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餐館吃了飯,直接就出去了。


    “怎麽弄?去哪裏?”


    出來以後,姚師傅看著馬路詢問了一句。


    王青鬆看了看四周說道:“開車去遠一點的地方吧!也不用太遠。”


    現在可不像後世到處開發的都是樓盤,也沒有那麽多的農村人進城,市區範圍沒有後世那麽大。


    聽到這話,姚師傅想了想,看著東子說道:“東子,我和青鬆兩個去看看,你在這看著車子,一個車子就夠了,打聽清楚了我們就回來,等設備到了,我們拿了設備再去拿東西,能裝多少裝多少。”


    楊連東也想去,但是不能去那麽多。


    便答應了下來。


    也沒說要什麽東西,因為這次不止是幾個人私底下采購,王青鬆也打著單位的名義帶點東西回去。


    給廠裏改善夥食。


    說定好以後,兩人開著卡車向著附近的海邊趕去。


    半個小時以後,兩人已經來到了農村,距離市區有一段路了。


    買魚最好的時間就是下午,基本上都是淩晨出海,下午回來。


    也有一些大船會去遠一些的海裏,回來的時間不固定。


    “哎,那~那裏有漁船回來。”


    王青鬆盯著海麵,看著遠處有漁船,趕忙指著海麵的位置說道。


    不過很快就被樹林給遮擋住了。


    姚師傅點了點頭,安靜的開車。


    十幾分鍾以後,兩人開到了一處小型的漁港,這邊很多的小船,都是那種小木船。


    也有少量大船。


    車子沒有開進去,而是在附近找個地方停了下來。


    “走,去看看!”


    姚師傅笑嗬嗬的說道。


    兩人下車向著碼頭的方向趕去。


    等兩人到地方的時候,簡易碼頭這裏正在那裏忙碌著。


    “哎,你們兩個,幹嘛的!”


    思緒間,就有一個青年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姚師傅眉頭皺了一下。


    這語氣有些不客氣啊!


    剛要說話,旁邊的王青鬆便掏出煙來,笑道:“大哥,外地來的,沒看過捕魚,過來看看熱鬧!”


    對方的煙已經抽的差不多了。


    聞言將煙頭丟在了地上,接了過來,打量了一下兩人。


    也沒點煙,隨後換了一副表情:“外地來買魚的?”


    帶著一絲絲的笑容。


    看到這一幕,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看不懂了。


    王青鬆拿著火柴,擦著了以後,給對方點著。


    笑道:“大哥,您怎麽看出來的?”


    “嗨,介個有嘛難猜的,外地來這裏買魚的多了去了。”


    聽到這話,王青鬆在那裏琢磨了一下。


    這裏雖然是農村海邊,距離市區其實也不是很遠,對方知道也不奇怪。


    肯定有人過來買過。


    隨後這才模棱兩可的笑道:“想啊,怎麽不想!現在都困難,過來看看,給廠裏改善一下夥食,不過我們也不知道這邊的政策。要是不行就算了。”


    魚現在不算統購統銷,而屬於派購統銷。


    而且他本來就是廠裏的采購,帶證的那種。


    自然也不怕。


    隻要摸清楚這裏的規則就行了。


    畢竟他這都已經跨省了,在bj的特權,在這裏不一定管用。


    聽到這話,對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突然有些意興闌珊。


    “哦,廠裏的采購啊!那您去縣裏問問。”


    王青鬆看著對方態度的轉變。


    一開始是冷漠,到熱情,再到冷漠。


    這其中是不是有原因?


    想到這,他便掏出一包煙來直接塞給了他:“大哥,您看,這去縣裏挺遠的,要不,您給指個路子?”


    收了煙,對方的表情立馬又變了。


    笑嗬嗬的說道:“你們是要新鮮的還是凍的魚?”


    王青鬆聞言眉毛一挑:“凍的魚也能弄到?”


    在後世,人人都想要吃鮮活的,但是這時候和後世正好相反。


    不是不想吃新鮮的。


    而是活的實在是不好運輸。


    而凍的魚都是要往外地運輸的,也就是所謂的入庫了的。


    這種的更方便。


    對方沒回答他,而是問道:“你們是哪個廠的,證件帶了沒?”


    “有!”


    王青鬆趕忙將自己的證件給拿了出來。


    對方接過去看了看,又給還了回去。


    “你們要多少!太多了不行。”


    “也不用太多,幾百斤就行了。”


    “什麽時候要?”


    聽到有戲,王青鬆想了一下說道:“我們的設備還沒到,到時候等設備到了,看看能帶多少。都什麽價格。”


    對方點了點頭:“這個看你要什麽魚了。現在不拿的話,就等你們來了再說。”


    王青鬆聞言輕輕點頭。


    “那行,到時候,我們來看看,對了,拿凍魚真的沒事情?”


    “沒事,倉庫本來就放不下……”


    稍微解釋了一下。


    王青鬆明白了意思,其實就是倉庫放不下,魚拿了再補一點就是了,就是耗費一點電。


    當然了,這電是公家的。


    對他們來說自然是沒有影響。


    當然了,錢還是要正常的給。


    “大哥,明白了,對了,大哥,打聽一下,這裏能不能買到什麽幹貨!”


    “幹貨?”


    對方聞言琢磨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說道:“著急要嗎?不著急的話,你們等一會,等船卸貨完了,我帶你們去村裏。”


    “哎,好!那就謝了您啊!”


    道了聲謝。


    隨後問道:“能去碼頭看看嗎?看看有什麽東西!”


    這話,讓對方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行,不過別說你們是買東西的啊!”


    “那肯定啊!”


    王青鬆答應了下來。


    隨後幾人去了碼頭,一邊走,一邊聊。


    王青鬆也知道了對方名字。


    宋磊。


    沒一會來到了碼頭這裏。


    此時一筐一筐的魚被搬上了岸,擺放在那裏。


    有人正在那裏整理分類。


    最多的還是皮皮蝦和蝦。


    梭子蟹,海鱸魚,海鯰魚,八爪魚、鯧魚……,還有很多他叫不出來的種類。


    價格也稍微問了一下,小的魚基本上都是在一毛五左右,大的魚稍微貴點,不過也就三四毛左右。


    巴掌大的皮皮蝦和海蝦、梭子蟹都是一毛五一斤。


    便宜,實在是太便宜了。


    因為蝦蟹、海螺之類的都賣不出去。


    此時不止他們,也有其他的人在那裏看東西,顯然也是準備來買東西的。


    沒一會,大的魚都被運走了。


    剩下的魚蝦,都用鏟子鏟進了推車,聽說這東西是要送去漚肥。


    這些東西倒是允許這些人購買。


    五分錢一斤。


    王青鬆看著那麽多的小魚,還有好多皮皮蝦都被倒進去了,一陣的心疼。


    但是沒辦法。


    現在的存儲和運輸是個問題。


    別說四九城這麽遠的地方,就算是沿海稍微遠一點的城市都沒辦法運輸過去太多。


    在夏天,這玩意一旦死了,幾個小時就會臭。


    難以下咽。


    不然的話,就不會出現沿海城市吃魚也算定量的事情。


    “你買這個幹嘛?咱們又沒有鍋。”


    看到他也要買東西,姚師傅詢問了一下。


    王青鬆不在意的笑了笑:“吃啊!一會買一個陶鍋,咱們自己煮著吃。多弄點!你挑大的蝦,還有那個大螃蟹。我去車上拿桶。”


    一邊說,笑嗬嗬的跑了回去。


    留下姚師傅在那裏挑著。


    沒一會,王青鬆就拿著大桶過來了。


    先稱重。


    弄了二十斤還活著的皮皮蝦。


    裝了點海水。


    給了一塊錢。


    “你買這麽多幹嘛!這玩意吃了又不頂餓,吃了更難受。”


    聽到這話,王青鬆笑了笑。


    這個他是真的認可。


    缺油水的情況下,海鮮吃了不頂餓。


    他看到有經曆過這個時期的海邊人寫過帖子,缺油水的情況下,吃多了反而惡心。


    這也是為什麽,農村對魚不感興趣的原因。


    隨後笑道:“放心好了,這東西買了不虧。”


    這海水雖然不會讓皮皮蝦一直活著,但是能活一段時間,就算死了,也不至於馬上臭了。


    “好了嗎?”


    宋磊過來,打了個招呼


    “哎,好了!”


    王青鬆兩人將木桶抬到車上,對著他說道。


    隨後問道:“遠不遠?遠的話我們就開車去。”


    “不遠,四五裏地。”


    “那還是坐車吧。”王青鬆還是提出了坐車。


    對於農村人來說四五裏地不遠,走路也就半個小時,但是他們沒那麽多的時間耽誤。


    宋磊也答應了下來。


    三人開車繼續前進。


    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海邊小村子裏。


    車子在一家門口停了下來。


    “小磊,回來啦!”


    剛剛下車,有人看著鐵鍬對著他打招呼。


    “二伯,剛回來,忙著呢!”


    宋磊笑嗬嗬的打了個招呼。


    對方看了眼王青鬆兩人,低聲問道:“外地來的?”


    宋磊嗯了一聲:“一會看看他們要什麽,到時候大家夥湊一下。”


    對方點點頭,扛著東西離開了。


    等人了以後,宋磊這才笑道;“這是我家,進來坐吧!我給你問村裏還有多少幹貨。”


    王青鬆看了看。


    隻見屋子裏有三個小孩,好奇的看著幾個人。


    “哥!”


    看到他過來,幾個人打了個招呼。


    宋磊嗯了一聲:“去,把爸叫回來!有人來買東西。”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家長直接就跑出去了。


    王青鬆三人跟著進來房間。


    “你們坐一下,我看看賬本啊!”


    對方拿出一個長板凳,說了一句,便進了裏屋。


    王青鬆兩人站在那裏看著屋子,很普通的農村屋子,和支柱是磚頭,其他都是土的。


    屋裏一股子的腥味。


    過了一會,對方出來了,手裏拿著一個小學生的本子。


    翻開看了一下,說道:“你們要什麽,最多的是毛蚶肉,就是你們城裏說的蛤蜊,大概有70斤左右,三毛一斤,蝦幹是煮熟以後曬的,也是三毛,大概有一百多斤,鰻魚和鱸魚幹四毛一斤。一共有二百多斤!”


    說完,合上了本子。


    王青鬆看了一下,上麵沒有字,估計是怕被查。


    數量還真的不少。


    而且價格比四九城裏賣的要便宜一半。


    隨後看向了姚師傅,對方也是眼睛一亮。


    顯然也是很滿意。


    王青鬆見狀說道:“這是你們一家的嗎?”


    “不是,是大夥的!”


    “那行,我們兩個商量一下行嗎?”


    “可以!”


    答應了下來,王青鬆給對方遞了一根煙,兩人便出了房間。


    出來以後,一邊給姚師傅遞煙,一邊問道:“怎麽樣?我感覺價格不貴,比咱們那邊便宜太多了。”


    這個價格,比四九城賣的新鮮魚都要便宜一毛多。


    不買那都是傻子。


    姚師傅點點頭:“嗯,比我們之前買便宜太多了,我們都是在市裏,早上有人偷偷來市裏賣,我們買過,沒敢來這裏買,怕被抓了。”


    “這我知道!那要不要?很劃算。”


    這些估計是村裏偷偷弄的,價格肯定比市場價便宜。


    而且看樣子,這些人沒少幹種事情。


    “要啊!怎麽不要,反正我要一點!廠裏要不要我不清楚,你自己看著辦。到時候把東西直接丟在機器上。”


    車上帶的有油氈布,倒也不怕沒地方放。


    實在不行,拴在車上掛在外麵也行。


    辦法還是有的。


    比活魚要方便許多。


    “嗯,那就要了!”


    給廠裏弄東西也是福利。不是有經常來這裏的機會。


    這也是司機的福利待遇。


    這年頭,跑長途的司機,待遇其實還算不錯的。


    這要是司機出問題了,貨怎麽辦。


    就算是再困難時期,司機的待遇也沒減少太多。


    答應下來了以後,兩人便重新回去了。


    “宋大哥,東西我們我們要了,要不你讓人把東西稱重,然後放車上!”


    宋磊笑嗬嗬答應了下來:“行,我去叫人。你等一下。”


    說話間,就看到一個老頭抽著煙回來了。


    簡單介紹了一下,對方是宋磊的父親。


    “你們等著啊,我去叫人。”


    說著話,向著村外趕去。


    王青鬆兩人則是在那裏等著。


    過了一會,村裏就開始熱鬧了起來,基本來每家每戶都有人挎著籃子過來。


    分類稱重。


    場麵開始熱鬧了起來。


    忙活了快兩個小時,這才將東西都弄齊。


    給了錢,兩人開著車向著市區趕去。


    至於凍魚,要等機器來了,看看剩餘的地方能放多少。


    隻不過這個價格就要按照公家的價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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