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衛曆代皇帝中,慕容柏瑜算是少有的勤奮皇帝。即便有時看著有點玩世不恭,有時又顯得有點好大喜功。但是他少有的功績,也讓原本有些不太看好他的王公大臣徹底的閉上了嘴巴。


    西衛最近對西須句國的進攻進展的異常順利,幾乎隔幾日便傳來一份捷報。加上再過不久便是東邊那所謂的泱泱大國,給自己國家納貢送銀的日子。所以這樣的情況下在知道後宮又有一人懷孕後,慕容柏瑜的心情可想而知。


    在朝堂上被王公大臣賀喜一番後,心情甚好的慕容柏瑜幹脆決定最近出外去獵苑圍獵一番。


    西衛祖先都是遊牧出生,即便自建國後開始學著讀書寫字,但骨子裏所有的西衛男兒都尚武好戰。待聽到他有此打算後,眾朝臣自然全部都高聲附和起來。


    心中高興萬分的慕容柏瑜在囑咐親近大臣盡快安排此事後,出了金殿回到崇德殿,便看到了早就等候在那裏的皇後娘娘和那個已經好幾日未見的蘭妃蕙蘭心了。


    “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清羽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人看到他同時跪了下來,望著前方那一身紅色鳳袍端莊溫婉的賀蘭清羽,以及跪在她身邊一身素色衣衫楚楚可憐風姿綽約的蕙蘭心。慕容柏瑜一下子心情大好:“趕快起來!地上涼以後可千萬不要行此大禮了!”


    兩人同時謝恩,待被身邊侍女扶起後。賀蘭清羽一下子扶住蕙蘭心的手臂便向衛皇走去。


    看見她的動作,站在她們身後的琴語驚訝不已,而跟上來的溫萃卻是一臉的擔心不安。


    “表哥,我帶清羽來看您了,您這次可不能再氣著她了。”對於四周的目光賀蘭清羽視若無睹,隻是像往日一般湊了上去。


    從小到大從未見她如此親昵的挽著任何人,如今麵前的情況讓慕容柏瑜一陣不適應。但轉眼一想到她昨日的祈求,慕容柏瑜便有些了然。在兩人接近後,慕容柏瑜看著蕙蘭心低頭不語的摸樣,又看了看依舊平坦的腹部。終究還是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她計較上次她在眾人麵前披頭散發的舉動了:“在殷華宮可曾住的習慣,若是缺什麽就告訴皇後。千萬不要再使性子了,如今你的身子可是重中之重,不能再掉以輕心。”


    向著含笑的賀蘭清羽望了一眼,隨即蕙蘭心終於抬頭看向麵前的衛皇楚楚低聲道:“臣妾昨日是跟皇後娘娘一起睡的,不知為何夜裏總是心神不寧難以入睡。也幸虧有皇後陪著,不然臣妾都不知該如何了。”


    “唉!”眼中劃過一絲憐惜,抬頭摸了一下蕙蘭心的發髻。以為她一切的反常都是因為怡和宮的那日,想了一下,慕容柏瑜便柔聲道:“朕打算出去圍獵一番,要不蘭心跟朕和皇後一起出去散散心可好。”


    “不行!”衛皇話音剛畢,蕙蘭心還未說話。賀蘭清羽便看向慕容柏瑜直接拒絕道:“表哥皇嗣要緊,她身子那麽嬌弱,怎能這個時候跟著您出去。不單是她林月媚也不能出去,後宮這麽多嬪妃,讓其他人陪您出去吧。我也不出去了,我要一直等著她將孩子生出來。”


    聽到賀蘭清羽的話慕容柏瑜隻感覺一陣好笑,但明白她意思,慕容柏瑜便也沒有強求多少。畢竟如果原先對著蕙蘭心還存著幾份褻玩隨意的心思的話,那如今她懷孕,他自然要重新考慮對她的態度了。


    因為賀蘭清羽在場,慕容柏瑜也不便對著蕙蘭心多說什麽。也同樣因為賀蘭清羽的存在,蕙蘭心也感覺如今待在衛皇麵前便有些尷尬不適了。所以很快蕙蘭心便擺出了一副困頓疲倦無比的摸樣。


    慕容柏瑜活了二十五載,之前隻見過兩個孕婦。一個因為身子嬌弱,孩子還未生出便在他麵前生生的沒了。另外一個如今懷孕了,也是性情大變,日日的護著肚子,連寢宮都不敢隨意外出了。不多的經驗,讓慕容柏瑜也是如臨大敵。見她如此又想起她說睡不好的事情,慕容柏瑜便立即下令讓蕙蘭心和皇後趕快回宮。並且讓度刃親自護送,以免路上有什麽差錯。


    兩人一同上轎子時,心有餘悸的慕容柏瑜又讓小太監帶話。囑咐蕙蘭心最近不要隨意走動了,還免了蕙蘭心的請安禮,並且還叮囑皇後多多費心。


    一趟殷華宮之行,待兩人重新坐上轎子時,都感覺極度疲倦。


    坐在轎子中,見靠在裏麵的賀蘭清羽一直閉著眼睛。猶豫一會,蕙蘭心依舊還是挪過去靠在了她身邊。


    兩人肩膀挨著肩膀,側頭望著賀蘭清羽那低垂著微微閃動的眼簾。蕙蘭心小心翼翼道:“待我生下孩子,便再也不去皇上麵前晃悠了!”


    聽到她的話,一直閉著眼睛的賀蘭清羽終於慢慢的睜開雙眼。一動不動的望著蕙蘭心,見她竟然當真有此打算。微微支起身子,抬手將她頭上有些滑落的發簪重新插好,賀蘭清羽一臉認真道:“皇上就是皇上,無論什麽事情什麽時候什麽場合他都是第一。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胡話了,我沒事的。”


    蕙蘭心一時無言,但想到剛才的情景還是有些別扭萬分。其實以前便考慮過三人站在一起的情景,但是猜想永遠都隻是猜想。一想到往後的歲月裏,若是見到皇上她們都要這般的小心謹慎,她便感覺有些壓抑:“皇上要是能在獵苑待上一年半載就好了。”


    蕙蘭心的低語讓賀蘭清羽的心情稍微的好一點,看著她賀蘭清羽柔聲道“別瞎想了,在你生下孩子前,你會一直都待在我的身邊的。皇上也不會碰你,所以不要擔心了。”


    蕙蘭心抬頭眼中全是擔心,忍不住的將雙手滑到蕙蘭心的脖子上。見她定定的望著自己,雙眼中全是自己,賀蘭清羽不覺有點心疼。


    雙手用力讓她靠向自己,待兩人的額頭都抵在一起後,賀蘭清羽出聲安慰道:“沒事,不要擔心,一切有我。我會想出辦法的,一定有辦法讓皇上將心思放在別處的。”


    聽到賀蘭清羽的聲音,蕙蘭心也有點過意不去。知道全是因為自己才讓她陷入這樣的境地,不想看她皺眉,不想她為著自己太過費心。眼神微動,在反應過來時,蕙蘭心便已經將自己的雙唇貼在了賀蘭清羽的唇上。


    兩人同時愣住,挨得極近,望著賀蘭清羽又露出意味不明的樣子。胸膛一下一下的起伏著,蕙蘭心將雙手按在自己跳動不已的心髒上。微微閉眼,然後不顧一切我行我素的輕輕的含住了賀蘭清羽的下唇。


    對於她的舉動對方好似沒有太多的反應,隻是身子向後徹底的靠在了轎子後麵的軟墊上,漸漸的將雙手從蕙蘭心的脖間移到了她的雙肩上。


    一點點的將身子靠了過去,睜開雙眼,正好望見對方一雙清冷的眸子如今竟微微眯起露出別樣的風情。心中微動,再也無法抑製住心頭的悸動,蕙蘭心將唇湊過去再次低喃道:“真好!”


    賀蘭清羽依舊沒有出聲,隻是在兩人都氣喘籲籲時。抬手碰一下蕙蘭心後麵的頭發,而後便一下一下摸向她的後背。


    靜靜的靠在她的身上,抬手雙手環住賀蘭清羽的腰。想著賀蘭清羽和衛皇一貫的親密和相敬如賓,過了很久在感覺轎子快要到達殷華宮時,蕙蘭心低頭輕聲道:“其實隻要我們能一直都在一起,即便見到皇上有些尷尬,也都沒什麽不是嗎?隻要我們能一直在一起,一切都不重要的。”所以不要不開心,不要愁眉苦臉,一切都會有辦法的。


    在皇帝麵前兩人都可以行為親昵,那麽到了殷華宮,蕙蘭心便自然表現的更加肆無忌憚。


    走路讓人扶著,坐下需要靠著,晚上睡覺需要人陪著,一切的一切,讓琴語以及其他人看傻了了眼。而賀蘭清羽那似乎永遠都包容的樣子,也讓蕙蘭心徹底的明白得寸進尺到底是什麽意思。


    崇德殿那邊衛皇忙著安撫不能出去打獵的林月媚,忙著寵幸其他的貴人妃嬪,忙著挑出幾個可人好陪他一同去圍獵。


    而就在他終於將一切都準備妥當,大手一揮給留宮的眾嬪妃賜下好些賞賜,然後帶著幾個新晉美人浩浩蕩蕩出宮後。看到在殷華宮肆無忌憚的蕙蘭心,溫萃想來想去終於決定親自出宮一趟。可就在她掏出出宮令牌準備像往日一般大搖大擺的出去時,卻突然被熟悉的皇後護衛一下子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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