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小劉的帶路下,葉默來到了水庫邊長著尖刺植物的小樹林裏進行排查。


    樹林裏的植物並不茂盛,就是路不好走。


    葉默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地上到處都是腳印。


    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


    見狀,葉默隨即開口問道:“這條路,經常有人走動嗎?”


    “這是去往徐清大橋橋底的必經之路,很多人喜歡去橋底下釣魚,所以隻能走這裏。”


    “既然是個釣魚點,那為什麽不修一條路呢?”


    “雖然是個釣魚點,但實際上周圍都立著禁止遊泳和釣魚標牌,尤其是下雨天,一旦漲水,就很容易出現溺水事故,所以,這隻是釣魚佬自己開發出來的一條路,政府或者村裏,是不會修路過去的。”


    聽到這裏,葉默明白了什麽意思。


    就像很多河邊寫著禁止釣魚遊泳,後果自負一個道理。


    但你偏要去釣魚,誰也拿你沒有辦法。


    這又不是禁漁期,你愛去哪兒釣魚就去哪兒釣魚。


    真要落水溺亡出了事,人家立了牌子做了警告,你也怪不了誰。


    隻不過,這條山路既然這麽多人走過,凶手即便是真的從這裏拖著屍體過去拋屍,你也無法找到屬於他的腳印。


    但是,一具一百三十多斤的成年女性屍體,想要從停車的位置,拖著穿過這條路,再到前方的水邊進行拋屍,整個過程對一個成年男性來說,還是非常吃力的。


    很快,隨著他和小劉繼續往前走,前方果然出現了許多帶刺的植物。


    這種本地人叫做刺中的樹木有兩三米高,樹幹和樹枝上都有很多硬刺,常生於山坡路邊、林邊、疏林中或村邊灌叢中。


    而且,這些尖刺又細又長,要是大腿被掛一下,指定要疼上好幾天。


    正常來講,時間過去一個多月,在這釣魚人經常經過的地方,即便是凶手真的經過此地,留下的線索基本上也已經沒有了。


    但葉默的眼睛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眯著眼睛,仔細掃描著每一個細節。


    很快,一個不起眼的東西出現在了葉默眼中。


    隻見一條麻布纖維被勾在一株植物的尖刺上麵,這一小節麻布纖維正常人肉眼很難發現。


    葉默連忙走了過去,隨即蹲下查看起來。


    一旁小劉見狀也走了過去。


    “葉隊,你這邊有什麽發現嗎?”


    “你快看,這像不像是裝屍體麻布袋的纖維?”


    聞言,小劉推了推眼鏡,隨後湊過去仔細看了起來。


    片刻後,小劉瞪大了眼睛。


    “葉隊,你眼神真好使,這麽細微的地方你也能發現。”


    “仔細找一下,其他地方應該還有。”


    “好。”


    於是,小劉也仔細檢查起這片刺中植物。


    果不其然,在其他尖刺上,也發現了一模一樣的纖維。


    “葉隊,這裏也有,而且這節纖維更長。”


    聽言,葉默連忙走了過去。


    果然,這邊的尖刺上,也勾著一些棉麻纖維。


    見狀,葉默連忙取出證物袋和鑷子,小心翼翼的將這些纖維取下來。


    小劉這時候聯想到裝屍體麻布袋上麵的孔洞也開口道:“錯不了了,這附近一定就是拋屍點。”


    “還好時間不長,你們南方冬天也不怎麽下雨,不然這些證據,保留不到現在。”葉默一邊收集這些麻布纖維一邊說道。


    “這一定是凶手轉移屍體時候不小心留下來的,麻布袋本來就是用棉紗布做的,很容易就被這些尖刺勾住,所以才會留在這上麵,可惜這周圍腳印太多,無法確定哪些才是凶手留下來的。”


    聞言,葉默搖了搖頭道:“雖然無法找到凶手的腳印線索,但至少證明,我們之前的推理是正確的,凶手是從廣肇高速那邊過來的,這意味著,被害人極有可能就是花城那邊的有錢人。”


    “而且,凶手既然選擇在這個位置拋屍,證明他對這地方的地形非常熟悉,很有可能就是本地人。”


    “不,按照遠拋近埋的特點,凶手應該不住在這附近,他的家很有可能在外地,隻不過由於某種原因,對這地方非常熟悉,所以出事之後,他才會想到連夜開車過來拋屍,這附近沒有監控,位置隱蔽,是他腦海裏第一時間想到的拋屍點。”


    聽到葉默這句話,小劉頓時恍然大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一個外地人,對這片地方很熟悉,最好的解釋就是,他有某個親戚或者朋友住在這邊,而且,他經常來這裏釣魚,因為絕大多數情況下,經過這裏的人,都是釣魚人。”


    聽到小劉的回答,葉默連忙點了點頭。


    “沒錯,這就是我們接下來的走訪調查方向。”


    “那我們現在就去橋底下,問一問那些釣魚人,看下能否有新的發現。”


    “好!”


    於是,葉默跟著小劉,來到徐清大橋橋底。


    放眼望去,這裏果然有不少人在釣魚,並且好多都是年輕人。


    由於此前的大量走訪,以至於這些釣魚人見到警察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釣魚在水庫裏遇到屍體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這絲毫影響不到他們釣魚的熱情。


    釣到的魚,該吃還是吃,根本就沒把它當回事。


    葉默從這些釣魚人裏麵,選了一位皮膚最黑的率先進行詢問。


    “這位釣魚哥你好,我們和你打聽點事情。”


    “兩位隊長你們好,是關於之前麻布袋屍體的案子嗎?”


    “對,我們想問一下,你們這裏一起釣魚的釣友,有誰是外地的嗎?”


    “外地的很多啊,有些廠裏的外地人也經常會過來釣魚的,這個位置非常好釣魚,人多的時候有二三十個。”


    “那有沒有人是經常開車的,然後在花城那邊發展的。”


    聽到葉默這句問話,釣魚小哥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某個人。


    但可能是出於釣友之間的感情,他並沒有把這個人說出來。


    “開車的,好像不多,但騎摩托車的人就不少,你說的這個人,我沒見過。”


    見到這名釣魚小哥好像知道有人符合特征卻故意不說的樣子,葉默隨即開口道:“你再仔細想想,如果能給我們提供有用線索,是可以獲得兩千元獎勵的。”


    聽到有錢獎勵,釣魚小哥立馬轉變了態度。


    “你這麽一說,我好像還真知道有這麽一個人,以前隔三差五就能遇到他在這兒釣魚,有時候還釣通宵。”


    “這個人叫什麽名字,做什麽工作的,住在什麽地方?”


    “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據說是在花城開黑車的,住在天河那邊。”


    “什麽是開黑車?”


    “就是沒有運營資格證的出租車,主要是跑長途,比如說從天河客運站到遠清客運站,又或者從花城到中山東莞那邊,總之就是本省跨市這樣子。他經常拉客到這邊,然後就過來釣魚,等到有客人預約去天河那邊,他再開車過去接,這個人,確實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了,可能春節過了,他正忙吧。”


    “這個人,是有什麽親戚在這邊嗎?”


    “他姐夫是我們村的,叫陳三福,你們可以找他問問,他和這個小舅子關係不是很好。”


    “好的,非常感謝你提供的信息。”


    “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要是真抓到了凶手,記得給我獎勵哈。”


    “你放心,你留個聯係方式,案子如果取得突破,我們就會立馬聯係你。”


    “好的好的。”


    於是,釣魚小哥便將聯係電話告訴了葉默和小劉。


    這時候,葉默繼續開口道:“你們村是隔壁那個下口村嗎?”


    “對,下口村,你去找陳三福,就知道他小舅子的事情了。”


    “好的,非常感謝。”


    查到了想要的信息,葉默隨即便和小劉離開了現場。


    查案就是這樣,任何有用的信息都不能放過。


    哪怕無功而返,也要盡全力去調查。


    由於小劉之前就去下口村走訪調查過,所以對這片區域非常熟悉。


    很快他就帶著葉默找到了村幹部,聯係上了下口村的村民陳三福。


    很快,陳三福便來到了村幹部家裏。


    見到陳三福出現,村幹部連忙遞煙打招呼。


    “三福,過來坐,抽根煙。”


    “這怎麽了,警察怎麽又找上來了?”陳三福接過香煙,隨後一邊點煙一邊問道。


    “這位是葉隊長,上麵下來的刑偵專家,他問你打聽點事情,是關於你那個小舅子的。”


    聽到這句話,陳三福連忙道:“怎麽,這個撲街仔犯事情了?”


    聞言,葉默隨即走過來道:“陳先生你好,我們懷疑你的小舅子,和最近水庫裏發生的這起命案有關,所以專門過來找你了解一下。”


    聽到這話,陳三福臉色頓時變了。


    “不是吧,這王八蛋不至於殺人吧?”


    “我們也隻是初步懷疑,所以想找你提供一下他的信息。”


    “沒問題,這小子要是真犯了法,你們一定要把他抓起來。”


    “聽你的語氣,你似乎並不待見你妻子這個弟弟?”


    “年前找我借錢我沒借,來我家裏鬧了一頓,還把我給打了,你說我能待見他嗎?他姐現在都讓他有多遠死多遠。”


    “年前借錢,大概是什麽時候?”


    “元旦放假那段時間,先是打電話給我,問我借五千塊,說是出了點事情,急用,我當時孩子正在住院,心裏本來就難受,聽到借錢,我馬上就罵了他一句,我說別說五千,五百塊都沒有。”


    “他說救急不救窮,現在他出了急事也不借,那這個親戚就別做了。”


    “我說不做就不做,老子沒你這樣的親戚。罵完之後就把電話掛了,可誰知道沒過多久,他就來到了我家,在我家門口指著我罵,說我無情無義什麽的,最後我實在是忍不了,就和他理論,然後我倆就打了一架。”


    聽到這裏,葉默隨即展開問道:“你這個小舅子叫什麽名字?”


    “何勝昌。”


    “今年多大了?”


    “31歲。”


    “結婚了沒有?”


    “就他吊兒郎當的樣子,結個屁的婚,我嶽父嶽母死的早,就他一個兒子,本來我這個做姐夫的,怎麽也要幫忙的,可他實在是太不爭氣了,成天吃喝嫖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有空就去釣魚,沒錢就來問我借,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一家七八口人還得生活,我又不是扶貧機構,你說對不對?”


    “我聽說他是開車搭客的,他的車子哪裏來的?”


    “自己不知道在哪裏弄的錢,買的二手車,說起開車,他學車的學費還是我出的呢,我想著讓他考個駕駛證,然後去找個出租車司機的工作,穩定一點,結果他剛幹了沒幾天,就被出租車公司炒魷魚了,後來不知道哪裏弄的二手車,在客運站外麵拉客,也能勉強賺點錢,但賺來的錢,都不夠他花的。”


    “他以前有犯罪記錄嗎?”


    “年輕時候偷雞摸狗,但沒被抓過,後來出社會打過幾次架,也沒進去過。”


    “那你知不知道,他上次問你借錢,是因為什麽急事?”


    “不知道,問他他也不說,就說我無情無義,五千塊的救命錢都不肯借。”


    “你現在有多久沒有聯係他了?”


    “就上次打完架之後就沒管了,電話都拉黑了,以後老死不相往來,我和我老婆都說好了,就算他死在外麵,我們也不會管。”


    “那你這個小舅子,是哪裏人?”


    “他是增城人,據說住在天河那邊一個城中村出租屋裏,具體我也不清楚。”


    “那根據你的了解,你認為,你小舅子何勝昌會不會殺人?”


    聽到這句話,陳三福皺著眉頭思考了起來。


    “這個不好說,人沒錢什麽事情都幹的出來,他以前再混蛋也不會打我,這次有可能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急需要錢,你要說水庫裏那個女人是不是他殺的,我覺得有這樣的可能性,有可能就是坐他車子的客人,他為了人家身上的錢,就把她殺害了,然後拋屍水庫。”


    聽到陳三福都這麽說,此時的葉默和小劉也對這個叫做何勝昌的人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但要說是為了錢財,這似乎有些不合理。


    畢竟被害人脖子上的金項鏈就還在。


    但不管凶手是不是何勝昌,都得先找到這個人,調查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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