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撐了!


    黎相宇本就不餓,吃了這一大碗,肚子吃得圓鼓鼓的,難受得要死。


    他矯情地拍拍艾沫惜:“大明星,現在敢跟我出去散散步麽?出去散步是不是還得戴口罩啊?”


    “黎大少,現在快淩晨一點了,你叫我陪你出去散步?”哎呀,這黎大少,想起一出是一出,到底是要怎樣?


    “還不是你,你煮那麽多麵。來,你摸摸我肚子,難受得要命。現在叫我睡覺,你是不是想害我沒有好身材,長成個腆肚男,你好找別的帥哥啊?”黎相宇理直氣壯的樣子。


    艾沫惜氣結:“你變成腆肚男,我也要了。”


    黎相宇賴皮道:“大明星,走吧,散散步去。像我這種大帥哥,變成腆肚男,會遭天遣的。到時帥得驚動不了克裏姆林宮,我找你算賬。”


    艾沫惜頭大如鬥:“你就作吧你,好了,換衣服,出去散步。”


    黎相宇大喜,蹦起來:“好沫沫,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今天不從淩南路走到花都廣場,我就不姓黎。”


    剛走到臥室門口的艾沫惜一聲尖叫:“瘋了你,那不是要走到天亮?你明天不上班了?”


    黎相宇笑得邪妄:“又不是你上班,你急個什麽勁兒,反正你明天可以好好睡覺。”


    他揮揮手,示意艾沫惜進去換衣服。


    艾沫惜脆聲吼道:“黎相宇,你還不是要換衣服,快點過來。”


    黎相宇繼續矯情地窩在沙發裏:“你先換,換了我再來,你讓我休息兩分鍾。”慵懶的坐姿,無比魅惑。


    艾沫惜奔過來,撲進他懷裏:“壞東西,別去散步了,我們睡覺覺吧。”她粘粘的語氣,粘得黎相宇的心生疼生疼。


    黎相宇一起身抱起她,走進臥室:“換衣服,我真的撐得不行了,再不出去走走,感覺肚子要爆掉了。”


    “哪裏會那麽誇張,根本沒有多少麵好不好?”艾沫惜邊說,已經邊解了衣鈕,準備換衣服。


    他們之間,對彼此的身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隻是因為那樣一個承諾,他沒有完成最後一步而已。


    她早已習慣在他麵前更衣,他也早就習慣在她麵前****著身體,最親近的人,沒什麽不好意思。


    隻是此刻,黎相宇悄無痕跡地躲進了浴室。輕輕關上門,籲出了一口氣。


    他的心怦怦亂跳,不明白是什麽心理作怪,越不能得到,越撩撥得厲害。


    隻是看見她一個小小的解衣鈕動作,他就會血脈賁張,氣血翻騰。


    他瘋了!


    他真的感覺自己要瘋了。


    大晚上不睡覺,跑出去散步。這是第一夜,以後,怎麽辦?


    真******見鬼!他黎相宇到底是做了什麽壞事,老天要這麽懲罰他?


    浴室的門敲響了:“黎大少,你準備在裏麵睡一覺再出來麽?我穿好了,可走了啊?”


    黎相宇開了門,抹著一臉的水:“洗個臉,出去散步也要很帥。”他輕輕一甩頭發,一臉得意。


    艾沫惜撇撇嘴:“黎大少,不要太狗血。走了,要走就快點,我現在渾身都是勁兒。今兒晚上,不走個通宵,不要回來。”


    黎相宇笑得苦澀。正是這個意思。


    他走出來,沒有趕走沫沫,在她麵前從容地換衣服。在她的要求下,他在厚襯衣外麵,又加了件咖啡色的毛衣,高領,看起來像韓劇裏的男星。


    艾沫惜這麽讚歎的時候,黎相宇十萬分鬼火了一把:“別跟我提韓劇,我現在最恨的就是韓劇。”


    “為什麽?”艾沫惜眨了眨眼睛。


    黎相宇沒好氣道:“你自己看看你,一說起韓劇男星,就一臉花癡樣,口水都流出來了。”


    “唔,有嗎?”艾沫惜再眨了眨眼睛:“我追追星怎麽了?”


    “你自己去照鏡子,還怎麽了。我讓你追大狗熊,你怎麽不去追?”黎相宇嫌氣死了。


    艾沫惜哈哈大笑:“我就追你這隻大狗熊。”


    黎相宇穿上了長風衣,無比玉樹臨風:“大狗熊要是能長成我這樣,偷著樂吧。”他痞氣地揚了揚頭。


    在玄關處,艾沫惜正要彎腰穿鞋,被黎相宇擋了一下。


    隻見他蹲下身子,拿著艾沫惜的短幫靴,替她穿上,然後係了個很好看的鞋帶。


    艾沫惜一臉的笑意,手在蹲著的黎相宇臉上滑來滑去。


    穿好了,他也換了鞋,牽著她的手出門。


    深秋的夜,真的有些冷。


    艾沫惜挽著黎相宇的胳膊,手插進他的衣服荷包,沒有問他向左還是向右。


    他向左,她便向左;他向右,她便向右。


    沒什麽好說的,他是她一生相伴的人,他若不離不棄,她必生死相依。


    當她看見歌迷們打出那樣的條幅,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黎相宇。


    那是滲進骨髓的某種認定,這世界,再沒有什麽可以將他們分開。


    除了死。


    所以她完全沒有問關於黎相宇去夜店的緋聞,狗仔隊總是黑白顛倒,她有深刻的認識。


    他不提,她就不問。


    黎相宇在衣服荷包裏握著她的手,本來兩個人都有些涼,卻因為相握,十指緊扣,便漸漸熱起來。


    他本是逃避上床,才要出來散步。在床上,盡管他們都緊守著禮儀,但相擁入眠,甜蜜癡纏,一定是會有的。他躲避的話,會讓沫沫察覺到他的變化。


    他躲不掉,最可怕的是,他不想躲。


    但,又不能不躲。他是世界上最悲哀的男人吧?又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吧?


    能和沫沫在一起,哪怕是通宵散著步,也是那麽安寧甜蜜。


    這樣一生,他也願意。


    如果沫沫也願意,他想,他也是幸福的。


    他仿佛入了魔,一不小心,就會走火走魔。


    他們在路燈下慢慢行走,影子一會兒長,一會兒短,有時交疊在一起。


    艾沫惜指著重疊的影子,輕笑:“看,我們重合成一個人。”


    嗬,我們本來就隻是一個人。黎相宇心中泛起層層漣漪,否則,如何是這般追隨,這般守候。哪怕世俗的眼光,並不接受。


    仍舊想要堅守下去。


    走了很長很長的路,說了很多很多話。黎相宇蹲在艾沫惜麵前:“上來,我背你走。”


    “不要吧,你會很累。”艾沫惜矯情地推拒。


    “我的背有點冷,趕緊著。”黎相宇的笑聲,隨風而逝。


    “哈,壞蛋。”艾沫惜撲上他寬闊的背:“原來你是想讓我替你擋風。”


    “笨,現在才知道。”他背著她,心中安寧而靜謐。


    這樣,像哥哥吧?


    “沫沫,你要累了就趴在我背上睡會兒。”黎相宇走得很慢,他希望這條路,永遠都不要有盡頭。


    他願意一直背著她,走下去。哪怕是走入冬季,他也願意永遠地走下去。


    艾沫惜嬌笑一聲:“我才不會那麽不講義氣扔下你自己睡,黎大少,我唱歌給你聽吧。”


    “好!”黎相宇答應著,真好,有個會唱歌的老婆,啊,不是,是妹妹,真好。


    好嗎?好。


    他在心中自問自答,一時酸楚,一時甜蜜。但背上的女人是真實的,這就足夠了。


    如果沒有她,他很難想象,這一夜可以怎麽過?


    除了喝酒,然後醉過去,還能幹什麽?


    艾沫惜開始唱了,不是搖滾,是一首老歌《親密愛人》:今夜還吹著風,想起你好溫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輕鬆……愛的路上有你,我並不寂寞,你對我那麽的好,這次真的不同,也許我應該好好把你擁有,就像你一直為我守候……親愛的人,親密的愛人,謝謝你這麽長的時間,陪著我……


    她的嗓子故意壓低了,聽起來性感而美妙。沒有音樂伴奏,卻更好聽,好聽得讓黎相宇流淚了。


    他的眼淚,撲撲地往下掉。沒有抽泣,沒有哽咽,隻是大滴大滴往下掉。


    背著她真好啊,她看不到,就不會傷心。


    艾沫惜唱得很慢,每一個尾音都玩得很好,甚至帶了些歡悅。


    她的愛人背著他,一步一步堅實地走著。她感覺很安全,再沒有風雨。


    這個男人真好,她最親愛的人,她最親密的愛人。


    她連唱了好幾遍,問:“好不好聽?”


    黎相宇猛點頭,很肯定地“嗯嗯”兩聲。


    她得意了,更緊地趴在他的背上,氣息熱熱地吹在他的耳際。


    黎相宇吸口氣,提高了聲調,聽來很開心的樣子:“沫沫……”


    “嗯?”艾沫惜摟得更緊。


    “沒什麽,我隻是想叫叫你而已。”他嘿嘿地傻笑。


    “傻瓜!黎相宇是個大傻瓜!”艾沫惜咬一口他的耳垂。


    黎相宇霎時又覺得僵掉了,苦笑兩聲。


    他是個傻瓜,的確是個大傻瓜啊。如果沫沫知道他現在的處境,不知道還會不會罵他是大傻瓜?


    還是會忍著痛,離他而去?不,他不想讓她離開,所以要守著這個秘密。


    他曾經不是很灑脫嗎?說可惜沫沫是老婆,如果是妹妹,他一定會將她打包郵寄給邢季風。那個男人,確實無一不好。


    但現在,等到沫沫真的是妹妹了,他又失言了。


    他其實是世上最自私的男人。


    他喃喃地問沫沫:“如果我是個自私的男人,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艾沫惜輕快地拍一下他的肩膀:“你本來就是個自私的男人,還如果,沒有如果!”


    “……”


    “不過我喜歡你的自私。”這一句,是低低的,讓人聽來無盡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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