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我提前體會到了做父親的艱苦,每每睡覺的時候都怕壓著它,或者吵醒它,數天後,我的精神非常差,眼睛也是熊貓眼,但看著小狐狸漸漸成長又非常開心。由於它身上有股原始的野獸和青草混合的怪異味道,但不難聞,所以我決定叫它臭臭。


    十天後,在我經常用手指喂奶的滋潤下,臭臭居然睜開了眼睛,淡淡的藍色如寶石般的小眼睛奇怪地看著我。這也堅定了我喂養它的決心,不過分手的日子也快到了,紀顏通知我,既然小狐狸的傷好了,而且度過了最弱小最危險的時候就應該放它回山上去了。我雖然不肯,但也隻好答應,隻能抓緊最後的幾天多和它親昵一下。一般我都把他放在木盒子裏,它也很老實的呆著。我一般都把魚肉絲咬的稀爛,再用手指喂它吃,現在它已經可以進食少量的固體食物了,不過還是很喜歡喝牛奶,吃飽後就滿意的閉上小眼睛,扇動兩下耳朵,抱著我的枕頭呼呼大睡。


    但是今天我回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六點了,天色依舊很暗,晴了一天後又繼續變回了壞天氣,當我走到離家不遠的小路上,忽然感覺有人跟蹤我,暗暗回頭一看,發現那人好生眼熟,這才想起來,這個人好像就是那天在山上的兩個人中的一個,因為他尖尖的腦袋即便戴著帽子也太惹眼了,雙手插在敞開衣口的夾克口袋裏,低著頭快速朝我走來。


    我開始帶著他繞圈,終於快到家的時候那人看不到了。我籲了口氣,剛想從口袋裏掏鑰匙出來開門,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一雙手牢牢的抓住。猛一回頭,卻發現手的主人正是那個梭子頭。


    他沒有帶墨鏡,誇張的歪著腦袋,眼球像得了甲亢的病人一樣幾乎完全鼓脹了出來,嘴唇蒼白的扇動了兩下,吐出幾個不連貫的字。


    “把,把它交出來。”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不過請你放手。”我掙脫了兩下,卻發現他的力氣大的驚人,居然紋絲不動,猶如鐵鉗子一樣。


    “快交,交出去,否則……”梭子頭沒再說話,似乎顯的很痛苦。這時候另外一個人跑了過來。我認識他,這個胖子是那天和梭子頭一起上山的。胖子看見了梭子頭,連忙跑來揪住他的衣領,搖晃起來,這一次,我趁機掙開了手。


    “**的把賣皮的錢都吞了?害我找你這麽多天!趕快把錢吐出來,否則我要你的命!”所字頭的腦袋像風車一樣被胖子搖的亂抖。等到胖子平息了怒氣後,他才怪異的轉過頭來。


    我之所以說怪異,是因為他是從另外一邊轉過來的,那一下我清晰的聽見咯嚓的聲音,像一把幹柴被腳踩斷了一樣。可能由於天色較暗,或者胖子過於激動,居然沒有注意道,可是我是看見了,忍不住朝後退了一步。


    “你說什麽皮?”我差異梭子頭的脖子扭斷了居然還能說話,不過那聲音就像是帶著口罩說的一般,悶聲悶氣的,由於胖子很矮,所以必須仰著頭說話。


    “**裝什麽蒜啊,不就是那張狐狸皮麽,說好了賣給那個貴夫人的,你八成是把錢都吞了吧,告訴你,今個你要是不把我那份吐出來,我就扒了你的皮!”胖子說完,作勢就要拿梭子頭的長臉當作沙袋,可是拳頭到了半空停住了。


    “吐,是這樣吐麽?”梭子頭忽然大張開嘴,那是人類無法張開的程度。


    除非,他的下巴脫臼了。


    他的下巴的確是脫臼了,我都能看見從旁邊肌肉凸出來的骨頭。接著,從梭子頭的大嘴裏吐出一大把鈔票,全都是一百的,不過上麵粘了很多粘液樣的東西,濕答答的,而且大都被咬碎了,一片一片的,地上頓時多了座“錢山”。


    即便是再遲鈍如胖子樣的腦袋也終於發現那裏不對勁了。他哆嗦著放開梭子頭,慢慢朝後退去。


    “錢,錢,我不要了,都給你吧。”胖子說完,扭頭就跑,可是沒跑多遠,梭子頭縱身一躍,像野獸撲食一樣按倒了胖子,那雙手如同鐵爪子一樣抓著胖子的喉嚨,梭子頭歪著腦袋盯著胖子的臉。


    已經完全入夜了,月光從後麵慢慢的鋪上來,冷清的接到想起了胖子殺豬般的聲音。我清楚的看見,月光找到梭子頭身上的時候他的身體逐漸起了變化。


    他的身上仿佛著火了一樣,燃燒起來,月光照射到的地方都開始燃燒,可是,那火焰卻是黑色的,和銀色的月光映襯開來,顯得非常的瑰麗多彩卻又很妖異。


    終於,火焰熄滅了,我看見的是一隻黑色的狐狸,即便不算它那條搖晃著的大尾巴,它的身體都比任何一個成年男子要巨大。那如夜色般的漆黑的毛皮閃閃發亮,散發著銀光的爪子已經把胖子的肥碩的脖子抓住了血痕。


    黑狐呲著牙齒,嘴唇完全裂開到壓根,明晃晃的白牙咬得緊緊的。


    隻是一口,胖子連哼都沒哼一聲,脖子就被咬斷了。我閉上眼睛把頭扭了過去,可是當我回過來一看,黑狐卻站在我麵前。


    它毫無表情,隻是搖晃著那條粗壯的尾巴,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聲。我看見它明晃晃的牙齒上還帶著胖子的血和一縷肉絲,藍色如同寶石樣的眼睛直視著我。我明白隻要被這種野獸盯上,隻要我一動,它就會撲上來。


    房間裏忽然響起了臭臭的呼喊聲。我這才記起,每當這時候我都是應該進去撫摸並給它喂奶的時候了。


    巨大的黑狐似乎也感應到了,它的眼睛和臭臭一樣,圓鼓鼓的淡藍色,黑狐轉了轉頭,眼睛裏流露出了一直未曾看見的少有溫情。


    “去把小狐狸抱出來吧。”我終於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原來是紀顏,他氣喘籲籲地扶著牆,站在我旁邊。黑狐忽然警惕的豎起了耳朵,歪過頭再次露出牙齒盯著紀顏。


    紀顏半彎著腰,同樣喘著氣抬起頭看著黑狐。一人一獸互相對視著。


    我忽然發現他們的眼神似乎有些相像,或許是我的錯覺罷了。忽然黑狐皺了皺眉頭,往後退了半步,又把腦袋對著我。


    在紀顏的催促下,我從房間裏抱出臭臭,它餓壞了,一下就叼著我的手指不鬆開。可是當它看見外麵的黑狐,小小的身體又開始顫動了,而且抖得很厲害,臭臭對著黑狐叫了幾聲,黑狐也同樣從喉嚨出回應著它。


    我把臭臭放在地上,它一搖一晃著奔向黑狐,一邊跑,嘴裏還發出嚶嚶的叫聲,由於剛開始接觸地,差點摔倒,黑狐收起牙齒,輕輕的把臭臭噙在口裏。


    口裏含著臭臭的黑狐漸漸遠去,它們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黑夜裏,我依稀看見臭臭回過頭看了看我。雖然略有些失落,但是我還是趕緊攙扶起紀顏,因為ie他看上去很虛弱,臉色非常蒼白。


    “那是小狐狸的父親,黑狐家族裏雄狐的力量最強,也最少露麵。我在家的時候感覺到了黑狐來到了市區,於是料想一定是雄狐順著氣味找你來了,所以連忙趕了過來,可能術用的過多了,身體有些無法負荷,我休息下就好了。”果然,他在地上坐了下,臉色恢複了不少。


    “為什麽黑狐的報複如此強烈,這些人還是要去冒險去捕獵它們。”我看了看躺在地上那胖子的屍體。不忍感歎道。


    “哼,黑狐的報複那裏及得上大自然的報複,可是還不是照樣有人在破壞環境,有時候隻要是金錢擺在麵前,這些人就不管那麽多了,總覺得會有例外,總覺得自己應該是最幸運的那個,其實,凡是捕獵黑狐的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包括,那些購買黑狐皮的人,所謂能穿上黑狐皮可以變年輕,估計都是道聽途說罷了。而且,這些購買者,才是整件事的源頭,沒有他們的*,也不會有這些人去瘋狂的捕殺黑狐。”紀顏冷冷地望著地上的胖子說。


    “剛才你和黑狐對視那麽久是怎麽回事呢?”我好奇地問他。


    “不是對視,是它告訴我一些事情。”紀顏忽然眉頭一鎖,不再說下去。我看他不想多說,也就閉嘴不再問了。


    我本來還擔心胖子的屍體如何處理,可是紀顏卻說不必操心,凡是被黑狐咬死的人,都會被黑色的火焰燒盡身體。果然,當我再次出來的時候,胖子的屍體不見了,地麵上直留下一個模糊不清的黑色人形痕跡。


    幾天後,我偶然看到一則新聞,一個富人的妻子在晚宴的時候,身上的名貴皮草忽然著起火來,也是詭異的黑色火焰。不知道為什麽,皮草像粘在她脖子上一樣,怎麽脫也脫不下來,結果這個貴婦人的頭被活活的完全燒成了焦炭。(養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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