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的桌上依然空空如也。


    “老板,我的飯”


    張三忍不住問道。


    “客人多,等著!”


    老板頭也不回。


    “再說了,你不是還賒著賬嗎?”


    張三攥緊了拳頭。


    他確實欠了47塊錢,但老板從未催過,甚至主動說可以月底一起結。


    又過了半小時,餐廳裏的人漸漸少了,張三的飯依然沒來。


    他起身準備離開,老板卻突然衝過來攔住他。


    “想跑?”


    老板一把抓住張三的衣領。


    “賒了賬還想溜?”


    “我沒有”


    張三試圖解釋。


    “我隻是”


    “隻是什麽?”


    老板提高了嗓門。


    “窮鬼一個,吃霸王餐還耍脾氣!”


    餐廳門口很快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眾人不明真相,紛紛指責張三。


    “現在的年輕人啊,臉皮真厚!”


    “勞改犯就是勞改犯,狗改不了吃屎!”


    “報警抓他!”


    張三的腦袋嗡嗡作響,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


    他卻發不出聲音。


    這個世界怎麽了?為什麽所有人都要與他為敵?


    “我現在去找經理拿錢。”


    張三艱難地說。


    “拿到就還你。”


    “騙鬼呢?”


    老板不依不饒。


    “誰知道你會不會跑路?”


    他舉起一把塑膠椅子,眼看就要砸下來。千鈞一發之際,老板娘衝出來攔住了他。


    “算了算了。


    “老板娘拉開兩人。


    “為這點錢不值得。”


    張三灰溜溜地離開餐廳,好似背後的嘲笑聲追著他跑。


    夜風吹在臉上,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這一刻,張三終於明白了,隱忍換不來尊重,乞求得不到公正。


    所有的羞辱都源於經理故意拖欠工資,源於陳萬豪的刻意刁難,源於這個世界對像他這樣的人的惡意。


    他擦幹眼淚,轉身朝工廠方向走去。


    工廠大門鏽跡斑斑,保安室裏空無一人。


    張三輕車熟路地翻過圍牆,直奔經理辦公室。透過磨砂玻璃,他能看到裏麵亮著燈。


    “咚咚咚。”


    張三敲了三下門。


    “誰啊?”


    經理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是我,張三。”


    門內沉默了幾秒,然後是椅子挪動的聲音。


    門開了一條縫,經理那張油膩的臉出現在縫隙中,眼睛裏滿是警惕。


    “這麽晚了什麽事?”


    “我來拿工資。”


    張三直截了當。


    “已經拖了三個月了。”


    經理嗤笑一聲,把門開大了一點。


    張三看到辦公室裏煙霧繚繞,電腦屏幕上還停留在紙牌遊戲的界麵。


    “會計沒上班,工資還沒算出來。”


    經理轉身回到坐位上,拿起手機繼續玩遊戲。


    “下個月再來吧。”


    “其他人都拿到了。”


    張三的聲音開始發抖。


    “就剩我和幾個新來的。”


    經理頭也不抬。


    “沒錢給你,要麽你殺了我,要麽繼續等。”


    手機遊戲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裏格外刺耳。


    張三的拳頭在身側握緊又鬆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好,我再等等。”


    張三低聲說道,轉身離開。


    走廊的燈忽明忽暗,照在張三陰沉的臉上。


    他慢慢走下樓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尊嚴上。


    回到寢室樓前,他抬頭看了看三樓最角落的那個窗戶,那是他和另外七個工人合住的房間。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被裏麵的喧鬧聲淹沒。推開門,濃重的煙味撲麵而來,張三被嗆得咳嗽起來。


    “喲,我們的''老實人''回來了!”


    陳萬豪坐在靠門的下鋪上,手裏捏著一把撲克牌,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


    他的三個跟班,餘黎明、龍澤仁和李其哄圍坐在他身邊,地上散落著啤酒瓶和煙頭。


    張三沒有回應,低著頭往自己的床位走去。


    經過陳萬豪時,他突然感到腳下一絆,整個人向前撲去,重重摔在地上。


    “哈哈哈!看這個傻逼!”


    陳萬豪的笑聲尖銳刺耳。


    “連路都走不穩!”


    張三慢慢爬起來,手掌被地板磨得生疼。


    他走到自己的下鋪前,疲憊地坐下,卻立刻感到屁股下一片濕冷。


    “操!”


    張三猛地站起來,伸手摸了摸床單,濕透了,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尿騷味。


    寢室裏爆發出一陣哄笑。


    “怎麽樣?舒服嗎?”


    餘黎明笑得前仰後合。


    “我們特意給你準備的''飲料''!”


    龍澤仁捂著肚子。


    “豪哥說你這床太幹淨了,給你加點''料''!”


    張三站在原地,全身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


    他能感覺到血液衝上頭頂,耳邊嗡嗡作響。多年來積壓的屈辱、憤怒和絕望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喂,啞巴了?”


    陳萬豪把撲克牌摔在床上。


    “不會連謝謝都不會說吧?”


    張三轉身,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陳萬豪。


    他的眼睛布滿血絲,嘴角卻詭異地揚起笑意。


    “我確實要好好''謝謝''你們。”


    張三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他走到自己的床鋪前,彎腰從被子底下抽出一個用破布包裹的長條物體。


    布條散開,一把閃著寒光的砍刀露了出來。


    寢室裏的笑聲戛然而止。


    “你你要幹什麽?”


    陳萬豪的笑容僵在臉上,聲音開始發抖。


    張三沒有回答,轉身走向門口,哐當一聲關上了寢室大門,還順手反鎖了。


    “張三!你他媽瘋了?”


    餘黎明站起來,臉色煞白。


    “把刀放下!”


    張三慢慢走向四人,刀尖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他的表情平靜得可怕,眼睛裏卻燃燒著瘋狂的火焰。


    “我瘋了?”


    張三輕聲說。


    “是啊,被你們逼瘋的。”


    餘黎明剛想說話,張三突然暴起,砍刀劃出一道銀光,深深嵌入他的脖子。鮮血噴湧而出,濺在張三臉上和牆壁上。


    “啊,!”


    龍澤仁和李其哄發出尖叫,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


    餘黎明的身體像破布娃娃一樣倒下,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著。


    張三拔出刀,又補了一下,這次直接砍斷了頸椎,頭顱滾落在地板上,眼睛還驚恐地大睜著。


    “救命!殺人了!”


    龍澤仁癱坐在地上,褲子已經濕了一大片。


    張三轉向他,刀尖滴著血。


    “你們不是喜歡欺負人嗎?繼續啊。”


    龍澤仁張開嘴想說什麽,張三的刀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


    刀刃從後頸穿出,帶出一串血珠。龍澤仁的雙手徒勞地抓著刀身,最終無力地垂下。


    李其哄已經嚇傻了,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張哥.張哥我錯了.都是陳萬豪指使的饒了我.”


    張三歪著頭看他,像在欣賞一隻垂死的蟲子。


    “晚了。”


    砍刀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李其哄的頭顱像西瓜一樣被劈開,腦漿和鮮血濺了一地。


    轉眼間,寢室裏隻剩下陳萬豪還活著。


    他試圖從窗戶逃跑,卻發現有防護欄。轉身看到張三提著滴血的刀向他走來,陳萬豪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張三.不,張哥!”


    陳萬豪涕淚橫流。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給你錢!我讓我爸給你安排好工作!求你別殺我!”


    張三站在他麵前,刀尖抵著陳萬豪的額頭,劃出一道血痕。


    “你知道嗎?”


    張三輕聲說。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反抗,會是什麽感覺。”


    陳萬豪渾身發抖,尿液順著褲腿流下。


    “現在我明白了。”


    張三舉起刀。


    “這種感覺,真他媽爽。”


    刀光劃過,陳萬豪的頭顱被劈成兩半,腦漿和鮮血噴濺在牆上。


    他的身體抽搐了幾下,最終不動了。


    寢室裏一片死寂,隻有血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張三環顧四周,看著四具屍體和滿地的鮮血,突然笑了起來。


    “下輩子,記得別欺負老實人。”


    他對著陳萬豪的屍體說。


    張三從床下扯出一件幹淨衣服,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然後打開寢室門走了出去。


    走廊上空無一人,他提著還在滴血的砍刀,慢慢走下樓梯。


    在二樓拐角,他遇到了剛下夜班的工友小王。


    小王看到滿身是血的張三,嚇得倒退幾步,後背撞在牆上。


    “張張哥”


    小王的聲音發抖。


    “你這是”


    張三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漠。


    “不關你事。”


    小王縮在牆角,看著張三提著刀從他身邊走過,大氣都不敢出。


    經理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踹開時,經理正對著電腦吞雲吐霧。


    他頭也不抬地罵道。


    “誰他媽。”


    話沒說完,他抬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張三。血染的衣衫,冰冷的眼神,還有那把滴著血的砍刀。


    “你你.”


    經理從椅子上滑下來,手腳並用地往後退。


    “保安!保安!”


    張三一步步走近,刀尖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會計還沒上班?工資還沒算好?”


    張三的聲音輕柔得可怕。


    “沒關係,我自己來拿。”


    經理退到牆角,無路可逃。


    “張三!你冷靜點!我這就給你錢!”


    他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把裏麵的鈔票全抖出來。


    “都給你!都給你!”


    張三看著地上散落的鈔票,突然笑了。


    “晚了。”


    刀光一閃,經理的胸口多了一個血洞。


    他低頭看著穿透自己心髒的刀尖,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下輩子,記得按時發工資。”


    張三拔出刀,經理的身體像破麻袋一樣倒下。


    張三從地上撿起三張百元鈔票,剩下的看都沒看一眼。


    他跨過經理的屍體,走出辦公室,順手帶上了門。


    張三用袖子擦掉門把上的血跡,轉身走向樓梯間。


    “張張三?”


    娟姐的聲音在樓梯拐角炸響。


    這個負責質檢的中年婦女手裏還端著保溫杯,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她的目光從張三血淋淋的衣襟移到那把還在滴血的刀,保溫杯哐當一聲砸在水泥地上。


    “謝了,娟姐。”


    張三突然鞠了一躬,動作標準得像在參加什麽儀式。


    “上個月我女兒發燒,是你借我兩百塊錢。”


    沒等娟姐回應,他已經大步下樓。身後傳來物體倒地的悶響,娟姐嚇暈了。


    刑偵隊長陳默趕到鞋廠時,警戒線外已經圍滿了工人。


    他推開人群,濃重的血腥味立刻撲麵而來。


    “第一現場在二樓辦公室。”


    轄區派出所所長迎上來,臉色發青。


    “死者是廠裏生產部經理,一刀斃命,心髒被刺穿。”


    陳默戴上手套,目光掃過地上用粉筆畫出的人形輪廓。


    血跡呈噴射狀濺滿了整麵牆,辦公桌上的文件卻很整齊。


    “凶器?”


    “應該是彈簧刀,但沒找到。”


    所長擦了擦額頭的汗。


    “更邪門的是,死者錢包裏的現金隻少了三百塊。”


    通常報複性殺人不會這麽精確地拿錢,除非.


    “陳隊!”


    技術科的小王從門外衝進來。


    “又發現兩具屍體!在食堂後麵的小餐廳!”


    當陳默趕到第二現場時,法醫正在檢查餐廳老板的屍體。


    這個胖男人的死亡姿勢很詭異,他坐在收銀台後的椅子上,雙手還保持著接錢的姿勢,胸口卻插著自己的切肉刀。


    “死亡時間不超過二十分鍾。”


    法醫指著屍體胸前已經凝固的血跡。


    “凶手用死者的刀補了一刀,但致命傷還是心髒位置的刺傷,和鞋廠那個手法一致。”


    陳默蹲下身,注意到收銀台抽屜縫裏夾著一張百元鈔票。


    他轉頭看向縮在角落哭泣的老板娘。


    “凶手說什麽了?”


    “他他說”


    老板娘渾身發抖。


    “說讓老李下輩子當個真正的好人然後就.”


    陳默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局裏打來的。


    “陳隊,剛接到渡口派出所報告,工業區西側巷子裏又發現三具屍體!都是利刃刺穿心髒!”


    “媽的!”


    陳默一拳砸在牆上。血跡斑斑的牆麵上,一張泛黃的工資單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湊近看,發現是張三的工資記錄,最後三個月都被紅筆打了叉。


    “立刻調取張三所有資料!”


    陳默對著對講機吼道。


    “重點查勞資糾紛記錄!”


    工業區錯綜複雜的小巷裏,張三正在換衣服。


    他從公共廁所的隔間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背包,把血衣塞進塑料袋。


    水龍頭嘩嘩作響,他仔細搓洗著指甲縫裏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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