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諾言當然不至於天真樂觀得以為問題在睡醒後就會解決,可是他怎也沒料到,更糟的事情還在後頭。


    小思發瘋了。


    可憐的小思遭遇的驚嚇和悲痛,已經超出神經所能承受的程度,在她醒來後竟然失去了神智,一時尖聲瘋叫,一時呆滯地望著空氣,一動不動,對楊諾言等人視而不見,無動於衷。


    楊諾言痛心疾首,用雙手捉住小思的肩膀,輕輕搖晃她,說:「小思,是我啊,是表哥。你認得我嗎?」


    小思呆呆地看著楊諾言數秒,突然尖叫起來,用力掙紮,楊諾言嚐試把她按住,混亂間被她的手指在臉上抓出幾條血痕。


    「不要操之過急。」王申雪見狀連忙拉開楊諾言,勸說:「你會嚇壞她的。」


    楊諾言擔心得不得了,急說:「我想送她到醫院去,你…你說好不好?」


    王申雪想了一想,說:「與其到醫院後,再讓醫生轉介,不如直接到精神病療養院吧。」


    楊諾言點頭說:「好!我們現在就走吧。」然後就想伸手去牽小思。


    金寧卻看著王申雪,不甚願意地說:「我已經說了今天早上就會回去。」


    金寧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節外生枝。王申雪氣憤地說:「他的表妹現在這個樣子,難道要把她也帶過去嗎?不過是先去一趟療養院,又花不了多少時間。」


    金寧反駁說:「我們的任務是護送楊諾言回去,這是第一要事。之後再帶他的表妹出來,有何不可?」


    王申雪瞪著金寧,一邊取出自己的電話,說:「你不過是不敢跟你的『主子』說。你不說我說!」


    金寧似乎真的很不願意延誤「回去」的時間,竟然伸手想搶她的電話,可是王申雪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早有防範,在敏捷地閃開的同時,已經接通電話。


    「喂?是我。計劃有變,我們晚點才回來。」王申雪飛快地說。電話掛線後,王申雪對金寧做一個勝利的手勢,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金寧冷冷地說:「你到時別說是我的主意。」


    王申雪反一反白眼說:「全都是我的決定,我保證你的『主子』不會衝著你生氣,可以了吧?」


    楊諾言忍不住打斷他們爭吵,說:「你們遲些再吵好嗎?我們要怎樣帶小思出去?」


    王申雪剛張開嘴想發表意見,金寧已經沉著臉取出一顆白色的藥丸,迅速地塞進小思的嘴巴,再拍一拍她的背部,讓她把藥丸吞下去,簡單地說:「等兩分鍾。」


    楊諾言擔憂地握著小思的手,這個時候王申雪突然語帶惶恐地說:「他們找到來了。」


    金寧一聽之下,也不理小思還沒昏睡,就把她抱起,說:「走。」


    楊諾言緊張得手心冒汗,知道敵人找到這裏來,連忙跟著他們離開房間。王申雪又說:「他們在前門方向進來,我們走後樓梯。」


    一行人加快腳步從後樓梯走下去,走到一半,王申雪急急地說:「不行!後門也有人來!」


    「多少?」金寧沉聲問。


    王申雪合上眼睛說:「四、五個吧。」


    「那不怕,可以衝過去。」金寧決斷地說。


    果然,在他們快要到達地麵的時候,下方的樓梯傳來幾個男人的吆喝:「找到了!是他們!」


    金寧單手把小思放在肩膀上,二話不說就開始戰鬥。他用另一隻手揮拳擊中其中一個男人的頭部,那個男人「啊」一聲慘叫,立即向後倒下去,翻滾十數級樓梯落到地麵,躺在地上沒有再動。楊諾言雖然不擅長打架,仍然不忘把王申雪拉到身後。隻見又一個敵人被金寧踢中腹部,不支倒地,痛苦地叫著:「媽啊…他殺死我了…」


    王申雪表現得一點也不慌張,她鎮定地審視著戰況,看見餘下三個敵人也在和金寧格鬥,對楊諾言說:「我們衝吧!」


    誰知楊諾言甚有義氣,昂然說:「你先下去,我不可以留他一個人作戰!」


    正當楊諾言把衣袖卷得更高,打算加入戰團的時候,視線突然出現另一個畫麵,他又看到異像。他不禁叫苦連天,心想:「遲不發作早不發作,現在來發作?」苦於視線被異像覆蓋,楊諾言隻得站在原地,無奈地聽著幾個男人吆喝的聲音,內心焦急不已。


    和金寧格鬥的其中一個敵人眼見對方太過勇猛,於是拿出一把尖刀,刺向昏睡在金寧肩上的小思。金寧不及細想,把身體一移,尖刀偏離目標,沒有刺中小思,卻直刺入金寧的手臂。


    已經到了樓梯下的王申雪不禁驚呼,金寧卻異常硬朗,自行拔出入肉數?嫉募獾叮?咭裁緩咭簧??詞執倘肽歉齙腥說男乜凇w詈罅餃思?鵡?咽萇耍?閔焓秩プ醬粽駒諞慌裕?凵襠11粒?窀鏨底右謊?難釓笛浴?p>  金寧的手臂大量流血,知道糾纏下去對己方並無好處,用身體撞開那兩個敵人,拉著楊諾言跋足逃走。王申雪十分機靈,趁這個時候推開一個正準備打開車門的婦人,那婦人懷中的水果和食物散落到地上,在那婦人的高聲咒罵中,王申雪大聲叫道:「快上車!」


    終於,他們再一次搶車成功,由王申雪負責駕駛,緊急逃離追捕。


    楊諾言急忙檢查小思有沒有受傷,這時金寧的大半件衣服已被染紅,楊諾言關切地說:「我學過急救!給我看看……」


    金寧冷冷地拒絕說:「不用了,你幫的忙還不夠多嗎?」他在傷口上灑了一些白色藥粉,再用手壓著傷口止血,又問:「現在到哪裏去?」


    「到療養院,那裏一定有醫護人員的。」王申雪語氣憂慮地說:「這次糟糕了,你真的流很多血…你的『主子』一定…」


    金寧苦笑說:「如果受傷的是預言者或者你,我會比現在糟糕更多。」


    一路上他們都各懷心事,沒有交談什麽,車子駛了很長時間,才到達一間僻靜的精神病療養院。


    楊諾言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不知道王申雪怎樣對院方人員解釋,不過她顯然是善於交涉的能手,因為她說了幾句話後,便有人把小思送去檢查,又有護士來處理金寧的傷口。


    其餘兩人坐在等候室中,楊諾言在飲水機中倒了兩杯暖水,一杯遞給王申雪,他直到此時才平複緊張的心情。王申雪喝一口水,像突然記起什麽似的,說:「你剛才不是看到預言嗎?要不要趕快用筆記下來?可別忘了細節。」


    楊諾言搖頭說:「不用。我還記得。」他想起一個問題,有點困惑地說:「為什麽你們不多派些人來呢?隻有兩個人的話,遇到剛剛的情況就真的危險了。」


    王申雪對答如流地說:「我是一個追蹤者,追蹤者的能力就是探測附近有沒有其他有天賦的人,所以我才會知道他們何時來到。如果有天賦的人聚集得越多,追蹤者的感應就越強烈,也更容易探測。追蹤者並不罕見,對方一定也有派出追蹤者進行搜捕。我、金寧、再加上你,已經有三個,如果再多兩、三個的話,昨天晚上我們恐怕連旅館也進不了,就被捉住了。」


    楊諾言點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意思。他喝光紙杯中的水,想了一想,又問:「你們陪我表妹來這裏,你們的『主子』不會怪責你們吧?」


    王申雪「噗」一聲笑出來,說:「你還真好心耶,自己也落得如此田地,還關心我們。不過你不用替我擔心,因為那是金寧的主子,可不是我的。」


    這個時候金寧推開等候室的門進來,他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包紮過,染血染得觸目驚心的上衣亦已經棄掉,現在他上身沒穿衣服,肌肉的線條接近完美。


    王申雪上下打量他一番,裝作吹一下口哨,笑說:「你沒讓那護士吃掉你吧?」


    金寧坐到一旁,說:「如果她年輕三十年的話。」他轉變話題問:「你還沒有聯絡上頭,對吧?」


    王申雪看他一眼,說:「沒有。就算我不說,你神通廣大的主子說不定已經知道了……」


    金寧靜默一會,說:「我也覺得是。」


    楊諾言越聽心裏越納悶,看來金寧的主子一定凶得要命,才會令他這樣聞風喪膽。


    他們沒有再說什麽,大家也應該累了,又再等了好一會,小思的檢查還沒有完畢。


    王申雪站起來說:「你不能就這樣光著上身回去,我駕車出去替你買件衣服吧。你失了那麽多血,先休息一下。」


    金寧毫不客氣地說:「我自己去買,實在沒有興趣和他單獨留在這裏。」


    金寧說罷就看也不看楊諾言,直接離開了等候室。楊諾言一向人緣甚佳,自問又沒有得罪金寧的地方,卻一直被他無故處處針對,心中很不是味兒。


    王申雪相當體貼,輕輕地說:「金寧是「首席神知者」的助手,職位不低。我和他已經離開十多天,他焦急想回去,所以脾氣壞了點,你別怪他。」


    楊諾言雖然聽不懂什麽「首席神知者」,但他明白王申雪的意思,隻能報以苦笑。


    金寧卻去了很久還沒有回來,王申雪聽到楊諾言的肚子在「咕咕」大響,便到自動販賣機買了幾包餅幹,和他一起充饑。楊諾言說聲「謝謝」,心想:「這個女子真細心。」


    王申雪卻忍不住嘀咕說:「他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到對麵海買衣服也不會那麽久吧?」


    途中那個替金寧洗傷口的中年護士,進來等候室探頭探腦過好幾次,發現金寧不在,又失望地離去。


    終於,在楊諾言差不多打瞌睡的時候,一個醫生模樣的人來問:「哪位是程可思的家人?」


    楊諾言立即跳起來,說:「我是她的表哥!」


    那醫生點頭說:「請跟我來。」於是楊諾言和王申雪也跟了出去。


    那醫生帶他們進入辦公室,說:「程可思的病情嚴重但不複雜,是典型受過刺激後精神混亂的個案。」


    楊諾言還在消化何謂「嚴重但不複雜」,王申雪就開始代表他發問:「她的情況有需要長期住院嗎?」


    那醫生說:「我建議先把她留在這裏。我們有專業的看護負責照顧她,也會定期評估她的情況,調整適當的治療方法。」


    王申雪問:「那她康複的機會是…?」


    那醫生模棱兩可地說:「當然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不過我很樂觀。」


    王申雪又問:「最壞的情況是什麽?」


    那醫生的回答更加含糊,說:「目前很難估計,我會安排程可思接受進一步評估。」


    楊諾言終於開口,喉嚨有點沙,?:「住院的費用……」


    王申雪打斷他說:「這個你不用擔心。」再問那醫生:「我們可以見一見程可思嗎?」


    那醫生這次回答得最肯定,說:「沒問題。」然後吩咐護士帶他們到小思的病房。


    這個私人療養院的環境清靜,獨立病房豪華得像酒店房間,小思睡在床上,看起來弱小得像一隻小白兔。楊諾言不禁心如刀割。


    床邊的護士解釋說:「她已經吃過藥物,所以暫時不會醒過來。」


    楊諾言坐在病床旁邊,握著小思的手,輕聲對她說:「小思別怕,先留在這裏休息。你一定要快點康複啊,知道嗎?」


    王申雪知道他舍不得小思,靜靜在一旁等他,並不催促。過了很久,楊諾言終於柔聲說:「小思乖,表哥很快會來看你。」


    他們離開病房後,回到入口處,發現金寧已經回來,身上換了一件衣服,仍然雙手插袋,站在療養院門口等他們。


    王申雪訝異地說:「你挑衣服挑真久,用不著那麽愛美吧。」


    金寧說:「我以為還有機會入去,認識幾個護士姐姐。」


    王申雪「呸」一聲說:「臭男人!」


    楊諾言發現車子也已經換過另一部,不禁有點佩服金寧心思慎密。如果一直使用同一輛偷來的汽車,很容易被人發覺,隻有不停換車,才可以掩蓋行蹤。


    金寧好像真的歸心似箭,一秒也不想再等,對於楊諾言還依依不舍地看療養院最後一眼,又發出不耐煩的呼氣聲。


    由楊諾言的家人被綁架,直到舅舅、舅母慘死,小思發瘋,經過一整天的折騰,他們終於來到目的地時,天色已經全黑。


    楊諾言跟著他們進入一度大鐵閘,鐵閘內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有兩座宏偉的建築物。他們來到其中一幢建築物前,抬頭看著燈光通明的大廈。


    王申雪呼出一口氣,開心地說:「終於回家了。」


    連金寧看起來都很高興,他加快步伐朝建築物走去。楊諾言心中卻開始緊張,安慰自己想:「一個會令他們那麽想回來的地方,不會太差吧?」


    他們推開沉重的大門,楊諾言急不及待想知道裏麵到底是怎樣的環境。


    可是他看到的是一個相當普通的接待處,放了幾張舒適的沙發,和一些看似古董的裝飾擺設,除了地方頗大外,並無特別之處。


    接待處中一個戴眼鏡的女孩子立即迎上來,快樂地擁抱王申雪:「太好了!你們終於回來了。他們已經問了我幾十次。」然後她打了一通電話,低聲說了幾句話。


    王申雪拉著楊諾言到沙發坐下來,那個接待女孩走到他們麵前,眼睛盯著楊諾言的臉,笑容可掬地說:「你好,我是安妮,這裏的接待員。我代表大家跟你說:歡迎來到心鏡會!」


    楊諾言現在才知道這個組織叫做「心鏡會」,回禮說:「你好,我是楊諾言。」


    安妮又退回接待處,他們默默地等了數分鍾,楊諾言不明白到底在等什麽,卻又不敢詢問。過了令人忐忑的片刻,通往建築物裏內的門中傳來一把動聽的女聲:「你們遲到了喔…」


    金寧一聽見這個聲音,就好像沙發通了電一樣跳起來。他站得挺直,雙手放在背後,麵向著門口的方向。


    王申雪和安妮也站了起來,楊諾言連忙有樣學樣,心想:「原來他的主子是個女人。不知道是個怎樣的母老虎?」


    那度門被緩緩推開,進來的有六個男女,他們分成兩排站在門的前方,形成一度人牆。他們站立的姿勢都和金寧一樣,王申雪和安妮卻站得比較輕鬆,雙手隻垂在身旁。


    楊諾言看到這種出場的架勢,便知道接著進來的一定是個重要人物,多半就是金寧的主子了。


    隻見一個女孩子慢慢地從門口進來,這個女孩子年紀比楊諾言輕,大約二十三、四歲,穿著軍綠色外套和深藍色牛仔褲,戴著一條長長的漆黑色水晶珠鏈。她的長曲發垂在胸前,擁有美麗的鵝蛋臉型和極之精致的五官,皮膚甚白,活像一隻會走會動的陶瓷娃娃。


    這個女孩子胸前的黑色水晶珠鏈在她移動時微微閃動,她緩緩地走到楊諾言等人麵前,眼光在金寧有一點滲血的繃帶上停留一會,然後擁抱王申雪,笑說:「阿雪,你沒事就好了。如果你有什麽損傷,香小姐會宰了我。」


    然後她轉到楊諾言麵前,微笑著對他說:「這位一定就是鼎鼎大名的預言者楊諾言,我叫謝山靜,是這裏的首席神知者。這次迎接你的行動由我安排,希望你覺得一切還好。」


    楊諾言不敢相信這個漂亮的女孩就是金寧的主子,看著她沒有畫化妝、顯得非常秀麗的眼睛,忽然想起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頭發也有一天沒有洗,臉上還有幾行小思抓出來的血痕。他雙手僵硬地貼在身體兩側,有點結巴地說:「謝小姐…你好…」


    謝山靜「噗」一聲笑了出來,說:「叫我謝山靜就可以了。」她指了一指還站在門前的六個人,笑說:「連我的部下也不會叫謝小姐的。」


    楊諾言抓抓頭皮,覺得自己真像個白癡,卻又不敢真的連名帶姓地稱呼她,隻能訕訕地笑。


    謝山靜側頭審視著他片刻,好像覺得他很有趣,楊諾言被她瞧得很不好意思。過了半晌,謝山靜說:「你一定很累了,其餘的事明天再算吧,我先帶你到你的房間去。」又對王申雪說:「阿雪,你先跟著來,我等會再跟你們談。」


    謝山靜說完後就轉身離開,金寧立即主動迎上去,跟在謝山靜身後,像個神氣活現的保鑣。王申雪猜想楊諾言緊張,善解人意地和他平排而行,又對他眨眨眼。直到楊諾言和王申雪也進了門,後麵六個人才安靜地跟進來。


    謝山靜帶著一行人上了數層樓梯,途中經過很多人,楊諾言大感意外,他沒想到原來心鏡會是一個如此具規模的組織。那些人看起來都在專心走路,可是眼睛卻全都偷偷地瞄著楊諾言


    他們在建築物中左轉右轉,來到一條走廊,走廊上有很多門,格局有點像酒店。


    謝山靜停在「一百二十八號」房前麵,對楊諾言笑說:「這個就是你的房間,你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明天我們再安排。食物我找人送上來吧,我猜你這晚也不會有心情和大家一起用餐。」


    楊諾言點頭說:「謝謝你們,我整理一下自己,明天再正式自我介紹。」


    謝山靜聽見他這樣拘謹,又笑了起來,說:「好哇,那明天我也穿得漂亮一點才行。」


    楊諾言知道她在調侃自己,不禁臉上一紅,心想:「我以為金寧的主子一定是正經八百,常常板起臉孔教訓人的類型,怎麽她好像很愛開玩笑的樣子?」


    楊諾言推開房門內進,這是一個寬敞的房間,比普通人一家四口住的單位打通間隔還要大。房間裏除了有一張雙人床外,還有用幾張沙發圍成的小客廳和最新型的計算機,衛生間和浴室設備一應俱全。最令楊諾言感到驚喜的,是房間的角落居然還有畫架和各式畫筆顏料,顯然特地為了他這個畫家而設。


    楊諾言微感驚訝,沒想到他們竟照顧得那麽周到。


    在楊諾言關上門後,謝山靜轉頭說:「金寧,阿雪,來一下。」其他人聽見自己沒被叫名字,便自動散去。


    謝山靜領著他們進入一間沒有人的休息室,金寧上前對她輕輕地說:「我不是告訴你,不會失敗的嗎?」


    謝山靜這個時候也放下工作的姿態,笑容燦爛得像一朵薔薇花,甩一甩長長的曲發,說:「你們做得很好,阿雪,特別要謝謝你的幫忙。」


    王申雪笑嘻嘻地說:「不用客氣,下次再要我的話盡管開聲。不過事先聲明,我不要再和金寧辦事了。」


    金寧立即說:「我也不想再跟她合作。」


    謝山靜訝異地說:「為什麽啊?我以為你們合作得很好呢。」


    王申雪反一反眼睛說:「才怪!我會把他一路上對預言者的惡劣態度一五一十寫進報告的。」


    金寧反擊說:「我也會把你一見到預言者就垂涎三尺的樣子詳細紀錄。」


    謝山靜努力忍笑說:「很好,香小姐一定看得很開心。阿雪,你先回香小姐那裏吧,她擔心死了。」王申雪再狠狠瞪金寧一眼才離去,順手關門。


    休息室中剩下謝山靜和金寧兩人。


    謝山靜開玩笑地說:「你得罪了阿雪,如果她在香小姐麵前數落我們,我們就慘了呢。」


    金寧滿有個性地說:「我不怕。」


    謝山靜又瞄了他手臂上的繃帶幾眼,有點懊惱的樣子,神情像看見自已的財物受損,輕輕怪責他說:「你怎麽把自己弄傷了啦?看來要再給你休息兩天。」


    「我沒說要休假。」金寧低聲說。


    謝山靜看起來頗感滿意,說:「這些日子沒有你,還真不習慣呢。我叫他們六個一起來當我助手,還是比不上你。」


    金寧眼中閃出喜悅的光,嘴巴卻沒有說話。


    謝山靜打一個嗬欠,說:「我也累壞了,這次行動開始以來,也沒睡一覺好的。」接著她就想離開休息室。


    金寧聲音比平時更低沉,說:「別走。」


    謝山靜回頭看著他,隻見金寧從褲袋中取出一個很小的東西,原來是一個淡紫色、像一朵立體玫瑰花的精致小盒。金寧把它交給謝山靜,低聲說:「你不是一直說這個味道的唇蜜用完了,卻抽不出時間去那家香熏店買嗎?」


    謝山靜驚喜地說:「是的,謝謝你!你怎麽會有時間去的?」


    金寧凝視她喜出望外的表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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