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龍還來不及為父母的事憂心，就被幽冥峽穀裏如火如荼的氛圍給震驚地把什麽都給忘了。
雖說前幾次也很熱火朝天，但這次大家情緒空前高漲,各個跟打了雞血般。本該歇息的時辰，空中、地麵上全是人的影子,來去都是風風火火，三五做堆，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交流著。
就連明家弟子都不知去了哪裏，涼亭裏隻有蘇昊在。
“他們……”蘇龍指指四處,很迷茫。
蘇昊正要說話，明翰正好回來,興奮地臉發紅，張口就解釋道，“青山四個偽君子抽中了鶯燕樓。”
說完，期待地等著看蘇龍的反應。多少人在知道這個靈簽結果時都高興的驚呼出聲,明翰也是,不過他高興之處與別人不同，別人多是想看兩大門派較量究竟誰更勝一籌,明翰則單純希望鶯燕樓當家劍神狠狠教訓一頓四個偽君子。
“嗯？”蘇龍眨眼。
“……”明翰以為他沒聽清,大聲再說一遍，“劍神！沈柔！與四個偽君子！”
“哦。”蘇龍說。
淡定的反應與師尊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別人都為了這消息瘋狂的時候，師尊也是一派泰然，繼續自顧自修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麽？明翰原本搜羅了一堆小道消息，遇見這兩人，完全講不出來了。
“我們呢？”蘇昊及時出聲。
“對，光顧著幸災樂禍去了，”明翰掏出靈簽，一臉得意洋洋，“蒼天還算有眼，知道眷顧我們！這次我們的對手是丹獸島。”
蘇昊一聽這個名字就忍不住笑了。
丹獸島是專門飼養靈獸的一個門派，需要大量珍稀靈草靈藥，很多草藥的種子隻有甘棠閣與明傳樓有，甘棠閣非必要情況下從不與其他門派進行交易，所以丹獸島隻得與明傳樓合作，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明家是丹獸島的大東家。明翰這麽得意也是因為這個，隻要在雙方交易上許些好處給丹獸島讓他們放棄比試。從大局上看，為了門派發展，丹獸島島主不會拒絕。
隻要能靠交易解決的問題，對明家來說，就不是問題。當然，丹獸島不能直接放棄，形式還是要做足的，否則大庭廣眾之下，麵子上過不去。
第二天比試，兩方人入陣後，明陽大吼一聲，奔著丹獸島島主就去，還豪氣萬丈地不許別人插手。剩下的六人樂得輕鬆一次，閑賦在旁觀戰。明陽和島主功力不相上下，都算高手，鬥起法來遮天蔽日，在一般人看來很有高手風範，不過在蘇昊眼裏，那就是兩個小毛孩在玩鬧，你打一下，我撓一下，完全看不出誰比誰高端。
許久之後，不知是他們自己都裝不下去了，還是急於去看鶯燕樓與青山的較量，丹獸島島主頻頻衝明陽擠眉弄眼，然後在明陽一掌下，終於落敗。
輸陣之後丹獸島一行人完全沒有懊喪之情，匆忙收拾法器行囊，連與明陽招呼一聲都來不及，就直奔了鶯燕樓擂台陣處。
要是以前，明陽一定也與他們相同，哪裏有劍神就奔哪裏，不過現在截然不同，與劍神之首朝夕相對，讓他早就生出一種優越感。明陽望著他們的背影直歎氣，“要是讓他們知道師尊就在這裏，不知會怎麽想？”
“我也要去，”明翰躍躍欲試，“看美人兒。”
明陽嗤了一聲，心想哪用得著跑那麽遠，身邊就有個豔壓群芳的，不過考慮到師尊還在，這話也就沒敢出口。
鶯燕樓陣外早已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想擠進去根本不可能。明翰東張西望，在陣外一角發現一處雕花樓台，雖有絲綢輕紗遮掩，但朦朧中仍能看出樓台內少女閨房般的溫馨布置。一般擂台陣都會立在距離雙方營地較近的地方，也正好方便自家門派弟子觀戰。所以樓台應該就是鶯燕樓女弟子駐營之地，也是觀戰上乘之選。
不過男女有防，明翰不能貿然上去，否則容易被當成登徒浪子，給女弟子打出來。有心想用寶貝買個通融，但他又不知鶯燕樓內除了當家誰能拍板。
眼見著比試已經進行，前方不時傳來激烈喝彩，明翰急得抓耳撓腮，正冥思苦想主意，突然發現蘇昊已走向樓台。
樓台下方有兩名女弟子守著，蘇昊對她們講了什麽，不一會兒，一人轉身走進樓台，再出來時，身後帶著一位打扮樸素的女子。
明翰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好奇這位女子是誰，鶯燕樓的女弟子各個閉月羞花，但這位女子的五官稍嫌平淡了些，也不知怎麽進的鶯燕樓。這時，師尊忽然轉頭指了指他們，那女子也看過來。
明翰駭了一跳，不知為何，總覺得那女子眼神如刀，輕易便洞穿他剛剛孟浪念頭。
片刻後，有一位容貌秀麗的女弟子來請他們過去。
到了樓台，明翰紅著臉，連看都不敢看那女子，反倒是那女子落落大方地先招呼道，“蘇龍。”
“芄姐。”見到熟人，蘇龍露出微笑。
聽見這個稱呼，明陽兩兄弟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抬起頭，求證一般，齊齊看向蘇昊。
蘇昊笑著點了點頭。
明陽慌忙作揖道，“晚輩明陽，拜見前輩。”語畢，發覺明翰還像個木頭愣著，偷偷拉扯他的衣角，明翰這才回神，忙不迭躬身作揖。
“慌什麽？我又不吃人，”芄娘說，“隨我上樓吧。”
她手臂微抬，明陽二人便感到一股大力抵在胸前，生生將兩人的身體拉直。兩人這才敢正視芄娘，但芄娘已轉過身，和蘇昊並肩上樓了。
兩人悄悄抹了下額頭冷汗，對視一眼，無言苦笑，這種隻要與劍神麵對麵就緊張的毛病，估計改不了了。
樓上視野開闊，擂台陣內情景一覽無餘，明翰一登上樓，就把剛剛的尷尬拋卻腦後，全神貫注地觀戰了。
看了片刻，他突然覺得陣內的情況很奇怪，因為八人的陣型與他們剛剛同丹獸島的對決一模一樣，隻有青山莫盈長老與沈柔在鬥法，其餘六人在旁邊遊手好閑。
“難道沈當家也買通了青山偽君子？”明翰滿腹狐疑。
“別胡說！”明陽瞪了他一眼，他們還身在沈當家地盤呢，哪能胡亂信口雌黃。
“可是……”明翰癟嘴。
明陽同樣一頭霧水，隻好看向蘇昊。
“你們仔細看那六人，真的與我們相同？”蘇昊說。
“女的……完全被壓製……”蘇龍蹙眉，插了一句。
蘇昊驚喜道，“小龍也能看懂了？”
“至於嗎？”芄娘嘲道，“這麽久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小龍又不笨，連這點都看不明白，你當他傻還是當自己傻？”
明陽兩兄弟冷汗颼颼，他倆真沒看出來。這會兒經蘇龍提醒，才終於看出點端倪。鶯燕樓的女弟子行止間完全被另三位掌控，她們是很想上前助沈柔一臂之力，但奈何心有餘力不足。不過很快明翰又發現怪異的一點，以三位長老牽製三名女弟子，是不是太大材小用？看上去隻需要一位長老也能做到，而沈柔那邊，僅莫盈長老一人就顯得很吃力。
難道青山長老高估了那三名弟子的實力？若真是如此，明翰簡直拍手叫好，他巴不得沈柔將這四人逐個擊破。
“你覺得呢？”蘇昊似乎看穿了明翰的想法，忽地問了一句。
明翰一驚，以為問的是自己，正要說話，芄娘開口道，“他們的野心真不小。”
“不知小柔兒能否招架得住，你應該提醒過吧？”蘇昊說。他的徒弟奪走他的功力，修為大進，這點他已經提醒過聞樊和馬王，沈柔這邊沒說，因為芄娘清楚真相，想必會囑咐。
“嗯。”果然，芄娘頷首。
他們心知肚明，卻讓明陽急得心都要燒起來，又不好意思問，頻頻地看蘇昊。
“有沒有沈俊的消息？”蘇昊沒注意到他的眼色，繼續問芄娘。
芄娘輕輕搖頭。
“你看看這個。”蘇昊從懷裏取出那份打馬王交給他的帛書。
芄娘掃了一眼，兩道柳葉眉蹙成疙瘩，“我大概猜到他做什麽去了。”
“不會有事的。”蘇昊安慰。
話音未落，明翰突然大叫一聲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不管青山打的什麽主意，反正真正對決的隻有沈柔與莫盈，明翰叫好時，沈柔正用鶯燕樓鎮派絕技仙人摧花，將莫盈逼進角落中，不給後者反擊的機會，便是一道五段法術以迅雷之勢攻過去。
霎時間，擂台陣內豔色花瓣漫天飛舞，五段法術流光溢彩，又威力巨大，掃蕩過的地方瞬間一片頹敗。頹靡的廢墟之上，花瓣尤其豔麗，仿佛滴出的鮮血。兩廂極不協調的景物放在一起，叫人心中莫名生出畏懼來。
陣外鴉雀無聲，紛紛瞪大著眼睛，等著花瓣落盡，看勝者姿態。
明翰激動地又拍又打明陽，全然不顧身份的叫道，“不愧是沈當家！厲害！厲害！”
“輸陣已成定局。”蘇昊說。
“就是。”明翰深有同感。
“唉，”芄娘不無遺憾地歎息道，“柔柔急了一步。”
“什麽？”明陽震驚。
不等有人解釋，擂台陣外忽地一片嘩然，光影褪去，莫盈不可一世地笑著，那個所有人都以為贏定的沈柔，臉上一片蒼白，她向來美麗無雙高高在上，這時候流露出一副沮喪模樣，頓時叫無數弟子心疼無比。
然而心疼過後，有人反應過來，青山莫盈長老贏了劍神沈柔！而且贏得如此不費吹灰之力！高境界並不一定能勝低境界，但若輸贏之間太輕鬆，那隻能說明修為差的差距太大。沈柔已然劍聖高階，那麽莫盈長老難不成已登劍神境界？人群一瞬間沸騰了。
明翰呆若木雞。怎麽會這樣？
“小柔兒到底不如他們奸猾，”蘇昊說，“本是強弩之末，以為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卻不知莫盈早就算計好了。”
“就算她成功了，”芄娘附和道，“那三位她還是束手無策。”
劍神沈柔都輸了，明陽也無力再去想究竟發生了什麽，他隻想知道青山為什麽隻讓莫盈與沈柔周旋，他們打底打算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取代我們，”芄娘冷笑，“他們想一對一打敗我們，站在我們之上以此向天下昭告他們的實力。以後大陸恐怕隻有五位劍神了，真正的劍神境界。不出意外，下一場應該百兵堂與青山對陣，聞樊上場，成為他們的墊腳石。”
“他們也配？！”明翰激動，他最仰慕聞樊，聽不得損傷聞樊的半點不是，但心中覺得芄娘的話有理，不由怒道，“難道這世上真的沒人能收拾他們了？任由他們逍遙法外？”
“稍安勿躁少年，”蘇昊拍他的肩，自信滿滿，“這不還有我嘛，好歹曾經的天下第一。”
“……”明翰隻當他說笑。師尊雖然厲害，可終究隻是劍師境界，對方都已經劍神了，還是四個，怎麽看都沒希望。而且，如今他們四人越往上走越吃力，在能與青山一爭高下之前，說不定就已經被別人打敗了。
這麽灰心喪氣的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不過臉上的表情暴露了真實想法。明陽也是，不過看見芄娘，他忽然想起一點，這麽久以來沒聽到甘棠閣的名字，便問，“芄前輩，為什麽甘棠閣不參與？”
她看向蘇龍，見蘇龍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似乎也是在等答案。芄娘又瞥了眼蘇昊，因為幫他維持破契符，法力受限，根本參加不了比試，可這事蘇龍不知道。
“對呀，前輩參與的話，就多一分教訓他們的機會。”明翰說。
芄娘幹咳了一聲，“我身體不適。”
相較男人，女弟子修煉途中遇到的麻煩與困難更多，他們了然的點頭，沒繼續追問。
雖說前幾次也很熱火朝天，但這次大家情緒空前高漲,各個跟打了雞血般。本該歇息的時辰，空中、地麵上全是人的影子,來去都是風風火火，三五做堆，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交流著。
就連明家弟子都不知去了哪裏，涼亭裏隻有蘇昊在。
“他們……”蘇龍指指四處,很迷茫。
蘇昊正要說話，明翰正好回來,興奮地臉發紅，張口就解釋道，“青山四個偽君子抽中了鶯燕樓。”
說完，期待地等著看蘇龍的反應。多少人在知道這個靈簽結果時都高興的驚呼出聲,明翰也是,不過他高興之處與別人不同，別人多是想看兩大門派較量究竟誰更勝一籌,明翰則單純希望鶯燕樓當家劍神狠狠教訓一頓四個偽君子。
“嗯？”蘇龍眨眼。
“……”明翰以為他沒聽清,大聲再說一遍，“劍神！沈柔！與四個偽君子！”
“哦。”蘇龍說。
淡定的反應與師尊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別人都為了這消息瘋狂的時候，師尊也是一派泰然，繼續自顧自修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麽？明翰原本搜羅了一堆小道消息，遇見這兩人，完全講不出來了。
“我們呢？”蘇昊及時出聲。
“對，光顧著幸災樂禍去了，”明翰掏出靈簽，一臉得意洋洋，“蒼天還算有眼，知道眷顧我們！這次我們的對手是丹獸島。”
蘇昊一聽這個名字就忍不住笑了。
丹獸島是專門飼養靈獸的一個門派，需要大量珍稀靈草靈藥，很多草藥的種子隻有甘棠閣與明傳樓有，甘棠閣非必要情況下從不與其他門派進行交易，所以丹獸島隻得與明傳樓合作，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明家是丹獸島的大東家。明翰這麽得意也是因為這個，隻要在雙方交易上許些好處給丹獸島讓他們放棄比試。從大局上看，為了門派發展，丹獸島島主不會拒絕。
隻要能靠交易解決的問題，對明家來說，就不是問題。當然，丹獸島不能直接放棄，形式還是要做足的，否則大庭廣眾之下，麵子上過不去。
第二天比試，兩方人入陣後，明陽大吼一聲，奔著丹獸島島主就去，還豪氣萬丈地不許別人插手。剩下的六人樂得輕鬆一次，閑賦在旁觀戰。明陽和島主功力不相上下，都算高手，鬥起法來遮天蔽日，在一般人看來很有高手風範，不過在蘇昊眼裏，那就是兩個小毛孩在玩鬧，你打一下，我撓一下，完全看不出誰比誰高端。
許久之後，不知是他們自己都裝不下去了，還是急於去看鶯燕樓與青山的較量，丹獸島島主頻頻衝明陽擠眉弄眼，然後在明陽一掌下，終於落敗。
輸陣之後丹獸島一行人完全沒有懊喪之情，匆忙收拾法器行囊，連與明陽招呼一聲都來不及，就直奔了鶯燕樓擂台陣處。
要是以前，明陽一定也與他們相同，哪裏有劍神就奔哪裏，不過現在截然不同，與劍神之首朝夕相對，讓他早就生出一種優越感。明陽望著他們的背影直歎氣，“要是讓他們知道師尊就在這裏，不知會怎麽想？”
“我也要去，”明翰躍躍欲試，“看美人兒。”
明陽嗤了一聲，心想哪用得著跑那麽遠，身邊就有個豔壓群芳的，不過考慮到師尊還在，這話也就沒敢出口。
鶯燕樓陣外早已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想擠進去根本不可能。明翰東張西望，在陣外一角發現一處雕花樓台，雖有絲綢輕紗遮掩，但朦朧中仍能看出樓台內少女閨房般的溫馨布置。一般擂台陣都會立在距離雙方營地較近的地方，也正好方便自家門派弟子觀戰。所以樓台應該就是鶯燕樓女弟子駐營之地，也是觀戰上乘之選。
不過男女有防，明翰不能貿然上去，否則容易被當成登徒浪子，給女弟子打出來。有心想用寶貝買個通融，但他又不知鶯燕樓內除了當家誰能拍板。
眼見著比試已經進行，前方不時傳來激烈喝彩，明翰急得抓耳撓腮，正冥思苦想主意，突然發現蘇昊已走向樓台。
樓台下方有兩名女弟子守著，蘇昊對她們講了什麽，不一會兒，一人轉身走進樓台，再出來時，身後帶著一位打扮樸素的女子。
明翰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好奇這位女子是誰，鶯燕樓的女弟子各個閉月羞花，但這位女子的五官稍嫌平淡了些，也不知怎麽進的鶯燕樓。這時，師尊忽然轉頭指了指他們，那女子也看過來。
明翰駭了一跳，不知為何，總覺得那女子眼神如刀，輕易便洞穿他剛剛孟浪念頭。
片刻後，有一位容貌秀麗的女弟子來請他們過去。
到了樓台，明翰紅著臉，連看都不敢看那女子，反倒是那女子落落大方地先招呼道，“蘇龍。”
“芄姐。”見到熟人，蘇龍露出微笑。
聽見這個稱呼，明陽兩兄弟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抬起頭，求證一般，齊齊看向蘇昊。
蘇昊笑著點了點頭。
明陽慌忙作揖道，“晚輩明陽，拜見前輩。”語畢，發覺明翰還像個木頭愣著，偷偷拉扯他的衣角，明翰這才回神，忙不迭躬身作揖。
“慌什麽？我又不吃人，”芄娘說，“隨我上樓吧。”
她手臂微抬，明陽二人便感到一股大力抵在胸前，生生將兩人的身體拉直。兩人這才敢正視芄娘，但芄娘已轉過身，和蘇昊並肩上樓了。
兩人悄悄抹了下額頭冷汗，對視一眼，無言苦笑，這種隻要與劍神麵對麵就緊張的毛病，估計改不了了。
樓上視野開闊，擂台陣內情景一覽無餘，明翰一登上樓，就把剛剛的尷尬拋卻腦後，全神貫注地觀戰了。
看了片刻，他突然覺得陣內的情況很奇怪，因為八人的陣型與他們剛剛同丹獸島的對決一模一樣，隻有青山莫盈長老與沈柔在鬥法，其餘六人在旁邊遊手好閑。
“難道沈當家也買通了青山偽君子？”明翰滿腹狐疑。
“別胡說！”明陽瞪了他一眼，他們還身在沈當家地盤呢，哪能胡亂信口雌黃。
“可是……”明翰癟嘴。
明陽同樣一頭霧水，隻好看向蘇昊。
“你們仔細看那六人，真的與我們相同？”蘇昊說。
“女的……完全被壓製……”蘇龍蹙眉，插了一句。
蘇昊驚喜道，“小龍也能看懂了？”
“至於嗎？”芄娘嘲道，“這麽久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小龍又不笨，連這點都看不明白，你當他傻還是當自己傻？”
明陽兩兄弟冷汗颼颼，他倆真沒看出來。這會兒經蘇龍提醒，才終於看出點端倪。鶯燕樓的女弟子行止間完全被另三位掌控，她們是很想上前助沈柔一臂之力，但奈何心有餘力不足。不過很快明翰又發現怪異的一點，以三位長老牽製三名女弟子，是不是太大材小用？看上去隻需要一位長老也能做到，而沈柔那邊，僅莫盈長老一人就顯得很吃力。
難道青山長老高估了那三名弟子的實力？若真是如此，明翰簡直拍手叫好，他巴不得沈柔將這四人逐個擊破。
“你覺得呢？”蘇昊似乎看穿了明翰的想法，忽地問了一句。
明翰一驚，以為問的是自己，正要說話，芄娘開口道，“他們的野心真不小。”
“不知小柔兒能否招架得住，你應該提醒過吧？”蘇昊說。他的徒弟奪走他的功力，修為大進，這點他已經提醒過聞樊和馬王，沈柔這邊沒說，因為芄娘清楚真相，想必會囑咐。
“嗯。”果然，芄娘頷首。
他們心知肚明，卻讓明陽急得心都要燒起來，又不好意思問，頻頻地看蘇昊。
“有沒有沈俊的消息？”蘇昊沒注意到他的眼色，繼續問芄娘。
芄娘輕輕搖頭。
“你看看這個。”蘇昊從懷裏取出那份打馬王交給他的帛書。
芄娘掃了一眼，兩道柳葉眉蹙成疙瘩，“我大概猜到他做什麽去了。”
“不會有事的。”蘇昊安慰。
話音未落，明翰突然大叫一聲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不管青山打的什麽主意，反正真正對決的隻有沈柔與莫盈，明翰叫好時，沈柔正用鶯燕樓鎮派絕技仙人摧花，將莫盈逼進角落中，不給後者反擊的機會，便是一道五段法術以迅雷之勢攻過去。
霎時間，擂台陣內豔色花瓣漫天飛舞，五段法術流光溢彩，又威力巨大，掃蕩過的地方瞬間一片頹敗。頹靡的廢墟之上，花瓣尤其豔麗，仿佛滴出的鮮血。兩廂極不協調的景物放在一起，叫人心中莫名生出畏懼來。
陣外鴉雀無聲，紛紛瞪大著眼睛，等著花瓣落盡，看勝者姿態。
明翰激動地又拍又打明陽，全然不顧身份的叫道，“不愧是沈當家！厲害！厲害！”
“輸陣已成定局。”蘇昊說。
“就是。”明翰深有同感。
“唉，”芄娘不無遺憾地歎息道，“柔柔急了一步。”
“什麽？”明陽震驚。
不等有人解釋，擂台陣外忽地一片嘩然，光影褪去，莫盈不可一世地笑著，那個所有人都以為贏定的沈柔，臉上一片蒼白，她向來美麗無雙高高在上，這時候流露出一副沮喪模樣，頓時叫無數弟子心疼無比。
然而心疼過後，有人反應過來，青山莫盈長老贏了劍神沈柔！而且贏得如此不費吹灰之力！高境界並不一定能勝低境界，但若輸贏之間太輕鬆，那隻能說明修為差的差距太大。沈柔已然劍聖高階，那麽莫盈長老難不成已登劍神境界？人群一瞬間沸騰了。
明翰呆若木雞。怎麽會這樣？
“小柔兒到底不如他們奸猾，”蘇昊說，“本是強弩之末，以為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卻不知莫盈早就算計好了。”
“就算她成功了，”芄娘附和道，“那三位她還是束手無策。”
劍神沈柔都輸了，明陽也無力再去想究竟發生了什麽，他隻想知道青山為什麽隻讓莫盈與沈柔周旋，他們打底打算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取代我們，”芄娘冷笑，“他們想一對一打敗我們，站在我們之上以此向天下昭告他們的實力。以後大陸恐怕隻有五位劍神了，真正的劍神境界。不出意外，下一場應該百兵堂與青山對陣，聞樊上場，成為他們的墊腳石。”
“他們也配？！”明翰激動，他最仰慕聞樊，聽不得損傷聞樊的半點不是，但心中覺得芄娘的話有理，不由怒道，“難道這世上真的沒人能收拾他們了？任由他們逍遙法外？”
“稍安勿躁少年，”蘇昊拍他的肩，自信滿滿，“這不還有我嘛，好歹曾經的天下第一。”
“……”明翰隻當他說笑。師尊雖然厲害，可終究隻是劍師境界，對方都已經劍神了，還是四個，怎麽看都沒希望。而且，如今他們四人越往上走越吃力，在能與青山一爭高下之前，說不定就已經被別人打敗了。
這麽灰心喪氣的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不過臉上的表情暴露了真實想法。明陽也是，不過看見芄娘，他忽然想起一點，這麽久以來沒聽到甘棠閣的名字，便問，“芄前輩，為什麽甘棠閣不參與？”
她看向蘇龍，見蘇龍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似乎也是在等答案。芄娘又瞥了眼蘇昊，因為幫他維持破契符，法力受限，根本參加不了比試，可這事蘇龍不知道。
“對呀，前輩參與的話，就多一分教訓他們的機會。”明翰說。
芄娘幹咳了一聲，“我身體不適。”
相較男人，女弟子修煉途中遇到的麻煩與困難更多，他們了然的點頭，沒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