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他有多妖媚,骨子裏就有多冷血殘忍!


    風吹過,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飄入鼻端,溫暖斂了斂心神瞧著身上斑點的血漬打算去明月閣換身衣服再回去。


    她洗浴完後,正欲命人將換下的衣衫拿去毀了,心思微動間,卻想到另外個問題。皮卷上記載,炎鼎被封印後,需要心頭有極盡恨意的女子心甘情願的以她的心頭血祭祀,才能成功的喚起炎鼎的邪惡之力。如今南宮錦與玉瑤以炎華鼎之力修煉邪功,必然是已以她的血為炎鼎祭祀,如此……


    “小白球,過來。”溫暖招來咕嚕鳥,指指地上的衣衫,“根據上麵血的味道,找到與它氣息相關的炎鼎的位置。”


    “是,月月。”咕嚕鳥在衣衫上盤旋片刻,撲淩著翅膀飛了出去。


    這白娟上的藥究竟和楚歡有什麽關係?溫暖斜倚著窗瞧著白娟上的藥方細細思量。她琢磨片刻後,眉峰漸漸緊皺,眸色沉凝複雜難辯。


    難道……她突然想到在丹霞峰玉女門時,她腦中快的來不急抓住的促使她偷窺楚歡洗澡的奇怪想法,現下回思,終於明了那是什麽想法。


    若真是這樣……她必需先去宮裏見見楚歡確認才行。


    “大夫,你幫我瞧瞧這是什麽藥?”楚歡鬼鬼崇崇的躥進家醫館,以袖掩麵對大夫問道。


    老大夫將藥接過在鼻間嗅了嗅,再嗅了嗅,緊皺眉頭對楚歡道:“不知公子此藥從何而來?”


    “廢話這麽多做什麽,你隻管告訴我這是什麽藥便是。”楚歡瞧著他的神色心頭緊了緊,語聲不耐。


    “公子息怒,老朽失言了。”那老大夫拿著藥再仔細辯了片刻,神色微變,將藥遞還給楚歡,“此藥老朽辨識不出,還請公子去別家看看。”


    “是辨識不出,還是辨識出了卻不告訴本公子?”楚歡狠狠的瞪著他,他一直死死的把他盯著,他麵上的表情細微變化可沒能逃過他的眼。


    “唉,老朽真是辨識不出,公子還是去其它家吧。”老大夫說著的同時將藥塞給楚歡起身入了內室。


    楚歡恨恨的在櫃上踹了兩腳隻得去往下家,但老大夫的神色態度卻讓他心頭像壓了大石般的重,他剛轉過街角,立即有黑衣人出現在了老大夫麵前。


    “剛剛從這裏出去的年輕公子,他來是為了何事?”冰冷的聲音透著濃濃殺氣。


    “回爺的話,剛剛那位公子拿了粒藥丸來讓老朽辨識,但老朽眼拙,並未辨識出藥效來,那位公子見此,也就自行離開了。”老大夫擦著汗躬身回道。


    黑衣人聞言,禁自向房門口走去,老大夫提著的心剛稍稍緩了緩,卻見一道寒光閃過,還未明白發生了何事,便大睜著眼倒在地上丟了性命。


    楚歡又連去了幾家,均被告之大夫出了外診不在醫館內,他垂頭喪氣的正準備再去下家,卻見初九滿頭大汗的跑上前,滿麵哭相道:“爺,您趕緊隨奴才回去吧,太後娘娘片刻前派人來傳話讓您陪她一起用午膳,若被她知道您又溜出宮了,奴才可少不得又要吃一頓鞭子。”


    “行了行了,這就回去。”楚歡煩悶道,走了幾步他又停下,對初九吩咐,“爺好久沒吃醉仙樓的菜了,怪想念的,去將爺最愛吃的幾樣菜打包些回宮。”


    “是,爺。”初九趕緊向醉仙樓跑去。


    “人都解決了?”慕容婧撫袖摘下朵開得正盛的雪海,唇角泛起抹冷厲的笑。


    “是。”


    “退下吧。”慕容婧指尖微撚,純白的雪海掉落塵埃,被她毫不留情的抬足碾壓在腳下,“這孩子終是大了。”她攤開自己柔嫩的掌心瞧了瞧,“哀家將他護在手心裏養了這麽些年,你說若是他知道了,他會如何對哀家?可會想方設法的從哀家手心裏飛出去?”


    “太後憂心了,您畢竟是他的母後,他應不會如此。”王公公扶著她步入涼亭內坐下,地上的雪海,殘敗而汙穢。


    “是麽?”慕容婧杯蓋輕撥著茶葉,笑不達眼底,“這孩子哀家將他從小看到大,他是何性子哀家可是再清楚不過。自從寒王造反起,他無時無刻不想著逃出宮去。此次肯這般輕易的隨天煞回來,哀家想或許她正是因為他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秘密,不得已下,才順水推舟回了宮。如今他對此事既開始懷疑,要想打消他的疑慮怕是不易,哀家原本想再等等,待諸事妥貼後再行事,現下看來,怕是要提前了。”


    “晚些時候宣曹國公進宮。”


    “是。”


    “賽諸葛那邊如何了?”慕容婧淺抿口茶問的漫不經心。


    “剛傳回了消息,她的人已混入了寒王身邊。”


    “哦?”慕容婧眉梢挑起抹笑意,“能夠瞞過君熠寒,潛伏在他的身邊。她倒是沒辜負哀家的信任。”


    “這賽諸葛來路不明,奴才派了好些人去查她的身份,均未查出。恕奴才多嘴,此人不得不防。”


    “她不過是哀家手中的一顆棋子,若她敢興風作浪,哀家自能將她給毀了。”慕容婧唇畔的笑森冷無情。


    咕嚕鳥兩三個時辰後飛回,原本如雪的羽毛變得灰蒙蒙一片,灰頭土臉又夾雜著幾分憤憤之情的跳在胳膊上,直著嗓子道:“月月,鼎鼎,臭蛇,臭蛇。”


    難道鼎被他們留在了萬毒穀?


    溫暖笑著點了點她的頭道:“帶路。”


    果然,鼎被留在了萬毒穀,不過是換了個洞穴。若非有咕嚕鳥引路,這偽裝的極好的洞穴根本讓人難以察覺。


    她剛伸手欲將滕蔓拂開,一股腥風夾著惡臭猛然襲來。溫暖側身避開,掌間折扇下的利刃破空劃過,一顆大大的張著血盆大口的黑蛇頭跌在了地上,蛇血隨著扭動的蛇身四下噴濺。


    喲,還是老朋友。溫暖待蛇血噴過了才上前伸腳將那蛇頭踢開跨入洞中。濃愈的腥臭令溫暖幾欲作嘔,她至袖中拿出瓶凝香露放在鼻端嗅了嗅才總算好受了些。


    鼎被放在洞穴深處,四周裹滿了滕蔓,外形如團深綠色的球,根本瞧不見鼎的分毫,溫暖揣著節奏加快跳動的心,滿懷期待的走近,結果當視線觸及鼎內時,她隻覺有些哭笑不得。那條母蟒竟然盤在裏麵孵蛋……這對蛇夫妻,可真是會找窩!


    現下可如何是好,她殺了它老公,難不成現在再將它連窩端了?


    這問題還不待她想出個方案,鼎內已傳來悉悉蔥蔥蛋殼破裂的聲音,母蟒肚子下已鑽出數條黑得發沉的小蟒,那些小蟒遊弋至鼎邊,齊齊目露凶光的盯著她,蛇口一張,露出長長的黑亮的獠牙,而那母蟒更是蛇頭高昂,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張開的血盆大口中,獠牙黑亮奇長。


    溫暖眼角有些止不住的跳,這母蟒在炎鼎中孵卵,現下這些蛇是集體……變異了?


    變異的母蟒帶著小蟒們立即對溫暖展開了群攻,幾翻折騰下,溫暖終於將這群冷血動物給料理了幹淨。她看著眼前的鼎,細不可聞的一歎,費盡心思,這鼎,今天總算是到了她的懷中。


    她將食指咬破,以血在鼎上畫出個極其繁雜類似符咒的東西,畫完之後,指間剛收,那需展臂費力才能勉強抱起的大鼎瞬間縮成了酒樽般大小。


    溫暖將那縮小版的炎鼎拿在手中瞧了瞧,隻覺很是不可思議,原本她在皮卷上瞧著這麽一出時,還以為是浮誇糊弄人的,此時親眼見到,才發現原來竟是真的。


    嘖嘖,她的寶貝兒,不愧是寶貝兒!


    若是能拿回華鼎,二鼎合一,那可就真是圓滿了。


    溫暖揣著炎鼎,寫了個小箋讓咕嚕鳥帶去給君熠寒,告訴他今夜有事宿在明月閣不回府後,直接趕去了京城。


    孤星冷月,秋風颯颯,溫暖站在京城街頭,看著這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致,往事曆曆浮現眼前,歡喜的、痛苦的、絕望的,幕幕交織,最終停留在鳳凰台前那場大雨中,噬心又淒絕的終點。


    若非慕容婧,她與他,又何須曆經種種磨難,接受生死考驗,走的這般艱險?


    甚至到今日,他們仍然在陰陽相隔之間徘徊,縱是不去想,可這樣清楚的認知,又如何能騙得了自己?


    溫暖周身泛起凜冽殺氣,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慕容婧以消心頭之恨。但終歸理智尚在,知道此時還不是與慕容婧算帳的時候,她足尖輕點,飛身向皇城而去。


    楚歡的寢殿她以前去過,但在這茫茫夜色中及增加了數倍的守衛下,要在綿綿宮殿房屋中找到他的寢殿對溫暖來說卻是非常有難度。


    她打昏了一個小太監,換上他的衣服後,再用藥迷了個太監的神智,讓他帶自己去楚歡的寢殿。


    走了小半個時辰後,未到楚歡的寢殿,溫暖倒是瞧見了不遠處慕容婧的寢殿,她忍了又忍,最終終是沒忍住,一個手刀將那領路的太監劈暈,抬腳躥進旁邊的花叢裏,小心謹慎的向慕容婧的寢殿靠近。王公公那個老不死的,雖然她與他仇怨也不淺,但此時天時地利人和三要素均不具備,還是不要驚動的好。


    當聽到裏麵傳來時高時低的喘息聲時,溫暖暗歎自己倒黴,兩次到她寢宮,兩次都撞上她偷人,她得是有多倒黴,才得運背到這分上。


    不過如此倒也正好,讓她在最*時再來上一口,想必她這輩子辦某事時都有心理陰影。她將袖口捋起,點了點盤在她手腕上睡覺的小綠的腦袋,小綠立即精神抖擻的躥了出去。


    溫暖正欲悄悄退離遠些等待小綠回來,以免讓這*的聲音汙了自己的耳,卻聽裏麵隨著喘聲高低呻吟中夾雜著斷斷續續的談話聲傳出。


    “朝中大臣,你可…。可……啊……。嗯……拉隴……嗯……妥了……”


    “放心,朝中有我在,現下隻剩幾個老頑固,再給我些時間,一定,一定能把他們收服。”


    “嗯……不、不行……沒時間了……必需竟……啊……竟快……若他們,啊……不從,就殺……殺了……啊,輕、輕一點,嗯……不,用力,快……”


    “好,我明日便將他們殺……”


    “啊……”


    曹奉之粗喘的話未完,卻被慕容婧一聲淒厲的尖叫打斷,霎時周圍燈火通明,趕來的侍衛卻被神出鬼沒的王公公攔阻,而溫暖早已帶著小綠離開。


    這兩人可真是敬業,辦“正事”時還不忘正事。不過,他們所說的沒時間,究竟指什麽沒時間?且還要將不能收服的大臣誅殺?


    溫暖凝眉思量了片刻毫無頭緒,幹脆將這事放在一邊,隨手再迷暈個太監帶路,向楚歡的寢宮趕去。


    兜兜轉轉,又是小半個時辰後,終於到了楚歡的寢宮。溫暖抬腳將太監踢入陰溝裏,整了整衣袖,這才頗為從容的推門而入。


    偌大的寢殿內仍如上次般空無一人,溫暖在外殿轉了幾圈未見到楚歡的身影,料想著這麽晚了或許他已就寢,遂向內殿尋去。


    結果她尋了半晌,好不容易尋到內殿,裏麵卻仍然沒人。這大晚上的,他不在自己寢殿裏待著,難不成偷跑出去了?


    她剛這樣想著,耳邊卻隱隱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難不成是在洗澡?


    若是在洗澡,這事倒是更方便了。她唇角微勾,向著水聲的方向尋去。


    假山後,嫋嫋水霧間,一方丈餘寬的浴池出現在眼前,而楚歡正背著她沐浴,潔白的肌膚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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