂和肉體當作甜點肆意的品嚐。
甚至於祂們的變態欲望被延伸到了同類的身上。”
洛希不由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這還得歸功於那些尖耳朵的靈族。”塔拉辛說道，“是靈族製定了計劃，讓星神陷入自相殘殺，互相吞噬的境地。”
“靈族的笑神親自出手，祂欺騙和誘導了星神外側者吞噬了其他的星神。
笑神告訴外側者，隻要吞吃了祂的兄弟姐妹，那麽祂將變得更為強大，如果祂能夠吞噬所有星神，那麽祂將成為宇宙中的唯一。”
“外側者是第一個，但不是最後一個，事實上所有強大的星神都吞吃過其他的同類，虛空龍也在其中。”
如果在平時，被吞噬的星神或許無法翻起什麽風浪。
畢竟和虛空龍、外側者、擁夜者這些強大的存在比起來，許多的星神其實非常弱小。
但是在太空死靈背刺的關鍵時刻，這就非常要命了。
虛空龍的狀態不好，那些無法被徹底殺死的星神碎片的意識，正在瘋狂的衝擊祂的意識，讓祂迷失在一個個自己的尖叫聲中。
趁著這關鍵時刻，太空死靈利用了一件名為【逆模因發生器】的弑神武器，毀滅了虛空龍的完整形態。
祂的存在、信息、記憶、痕跡都被逆模因發生器所湮滅。
這種太空死靈潛心研製出來的大殺器，起源自星神自己的力量。
雖然星神無法被完全的抹去，殺死，但是依然讓祂不得不破碎了自我，成為了一個個更為弱小的碎片。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洛希不由得感慨道。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在古聖戰敗之後，太空死靈居然會和靈族暫時放下仇恨，一起聯起手來背刺了星神。
“弑神武器隻是一類強大存在的概括，而不是一種具體存在的東西。”塔拉辛說道。
“就像是我提到過的逆模因發生器，它就可以稱之為弑神武器，但是弑神武器並不專指這件武器。”
“事實上，那些古靈族的神明：鳳凰王阿蘇焉、戰神凱恩、鑄造之神瓦爾等強大的亞空間實體，祂們也在對抗星神的戰爭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如果沒有鑄造之神瓦爾，竊取了虛空龍創造的黑石材料，鍛造了那些瓦爾護符，恐怕我們的戰爭還要更為慘烈。”
洛希點了點頭，若有似悟。
他知道那些靈族神的存在，畢竟在他們與靈族結盟，並且拯救陷入慈父花園的莫塔裏安時，就曾經和生命女神愛莎打過交道。
看著洛希那思考的樣子，塔拉辛忽然詭異的一笑。
“你小子不會在思考關於靈族神的事情吧，不要對這些混蛋抱有任何的幻想。”
“星神是神，靈族神也是神，亞空間的黑暗眾神也是神，神都是一類東西。”
“所謂的靈族神，以我的觀點來看不過是靈族這個整體形成的蓋亞意識。”
“無數艾達靈族的靈魂和意識進入到了亞空間，並且彼此共鳴，在信仰的催化下形成了一個終端。”
“如果說古聖是艾達靈族的創世神，那麽那些靈族神就是古聖創造的管理員。”
“這類種族神和自己的種族息息相關，一旦種族衰弱，信仰蛻化，神明也會變得虛弱和勢微。”
塔拉辛這個老東西對於曆史的深刻了解，是洛希極其欠缺的。
兩個人正好一個樂意講，一個更樂意聽，倒也是相處的頗為融洽。
塔拉辛很快就把話題扯了回來，他們討論的主題是弑神武器，而不是各種神明的八卦內幕。
“雖然古靈族和吾族有過有限合作，但是那隻是一開始的權衡之計罷了。”
“在圍殺了虛空龍瑪格·拉德羅斯之後，我們便將星神的碎片製成了最為致命的弑神武器。”
“星神碎片是世界上最為神奇，也是不可思議的存在。
每一塊星神碎片都蘊含著真正意義上的無盡能源，隻不過越大的碎片，能夠釋放出來的功率也越大。”
“而當星神碎片被我們製成了弑神武器之後，吾族就有了威脅其他星神的武器。”
“這是一個不斷累加的過程，我們有了星神碎片來擊碎其他的星神，而被擊碎的星神又為我們提供更多的弑神武器。”
塔拉辛的言語間展現出了一個冠絕宇宙文明的強大氣場，哪怕是現實宇宙的神明，也要倒在太空死靈的鋒芒之下。
哪怕到了第三十一個千年，太空死靈依然是這個宇宙中最為強大的種族。
洛希明白，雖然塔拉辛說起來輕鬆，好像有了合適的武器就能擊敗星神。
其中的犧牲，其中的陰謀，塔拉辛隻字未提。
那是一場持續了數十萬年的獵殺行動，太空死靈一族徹底的擊碎了絕大多數的卡坦。
他們為懼亡者複仇。
直到把能夠找到的星神都擊碎之後，太空死靈才將其囚禁在了超立方迷宮當中。
他們抽取星神碎片的能源，讓整個種族陷入了漫長的沉睡。
“那些星神都是宇宙物理規則的化身，祂們真的就任由你們一個個的獵殺自己的兄弟姐妹？”
洛希有些難以置信，他對星神的了解並不多，而去絕大多數都是來自於太空死靈的二手消息。
在他看來，但凡那些星神能夠稍微團結一點，能夠在其他的同族落難的時候，伸出援手拉上一把，也不會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塔拉辛聽到洛希的懷疑，頓時嗤笑起來，他甚至笑的幅度越來越大，捂著肚子開始掙紮抽搐起來。
“團結？”
“兄弟姐妹？”
“何等可笑的名詞，對於星神而言，團結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笑神會喜歡你的，當你把星神和團結兩個詞擺在一起時，你就創造了一個無敵的笑話。”
“在遙遠的過去，所有的星神都還處於懵懂狀態時，祂們尚且已經學會了互相爭鬥。
而當後來笑神告訴祂們，吞噬其他的星神能夠增強自己的力量後，卡坦更是對其他的同類虎視眈眈。”
塔拉辛甚至舉了一個非常恰當的例子：
“我不止一次目睹過，當那些卡坦被轟成碎片後，還沒等我們回收碎片。
其他早已經埋伏許久的卡坦便衝了出來，搶在我們之前吃掉了自己同胞的遺骸。”
“祂們知道一切，並且就在現場，但卻選擇冷眼旁觀我們互相廝殺，然後再坐收漁利。”
洛希的心底泛起一種深層的寒意，仿佛有一陣無形的陰風，吹拂在他的脊背。
這些星神，雖然生來不凡，擁有著能夠扭曲宇宙的強大力量。
但是祂們哪怕和那些野獸相比，都尚且不如。
祂們哪有什麽神性，有的隻有無盡的貪婪、自私、暴虐。
“塔拉辛，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是什麽讓我們的宇宙變成如今的糞坑。”
洛希聽著這位無盡者，悠悠的講述著過去的往事，不禁用靈能凝聚出了一支卷煙。
他也不抽，隻是把點燃的卷煙夾在指縫裏，靜靜的看著它燃燒。
就像看著那燃燒的故鄉。
“哦？你的看法是？”塔拉辛也是看著那支卷煙。
“我想聽聽你們這些後來的種族的看法，畢竟你們誕生之時起，宇宙便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為了生存，為了延續，哪怕是天生良善淳樸的種族也得學會適應這個殘酷的宇宙。”
“學不會的種族，隻有滅絕一條路可走。”
聽到塔拉辛這般描述，洛希也不由得心中感慨。
“你還真是個妙人。”
“你認為我是人？”塔拉辛反問。
“是。”洛希很肯定的回答，“哪怕是人類自己，很多時候也無法用這種客觀和理性的態度來看待其他的種族。”
“這是一種珍貴的品格和能力，在我知曉的太空死靈當中，隻有你有這種閃光點。”
塔拉辛嘿嘿的笑了笑，從洛希的手中接過了卷煙。
它從末端被點燃，然後那綿延的火苗開始向著其他區域擴散，隻要這麽發展下去，那麽整根卷煙將會被燒為灰燼。
隻要在這根卷煙上的細菌微生物，一個也逃不了，都將隨著載體的毀滅而消亡。
“在我已知的範圍裏，最開始的火星便是那些星神。”
“是祂們貪婪的吞食著生命，沒有星神懼亡者不會是一個短命且疾病纏身的物種。
沒有星神古聖這個銀河的造物主依然會持續的播撒生命，讓整個銀河欣欣向榮。”
“而如果銀河是古聖主導的，那麽也不會有如此多的戰爭和死亡。”
“第二次天堂之戰，本質上是古聖和星神的戰爭。
無數生命的死亡讓本來還算平靜的亞空間波濤起伏，繼而那些靈魂之海深處的混沌邪神也被喚醒。”
洛希曾經詢問過帝皇，關於混沌四神的一些深層情報。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人類對於混沌的了解太少，甚至連沾染上混沌，都會被其直接汙染腐化。
這才是人類麵對亞空間生物時，一直都屢屢吃癟，次次受挫的原因。
然而帝皇則意味深長的告誡洛希，永遠不要小瞧混沌四神。
祂們看似非常強大，但卻又被現實宇宙的帷幕所阻攔，無法施加超過限製的力量降臨凡世。
但祂們和弱小永遠都扯不上邊。
四神的根基都在亞空間的深處，很有可能其他的宇宙中，也會有四神的存在。
就像是一個在更高維度俯瞰棋局的存在，光線從他的頭頂落下，投射出一個又一個的影子一般。
靈族六千萬年的放縱和墮落，所積攢的力量也隻不過是喚醒了黑暗王子，而非從無到有創造了這一尊混沌邪神。
塔拉辛聽的很認真，隨即，他流露出了然的笑容。
“這些滿是貪婪和自私的野獸，推動這個宇宙變成現在的糞坑，也不能全都賴在星神的頭上。”
“事實上，哪怕在天堂之戰發生之前，在那數十億年甚至百億年前，宇宙中便開始燃燒著戰火了。”
“一切的一切，猶如一個無止境的輪回一般，讓宇宙一次一次的被戰火燒盡。”
洛希沉默了，塔拉辛也沉默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個未解之謎，誰也不知道那最開始的因果，到底是誰先種下的。
“好了，說了這麽多，差點又被你繞過去了。”洛希擺擺手，攤開手掌放在了對方的麵前。
“弑神武器，現在就交給我。”
塔拉辛訕訕一笑，肩頭聳了聳。
“我也想給你，但是這個宇宙沒有星神碎片，也沒有足夠多的黑石礦物，我該怎麽給你。”
洛希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難道這個該死的太空死靈要賴賬？
“或許我們需要考慮一下，你在這個1661宇宙的簽證問題了，塔拉辛先生。”
“你涉險非法入境，我們要把你遣返回去。”
“至於車票問題，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希望你的運氣足夠好，能夠在亞空間中漂回戰錘宇宙。”
“慢著！”
“開個玩笑嘛，何必當真？”
塔拉辛的右手伸到了洛希的麵前，些許活體金屬迅速的凝聚出了一個類似u盤的信息存儲器。
塔拉辛極其熟練的將信息存儲器塞到了洛希的手中，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別著急，雖然我給不了你星神碎片打造的弑神武器，但能夠將【逆模因發生器】交給你。
隻要你們好好利用，它也能夠對星神這種敵人造成毀滅性打擊。”
眼見塔拉辛這個狗東西總算吐了點東西出來，洛希也是恢複了好臉色。
和這家夥鬥智鬥勇實在是太累了，他的思考模式雖然和人類類似，但是底層邏輯卻天馬行空，完全讓人捉摸不透。
無盡者塔拉辛，沒有人真正看透他到底要做些什麽。
但是洛希現在知道，對方目前是友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