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今天也是一章4k,捂臉逃走~)


    “快追!”陸騫一聲令下,馬夫揚起了小馬鞭兒。


    前方的馬車急速奔走,陸騫在後頭緊追不舍。就在快出城門的一個轉角,他們的馬車差一點撞上通行的牛車,好在馬夫經驗豐富急忙拉住了韁繩,不然還真得車毀人亡。


    可惜的是跟丟了何思安。


    “大人,您看那個車像不像?”馬夫站得高看得遠,多虧了他的眼睛尖,瞄到了城外一閃而逝的車影。陸騫回憶起剛剛追的馬車似乎車簾子是紅底黑紋的,便問馬夫:“你剛剛看到的那個車簾子是什麽顏色的?”


    馬夫不敢隨便亂說,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好像是紅色的,又好像是黑色的,沒怎麽看清。”


    陸騫暗忖後咬牙決定賭一把,所以出聲吩咐道:“追!”


    “是。”馬夫又揚起了快樂的小馬鞭兒。


    在經過縣大門的時候,衙役見著是陸騫的車駕連盤問都省了直接放行。


    所以陸騫的馬車勢如破竹一路追下去,上演了一場生死時速的戲碼,整整追了一個時辰,馬兒都累得直喘氣才將那倒黴的嫌疑馬車追上。


    朱晶在車裏被摔得暈頭轉向根本沒時間來得及仔細思考。


    馬夫的車技非常好,他將對方逼近一個死角,最後限製對手在自己與一顆大樹之間。而倒黴的對方卻很不幸地一頭撞在了樹上,整個車歪向一邊,還脫落了一個輪子。馬夫這厲害駕車技術炫技炫得連陸騫都不得不佩服。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小司馬先是安排了十幾輛車引誘陸騫派人去追,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黃雀在後地將真正裝有何思安的馬車送出澧縣。可他萬萬沒有預料到的是陸騫有一個身懷絕技的馬夫,這下子被抓了個正著。


    陸騫讓朱晶躲在馬車裏不要動,自己輕輕拔出劍緊握在手中。他與馬夫成掎角之勢,緩緩地靠近馬車。對方的馬夫被剛才那一擊直接撞暈摔倒在一邊,陸騫對馬夫點點頭,示意他將車簾子撈開。


    往裏一瞅,兩人都呆了。


    這馬車裏睡著的確實是一個身著男裝的女人。但是她卻不是何思安,因為她長得實在是……反正絕對稱不上紅梅院的花魁。


    難不成又中計了?


    難道小司馬故意準備了很多這樣類似的馬車?


    朱晶等了半天實在是忍不住偷偷跟在了陸騫的後頭,她也被這場麵震驚了。但是這壞丫頭卻皺著眉肆無忌憚地往人家昏迷中的姑娘臉上扯來扯去。


    “你在幹什麽?”陸騫問。


    “看她有沒有帶什麽人皮麵具之類的啊……說書的不是經常講這樣的戲碼嘛……”朱晶多了個心眼兒還很有心得似的回答。她甚至還用塗了唾沫的手指在人家姑娘臉上擦了又擦,恨不得將人家的臉磨出一層皮下來。


    你說書的聽多了吧?陸騫對她的行為很鄙視。


    朱晶沒搭理他,隻顧自言自語地說:“看來是沒有偽裝過的真人。”


    “……”


    奔波了這麽久,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三人都很失望。


    “騫騫,你說這小司馬為了救人耗資也太大了點兒吧?”朱晶很不解:“本著連你也得罪的架勢,簡直是拚了老命在和你玩捉迷藏呢……”


    “……”


    “他與這何思安到底是什麽個關係啊?”朱晶繼續聒噪:“紅顏知己?情人?難不成還是什麽靈魂伴侶?”


    “何思安的娘姓‘何’。名‘柳’,小司馬姓‘安’,她叫‘何思安’,化名叫‘柳憶安’。”陸騫瞥了朱晶一眼,靠著馬兒歎氣:“你說他們是什麽關係?”


    難道是……


    “私生女?”朱晶突然反應過來,她嘴巴張得老大。瞄到陸騫鄙視的表情後就趕緊用小手捂著嘴,大眼睛卻用力眨啊眨的:“難怪難怪……沒想到這小司馬還是個多情的男人呢~何思安的娘也是個癡情的女人……”


    本以為這丫頭能感慨出什麽正常點兒的道理來,結果丫的冒出了一句:


    “哎……俊男美女。難道這就是人生嗎?”


    ……


    小司馬安宗正是個老奸巨猾之輩,做官做到他這個位置,沒兩把刷子是不可能幾十年穩如泰山的。年輕時候的安宗正也是位翩翩佳公子,初涉官場意氣勃發,正處於人生旭日東升的美好階段。


    某日,安宗正搖著團扇做才子狀在街上溜達,左顧右盼間,餘光瞟到一位背影娉婷、風姿卓越的美人正在問路。美人名叫何柳,她的眉心輕鎖,她的秀發如同黑珍珠般光亮誘人。她粉嫩的翹唇噙著優雅而禮貌的笑意。


    安宗正敢對天發誓他從未見過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也不知道是緊張激動還是被興奮衝昏了頭腦,人家美人是來問路的。這廝卻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訴了她。


    然後?然後就是,孤單寂寞的才子佳人演繹了一段美妙的露水情緣,兩人相約私定終身不離不棄。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分離他們的不可抗力因素在此時橫插一腳。


    先帝駕崩,正逢帝位交替的關鍵敏感時期,安宗正被緊急召喚回京擁護新帝登基立功去了。這一去便去了二十年。


    何柳癡癡等待的期間,安宗正迫於家族施壓的無奈早已經娶妻生子,升官發財。而已經身懷六甲的何柳卻被娘家掃地出門,落入風塵。


    等安宗正再次見到何柳的時候,已經是她的彌留之際了。女人瘦弱蒼白的臉震撼住男人。安宗正的心猛的被狠狠的揪了一把,絞痛難耐!他拖著軟無力的腿,邁到緊閉雙眼的女人身邊,用手,輕輕的撫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臉頰。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止不住地痛哭失聲!


    這便是何思安出生故事的背景。安宗正來給何柳掃墓的時候遇見了她那個便宜爹。倆父女便開始上演糾纏與被糾纏的狗血戲碼。


    天漸漸的暗了,黑了,窗外月光斜射了進來,安宗正整理好情緒想要補償這幾十年的愧疚。他對何思安那叫一個百般嗬護,寵愛非常。可架不住何思安是個不同於她柔弱母親的硬漢子,人家姑娘的主見連她爹都扛不住。


    要麽光明正大大張旗鼓地接她回本家入族譜。要麽人家姑娘就待在紅梅院死都不動。


    安宗正對寶貝女兒奈何不得,隻得回家做準備。要說這小司馬大人倒黴也好,要說他總是將自己擺在第一位也好。他這一去又去了四年……


    因為安宗正他娘因為兒子竟然有個妓/女的私生女而氣暈在床上。


    “你讓你名正言順的嫡子嫡女們以後怎麽做人喲,你的正經女兒還要怎麽嫁人啊……哪家敢要你這麽個丟人的親戚哦……”老人家吼完就昏死過去。


    而安宗正的正妻也因為此事一怒之下回了娘家,要知道她可是大長公主的小女兒,身份尊貴,怎麽受得了這份委屈。


    焦頭爛額的安宗正忙著安撫這個又安撫那個,忙得團團轉。然而就在此時,何思安邂逅了大名鼎鼎的“點紅梅”。兩人迅速墜入了愛河。


    原本安宗正是有機會阻止女兒踏入歧途的,可惜他那時候又正忙著升職,便硬生生地錯過了挽救他女兒的唯一機會。


    再後來何思安因為“點紅梅”的死沉寂了一段時間,她精心準備了兩年半,終於在與她那便宜爹徹底撕破臉後開始了她與“點紅梅”的永恒愛情之路。


    何思安遷怒的第一個目標便是安宗正其中一個小妾的父親。


    安宗正憤怒之下私自展開調查,這不查還好。一查簡直把他這老骨頭嚇呆了。他的寶貝女兒竟然膽敢模仿“點紅梅”殺人!


    這還了得,這可怕的噩耗簡直要了他的老命!安宗正為了保護虧欠二十多年的私生女,硬是將命案壓了下去。還將指向女兒的證據通通銷毀了個透。他狠狠訓斥了何思安一頓,又將她關了禁閉。


    可何思安是誰啊,她可是“點紅梅”的地下夫人,她可是有殺人經驗的好手,誰人管的住她?果然沒幾個月,何思安就逃了出來,轉手便又將應縣令給解決了。


    這事兒終究還是捅到了陸騫麵前。小司馬一聽是大皇子插手了女兒的命案,頭疼欲裂。


    其他無論是誰都好說好解決,唯獨這大皇子可是塊兒硬骨頭,軟硬不吃。除非查出個水落石出,否則人家就是死命咬住不放。被這麽個既聰明身份又高貴的主兒抓住小辮子,你不死也得半殘。


    “主子。隻要小姐不再繼續犯案,大皇子應該查不出來的。”小司馬的幕僚出主意:“我們不是將證據都銷毀了嘛,不如索性將命案都推到複活的‘點紅梅’身上?”


    “你當大皇子那狐狸是吃素的?”小司馬堅決地搖頭:“思安那丫頭是個倔脾氣,不到南牆心不死,她是凶手的事早晚要曝光,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怎麽將她救出來……”


    “您這是準備和大皇子正麵對抗?”幕寮搓手擔憂地問道:“您有把握能贏?”


    “我看著大皇子長大,自然比你要了解他幾分。”小司馬心裏反複比較思量:“他肯定會證據確鑿之後才會下手抓人,我不和他正麵衝突,自然是有更好的後招兒。”


    安宗正想到這裏突然微笑了起來,劍眉輕揚,入鬢的白發卻紋絲不動:“這樣一來他沒有有效的證據直接指向我,以他的脾性,就絕對不會動我半分,即使他心裏已經肯定是我。”


    “主子您的意思是?”


    小司馬神秘地一笑,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他說:“聲東擊西,圍魏救趙,釜底抽薪,守株待兔,黃雀在後……”


    ……


    安大人,您老到底是想要使用哪一招?


    ###


    “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馬夫瞅著天上的明月麵露難色:“已經深夜了,剛剛隻顧著追,小的也沒怎麽記路……”


    “你還記得路不?”陸騫抱著唯一一絲希望回頭問朱晶。


    結果她沒出息地搖搖頭:“我在車裏被摔了個半暈,哪裏還有精神認路啊……”


    此時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我們先上車吧。”陸騫吩咐馬夫:“沿路找找有沒有農家可以借住一宿。”


    “是。”馬夫利落地整理準備出發。


    朱晶瞅著那輛摔壞了的馬車,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不太對勁兒,卻又怎麽也想不出來。她轉身跑到那破馬車四周找了找又往車下瞅了瞅,確定沒有何思安的身影,這才不死心地指著暈倒的兩人問:“這兩個人怎麽辦?”


    “把馬解開,將那兩個人綁在馬背上一並馱走。”陸騫皺眉拉著朱晶上了車。


    馬車晃晃悠悠行駛在林間的小道上。


    突然一道閃光,一聲清脆的霹靂,接著便下起瓢潑大雨。烏雲越來越暗,越來越低,向馬車直壓下來,就像是隨時都可以崩塌一樣。


    天黑,雲也黑,四周的樹林仿佛成了一片黑海。朱晶甚至覺得風也是黑的,天昏地暗,仿佛世界已到了末日。她不再看天,轉身歪著頭問:“騫騫,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


    “嗯。”陸騫讚同:“總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然後呢?”


    “像是有人故意將路鋪在你腳下,讓你不得不走的感覺。”


    “哦。”沒過一會兒,朱晶又開口:“騫騫,我想喝水……”可惜她還沒撒嬌完就聽見馬夫非常抱歉的、誠惶誠恐的聲音響起:


    “小公子對不住啊,剛剛駕車的時候追得太猛,將食物箱的鑰匙不小心遺落了,要不小的停下車幫您把箱子砸開?”


    朱晶無所謂地回答:“不用了,這麽大的雨,你快點兒趕路吧……”


    “是。”馬夫聞言鬆了口氣,似乎是在慶幸朱晶沒有責備自己的失職。


    朱晶撈開車簾子看了一眼,雨水打在樹枝上,冰涼透心:“騫騫,你說何思安到底藏在哪裏?”


    “應該是在一個我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地方。”陸騫靠著馬車閉目養神,他似乎抓住了什麽卻又不是很確定。


    (話說……7月能不能拿到一張粉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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