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是陷阱。


    黎相宇洗澡換了棉質的家居服,一身淺藍,幹淨得像個好青年。他拿著吹風機細心地幫沫沫吹頭發,一絲絲理得好認真。


    艾沫惜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個什麽感覺。黎大少最近變得神經了,顛顛倒倒的,早上買早餐,晚上吹頭發,還像流浪狗一樣睡在她的房門口。


    他不會是上次被衛尚的啤酒瓶把頭敲壞了吧?


    想起這件事,她忽然拍了拍黎相宇:“我看看你頭上的傷。”


    黎相宇聽話地趴下,頭埋在艾沫惜的腿上,讓她仔細檢查。沫沫好香啊,他使勁吸了口氣,心咚咚亂蹦,強忍著一波一波欲浪襲來。


    “還痛麽?”艾沫惜用手按了按結痂的地方。


    黎相宇楚楚可憐地抑起臉,眼睛眨巴眨巴,又撲在她的腿上。忽然一口咬去,嚇得艾沫惜驚叫一聲:“你是狗啊,咬人!”使勁拍黎相宇的背。


    黎相宇坐起身,嘻嘻一笑,靠過來:“沫沫,你的肉肉是香的。”


    靠,怎麽像是狼吃兔子的感覺,黎小狗才是大灰狼!


    “幸好沒和你去荒島。”艾沫惜背轉身,讓黎相宇繼續給她吹頭發。


    黎相宇邊弄頭發,邊探身問:“為什麽?”


    “我打包票,要是我們在荒島上沒吃的,你鐵定把我吃了,連骨頭都不剩。”艾沫惜越想越覺得正確,不禁扭臉恨他一眼。


    黎相宇幽怨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這個形象麽?”語氣一轉,怒吼:“沒良心的笨丫頭,誰給你買的早餐吃?誰正在給你吹頭發?我對你那麽好,你居然把我想得那麽壞?”


    艾沫惜就知道他做了一點小事,會一輩子念叨。估計到了七八十歲,頭發白了還在念,他曾經給她買過一次早餐,晚上給她吹過頭發。她撇嘴:“除去這兩樣,你還做了什麽?”


    多麽憂傷,黎大少想半天,真的好像再沒有一樣可以拿得上台麵來說。


    “沒話說了吧,黎大少。”艾沫惜得意洋洋。


    “哼,我還替你打架,還替你罵人……”黎相宇氣死了,又用手指戳著沫沫的頭:“壞丫頭,臭丫頭,私生活那麽亂!”


    艾沫惜扭臉,怒目圓瞪:“喂,是誰私生活亂?誰不檢點?”她氣得臉發紅:“就連我的初吻都被你搶了!”


    她脫口而出就後悔了。


    黎相宇腦子轟然作響。初吻,初吻,千朵萬朵絢麗的花兒瞬間綻放,五顏六色,五彩斑斕。


    “沫沫。”他呼吸急促,眼神裏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你說的是真的?”


    “討厭鬼,黎小狗!”艾沫惜莫名臉紅心跳:“不要說了,我當沒發生過,就當,被狗狗咬了。”她語無倫次,不知道怎麽說到這個上麵來的。腦子裏,竟然像放電影一樣,慢鏡頭給到那個香豔的車裏,輾轉反側。


    他的動作那麽熟練。


    她竟然如魚得水,不是推拒,是回應。


    黎相宇順手將吹風機放在茶幾上,欺身過來,低語:“狗狗咬的?”他俊美的臉上,笑容曖昧,手一用力,將艾沫惜軟軟的身子拉進懷裏,嘴唇溫柔地覆蓋著她的:“是這麽咬的麽?”


    唇齒間的香甜,他的,她的。纏繞得心都碎了。


    黎相宇用手攬緊她柔軟的腰身,不是那次的憤怒,是滿心的輕憐蜜愛。


    沫沫的初吻,是他的。如春天的雨,夏天的風,秋天的紅葉,冬天的飄雪,所有美好的景致,都敵不過沫沫的初吻。


    茶幾上的吹風機,仍然嘩嘩地響著,可是黎相宇哪有心情管這個。


    艾沫惜更沒心情管,此時腦袋一片空白,像是吸毒的人,知道有毒,卻無法抗拒,並且隨時還要罵這個東西害人,一沾上,竟然欲罷不能。


    她象征性地掙紮著,無力得仿佛躺在一團白雲上。


    “沫沫,你要對我負責。”黎相宇柔情似水,賴皮地抱著艾沫惜。


    艾沫惜一口咬在黎相宇的肩膀,聲音嗚嚕嗚嚕:“就這樣對你負責。”


    黎相宇依然笑得賴皮,將上衣脫掉,裸露著肩膀,露出一個深深的牙印:“成交,沫沫,你咬了我,這是證據。從今天起,我黎相宇是艾沫惜一個人的,艾沫惜也是黎相宇一個人的。如背棄此盟約,我黎相宇死無葬身之地。”


    狗血的黎大少,用手機自拍了一張裸身照,鮮紅的牙印一目了然。


    艾沫惜一時沒緩過神來,莫名其妙被親吻,莫名其妙被弄個什麽狗血的盟約。


    黎大少心裏得意洋洋,心花怒放。他這個盟約,雖然對別人沒用,但對他的沫沫小朋友絕對有用。他太了解她了。


    如果哪天她要和別人來個生如夏花的激吻,必然會想起這個盟約,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進行得下去,那就怪了。


    如背棄盟約,他黎相宇會死無葬身之地。這是一句十分高明的話。如果說的是,艾沫惜自己死無葬身之地,那根本沒用,她不在乎。但現在,牽涉到的是黎相宇的命,沫沫小朋友最怕欠別人人情,何況是人命。


    黎相宇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驕傲得一塌糊塗。


    艾沫惜醒悟過來被算計了,伸手去搶他的手機,可哪裏是黎大少的對手。黎大少興高采烈地躺在沙發裏,頭枕在沫沫的腿上,手裏正編輯著那張圖片,取名叫“盟約”。


    一切處理完,他把這張照片發到沫沫的手機上,高高興興地說:“沫沫,這個照片,你一張,我一張。不要忘記哦,以後你不要和別的男人親熱哦。一親熱,我就會心疼胃疼肚子疼,再親熱久一點深入一點,我就會七竅流血而死。”說完,伸出舌頭,兩眼一翻,作厲鬼狀。


    艾沫惜打個冷顫,感覺掉進無盡的深淵:“少來這套,你的女人多的是。”她無力地辯解,仿佛誰破了盟約,黎相宇真的會死。


    黎相宇坐起身來,表情嚴肅,指天花板發誓:“我,黎相宇,沫沫口中的黎大少,黎小狗,從今往後,絕不違背此盟約,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隻做沫沫小朋友一個人的男人。”說完,雙手合十,拜了幾拜,又劃了個十字架,嘴裏念念有詞:“阿門。”


    艾沫惜腦袋巨痛。


    “該你了。”黎相宇碰了碰艾沫惜。


    “什麽?”艾沫惜迷糊。


    “發誓啊。”黎相宇嘻笑著,一臉期盼地望著艾沫惜:“像我剛才那樣發個誓來聽聽。”


    他伸手把吹風機關掉,噪音消失。彼時,他眼眸幹淨得像個孩子,漂亮的臉上閃著邪魅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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