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節點,每一個舉動都會讓人浮想聯翩。


    陸濟海走得很快也很急,從大樓走到停車場,再到車子出門還沒有五分鍾。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直勾勾盯著。


    那些窗戶後麵的眼睛,帶著疑惑,帶著陰沉,帶著暗喜……


    郊外別墅,王耀陽不耐煩的來回走著。他感覺到一種,主心骨抽走失落和恐慌。


    他隱隱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一些征兆令他產生了強烈的不安。


    陸濟海和他一直保持著緊密聯係,可是這次去省委之前,沒有跟他通氣。要不是王耀陽通過別的渠道知道這件事,甚至現在還蒙在鼓裏。


    他嚐試聯係對方,也沒有辦法聯係上。


    好好的,陸濟海怎麽會去省委?這條老苟,這麽多年,沒有必要的事情,從來不會離開江北的,特別是在這樣的關鍵節點!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情?


    陸濟海特殊的位置,讓他的一次出行,都會被無數人解讀。


    王耀陽的心裏,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任潛學站在那裏,宛若在玩著木頭人,因為他動也不動。甚至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能夠隱身。


    “到底怎麽回事,你到現在都沒有聽到老陸的消息麽?”王耀陽說著衝過去,又是給了任潛學幾個耳光。


    任潛學的臉都被打腫了,但是他還是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個勉強笑出來的姿勢:“王少別著急,陸書記不可能有事的。他要是出事,我吃shi!”


    任潛學雖然是市政府的辦公室主任,可是他明白陸濟海位置之穩。如果省委想動的話早就動了,將近十年來,這條老苟穩得都不像話。


    更關鍵的是,這老苟做什麽事情,都是一點尾巴都不留。上麵想要動他,也找不到合適的位置下嘴。


    所以任潛學這才敢出此狂言。


    王耀陽聽了這話,這才稍微安穩了一些。他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說得也是,老陸這麽多年,很多事情都是通過別的渠道做的,無論如何,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身上的。如果省紀委有事的話,那也是動我的老子才對。”


    這話雖然說得沒啥良心,但是也不是錯的。江北市人人都知道,王耀陽是真正的地下世界組織部長,而他的父親就是他的後台。


    陸濟海隱藏的太好了,根本沒有人知道他有問題。就算知道他有問題,也沒有辦法找到證據。


    滑的和泥鰍一樣,就算有人想要通過省紀委搞他,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根本抓不住他。


    王耀陽冷靜下來之後,這才想起一件別的事情,當著任潛學的麵打電話出去:“黑龍那邊情況怎麽樣了,昨晚他不是說要動手麽,怎麽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那邊緩緩回複:“王少,自從他發出動手信號之後,到現在沒有收到反饋。您要不然再等等,黑龍非常謹慎,他一旦出手,從來沒有失手的。”


    “等等等,你們就知道我等。告訴黑龍,要是沒有辦法得手,就不要回來了,我把他剁了燉湯。”


    王少的火氣再度來了,狠狠罵了一頓。


    掛了電話之後,王耀陽又把任潛學痛罵了一頓。大概意思就是,養你這條肥豬有什麽用。花了那麽多錢,連根毛都沒有。


    任潛學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咧了咧嘴角,繼續站在那裏挨罵。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


    他還經常安慰自己,若想人前顯貴,必然要人後受罪。你別看我現在連個人都不像,但是等我走出這別墅了,又是一個好漢,多少人巴結我。


    我這個罪,還不是一般人能夠受的。什麽叫能耐,我這就叫能耐。


    這時候,王耀陽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到號碼之後,難得露出了謹慎的神情。看了一眼任潛學,老任同誌趕忙退到門邊,跟一條守門的哈巴狗一樣。


    王耀陽這才接了電話,這個電話很簡短,大概隻有十幾秒左右。


    等到他掛了電話之後,半晌都沒有說話。整個別墅,都仿佛安靜了下來。


    任潛學看他這個樣子,突然浮現一種不好的預感:“王少……”


    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王耀陽歇斯底裏怒吼到:“來人!”


    別墅外的保鏢紛紛衝了進來,王耀陽直起身,指著任潛學:“把他拖到廁所去,讓他給我把馬桶水喝了!但凡漏出一滴,你們負責舔幹淨!”


    任潛學傻眼了:“王少,別……”


    話還沒有說完,王耀陽一腳踹在他身上,將他一頓暴打:“我讓你說,我讓你說……我熱烈的馬。”


    ……


    與此同時,正在市委辦公室的秦林宇,接到了一個冰冷至極的電話:“給我想辦法,把那個小子滅了。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給我弄死他。”


    秦林宇聽了這個話,正想問一下,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怎麽回事?秦林宇好好上著班,突然接到了這種電話。他甚至懷疑,這位王大少是不是喝多了。


    他皺著眉頭,想到今天陸濟海突然離開江北的消息。他不愧是智囊,立刻將這件事聯係起來。難道陸書記離開,跟那個小子有關?


    秦林宇從辦公室走出來,想了想還是去找市委秘書長文寄才。如果有什麽消息的話,他那裏應該是最靈通的。


    到了文寄才的辦公室,隻見對方還在整理文件。


    這位市委秘書長,工作以嚴謹著稱,桌子上可以說是一塵不染,令人懷疑他是不是有潔癖。


    “秦主任,怎麽到我這裏來了。”文寄才的神態非常正常,臉上還帶著笑容。


    秦林宇看到他的平靜,心裏也不由安靜了下來,整理了一下情緒說到:“我這裏有些事情想要找陸書記,聽說陸書記一大早去了省委。這幾年不管什麽事情,不都是馮市長去省委麽,今天怎麽陸書記親自跑過去了?”


    文寄才笑了笑:“這也正常,馮市長說是要出去考察,大概陸書記覺得這些小事,不值得勞煩馮市長吧。有些事情,不要想得太多,幹好自己工作。”


    看到文寄才的表現,秦林宇這才放下心來。因為市委有什麽消息,應該是市委秘書長第一個察覺到的。他都沒有什麽表現,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被以訛傳訛了。


    正當秦林宇要離開的時候,文寄才忽然接了一個電話。


    秦林宇就看到文寄才的臉色,慢慢就發生了變化。等到文寄才徹底掛了電話之後,臉上的表情已經是一片茫然。


    秦林宇心中浮現不好的預感,他輕聲問道:“秘書長,發生什麽事情了?”


    文寄才仿佛這才發現辦公室多了一個人一樣,茫然的眼神看著他。半晌之後,他才慢慢恢複了正常的表情:“剛剛……省委組織部打電話……說是陸書記的工作有調整,要去省人大……”


    秦林宇的臉色徹底變了,一個地方一把手,突然被調到閑職,而且之前沒有一點前兆,這是什麽意思?已經不用多說了。


    與此同時,省委的信息,已經通過不同的渠道,傳到了江北市。


    可以說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江北,都被這條信息給震動了。隻要是體製內的人,聽到這條消息之後,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陸濟海這個唯一在江北市幹了兩屆的一把手,竟然在兩屆快要圓滿之際,被省委調到了閑職。這背後意味著什麽,已經不用多說了。


    突然之間調閑職,往往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上級要為重點培養對象騰位置,而且在位的這個人快要到站了,隻能往旁邊靠。不過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有預兆的。


    首先重點培養對象,要不然提前來到江北做好準備。要不然就是傳出了風聲,讓江北這邊提前能夠消化這一信息。


    現在看來,江北沒有一點風聲。那就不是第一種可能,而第二種可能就是要出事了。往往把一個重要領導突然調到一個閑職,就是要動手的準備。


    因為你在大本營,上級肯定不好動手。一旦想要查你,你這邊一定會有各種各樣的阻攔。隻有把你調走,於是想怎麽調查你,都非常簡單了。


    很多人又想起了那個魔咒,春風欲度玉門關,一到江北就拐彎。


    看來就是陸濟海,也沒有擺脫這個魔咒。好不容易打破了外來領導隻任一屆的傳統,卻仍然沒有真正的做滿兩屆。


    總結一句,江北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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