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臃腫,而又笨拙。”


    亞曆山大嘲弄地看向腐爛肉山。


    納垢的力量,讓這顆星球底下遍布腐爛和病毒的臭味。


    若是聖吉列斯想要徹底清洗這裏,恐怕還得對這個星球使用幾顆旋風魚雷。


    不過到時候留下的又是一顆玻璃星球。


    “所有的生命都有弱點,我們終將進化至完美。”


    十米高的腐爛肉山口中探出幾條蛇形的舌頭,其上發出讚美和歡樂的笑聲。


    亞曆山大擁有翅膀,他可以在三維中移動上下翻飛,輕而易舉就能躲避肉山揮動剁骨刀的劈砍。


    其實,剔骨刀揮動的速度並不慢,刀光閃過都能看到殘影。


    但是亞曆山大總能以刁鑽的角度飛到它背後,用火焰之劍劃爛它的表皮。


    可藍色火焰好像並不能徹底燒灼腐爛肉山,隻是幾秒後就被流淌的膿液撲滅。


    “生命遠遠要比你想的堅韌,即使是看不到的細菌,也遠超汝等。”


    肉山肥胖臃腫的身體裏並不是一層厚厚的脂肪,而是純粹的劇毒之物,以亞空間的能量才得以形成現在的模樣。


    它很憤怒,它憤恨亞曆山大摧毀了慈父的信徒。


    它能感覺到身邊同伴在徹底消失,藍色火焰燒灼的納垢靈和行屍跟它的聯係已經徹底斷絕。


    趁著話音剛落,一股濃痰從腐爛肉山的嘴裏噴出,像是青蛙捕食昆蟲的舌頭那樣迅捷。


    亞曆山大剛準備再次揮劍,劇毒粘液幾乎瞬間撲到他的臉上。


    呲呲呲!


    一股股毒煙升騰而起。


    亞曆山大使用靈能力量隔絕自身和外界的一切,他根本沒有經過思考。


    哪怕亞曆山大的腦力已經能忽略時間帶來的延遲,可還是依靠本能使用靈能屏障護佑自己。


    “嗬嗬如此陰毒,以話語引導我進行思考反駁,從而降低身體上的反應速度。”


    “我想,你們應該是這顆星球上最後幸存下來的一批人類。”


    亞曆山大懸於高空持劍豎斬,粘液裏一隻半米長的蠕蟲嘶鳴著化為火球掉下深淵。


    若不是動作快上那麽一步,恐怕要被那惡心東西直接把口水吐在臉上。


    終結者們已經停下手裏傾瀉火力的爆彈槍,整座平台上遍布腐屍的殘肢斷臂。


    眼前,這座腐爛肉山的衰亡隻是時間問題。


    亞曆山大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這腐爛肉山到底是不是從亞空間裏出來的。


    靈能風暴已經被驅散,大遠征時期帝國的力量才是主導物質宇宙的勢力。


    若是四神還能讓手下的大魔進入物質世界,那帝國就要重新考量四神帶來的威脅。


    “讚美慈父納垢!”


    腐爛肉山並未回答亞曆山大,口中呼喊聲引得周圍空間一片震蕩。


    他挺起肚子,一張接近兩米的大嘴瘋狂向外噴湧著膿水。


    祭壇上斷殘肢斷臂再次隨意拚接,聚攏成一個個臃腫行屍。


    它們再度複活肆意嚎叫著,嘴裏吟唱著讚美慈父讚美納垢的話語,一窩蜂跳下深淵。


    “馬格努斯,看來它們真的是這個世界殘存下來最後的一批人類了。”


    亞曆山大飛到身穿天鷹終結者動力甲的嘉斯德身邊,從他後背取下一柄接近三米的衛士之矛。


    目前他所持的動力劍隻有一米五左右,即使是完全插進肉山之中,似乎也造不成太過嚴重的傷害。


    “邪神的信徒罷了,這東西並不是大魔。”


    馬格努斯出言回應。


    手中執筆記錄著這裏發生的一切信息,納垢靈的嚎叫、腐屍的進化、包括它們的重組複蘇。


    千子近衛甚至試圖收集部分腐屍殘肢,嚐試用靈能尋找徹底消滅它們方法。


    關於亞曆山大戰鬥時的影像資料,則是由禁衛長嘉斯德親自負責記錄,至於後續的保留和傳播則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你應該早點滾回亞空間,那裏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可惜,鑒於你並不願意交流,我決定讓你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就像伱破敗不堪的星球一樣。”


    亞曆山大將衛士之矛插在地上,左手則是憑空虛握匯聚成一柄閃爍著亮光的靈能之矛。


    圓形祭台上所剩下的腐屍已經不足百具,它們都圍繞在肉山身邊肆意嚎叫。


    腐爛肉山噴吐過膿水後身形明顯消瘦了許多,手持剁骨刀向前挪動兩步反射出一縷白光。


    “讚美生...”


    刺眼的白光閃爍,靈能之矛突破音速在空氣中留下一串爆鳴聲,藍色火焰隨即照亮整個圓形祭台。


    但在火光轟然爆開之時,如門板大小的剁骨刀穿破火柱直直朝著終結者小隊飛來。


    叮鐺!


    亞曆山大手持動力劍斜向上挑,剁骨刀打著旋插進懸壁,整整一半都沒入岩石之中。


    腐爛肉山在藍色的火柱中發出陣陣歡快讚美之聲,它仿佛看到口中所述的生命之主前來迎接它升入天國。


    不過在這詭異的讚美聲中,卻散發出對這個世界最後的絕望嘶鳴。


    周遭行屍最先化為灰燼,隨後是納垢靈,然後就是腐爛肉山身上鑽進鑽出的蟲子。


    它臃腫肥胖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縮水,十餘米高的身形隻剩下不到兩米。


    亞曆山大在藍色火焰中隱隱能看到一個麵容消瘦的靈魂,它在肆意吞吃著自己的同類,又反芻吐出一個個弱小的靈魂。


    環境惡劣食物匱乏,人類最後的聚集地終於也發生了同類相食的景象。


    亞曆山大朝著深淵之下看去,皚皚白骨層層堆積,難以想象這深淵之下埋藏了多少被殺死,被吞吃的人類。


    “注意,有靈能力量在持續匯聚。”


    馬格努斯放下手中的書冊,視線看向圓形平台中央燃燒著的火柱。


    祭台必然需要擺放祭品,如今條件已然湊齊。


    腐爛肉山身上流淌的屍水被燒灼殆盡,但眾多靈魂卻在平台上匯聚成一個扭曲的圖案。


    “偉大的生命之主,讓吾迎來新生,助吾飛升天國。”


    佝僂的靈魂高舉雙手,在它的額頭上隱隱能看見一個鐵荊棘王冠。


    這座腐爛肉山是巴爾主星上最後的王族,在星球破滅之際,他引導著所有的幸存者進入地下走廊才得以幸存。


    不過,一切終究消亡於時間的磨礪,寬厚愛民的信念也敵不過對生存的渴望。


    亞空間風暴肆虐,邪神的低語聲侵染了這裏,讓這裏變成了納垢信徒的聚集地。


    死亡,變異,病毒,侵蝕,生存。


    同類相食帶來的扭曲信念引得諸多邪神矚目,無數幸存者紛紛化為腐屍,化為他們信仰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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