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了jing戒的許家鎮很快恢複了繁華的景象,人們從樓閣屋宇中紛紛湧出來,金蟾大街又車水馬龍起來。


    在摩肩接踵的大街上走了半天,範逸之才來到熙攘巷。


    這時的熙攘巷裏,各派弟子和散修們,擺攤的擺攤,吆喝的吆喝,討價還價的討價還價,和凡人的街市一樣熱鬧。


    範逸之一路走,一路看著攤位上的修真物品,都是些煉氣期的物品,沒自己需要的。


    走了十餘丈,看見一個擺攤的散修忽然收起攤位,向巷中走去。料想這位仁兄大概是賺夠了或者生意實在無人問津,隻好離去。


    範逸之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一扭身來到那個空位,盤膝坐下,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錦盒,大聲吆喝起來:“錦毛靈貓的錦毛,製作符筆筆毫的上佳材料,眾位道友,請來看看。”


    吆喝了一陣,隻聽巷子裏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範逸之循聲望去,隻見五個身著玄符觀服飾的修真人臉帶驚喜,急匆匆的跑來。


    “哪位道友出售錦毛靈貓的錦毛?”其中一人邊跑邊喊。


    範逸之一聽,心中大喜:“生意來了!”於是對那五人喊道:“幾位玄符觀的道友,我這裏出售錦毛靈貓的錦毛!”


    那五個玄符觀弟子一聽,大喜,急忙跑到範逸之的攤位前。


    “道友,請讓我們看看這錦毛靈貓的錦毛如何?”一個玄符觀弟子對範逸之說道。


    範逸之打開錦盒,遞了過去,道:“幾位玄符觀的道友,請仔細看看。”


    五個玄符觀的弟子,伸出兩指,從錦盒中捏起一撮錦毛,放在眼下,另一隻手輕輕的揉著搓著。其中一人,攤開手掌,將一撮錦毛在上麵輕輕劃畫,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對範逸之說道:“道友,這錦毛靈貓的錦毛怎麽賣?”


    範逸之當初剪靈貓的錦毛時,是按照自己見過的符筆筆毫的多少大致剪下的,約有五份左右。說道:“我這一盒錦毛,大概有五份筆毫的份量,每份五十塊靈石。”


    一聽每份五十塊靈石,五個玄符觀弟子忽然一愣,開始皺起了眉頭。


    範逸之也不著急,反而悠閑的看著這五個人。


    “道友,你也看出了,我們都是煉氣期弟子,一時是在拿不出這麽多靈石啊。道友能否減減價?”一個玄符觀弟子麵帶討好之sè的說道。


    範逸之笑了笑,說道:“道友,你們是玄符觀弟子,當然知道這錦毛靈貓的錦毛所製成的符筆,製作靈符時不僅成功率比普通筆要高很多。所以我這錦毛雖然賣的貴些,但也是物有所值的。你想想,如果你們製符的成功率提高了,那能給你們帶來多少收益。”


    見五個人有所心動,範逸之又說道:“我當初追蹤這隻錦毛靈貓,一連追了三天三夜,還用上好的誘餌才將其捉住,耗費了極大的jing力啊。每份五十塊靈石,不算多了。”


    眾人聽了,用密語傳音了一陣。其中一人對範逸之說道:“道友,不知你這錦毛是否能可用靈符交換?”


    靈符?範逸之一愣,隨即醒悟,這五人都是玄符觀的弟子,肯定隨身攜帶不少靈符。


    範逸之點點頭道:“可以,不知道友想用多少靈符來交換我這盒錦毛啊?”


    那玄符觀弟子說道:“我們這次來許家鎮,隻是為了增廣見聞,所以攜帶的靈符並不多,四十張靈符怎樣?”


    範逸之一聽,嘿嘿冷笑一聲,道:“道友莫要說笑!我這裏有五份錦毛,售價總過二百五十塊靈石。這二百五十塊靈石足能買五六十張靈符了!四十張?嘿嘿。”


    其中一個玄符觀女弟子也知道剛才的師兄搞價搞的有些過分,紅著臉問道:“道友,你想要多少張靈符?”


    範逸之道:“本來我想要六十章靈符,但我們都各退一步,五十五張吧。”


    玄符觀女弟子一聽,玉額輕顰,和其他四個同門密語了一陣,道:“五十章靈符。”


    五十張靈符,其實也不算少了。範逸之知道自己的錦毛也不多,隻能賣給對修行符籙之道的修真人,再說自己還要去逛這坊市呢,沒必要因為這點蠅頭小利而浪費時間,於是點頭同意。


    五個玄符觀弟子興奮的輕呼一聲,紛紛從儲物袋中掏出十張靈符遞給範逸之。範逸之接過後,將錦盒遞給那個玄符觀女弟子。


    範逸之查看了一下,這五十張靈符,攻擊類、防禦類和逃遁類的都有,十分滿意。


    正待範逸之離開時,那個玄符觀女弟子扭頭叫住範逸之道:“道友。”


    範逸之回過身,望著那麵容清秀的玄符觀女弟子問道:“道友,還有事嗎?”


    那玄符觀女弟子輕輕咬了咬嘴唇,對範逸之說道:“道友,如果我們再想買你的靈貓錦毛,不知去哪裏找你?哦,道友是元真門弟子。”顯然是看見範逸之的元真門服飾了。


    範逸之為難的說道:“這個…,道友,這些錦毛也是我偶然間得到了,我捉住的那隻靈貓xing子很野,沒兩天就咬破籠子逃走了,唉。所以,實在不好意思。嗬嗬。”


    那女弟子聽了,麵露失望之sè,隨即展顏一笑,道:“這樣吧,如果道友再有這些錦毛,可去我們玄符觀叫賣,價格包道友滿意。”


    範逸之連連點頭答應。那女弟子對他嫣然一笑,便轉身消失在熙攘巷的人群之中了。


    範逸之出神的看了一會兒,笑著搖搖頭,向巷子裏走去。


    一粒雜質凝靈丹,換了五份錦毛靈貓的錦毛,再一轉手,獲得了五十張靈符。


    這生意又大賺了一筆。看來,這錦毛靈貓也是財源啊。而且,這財源還“剪不斷,理還亂”。哈哈。


    那隻吃了凝靈丹的靈貓,自然知道靈丹的妙處,再去野豬嶺和它做生意,絕對水到渠成。


    對了,聽野豬鐵鬃說,這不是一隻靈貓,而是一窩!


    一窩靈貓!


    哈!


    範逸之一邊走一邊興奮的想著,以至於旁邊攤位上擺了什麽他都“視而不見”。


    那五個玄符觀弟子也非常興奮。


    玄符觀大多數煉氣期弟子所用的符筆的筆毫,都是野獸如羊、兔、黃鼠狼等的毛製成,製符的成功率和法力自然遠遠不如用妖獸之毛製成符筆。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妖獸之毛都能製成符筆筆毫的,比如野豬的毛就不行。隻有那些毛發光滑、韌xing較好的少數妖獸,如錦毛靈貓的毛才能製成符筆筆毫。


    但這錦毛靈貓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生xing機jing,奔跑速度極快,煉氣期弟子很難捕捉到。靈符觀曾經捉住過幾隻,但因為這種靈貓的xing子很野,極難豢養,結果三ri之內,紛紛絕食而死。讓那些本來翹首以待分配妖獸筆毫的煉氣期弟子們鬱悶了很久。


    所以,可想而知,這五個玄符觀弟子是如何興奮了。


    除了出售這盒錦毛,範逸之還想再買些凝靈丹。當然不是自己吃的jing品凝靈丹,而是給妖獸們吃的雜質凝靈丹。


    找了一圈,發現了幾個萬木草堂和黃粱莊的丹藥弟子,他們所製作的丹藥自然藥力不好,售價不高,所以範逸之基本上都是將這些雜質丹藥統統包圓了。


    買完了丹藥,範逸之也沒什麽需要的了,抱著增廣見聞的目的,就在坊市中優哉遊哉的閑逛起來。


    走了一陣,見一個散修裝束的人迎麵走來,範逸之本來也沒留意,但卻發現此人手中提著一個籠子,籠中裝著一隻四腳蛇。


    這條四腳蛇長約三寸,全身土灰sè,靜靜的趴在籠子中一動不動,一雙大眼睛淚汪汪的,惹人生憐。


    範逸之本來就是靈獸坊的雜役弟子,平ri裏飼養靈獸異禽,後來學會了禽言獸語,和妖獸們打的交道更多,不知不覺中對妖獸們產生了親近的感覺,見到這隻可憐的小四腳蛇,忽然生出了惻隱之心。


    “道友。”範逸之攔住那個散修。


    散修一愣,見是一個元真門弟子攔住自己,有些驚訝的問道:“這位元真門道友,不知有何見教?”


    範逸之笑道:“道友不要誤會,範某有一事想問問你。”


    散修疑惑的說道:“不知是何事啊,道友請講。”


    範逸之指著籠中的四腳蛇說道:“道友,不知你捕捉這四腳蛇,是要練什麽功法還是煉製丹藥?”


    散修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個事啊。不瞞道友說,我捕捉這四腳蛇,既不是要練什麽功法也不是煉製丹藥。而是今ri來許家鎮時,從北門外的沼澤地邊上經過,見到這隻小妖獸,就順手將它捉住。”


    “哦,原來如此。”範逸之點點頭道:“不知道友能否將這隻小妖獸割愛給我?”


    “怎麽?道友,對這隻小妖獸有興趣?”散修望著範逸之:“這小妖獸隻有煉氣一層的修為,若為了煉藥而飼養,恐怕要花費不少靈石,耗費極大的jing力啊。”


    範逸之望著他,笑而不答。


    散修忽然醒悟。在修真界,冒然詢問別人修真之法是極為不禮貌的事。連連揮手致歉道:“多嘴多嘴,道友勿怪。嗯,那就三塊靈石吧,道友認為如何?”


    範逸之點點頭,掏出三塊靈石遞給那個散修。


    散修大喜,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四腳蛇竟然換了三塊靈石,告辭而去。


    範逸之提著那個小籠子,走出了熙攘巷,向北走去。


    出了北門,來到大沼澤地的邊緣,範逸之把籠子提到眼前,對四腳蛇說道:“你這小家夥,以後不要隨便跑出大沼澤了,否則再被人捉去了,我可救不了你了。好了,現在你ziyou了。”


    打開籠子,將四腳蛇托在掌中。


    那四腳蛇似乎聽懂了範逸之的話一樣,對他微微點頭,像是致謝。


    範逸之微微一笑,手掌輕輕一拋,那四腳蛇隨著柔和的掌力輕輕落入沼澤的蘆葦之中。


    四腳蛇回頭看了看範逸之,甩了甩尾巴,就消失在大沼澤之中。


    一陣風吹來,大沼澤中的蘆花蕩隨之搖擺,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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