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下的身子那樣的單薄,那樣的無力,仿佛她再多用一些力道就能讓對方支撐不住。可就在這薄薄的柔若無骨肩膀上,賀蘭清羽卻忍不住的心弦顫動,忍不住微紅了眼眶!


    嘴角向上著,努力的控製著自己微微發抖的雙手。半響賀蘭清羽這才,抬頭向後挪了一下。


    “盛安若是懂事了,知道你為我丟下他一次,將來肯定會埋怨我這個母後的!”


    自兩人有了盛安,雖然賀蘭清羽總是將她和盛安都照顧的很好,雖然她從未忽視過盛安。但這卻是對方第一次,帶著這種戲虐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感受著對方語氣中的親密,蕙蘭心眉眼彎彎刹那間美豔不可方物。


    心頭再次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抬手再次覆上蕙蘭心的臉頰。輕輕的拉下覆在對方麵部的輕柔浣紗,細細的摩挲著對方細膩如玉的皮膚,賀蘭清羽帶笑將身子俯了下去。


    而就賀蘭清羽俯身時,被她摸著臉頰的蕙蘭心也笑語盈盈的湊了上去。


    蕙蘭心的唇很軟,在對方溫軟微涼的雙唇觸在賀蘭清羽的嘴角上時。賀蘭清羽抬起另外一隻手放在蕙蘭心的脖頸後,而後便輕輕的咬上蕙蘭心的下唇。在蕙蘭心微微一愣時,她順勢便將自己的舌尖滑進了對方的唇間。


    指下的細膩觸感,唇間的熾熱和溫濕,良久後兩人這才彼此笑望著分開了。


    馬車外的嘶喊聲還在繼續著,心底的擔憂還是如影隨形著。但兩人都下意識的沒有提及外麵,都刻意的忽視著外麵。


    隻是刻意忽視外麵的賀蘭清羽,是不想讓蕙蘭心知道她大膽和瘋狂。拿自己和上百朝臣上萬親兵為賭注,她將一件可以控製的事情,搞得如此的聲勢浩大。在保護麵前人的前提下,何嚐沒有想用鮮血告誡後麵的眾大臣,想用鮮血為今後的自己鋪路的打算。


    而靜靜坐在馬車中的蕙蘭心,卻是真正的害怕著。真正的顫栗著不敢想象前途渺茫的未來,不敢直視外麵的一具一具的屍體。也許以前的蕙蘭心偶爾會雄心大誌著,偶爾會想參與皇權的爭權奪利。但在生下盛安後,在慕容柏瑜被焚燒的幹幹淨淨後。在經曆過這麽多的事情後,她的心思卻已經淡了很多。


    她想自己的兒子活的好好的,將來能成為一個好皇帝。她想賀蘭清羽能平平安安的,能永遠開心不被別人掣肘。而此時此刻,她隻願她們能逃過一劫。想到自己的兒子,望著身邊屬於自己兒子的明黃繈褓,蕙蘭心忍不住將它拿過來緊緊的抱在懷中。


    剛才她義無反顧的將自己的兒子交給了貼身侍女,當時隻想著一定要讓他盡快的平安下來。但如今她卻有些擔心了,要是路上有什麽意外呢。要是盛安餓了怎麽辦,她甚至都來不及安排奶娘過去。


    馬車緩緩前行著,陳一清指揮著兩萬的駐軍,將前行的皇後等全部都圍的死死的。


    “靖世子,麻煩請傳話給皇後娘娘。請告訴皇後娘娘,告訴她陳某無意冒犯。隻要皇後娘娘能聽陳某一言,一清絕對能保證皇後娘娘眾位大人的安全!”


    站在隊伍的外麵,被保護著的陳一清,大聲對著對方的禁衛軍首領高聲喊著。


    他隻是針對皇後娘娘,隻是想保住自己十萬駐軍首領的身份。隻是想讓皇後下令讓她那個戰功赫赫的兄長,永遠都待在外麵。他隻是想,隻是想成為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是想真正的花時間控製住,自己名下的十萬駐軍!


    所以他必須要卸掉皇後所有的依仗,讓驃騎大將軍留在外麵,讓吳雲中死在大周。讓麵前的靖王世子,交出禁衛軍統領大將軍的將軍大印。


    隻要皇後倒了,那他和其他的眾王才能真正的掌握整個西衛。多少人盼著皇後能安安分分的,隻做一個平平常常的後宮太後。所以隻要他能暫時的掣肘住皇後,就不愁說不動慕容家的幾位王爺和滿朝的文武大臣。


    牝雞司晨四個字誰都懂的,沒有那個朝中大臣真正甘願跪在一個女人麵前。他隻是想困住皇後一人,可如今望著被皇後娘娘拖在身後的眾大臣皇親,他卻當真騎虎難下了。


    如今的情況,他不能停手。一旦停手,那他麵臨的就是滅頂之災。而如果他繼續,那他便似乎是與整個朝廷所有朝中權臣為敵,他好像真正的叛亂了!


    “狼子野心,公然犯上!天家皇權豈是你能冒犯的,皇後娘娘那麽信任你,你就不怕被萬民唾棄遺臭萬年!”


    銀色盔甲的靖克之抬手擋著從對方射來的飛箭,想著皇後娘娘對對麵人的一貫信任,他冷著臉字字如鉛、言之鑿鑿!


    臉色鐵青,死死盯著前方。遙遙的望著被無數士兵將領,保護起來的皇後車架。目光掃過那上端插著的明黃旌旗的一角,想到剛才得到的消息。陳一清終於一字一頓道:“殺!如今已無退路。兄弟們為了錦繡前程,為了不被皇後滅族,給我殺,給我一個都不留!”


    “殺!”知道已經全無退路了,朱彪興奮著大聲命令起來。妹妹一死他這官位便是坐到頭了,但他不甘隻做一個靠著妹妹的無用侯爺。他還想成為大將軍還想走的更遠,所以隻能殺,對了他還想為自己那可憐的妹妹報仇!


    陳一清和朱彪的命令聲被對方的士兵高聲喊了過來,馬車中的賀蘭清羽向著身邊的蕙蘭心看一眼,而後便毫無預警的從馬車中鑽了出來!


    “清羽!”


    見她雙腳踩在車簷上,蕙蘭心連忙放下繈褓跟了出來!但她的身子才剛剛接近外麵,就被賀蘭清羽一下子推了進去!


    “主子,請趕快進內!”


    “是皇後!”


    “皇後娘娘和皇貴妃在一起!眾將士聽令保護鳳駕!”


    “那馬車中的是皇後娘娘和皇貴妃娘娘,皇子殿下也在裏麵!”


    無數的聲音從四周傳來,蕙蘭心一動不動的望著背對自己的賀蘭清羽,整個心髒都擰的緊緊的。


    “傳令過去,就說隻要陳王能迷途知返,本宮就饒他不死。他旗下所有將領,本宮知道他們都是聽令行事,亦可赦免既往不咎。本宮隻好心這一次,但若他們執意尋死,那就休怪本宮替皇上滅了他們的九族!”


    “……”


    冰冷的聲音緩緩的傳至鳳駕的四周,在一邊的嚴正立馬高聲轉述起來。


    “皇後有令,若陳王能迷途知返,皇後便饒他不死——”


    在場的禁衛軍和騰翔衛,一個一個大聲將皇後的命令傳了過去。


    聽到對麵聲音的陳一清沒動,跟在他身後的所有人卻麵麵相窺。事情會搞得這麽大確實也出乎大家的意料,大家原本隻是想秘密的行事,秘密的扣住皇後一人,可如今他們對上的卻是整個皇室了。


    “凡棄刃者便可留下性命既往不咎,犯執意大不違者,一律格殺勿論。凡禁衛軍和騰翔衛,殺一人者得十金,殺十人者晉升一官位,殺百人者官升三級。若有能擒住殺死對方將領者,無論是禁衛軍騰翔衛或駐軍均可官居四品賞金五百,若有擒住殺死陳王者,可直接進侯爵!”


    興奮的傳話聲,再一次傳了過來。


    “給我殺,給我殺,不要聽那妖後的胡言亂語。”臉色一下子慘白,陳一清立馬指著前方聲嘶力竭道:“區區一萬眾,皇後怎能敵得過我們。別被她蠱惑了,給我殺。她能給你們的,本王亦可給你們!”


    兩邊隊伍繼續廝殺著,似乎皇後剛才的言語毫無影響。陳一清望著前方,原本高懸著的心髒微微的向下一些。


    “派弓箭手,給我射!”


    大聲的命令一聲,他便立即轉身向外。再次展開手掌中的飛鴿傳書,想到範正已經暫時的控製住了惠貴妃和小皇子,他便立即得意一笑。對麵一直叫著保護皇後和貴妃,他們以為他陳一清當真沒有留後路嗎!


    轉頭向後輕輕的掃了一眼,隨即他便立即對著身邊人命令道:“讓範正再派人過來,讓他越快越好。告訴他隻要本王能得償所願,本王便讓他做西衛的第二個賀蘭清司!”


    “諾!”驃騎大將軍賀蘭清司幾乎是所有將領的膜拜畏懼的對象,陳一清原本隻是激勵範正的言語,卻讓一直跟著他的小將領一下子變了臉色。


    控製著自己的臉色,小小的傳令兵,立即轉身向外跑去。而在對方離去後,手心發燙心中鼓鼓的陳一清卻再次轉身向內。


    此時此刻他已經後背汗濕,已經無法隻是待在外麵等待消息了。他要親自盯著對麵,他要親眼望著那明黃色的旌旗被人砍下。他要親眼看著對麵所有知道真相的大臣權貴,全部都真正的閉上他們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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