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夕與小雲雀在虛幻之境跟隨火焰的方向小心地往前走,同一時間,相思穀的賞月閣旁,站立著一抹身影。


    一個披著黑鬥篷的青年站在封住的符文附近,他緊盯地麵的符文,顰眉,看起來心情不怎麽好,他手掌心騰起一團冰藍色的火焰,火焰在輕輕地晃動著。


    青年手中這團火焰的光芒沿著符文徑直伸入虛幻之境,為找不到方向的年夕指引道路。


    很快,黑衣人的動作微微頓了頓,他警惕地望向身邊,四周的黑煙裏出現了一抹人影。黑衣人仔細一看,來得不是邪靈,而是妖王霄崢。


    霄崢見到黑衣人在這兒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因為霄崢知道,在這件黑色鬥篷的掩蓋下,有一件醒目的冰藍色長袍,特殊的光芒非常能夠表明黑衣人的身份。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這兒。”霄崢與黑衣人保持了距離,靜靜地說道。


    黑衣人依舊在為虛幻之境內的馬車指明正確發向,他似乎不樂意見到霄崢,他揚了揚聲音,彰顯自己的不滿:“霄崢,你為什麽屢次無視我的告誡。我提醒過你,遠離虛幻之境,不要妄想打這兒的主意。有我守在這裏一天,就絕不許讓任何人靠近夕半步。”


    “你關不住他,哪怕關得了一時,但你關不了他一輩子,他遲早會出來。”霄崢不同意黑衣人的說法,“你是你,他是他,不要擅自替他做決定。”


    聽到這一席話,黑衣人心底的不滿陡增,他抬起頭怒瞪霄崢,鬥篷下風露出明亮的雙眼,那是顯而易見的蚺的眸子。


    同為蚺,可黑衣人又與王蚺不同,黑衣人並非王蚺,確切說來他還沒有走到陷入輪回,轉世為王蚺的那一步。前世妖界沒有王蚺,隻有蚺,他的脖子上仍帶著一根細繩,繩子上掛著半塊古玉。


    蚺咬牙切齒地看著霄崢,無論是前世還是來世,一旦覺醒,蚺討厭妖王的心情始終不曾改變,不管這個妖王是當初的老妖王還是如今的現任妖王。


    “回答我,得到鑰匙之後,為何遲遲不打開幻境?”蚺問道。


    霄崢聲音平靜:“我找不到必須回答你的理由。”


    蚺憤然:“我警告過你多次,你根本不當一回事。我不肯開啟虛幻之境,你就費盡心思找回一個來世的我,你以為這樣當真有用?”


    “有沒有用,我不知道。既然你不同意,我為何不另作打算。我的要求向來很簡單,立刻放他出來。”霄崢冷冷說著,“況且,來世不能缺少玄武的力量,以免邪靈禍害世間。我留著易定和王蚺在今古鎮,不是再幫你,僅是在為來世的世間考慮罷了。”


    蚺眉間的怒意直線攀升。


    一把握緊脖子上佩戴的古玉,他口念咒語聚集妖力。封住地麵的黑色符咒忽地飄散開來,冰藍色的光芒隨即取而代之,蚺將重新開啟虛幻之境的道路,引年夕他們順利走出。


    在此之前,蚺直視霄崢,表情嚴肅:“我不會感謝你幫助來世的玄武,因為這一切根本沒有必要,這事不需要你的介入,龜與蚺照樣能夠及時覺醒。一切冥冥中早有安排,我與他注定命中有劫,一道劫就是一道坎兒,邁過去自然就會好起來。企圖前世改變來世,霄崢,你想的太簡單,難道你覺得這兒發生了你認為的改變,來世就會出現一個你期待的結果,愚不可及。不要將所有改得一發不可收拾。這是最後一次警告,把你的來世遊客們統統送回去,關閉道路,安分的當你的妖王,不要管太多。”


    霄崢平視對方,態度堅決:“要是我不答應呢。”


    作為妖王,他無法在得知來世妖界麵臨消亡的情況下,下手關閉道路,這條道路是來世妖界的命脈,他勢必死守這一切。


    蚺對霄崢的回答根本不意外,這向來就是霄崢給出的答複:“既然你執意如此,就別怪我不留情麵。”


    麵對威脅,霄崢不以為然:“好心的提醒一句,估計也是最後一次提醒你。凡事留有餘地,待人和善,也不至於在神界處境如此尷尬。九天玄女此次到來,關心來世玄武的情況,完全是出於對易定的關心,對你的看法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那又怎樣?”蚺眉頭緊鎖。


    “不要自己把自己逼到,來世玄武隻剩下龜,無需蚺的那一步。”霄崢語氣加重,“一直以來,始終放不下虛幻之境的不是我,而是你,你繼續這樣下去,將來那一場關乎玄武生死的大戰終究不可避免。”


    聞言,蚺冷笑:“你以為,我有所改變,該發生的混戰就能因此平息?霄崢,你可曾想過,為躲過這場混戰,不再是我,那麽到最後究竟會換來和平,還是得到更無法挽救的惡果。當你發現事情並非你想象的那樣,又再次重新嚐試嗎?”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你又可曾考慮過,每一次改變,哪怕一丁點,少說一句任性的話。隻要這一刻變得比以前好了,說不定下一刻也會隨之好起來。即使最終躲不過必定發生的災難,也不至於,重創輪回之後,不再記得易定。”霄崢結束了與蚺的交談。


    多說無益,所有的話到此為止,要是霄崢和蚺仍有溝通的可能,霄崢也不會費力走來世王蚺的這一步棋,王蚺的脾氣和蚺極度相似,相當令人堪憂。但霄崢認為仍有勸說王蚺的希望,對於蚺,蚺一錯再錯,照此下去必當害了自己,拖累易定。


    每次與霄崢見麵都是不歡而散,蚺一點兒也不在意:“不要告訴我來世如何,我不感興趣。那不過是我命中眾多劫的其中之一罷了。”


    說完,他猛地揚起手,封鎖蕩然無存,地麵騰起了耀眼的冰藍色光芒,緊接著,蚺不見了。


    冰藍色的光芒越來越明亮,不同於進入時,一股疾風將馬車強製卷入其中,這一次,馬車踏著一陣微風一躍而出。


    從黑暗到光明,年夕無比興奮,尤其是他走出虛幻之境立刻就看到了霄崢,他激動的無法言語。


    馬車離開幻境的同時,光芒猛地合攏,連同邪靈寫下的那些古怪符咒一並消失的無影無蹤。


    年夕想也不想跳下馬車,直奔霄崢,他的舉動嚇得小雲雀慌忙抓住韁繩,馬還在往前跑,駕車的人甩手不管算什麽事。


    跑到霄崢跟前,年夕迫不及待的想要表達喜悅之情,霄崢給他的新衣服剛剛的,不被邪氣侵蝕。


    表達自己的欣喜之前,年夕先告訴了霄崢一件好事:“易定醒了。”


    隨後,年夕急匆匆地對霄崢說,他此前遇見了假的王蚺,對方化成王蚺的樣子欺騙他,他成功揭開了對方的偽裝,可惜駕車逃走失敗,被丟入虛幻之境。


    說到虛幻之境,年夕總覺得好像有什麽內容忘記了。他偏偏腦袋冥思苦想,易定給他們說了有關虛幻之境的秘密,可為何出來前,他還記得,出來後瞬間忘了。


    好奇怪。


    年夕特別擔心,他見過了不是霄崢的假霄崢,不是王蚺的假王蚺,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被邪靈偽裝,必須立即抓住邪靈,抽得他丫的滿地找牙。


    對此,霄崢微微地搖了搖頭,他剛從來世返回,神秘人留在那邊善後,來世出現了一點狀況,所以當前霄崢隻能得出結論:“不一定能抓住他。”


    “為什麽?”年夕不理解,霄崢是對付不了邪靈,還是不願對付邪靈,這個來世過來的大壞蛋必須切成渣渣。


    “有人在幫他。”霄崢回答。從神秘人放邪靈進入今古鎮的第一天起,神秘人就順著邪靈的動靜調查一些與他相關的人,可惜,對方太聰明,至今沒有露出馬腳。


    霄崢與神秘人擴大了懷疑範圍,大概有些猜測,但獲得實據之前,不敢貿然下結論。霄崢和神秘人搭戲台,對方不來演,他們也沒轍。


    聽到這些話,年夕驚愕地瞪大了眼,邪靈居然有同夥,這種真相糟糕透了。


    冷不丁,黑煙中一抹白色身影衝上前,年夕急忙抬手抵擋,意外發現來的人竟是九洛,九洛受傷了。


    年夕十分驚訝,他不知道是誰打傷了九洛,可九洛受傷後,情緒不穩定,身後的黑影愈發的明顯。年夕不懂為什麽大家如此冷靜,是看不見黑影,還是不在乎黑影。


    九洛按照妖王的吩咐,執行妖王交代的秘密任務,他約了王蚺見麵,並設好陷阱等待邪靈的到來。霄崢交代,陳軒宇極可能親自去找王蚺,九洛隻需在王蚺身邊等待,陳軒宇自然會出現。


    精心布置了陷阱,九洛成功等到了邪靈現身,不過不是以陳軒宇的模樣,而是幻化為年夕。


    年夕瞪眼,邪靈居然幻化成他?挑戰他的忍耐極限嗎?


    同時,年夕想不明白:“九洛,你怎麽知道那個人不是我?”


    九洛聳聳肩,一句話說的年夕一臉血:“你沒他那麽聰明。”


    年夕滴汗,這話聽起來貌似不是表揚。


    當邪靈踏入陷阱,九洛暗自高興自己成功達成差事的時候,陳軒宇神奇的逃脫了。陳軒宇對陷阱一清二楚,九洛百思不得其解,陷阱由九洛自己親手設置,根本不讓其它人知道,僅有他自己清楚陷阱的位置和威力。


    一次是巧合,連續三次輕鬆應對九洛的陷阱,九洛絕不認為這是巧合。


    最後發生的,也是最讓九洛鬱悶的情況,他緊追陳軒宇不放,黑煙中悄無聲息地竄出一個人,對方將九洛打傷了,隨即又退入黑煙內。為陳軒宇的逃走創造了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年獸:壞boss有同夥,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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