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我就事論事道:“藍月,你三哥是菱國的煜親王,投身報效朝廷,本也是他的職責所在。睍蓴璩曉他本就是王爺,已經是一身的榮耀了,這也不算什麽追求榮華富貴啊。”


    她聞言,瞪大了眸子,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新鮮事兒,“我說季雪,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的三哥了吧。”


    我直覺皺眉,沒想她竟會這樣誤會。也是,方才自己那一番話,的確是在為高煜琦辯解。


    我無奈搖頭,解釋道:“沒有,沒有!我的藍月公主,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豐富了吧。”


    她卻始終不信,不懷好意地瞅我一眼,說道:“真的沒有,但我看來,你和我三哥倒是極其般配。而且,據我所知,我三哥也似乎對你有意思哦!我三哥雖是性子極好的人,但一般也不會輕易管他人閑事。那日,我托三哥給你帶糕點,三哥竟然不顧違抗聖意,絲毫沒有猶豫,就滿口答應。你說這說明了什麽!熹”


    我微微一愣,我與高煜琦僅僅見過三麵而已,說喜歡,太過牽強,頂多是有個好感罷了。


    我再次搖頭,辯解道:“你三哥那是叫愛屋及烏,因為我是你朋友,你又特別擔心我,你三哥又特別寵愛你,所以你三哥才會答應你,送糕點給我。”


    她一聽,皺起了眉,不滿抗議道:“什麽我啊你啊的,好生複雜。選”


    我但笑不語。


    正說笑間,伴隨幾道行禮聲,“參見王爺。”高煜琦翩翩而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高煜琦今日一身白色上好錦緞長袍,腰間佩有雙魚圖案的白玉佩,更顯書香儒雅,風度不凡。


    他滿麵春風,笑意盎然,一跨入殿內,便開口問道:“你們剛剛是誰說本王愛屋及烏的?”


    我隻是和藍月隨意閑聊,沒想,卻真被他聽了去。


    藍月朝我調皮地眨眨靈動的水眸。我則是滿臉尷尬,不知如何解釋。


    高煜琦卻朝我認真地說道:“季雪,本王不是愛屋及烏,本王早就說過,本王是拿你當朋友。”


    瞧見他不是開玩笑的樣子,我愣怔了瞬。雖說尷尬,但卻令我心中一暖。


    我原本就是個廣交朋友的性子,隻是到了古代才讓我沒有機會,左右顧忌。他把朋友二字說得如此坦蕩。我朝他莞爾一笑,“多承蒙王爺看得起我,那王爺這個朋友,我也是交定了。”


    高煜琦低低一笑道:“既然是朋友,以後就不要說見外的話。”


    我笑而頷首。望著高煜琦溫文爾雅的笑臉,莫名就會想起高釋玄的那句警告,“不要跟別的男人走太近,朕會不高興。”


    但甩頭一想,我雖說是個宮女,但高釋玄又憑什麽控製我交朋友的權利呢!


    被罰抄的十天,終於過去了。天氣經過一段綿綿不盡的春雨,轉而放晴。藍月三個月的閉門思過也快結束,她也將重獲自由。


    我又重回到了太後身邊,原本自己手中的活都有人重新接手,太後也沒打算再讓我忙那些個瑣碎。拿她的一句話說,就怕是吃慣了我做的東西,以後我一旦離開了,她就會不習慣。提到這個敏感的問題,我也隻是賠笑幾聲,也不再堅持非要幹些什麽了。


    太後時常拉著我聊聊佛經,聊聊世間百態。從她每次哀涼的眼神,我知道看似端莊慈祥、與世無爭的太後,必定有著一段無法釋懷的過往。


    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誰沒有過去,沒有遺憾。她又是太後,常年生活在勾心鬥角的深宮後院,一路走來,想必定會有些迫不得已。


    維護好怡心殿翻新過的院子,也是我每日的工作之一。春季的花草長速迅猛,仔細去看,每天都會有新的變化。這也變成我每日的樂趣之一。


    香巧有時見我滿手是泥,都會向我投來鄙視的眼光。我卻不以為然,樂在其中,覺得這著實就是一項美差。


    看著生機勃勃的院子,我很有成就感。還會取些開得正豔的花草,裝進花瓶,放在太後的寢殿。也會給自己的房間放上一些,愉悅心情。


    之前在替太後辦事時,就曾遠遠見過宮中的一座假山。當時就被假山上開滿的各式野花所吸引,現在既然是我負責管理院子,我就想著去搬些野花來種在怡心殿。


    這日正是多雲天氣,天空被層層疊疊的白雲所蓋,沒了豔陽高照,令我突然起了性子,想去那座假山搬些野花來。在征求了太後的同意後,便帶上工具前往假山。


    假山其實坐落在皇宮中一處曲徑通幽的地方。之前也隻是匆匆路過,短短一瞥。卻不知,真的走來,還挺遠。


    通往假山的,是一條用鵝卵石鑲嵌成片片花瓣的小道,漫步其中,甚是恰意。


    小道邊遍滿青青嫩嫩的小草,放眼望去,盡是一片芳草綠,一種踏春尋綠的閑情逸致即刻油然而生。


    這座假山著實不小,不僅遍布奇花嫩草,還長有參天大樹。一陣清風拂麵,芳草香也撲鼻而來。若有似無,清新好聞。


    我邁著輕快的步子,走至假山下,剛想上石階,卻不料一男一女的低吟聲,令我猛然驚住,頓時愣在當場。方才什麽閑情逸致,什麽好心情,統統都九霄雲外,無影無蹤。


    我摒住呼吸,不敢動分毫。仔細一聽,心中便已了然。雖說我沒有這種經曆,但作為來自現代的我,也很清楚那是什麽情況。


    隻聽那女人柔聲似水,“這麽久不來,冰語好想你。”


    那男人卻似乎不是很懂憐香惜玉,急促的呼吸中,略顯不滿地責備,“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隨便亂喊自己的名字。”


    那女人嬌喘連連,我不由一陣雞皮疙瘩,“放心吧,這裏這麽偏僻,沒人會來的。”


    話憂未了,兩人的呼吸聲均急劇起來。


    明明是別人在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但我卻心跳加劇,傻愣著發呆。我此刻不想去深想冰語是誰,那男人又是誰?趕緊離開,才是當務之急。


    正當我躡手躡腳地漫開一步,卻又聽見,那男人粗重的喘氣聲中,滿是不屑地譏笑道:“看你這樣子,他是不是很久都沒去過你那裏了。”女人喘著嬌氣,柔美的聲音中帶著絲陰冷,“最近皇後不知是下了什麽藥了,連連得寵,連新進宮的賢妃都靠邊站。”


    聽聞這些話,我很是一愣。原本還以為這兩人隻是宮女和侍衛之間的偷情,現在聽來,那個男人口中的‘他’,一定是指皇上高釋玄。而那位叫冰語的女人,還是高釋玄的某位嬪妃。隻是那男人又是誰呢?


    聽那人口氣,對高釋玄滿是不屑,甚至還有些輕蔑。那人絕非是普通的侍衛,也絕非是太醫。那人能輕易進得了皇宮,想必不是皇親國戚,便是達官顯赫。


    思及此,我心中一凜,手心溢出絲絲冷汗。我必須趕緊離開,不然被他們發現,必定會引來殺生之禍。幸好,他們此刻正在興頭上,防備之心也是最弱的時候,我小心翼翼,不著痕跡地輕輕離開。


    直回到怡心殿,我還是慌亂不已,狂跳的心,久久難以平複。不禁會想,高釋玄可知他的嬪妃對他不忠呢?他又可知他身邊的哪位大臣對他不敬?正所謂高處不勝寒,也許權高於頂的他,也是極其孤單的。


    這看似富麗堂皇的皇宮,又藏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也難怪書上常說,皇宮最為*。隻是這樣的事情怎麽偏偏就讓我給碰到了呢!


    香巧見我一臉失魂的樣子,直直挖苦了我幾句,“你不是向太後稟報說,去假山挖野花了嗎,怎麽花沒挖到,把魂給丟了。”


    我瞧見她一副落井下石的樣子,也不和她一般見識,輕笑道:“那野花遠看著漂亮,走近一看不過如此,不適合遷種到太後的怡心殿,所以就不要了。”


    香巧譏笑一聲道:“別找借口和理由了,我看你就是去偷懶了。”


    我微微笑道:“我是偷懶的人嗎?何況,我偷懶你看到了嗎?”


    香巧怒瞪我一眼,冷哼一聲,反駁一句,“誰知道?”話憂未了,就轉身離去。


    望著香巧憤憤離去的背影,我知道這段時間,太後對我的寬容和信任,令她對我更加不滿。現在的矛盾,才是剛剛開始而已。


    有了假山這一幕,接下來幾日,我都安分守己地待在怡心殿。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被我撞上個某人的*,就會惹禍上身。


    這日,藍月來了怡心殿。這是她第一天從三個月的禁錮中解放出來。我的心情,也隨著她的到來,而一掃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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