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林嫣經常聽到,可還是接受不了隔壁動不動就打孩子的事情,任何小事情都可以是一個導火索,最後導致一場打罵。


    雖然心疼那孩子,可是她一個做鄰居的,哪裏管得了人家的事情,開頭去勸過幾次,都被人家給推了出來,林嫣也無可奈何。


    眼看這吵鬧聲越來越大,已經聽到一下接一下,掃帚重重的落在孩子身上的聲音,和粗魯的叫罵聲,獨獨聽不到小孩子的哭聲,林嫣心道,這孩子這樣小,也真是硬氣,怎麽打從來都聽不見哭的。


    隨即林嫣皺了皺清秀的眉,對林傾宏說道:“小宏,寫了這麽半天了,別寫作業了,去大門口屋簷下麵玩會兒吧!”


    “媽媽,我不累,寫完作業我再玩!”林傾宏伏在那裏,頭都沒有抬,用稚嫩的嗓音回答道。


    兒子的乖巧懂事讓林嫣很欣慰,不過現在隔壁吵吵鬧鬧的,越鬧越不像話了,偏偏老舊的房子隔音又不好,聽的簡直是一清二楚的,林嫣怕自己兒子聽到這些受影響,不願意讓兒子多聽,又勸說道:“小宏,屋裏太吵了,你出去去玩會,等安靜了再來寫作業吧!”


    林傾宏很聽林嫣的話,乖乖的點頭答應,把小本子和鉛筆橡皮收拾的整整齊齊的放在桌子上,才撐著破傘去了他家的大門口,那塊有個大門洞,房簷很大,底下的地麵很幹,沒有被雨淋到,小宏是安靜的性子,就自己在這玩。


    雖然屋裏把隔壁的聲音聽的清楚,這裏反而聽不真切了,林傾宏就聽著淅瀝淅瀝的雨聲,就蹲在這用木棍寫寫畫畫的,偶爾抬頭看看門外跑過去的一兩個村裏人。


    林嫣透過小窗戶看到自己兒子安靜的在外麵玩,放下了心,兒子一不寫作業了,林嫣立刻就關了燈,她自己費點眼睛不要緊,還是省點電吧。


    屋裏裏又黑了起來,林嫣自己一點一點的做活,聽著隔壁張虎子媽大聲說付暉那孩子的壞話,心裏厭煩,小孩子們打架玩鬧,大人參合什麽,無端害的那孩子又是一頓打,林嫣心眼好,聽著都不忍心,隨即想到自己家孩子的乖巧,頓時又感到欣慰。


    原來張虎子媽就是去了隔壁,這本來是五間老房,如今從中間用低矮的籬笆隔開,住了兩戶人家,林嫣母子住東邊兩間,西邊三間住的也是一對母子,母親叫於麗萍,小孩就是付暉。


    此時於麗萍正挑著豆蔻的紅指甲不耐煩的應付著張虎子媽,於麗萍在張虎子媽臉前甩了兩張大票,就開始趕人:“給你錢了就快走吧!還呆著幹什麽啊?”


    “哼,住著我們家房你就別那麽囂張,小心我趕你們走!”張虎子媽在於麗萍麵前可沒有在林嫣麵前的架勢,端著架子的是於麗萍。


    於麗萍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瞅了張虎子媽一眼,張虎子媽虛張聲勢的樣子她一眼就看穿了,“你以為你這破房我稀罕住嗎你以為老娘住不起更好的房子嗎?!”


    這個話題說下去,張虎子媽知道自己必輸,於麗萍和林嫣不一樣,林嫣窮,不租她的房子就沒地方去了,脾氣又是個軟的,一個軟柿子可以任由自己揉捏,於麗萍不一樣,這女人行為不檢點,掙的錢雖然不幹淨,但是兜裏是有錢的,脾氣又火辣,從她這搬走不新鮮,她還不想和於麗萍鬧僵了,把於麗萍母子兩個趕走了,這房子空下來,她平白一個月損失了那麽多進項,張虎子媽才不會幹那傻事呢。


    於是張虎子媽不再接於麗萍的話茬,反而說道:“你以為我閑得慌在這跟你廢話嗎?我還得去隔壁收租子呢!”張虎子媽其實是先來的林嫣家,這回還對於麗萍說,顯然是表示自己的地位。


    “你愛去哪去哪,老娘還忙著呢,不送啊!”於麗萍打扮精致的眉眼此刻全然掛滿了不耐煩。


    “叫你們家付暉出來!他昨天又和我們虎子打架了,把我們虎子臉上抓了好幾道印子,你今天不給我個交代我還就不走了!”張虎子媽其實就是個潑婦。


    於麗萍因為今天下雨,沒能出門去縣城就夠煩的了,張虎子媽還一直在這鬧,心裏升起一團火,高聲叫道:“付暉,你給老娘滾出來!”


    付暉中午回家的時候,於麗萍正在自己屋裏不知道幹什麽呢,沒有發現付暉一身髒兮兮的進門,付暉自然不會過去觸她的黴頭,偷偷溜回自己屋裏,找了點上次吃剩下的半包方便麵啃了吃了。


    此時張虎子媽來找他算賬,付暉不出來是不行了。此時付暉繃著一張小臉,麵無表情的走出來,不善的看了張虎子媽一眼,顯然付暉聽到張虎子媽剛才給他媽告狀的事情了


    付暉長的比林傾宏壯實許多,黝黑的皮膚,挺翹的鼻梁,有一雙不大卻細長的眼睛,一身土氣的衣服,此時正泛著髒汙的黑色,都已經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顏色了,顯然是中午那場“事故”造成的,和他媽媽於麗萍身上光鮮時髦的著裝,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裏,這對母子的打扮走出去,任誰也不會聯想到他們是母子關係的。


    於麗萍看到付暉一身泥猴一般的樣子,火爆的脾氣早已經氣的七竅生煙,於麗萍直接從櫃上拿起一個掃帚嘎瘩,尖聲叫道:“你個死孩子,你在外麵又跟人家打架了?”


    其實於麗萍這句話顯然問的是多餘的,不說張虎子媽一個大證人還在旁邊站著呢,單看付暉臉上就有一大塊青紫,脖子上還有許多傷痕,雖然已經結了痂,但是仍能看出當時的慘樣來,這不是打架了又是什麽,還有那一身髒黑的衣服。


    其實付暉身上的這傷,顯然要比張虎子臉上那兩道子要嚴重許多,張虎子他們好幾個打付暉一個,縱然付暉打架再厲害、再拚命,還是吃虧的時候多,可是張虎子媽雖然看見了,但她是不會說的,傷在她自己家孩子身上的叫傷,傷在人家孩子身上的她就看不見了,反而還閑不解氣的來告狀,給她家張虎子找回場子來。


    付暉看見他媽媽要打他,氣憤的嚷嚷道:“是張虎子他們先罵我的!”付暉一雙細長的眼睛瞪著他媽媽,眼睛裏泄露出氣憤。


    於麗萍對她家付暉從來都不會手軟,剛才心裏升起的那股子煩悶的火氣,直接就撒在了付暉身上,一把扯過付暉的衣領來。


    付暉雖然長的壯實,也不過就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讓他媽媽揪著衣領使勁的拉扯,一個趔趄,差點跌到地上,於麗萍才不聽付暉辯解的話,發狠的表情扭曲了她精致的五官,揪著付暉,右手的掃帚嘎瘩就狠狠的招呼上了,邊打邊罵道:“死孩子,就知道打架!你個死孩子,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樣,就知道每天鬼混……看我不打死你!!!”


    付暉努力的掙紮著,揮舞著一雙小手使勁的拉著著他媽媽的衣服,邊掙紮邊嚷嚷,“你憑什麽打我!他們三個打我一個,是他們先打我的!!!”


    於麗萍打孩子是家常便飯,她是根本不問事情起因緣由,誰對誰錯的。付暉說的話,於麗萍一個字也不聽,下手越來越狠,嘴裏罵道:“我今天就打死你得了!你個小死孩子,打死你我耳邊清靜!”於麗萍眼裏的有著仇恨,恍惚間她眼前的人並不是一個小孩子,而是那個讓她想到就恨的牙癢的男人……


    付暉眼睛裏氣憤的光已經轉變成憤恨了,身上重重的落下一道又一道青紫的印子,生疼生疼的,付暉眼睛都紅了,掙紮不開就對著他媽媽罵:“你這個壞女人,你憑什麽打我,憑什麽打我?!是他們先打我的!!!你不是我媽,你不是!!!”


    於麗萍聽了這話更是發了瘋,拿著掃帚嘎瘩一下子就給了付暉腦袋一下子,打的付暉眼前一黑,眼冒金星,付暉頭上立刻起了一大片紅腫的印子,嚴重的地方還滲著血絲。


    於麗萍好像還嫌不解恨似的,緊接著又在付暉身上補了一腳,正踹中了付暉的小肚子,付暉小小的身子幾乎是倒飛著摔向了牆角,於麗萍表情扭曲的看著倒在牆角起不來的付暉,罵道:“你果然是那個沒良心的種,一樣的沒良心!老娘白受累養你,你還不感激,沒有老娘你早餓死八百回了!你果然和他一樣下賤,行啊,你愛找誰找誰去,哪個狐狸精是你娘,你就認誰去……”於麗萍罵罵咧咧的,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麽的,忽然的眼睛紅了。


    張虎子媽看見於麗萍打兒子的狠樣,都忍不住“虎軀一震”,心裏也不禁哆嗦了一下,顫顫巍巍的心想,這於麗萍下手可真夠狠的,就是張虎子闖了大禍,他家老張動手教訓,都沒有這麽狠的,自己過來多嘴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


    於麗萍大口的喘了口氣,看見張虎子媽還呆呆的站在屋裏,厲聲問道:“你還在這幹什麽?!怎麽還沒走?告訴你,老娘是在教訓自家孩子,可不是怕你,要是讓我知道你家張虎子再打他,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你家張虎子照打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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