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的樣子,最近過的似乎很不錯!”白輕伊端起精美的瓷杯,輕飲了一口茶,笑看著對麵如膠似漆,仿佛連體嬰般的二人。


    月隱情睨她一眼,提醒道:“言歸正傳吧,別忘了你可是偷偷翻牆進了夜王府的,得抓緊時間才是!”想到這,她就忍不住多看她幾眼。誰想到過,堂堂如仙一般的國師大人竟會學人爬牆?


    白輕伊感受到她不懷好意的眼神,臉色一僵。微微捂唇,輕咳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處理?”聆音樓這次的損失不大,但也絕對不算小。而且有十幾個人受了傷,總要給出個說法。


    “怎麽處理?冤有頭債有主,難道要本少主自己掏腰包賠不是嗎?”月隱情噙著一抹陰冷的笑,她倒要看看藍淩翰能有多大的本事湊齊了她要的賠償金!林氏既然能買殺手殺她,怎麽著也得再吐出來一筆銀子吧!


    白輕伊輕挑眉梢,“我還以為你會往死裏整他們!”隻是要銀子?藍家雖然不是大家世族,但幾十年積攢下來也應該有不少庫存吧!


    “墨祁前幾日將藍清靈的嫁妝搬走了六十台,將軍府庫房裏的東西挪走了一大半!”納蘭殤抬手理著月隱情的青絲,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唇。


    白輕伊一愣,撫額。“你們可真黑心,而且還很貪心!”這段時間,她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玉倉林父子身上,太子大婚的消息也沒怎麽關注。唯一清楚的就是那個空降的皇長孫和太子側妃,倒是沒想到藍墨祁能這麽有先見之明。“你們確定不是你們兩個閑得無聊讓墨祁背了黑鍋?”


    納蘭殤掀了掀眼皮,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但笑不語。月隱情將頭靠在他懷裏,打了個哈欠。


    白輕伊無語,這兩人搬空了藍家,還想著找人要錢,真不愧是夫妻,做起事來一點都不留情麵,雖然他們跟藍家也沒什麽情麵可講。


    “你今天怎麽那裏?玉如風去做什麽?”月隱情開口,直奔話題中心。


    “本來進城之後我打算回星樓,但是被表哥截住了路,說是夙君凡邀約,我的密探發現玉如風也往心湖的方向而去,所以我就去了。”白輕伊凝眉,“你們怎麽看玉如風這個人?”


    “哼!本王的女人心裏隻要由本王就夠了!你、可以走了!”納蘭殤揚眉,瞪了一眼白輕伊。


    白輕伊揉揉太陽穴,“你還真是——”頓時有些無語。心中腹誹,六弟的占有欲還真強!


    月隱情彎了彎眉眼,雖然身後的人霸道,但是她並不反感。


    白輕伊看到他們有些夫唱婦隨的模樣,好笑的搖搖頭。“罷了,當我沒問。情兒,你明日來星樓一趟吧!”說完話,便起身離去。


    納蘭殤抱著她,往內室走去。“真的要去?”


    “嗯,有些事隻有她能解惑,你明天去宮裏,這件事總要盡快有個說法!”月隱情攬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對這種公主抱已經無語到懶得再開口反對了。


    “好。那些人的口供都出來了!”血影逼供的手段沒有最變態,隻有更變態!即便那些蒙麵人是藍淩翰秘密培養的最忠心的殺手,也撐不過血影的折磨。


    “正好通過這件事看看林家的態度,反正林貴妃已經表了態,我估摸著林家家主會偏向林貴妃和納蘭奕。”畢竟外孫女比不過外孫,再說,林家支持納蘭奕一脈多年,就算是舍了納蘭奕轉投納蘭灝麾下,納蘭灝也未必信得過他們!


    “嗯,這件事先不要想了!我們來做些別的!”納蘭殤的聲音變得誘惑,輕輕的將月隱情放在床上,並且順勢壓了上去。


    “唔—”,月隱情還沒來得及說話,唇瓣就被一雙柔軟的薄唇堵住,緊接著身上一涼,衣帶順著她光滑細膩的肌膚滑落。


    納蘭殤灼熱的手掌在她身上不斷點著火,另一隻手更加緊緊的擁著她靠向他的胸膛。纏綿至極的吻落下,月隱情眉眼微微一挑,絕美的容顏上覆上一層薄紅,眉心處那抹驚人的風情糅雜了清冷和情動,美的驚心動魄。


    “想要我嗎,殤?”微腫的紅唇噴灑出熱氣,帶著一絲迷離的雙眸極其勾人,看的納蘭殤一陣氣血翻湧,冰藍的眸子逐漸幽暗深邃,額頭上冒出層層虛汗。那張俊美絕倫的臉龐染上邪氣和火熱,看的月隱情心頭一跳。


    “女人,你在玩火,知道嗎?”語氣中全是隱忍,身上的邪氣越發的濃厚。


    月隱情微微一笑,纖細白皙的手指微微一勾,納蘭殤的本就散亂了的衣袍順勢滑落,露出精瘦卻不失力度的白皙胸膛。納蘭殤眯了眯狹長的邪眸,幽藍的瞳孔更添了一層黑色,勾唇,再次含住那雙誘惑的紅唇。


    長夜漫漫,夜色旖旎,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牆上,映出兩道不斷交纏的身影,那聲聲呻吟,句句愛語,究竟又迷亂了誰的心,鎖住了誰的情?


    “她還活著!”月隱情躺在星樓中最大最舒適的鋪著華美白裘的軟榻上,昨夜被納蘭殤折騰的狠了,腰部還酸軟著。她沉聲說道,語氣不容置喙。


    白輕伊臉色微僵,坐在對麵的一直上,低眉沉思。“我沒想到你身邊那個女子竟是蠱族的傳人!”微微一歎,“碧姨她,並不願意他們見到她!”


    “你沒有窺探我的一切,這一點我記在心裏。藍嵐也應該是早就察覺到了,但是因著我,沒說出來。”她身上的毒就是藍嵐的顧忌。“她怎麽樣了?”


    聽到她的話,白輕伊心中一鬆,還好當時自己做的決定是對的,畢竟沒有人喜歡自己的人生被別人掌控。


    “很不好!”她微微歎息,想到沈碧這麽多年來受到的折磨,她心中也不好受。作為白皇後的女兒,她和母後一樣並不怨恨沈碧。白皇後是因為不愛,而她是因為沈碧是父皇最愛的女人,也是一個值得她欽佩的母親。白皇後在她剛出生就過世了,她沒有享受過親生母親給過的母愛,而沈碧卻恰恰給了她。


    “十八年來,她沒有一天是不痛苦的。這些年,六弟受了多少折磨,她就比他多承受了許多倍。連心蠱,母子連心。她拚命的抑製母蠱的發作,就是為了能減輕六弟的痛苦。”


    “五年前,我偶然誤闖了慈安宮下一間密室,在那裏有一個被囚禁起來的男子。”白輕伊說道這個男子時語氣變得冷凝,月隱情詫異的看了看她,卻聽她恢複了語調,又道:“他告訴我他叫藍瀟然,是蠱毒族長同父異母的幼弟。當年蠱族被滅,他與當時的聖女,也就是他的嫂子一起逃了出來,但是他卻被太後的人抓住了,然後囚禁了起來。”


    月隱情皺眉,原來是藍嵐的小叔叔嗎?當年藍嵐的母親死的太急,隻匆忙的將藍嵐托付給外公,並沒有提起這位幼弟,想來是沒有機會說,或者以為他已經不在了。


    “太後給碧姨種下的連心蠱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他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因此便告訴我了轉移之法。因為除了蠱王,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解除連心蠱,想要六弟不再受罪,隻有這個辦法!”白輕伊眉心出現一抹恨意和沉重之色,語氣也哀傷了起來。“我得到這些消息之後,本想救他出來,但是太後看守的太緊,他被折磨多年,根本走不遠。”


    “你沒有再去過那裏?”


    “去過,但是太後把守的太嚴密,如果不小心驚動了她,恐怕會危害到他的性命!”


    月隱情點點頭讚同她的說法,擰了擰眉,“這麽多年,你一直跟她有往來是嗎?那她是不是回來了赤焰?”想到墨雲口中那個密不透風,身穿鬥篷之人,她有些迫不及待。


    “是,半年聯係一次,我幫她穩住身上的蠱毒。”白輕伊說道,“怎麽了?你——”


    “前幾日,有個神秘高手出現,在我和納蘭殤察覺之前就消失了。而且這個人似乎對我和他很關注,每次出現都是一身黑鬥篷,不留一絲縫隙!”


    白輕伊驚訝的看著她,碧姨並沒有跟她說要來赤焰,難道是臨時起意?


    “你懷疑太子大婚那日的事是她做的?”她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月隱情的想法。


    “難道你覺得不是?”她能肯定這些年即便受盡折磨,她的這位婆婆也不可能碌碌而為,手中必定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在跟太後僵持!雖然這次針對的太子府,但是當年暗害她的人中沒少了容皇後!


    “看來,碧姨已經打算要對太後和容後動手了!”忍了十八年,六弟也長大了,而父皇早就想著要退位,碧姨了解父皇,所以應該是特意挑選這個時候動手為六弟鋪好路。隻是,她有些擔心,她會不會想不開?


    “你轉告她,她的蠱毒可以去除!我不想納蘭殤心裏永遠有道傷疤,既然是她留下的,就必須回來解開!這不是請求,而是告誡!”月隱情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冷聲說道。


    “蠱王在你手裏?”白輕伊一愣,立馬問道。


    “是!”月隱情也沒隱瞞,直接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答複。“但是,我答應過納蘭殤和藍嵐,我要先解掉身上的毒,才能取出蠱王。但是,我的藥材並沒有找齊!”


    白輕伊既驚又喜,還有些擔憂。“你身上的毒還需要什麽?我幫你找,不僅僅是為了碧姨,我也希望你這一世能夠平平安安,和六弟白頭偕老!”他們二人的情意她看在眼裏,很是開心他們能走到一起。


    “有幾味藥材納蘭殤已經讓血影去找了,還剩下雲芯果在父皇手裏,這個倒是不擔心,隻是千年墨蓮和血色鳶尾至今還沒有半絲消息。”說到這,月隱情也有些無力,要得到這種世間難求的寶物,更多的還是靠時機和緣分。


    “血色鳶尾?我知道哪裏有!”白輕伊驚呼一聲,喜悅之情不言而喻,臉色的笑容燦爛無比,比天上的太陽還要暖上幾分。


    月隱情也沒想到最重要的藥材之一竟這麽輕易的就找到了,眼裏不由自主的浮上幾分激動。這毒跟了她十幾年,怎麽可能不想解除掉呢?希望來的太突然,她簡直有些不敢置信了!


    “我待會兒就起程去雪山,師傅手裏有一株血色鳶尾。他和碧姨是好朋友,而且和你外公是忘年之交,不看我的麵子也總會看在他們二位的份上,給我鳶尾花。”白輕伊口中的師傅真是白煜,他卸去國師一職後便去了雪山隱居。這幾年來也隻有白輕伊偶爾去看看他,見過幾次麵。


    “好!”月隱情坐起身,笑了笑。


    “主子,冰兒求見!”門外突然傳來冰兒的聲音,有些急促,又有些激動。


    “進來!”


    “主子,白煜大人回來了!”冰兒一進來就連忙說道,眉眼間盡是崇拜之情。


    “什麽?!”白輕伊驚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瞪圓了眼睛,輕呼道。師傅怎麽會突然間回來了?


    月隱情一愣,正好迎上白輕伊驚詫的視線,彼此掩下心中的疑惑,白輕伊道:“既然沒有收到消息,恐怕師傅是悄悄進京的,我先去見見他!你去嗎?”


    月隱情搖搖頭,“我打算進宮一趟,你去吧!”


    白輕伊頷首,“也好!不過,你還是注意一點,咳咳!”說完,就趕緊使了個顏色給冰兒,二人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月隱情怔了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臉色刹那間變得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不用想也知道了,剛剛白輕伊那個女人意味深長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憤憤的起身,拉了拉衣領往外走去。踏上馬車前吩咐了一句:“去依戀坊!”


    充當車夫的血影老八趕緊任命的夾著馬車朝依戀坊而去,心中嘿嘿一笑,他可是早就看到了夫人脖頸上的吻痕,主上可真夠勇猛勤奮的啊!


    “你是不是想去洗茅廁了?”陰測測的嗓音從馬車裏飄出,嚇的血影八號手上不自覺的抖了抖,趕緊收起小心思。夫人要不要這麽敏銳啊?他隻是想想而已,就被發現了?真不愧是他們主上看中的女人,夠彪悍!


    到依戀坊換了身衣服,月隱情還在脖頸上係了一條絲巾,看起來洋氣又漂亮,還完全遮住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剛到禦書房,就聽見裏麵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挑眉,明公公趕緊通傳。


    得了允許,月隱情推門進去。身後,明公公則又合上了門。


    走進去才發現,地上跪著幾個人,最明顯的就是她這個身子的生父藍淩翰。沒了凱旋榮歸的意氣風發,臉色陰沉著。


    還有兩三個戰戰兢兢,抖個不停的大臣,看樣子是京兆府尹和專門掌管城中治安的皇城護衛將軍,最後一個則是納蘭灝。


    再看看四周,納蘭雲天一臉陰鬱的坐在龍椅上,桌子前有一堆碎片,很明顯是他氣怒之下摔碎的。至於她家男人,悠閑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雙手環胸,半邊麵具敷臉,嘴角揚起一抹譏誚的冷笑。最後,還有一個趴在椅子上睡覺的白大少。


    “丫頭,聽說你昨日在場?說說什麽回事?還有,聆音樓的產業是你的?”納蘭雲天發話,眾人一致看向她。就連睡著覺的白泠辰也萬分艱難的掀開了眼皮,哀怨的瞪了她一眼。


    “是,聆音樓背後的主子是我!所以,皇伯伯,對於一把火燒了我數年心血的人,您說我該怎麽討回這筆賬?”她冷哼,轉身坐在了白泠辰身邊的椅子上,一臉諷刺的直視藍淩翰黑了的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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