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默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急忙起身,他快步繞過辦公桌,想要將女人攙扶起來。


    “這位女士,你別激動,有什麽事情,慢慢說。”


    女人抬起頭,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臉上的淚痕縱橫交錯,將原本就憔悴的麵容襯得更加淒苦。


    “領導,我要舉報,舉報薛萬富的兒子薛強,他殺了我兒子。”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充滿了痛苦與悲憤。


    葉默眉頭緊鎖,示意女人先坐下,隨後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手中。


    “具體是怎麽回事?”他拉過一把椅子,在女人對麵坐下,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眼神中滿是關切與認真。


    女人雙手緊緊握著水杯,杯中的水隨著她微微顫抖的雙手輕輕搖晃。


    “兩年前,我兒子李明像往常一樣去青年公園打籃球。”她的思緒仿佛回到了那個噩夢般的日子,聲音變得哽咽:“誰能想到,就因為在球場上和薛萬富的兒子發生了一點矛盾,就……”


    她泣不成聲,淚水大顆大顆地滴落在衣襟上。


    平複了一下情緒後,她繼續說道:“薛強那小子打籃球打不過我兒子,就惱羞成怒,在球場上就和我兒子推搡起來。我兒子本來不想和他計較,可誰知道,他竟然懷恨在心,後來找了一幫人,就在公園門口,用刀直接把我兒子捅死了。”


    說著,她顫抖著從隨身的破舊布包裏掏出一疊照片:“這些都是現場拍下來的照片,你們一定要給我做主。”


    葉默接過照片,仔細端詳起來。


    照片確實很模糊,像素極低,明顯不是專業相機拍攝,更像是用老舊的手機抓拍的。


    但即便如此,依然能夠辨認出照片中一名青年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身下的血跡在地麵暈染開來,形成一片刺目的暗紅。


    “你們當時有沒有報警?”葉默放下照片,目光再次落在女人身上,輕聲問道。


    女人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臉上露出痛苦又恐懼的神情。


    “等我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兒子早就已經去世了,薛強殺了我兒子之後,薛萬富那個老東西,就派人把我兒子屍體帶走了。”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恨意道:“第二天,薛萬富帶著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找到我們家,說要和我們私了。我們怎麽可能答應,那可是我懷胎十月辛苦養大的兒子啊!可他們根本不管我們的感受,拿著刀架在我丈夫和我小兒子脖子上,逼著我們簽了火化協議,最後扔給我們五萬塊錢,就想把這件事了結,五萬塊,五萬塊就能換回我兒子的命嗎?”


    她情緒激動,聲音越來越大,淚水再次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


    葉默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但他還是強壓下情緒,繼續問道:“那你們後來還有沒有報警?”


    “報了,當然報了!”女人絕望地苦笑,“可是沒有證據,兒子的屍體被他們早早送去火葬場火化了,現場的監控也被他們刪掉了。他們還把我兒子的死亡原因偽造成打籃球猝死,再加上有我們家屬的簽名,警方根本不受理。我們當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毫無尊嚴的繼續活著。”


    “那你這些照片,是哪裏來的?”葉默拿起照片又看了一遍,心中滿是疑惑。


    “我不僅有照片,還有當年的監控視頻!”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這些,都是薛萬富的一個手下偷偷給我們的,他說現在警方在調查薛萬富,這些證據,對我們為兒子報仇有很大的幫助。”


    “這個薛萬富的手下是誰?他長什麽樣?”


    女人卻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為難又堅定的神情。


    “這個,我不能說,我說了,會害了他的,他冒著生命危險給我們送這些東西,我不能恩將仇報。”


    葉默理解地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既然如此,那段監控視頻你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女人急忙從包裏掏出一個小小的u盤:“那個人說就在這個u盤裏,我也不懂什麽叫做u盤,反正他說裏麵就有我兒子遇害的視頻。”


    葉默立即叫來技術人員,讓他們將u盤裏的視頻文件拷貝出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辦公室裏的氣氛緊張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女人坐立不安,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


    葉默則靜靜地坐在一旁,眉頭緊鎖,心中不斷思索著案件的種種細節。


    當視頻成功拷貝出來後,葉默立即開始查看。


    視頻分為兩份,一份是籃球場的,另一份是在公園門口的。


    畫麵中,那名高大的青年就是婦女的兒子李明,他在球場上打球的時候不小心和薛強產生了碰撞。


    薛強頓時伸手就朝李明推搡過去,兩人隨即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周圍的人紛紛上前勸阻,才將兩人分開。


    沒過多久,薛強氣呼呼地離開了籃球場。


    而公園門口的監控視頻,卻記錄下了令人發指的一幕。


    畫麵中,天色漸暗,當李明走出公園時,薛強毫不猶豫地推開車門,手持匕首,對著李明的胸口狠狠刺下。


    李明毫無防備,沒多久就倒在血泊中。


    隨後,一輛麵包車疾馳而來,幾個人迅速下車,將李明抬上車後便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中,現場沒有其他目擊者,也沒有人報警和打急救電話,從李明被刺殺,再到被帶走,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鍾,一切都發生得如此迅速而殘忍。


    確認了事情的真實性後,葉默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他立即掏出手機,撥通了陳隊長的電話:“喂,陳隊,你現在立即帶人去薛萬富家裏,把他的兒子薛強抓起來,我這邊掌握了他故意殺人的證據。


    “收到,馬上執行任務。”電話那頭,陳隊長的回應同樣幹脆利落。


    掛斷電話,葉默看著在接待室裏不停哭泣的女人,心裏很不是滋味


    親眼看著視頻裏的兒子被人殺害,那種剜心的痛苦,又豈是常人能夠承受的。


    “王女士,薛萬富已經被我們逮捕,他的兒子薛強,我們的人也在抓捕他的路上,你放心,我們會給你和你死去的孩子一個公道的。”


    王女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片刻後,再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給葉默磕頭。


    “謝謝領導,謝謝你們,我終於,能為我兒子報仇了。”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感激與釋然。


    “你不用跪,維護社會治安打擊犯罪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葉默將王女士攙扶起來,隨後交給了小王繼續處理。


    就在這時,刑警隊長老楊匆匆來到房間。“葉隊,我們把薛萬富帶來了。”


    “好,馬上開會,會議結束之後,立即對薛萬富進行審訊。”葉默神色嚴肅地說道。


    一個小時後,會議結束。


    審訊室裏的白熾燈發出慘白的光,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葉默也終於見到了這名黑老大薛萬富,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頭發梳得油光水滑,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烏黑濃密的頭發和溫和的麵相,怎麽看都與傳聞中的黑老大形象相去甚遠。


    葉默坐在薛萬富對麵,手中拿著準備好的材料,目光如炬地盯著他:“叫什麽名字?”


    “領導,我叫薛萬富,是一名正經的生意人,你們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搞錯了?”薛萬富臉上堆滿了笑容,語氣輕鬆自然,仿佛真的是被誤抓的無辜之人。


    “沒有證據,我們是不會隨便抓人的,你隻需要老實回答問題就行。”葉默的聲音冷若冰霜,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嚴。


    “當然,我一定有問必答,全力配合你們工作。”薛萬富依然保持著微笑,一副配合的模樣。


    “你今年多少歲,老家哪裏的?”


    “我今年四十八了,老家是庵埠的。”


    “潮州庵埠?”


    “對,原來你也知道這個地方啊,聽你口音,我們好像還是老鄉呢。”薛萬富眼睛一亮,試圖拉近與葉默的距離。


    一旁的陳隊長忍不住開口道:“薛萬富,你就別在這裏拉關係了,咱們葉隊長是東北的,是安京下來的刑偵專家,你犯了什麽罪,你自己清楚,別想著誰還能保你出去。”


    聽到“安京”這兩個字,薛萬富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領導,您是安京的,這感情好啊,我有個小舅子,也在安京工作,現在已經是副處了,說不定,你們還認識呢。”他強裝鎮定,試圖搬出後台來給自己撐腰。


    “是嗎,既然這樣,那你的小舅子可以暫時停職了,我讓人好好調查一下,他和你犯下的這些事情,究竟有沒有關係。”葉默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如同一記重錘,砸在薛萬富的心上。


    薛萬富的臉瞬間變得慘白,笑容徹底消失,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他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來自安京的刑偵專家,根本不是他能輕易對付的,就算把自己最大的後台搬出來,在對方眼裏也不過是浮雲。


    “領導,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您要查,隨便查,我盡全力配合,但是,你們也別妄想給我套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我也有作為公民的基本權利。”薛萬富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但聲音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底氣。


    葉默看著薛萬富色厲內荏的模樣,眉頭皺的更緊了。


    “陳山雞,你認不認識?”


    聽到這三個字,薛萬富臉色變了一下。


    “怎麽了,這個人,和我有什麽關係嗎?”


    “我就問你,認不認識。”


    “認識一點點,不是很熟。”


    “那包邱瑋,你應該認識吧?”


    聽到包邱瑋這幾個字,薛萬富此時心中傳來不好的預感。


    “包邱瑋欠了我一點錢,已經好久沒出現了,怎麽,這個人出什麽事了嗎?”


    “包邱瑋已經死了。”


    此言一出,薛萬富瞬間瞪大了眼睛。


    “領導,包邱瑋的死不關我的事啊,是不是陳山雞他們兩個把人殺了?我和你們說,我隻是讓陳山雞他們去要錢,沒讓他們殺人,這件事和我沒關係。”


    “可我從陳山雞口中得知,你讓他要不到錢,就狠狠教訓包邱瑋一頓,哪怕是打死了,也有你頂著,你說過這句話吧?”


    “我……我沒說過,我發誓,我絕對沒說過,我隻是讓他們去幫我要錢,要到了錢,我就分十個點給他們,我沒讓他們殺人啊。”


    “那我問你,包邱瑋找你借了多少錢?”


    “十……十萬。”


    “本金十萬,還是加上利息十萬。”


    “加上利息十萬。”


    “本金是多少?”


    “是……八,不對,是九萬。”


    “到底是八萬還是九萬,欠條有沒有?”


    “是九萬,沒有欠條。”


    “你逗我玩兒呢?沒欠條你敢借這麽多錢出去?你老實回答我,究竟是多少錢。”


    被葉默這麽一聲怒喝,薛萬富連忙回答道:“五……五萬。”


    “借五萬,還十萬,你這高利貸高的有點過分了吧?”


    “我這不是高利貸,我這是在幫忙,包邱瑋說他家裏有人生病了,需要五萬塊治病,三個月內保證還給我,要是超過三個月沒還,利息就是本金的一倍,這是他和我說的條件啊。”


    “包邱瑋現在死了,你說什麽都行,反正死無對證。”


    “你要怎麽說就怎麽說吧,無非就是非得冤枉我我非法放高利貸唄,怎麽,高利貸要判多久啊?而且我告訴你,據我所知,包邱瑋已經失蹤很久了,而我讓人去催債是在這幾天,要是包邱瑋被殺了,我第一時間就能得知消息,為什麽我不知道?”


    “我沒說包邱瑋是陳山雞他們殺的,早在三個月前,包邱瑋就死了,我們在調查包邱瑋的過程中,被你的人當成了包邱瑋,並且拿刀對我們展開了襲擊,所以才順藤摸瓜,查到了你頭上。”


    聽到這句話,薛萬富瞬間愣在了原地,他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麽突然這麽倒黴會被查了。


    原來是自己派去收債的兩個小弟,把警察當成了包邱瑋,並且造成了襲警行為。


    想到這裏,薛萬富連忙道歉道:“領導,真對不起,這件事我負責,陳山雞傷了你們哪位同誌,我賠錢,多少錢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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