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c市中心酒吧內,寂寞的夜,釋放似的狂歡,各懷心事,卻有著相同的放縱。


    一抹身影俯身在二樓階梯之上,燈光下,他的臉頰更加俊美迷人,張揚的冷傲散發著帝王的光芒。


    迷離的雙眸不錯過任何一個景象。


    就是在這家酒吧,他找到了蘇飾可,這次大概不會那麽幸運了,她已經離開了,不是麽?


    想到此,麵無神色的臉頰染上了層層冰霜。


    為何要逃?


    口袋中的手機震動著他的胸口,將手機掏出,看清上麵的號碼,穆柏南擰了擰眉梢,轉身回到了包廂。


    “人找到了?”


    “什麽?”


    那雙眼眸越發淡漠,眉宇間滿是難掩的怒氣。


    遠在日本的人稱:本已在酒店找到,進房間之時卻空無一人,手機卡也被她順勢丟掉,搜遍了整個酒店也沒有,調查監控卻莫名其妙的缺少了那一段記錄。


    “繼續找,掘地三尺也要將她給我找出來。”幽暗冷冽的目光緩緩閉合,逐漸恢複了以往的淡然。


    掛掉電話,他將手機扔到沙發之上,薄唇抿的死緊。


    為了離開,她竟不惜給他下藥,穆柏南實在想不透,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至於她不管不顧腹中的胎兒。


    “有沒有想過,是有人刻意幫她。”尹程不緊不慢的走進包廂,狹長的眼眸夾雜一絲笑意。


    不過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竟然能在酒店內憑空消失,監控也被破壞,想必,這裏麵的水深著呢。


    “如若不是你,就絕無可能。”穆柏南比誰都清楚,她根本沒有什麽朋友,在美國的底細也被調查的清清楚楚。


    有權有勢的身邊之人也就有沈耀之,除此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人幫她。


    穆柏南的篤定卻換來了尹程嘲弄的笑聲。


    “凡事不要太多肯定,我始終相信,這個世上無巧合之事,最多一天,這一天如果再找不到飾可,她很有可能已經離開日本了。”看了一眼沙發,尹程順勢坐下,一字一句中都透露著嚴謹。


    當日,蘇飾可不聲不響的離開,報道早早被發出,說明她早已計劃已久。


    她是在美國長大的,穆柏南當時不也沒有查出來麽,所以,萬事絕不可以妄下定義。


    “我算什麽,隨意可以拋棄的玩具麽?”穆柏南薄唇微勾,言語中的尖銳若隱若現。


    不難聽出言語中的抱怨之意,尹程唇角的弧度越發大。


    “她是什麽,隨意可以被丈夫背叛的妻子麽?”尹程言語中並無譏諷穆柏南之意,隻是就事論事。


    蘇飾可離開或留下都無過錯,一個女人的自尊心看似可以毫無底線,當如果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對她而言,自尊心便是唯一的行李。


    “程,當日我的確是被——”穆柏南欲言又止,扯了一個尾音,不再繼續話題。


    無論他此時怎樣解釋都毫無用處,有力的證據才是最好的言辭。


    “你好像忘了,她是孤兒院長大的,這樣的女人是缺乏安全感的,而你恰恰做了讓她最有失安全感的事,上次你冤枉她,給了她一巴掌,她不也沒加以責怪,為何這次……我想,你該自我檢討一下。”尹程唇角冷然。


    vr總裁也好,穆柏南也罷。


    如若隻是因為身份地位,而覺得自己做任何事都是理所應當,那麽這種‘上流人’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


    仔細回味尹程一言一句。


    的確,蘇飾可的性格天生要強,卻又對他很是依賴,而他好似連一句正兒八經的道歉都不曾有。


    他緩緩睜眼,迎合昏暗的燈光,眼底一片苦澀。


    “我這個老公當的不稱職。”穆柏南自我檢討著。


    尹程冷笑道:“我要是你就不會逼迫她,你這樣隻會使得她壓力更大,有沒有想過,再這樣緊迫的情況,她或許會盲目求助於誰,山本臨深為了討好你而選擇告訴你,如果對方與你淵源頗深呢?”


    穆柏南的窮追不舍隻會令蘇飾可越發想要逃離,越發無安全感可言。


    如若,她真的在過程中出了什麽事,才真的會令人追悔莫及。


    “她身懷有孕,一個人在外會更危險。”褪去一臉淡漠,俊逸的臉上滿是心疼。


    聽完他的話,尹程唇角笑意更甚“如若你不這樣封鎖, 她或許還會回到穆老爺子那,又怎會過的不好,你想什麽時候去不行?”


    相反,他這樣大規模搜索,費人費力,蘇飾可一人在外吃不好,睡不好,整日提心吊膽,尹程真不知他到底是在為她著想,還是在害她。


    ‘魯莽’這個字眼在穆柏南腦海中浮現,原本,他隻是想,她孤身一人手足無措,便會回國找他,現在看來,他錯了。


    她寧願冒險躲過他分布下的黑衣人,也不願服個軟。


    “ 這件事交給你了,不再繼續追尋了,但是她如果回到美國,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深邃的視線緊盯著尹程,有些擔憂的囑咐道。


    希望他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可以使得她不在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


    見他並無反駁,而是十分理智的回應。


    尹程伸出了手拿起桌前的酒杯,輕舉杯“嗯,不錯。”


    話音落下,他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近日來,林櫻婭那個女人有沒有什麽動靜?”穆柏南幽深的眉眼微微一蹙。


    將手中的酒杯放下,尹程挑了挑眉“還惦記她呢?”


    對於他的調侃,穆柏南似笑非笑道:“你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麽。”


    林櫻婭過的好與壞與他無關,他不過是想確定,這一段時間,她是否有與外界人接觸。


    “自從你將她禁錮別墅,她一直都很老實,連電話都舍不得打。”尹程在‘舍不得’上加了重音,好似是在提醒穆柏南,林櫻婭在刻意回避些什麽。


    聞言,穆柏南神色淡然,薄唇輕動“看緊了,就好。”


    從沈耀之車禍去世,他每日每夜都在陪著蘇飾可,林櫻婭早已放鬆警惕,卻不知,他早就安排了人暗中調查她。


    最近聽說,她定了張機票準備去西格蘭,穆柏南便將她禁錮在別墅,不準她與外界有任何聯係。


    “將她禁錮似乎也沒什麽用,林櫻婭這個女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死鴨子嘴硬。”依照尹程對她的了解,無論這件事與林櫻婭是否有關,她都不會主動提及。


    她那麽聰明,怎會將主動提及完全與她無關的事,穆柏南也並不心急,並不派人質問她些什麽。


    等到一定時刻,她自然會說出。


    “她會說的。”俊逸的臉上斂出一抹笑意,是那樣的狼戾與冷決。


    尹程慵懶的靠在背椅上,狹長的眼眸微閃了閃“飾可如果知道這件事,估計殺了她的心都有。”


    看似蘇飾可那個女人柔柔弱弱的,但與她接觸也算有一段時間的尹程卻發現,這個女人骨子裏還是有幾分狠勁的,隻是不喜計較。


    如若她知道林櫻婭或許就是害死沈耀之的凶手,不知蘇飾可會如何。


    “在真相沒有到達之前,不能妄下定論,如若真的是她,我會讓她安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語出同時,毫無溫度的語氣中伴隨著殺戮一瀉而出。


    他不是傻子,當日在酒店,蘇飾可那一句“怪不得要我打掉孩子”想必林櫻婭日聽得一清二楚。


    遠在郊區的別墅,人煙本就稀少,又怎會突如其來出來一輛車,而且,自從車禍過後,這輛車就被送去報廢場,車與人都消失了。


    這幕後一定是有著黑手,而矛頭紛紛指向林櫻婭。


    如若真的是她,相信,她的目的並非是沈耀之而是蘇飾可。


    所以,他不急躁,隻是靜靜等著真相浮出水麵,如若就是林櫻婭。


    他保證,他連一個全屍都不會給她,因為她曾試圖殺掉他心愛的女人。


    當他將一係列事情仔細分析之時,他感覺自己的背脊都有些發涼,如若當時不是沈耀之眼疾手快,那麽出事的必然是蘇飾可。


    沈耀之都經不過車相撞,可見那輛車加大了多少猛力。


    更不要說是身軀瘦弱的蘇飾可。


    如若當時悲劇發生了,便會是一屍兩命,每每想到這,穆柏南都恨不得回到別墅,掐死林櫻婭那個女人。


    但心底的衝動還不至於淹沒理智。


    林櫻婭那麽狡猾,一句“我沒做”穆柏南一定會無言以為。


    他一定會將全部證據擺在她麵前,讓她看看自己做的好事,也會讓她懂得,在這個世界上,殺人是需要償命的。


    隻要結果一出來,穆柏南相信自己足以有那個能力,讓她一家陪葬。


    “南——,林櫻婭的父母畢竟與穆老爺子有交際。”見他眼中已經完全迷失了原本的穆柏南,尹程不忘提醒道。


    穆柏南唇齒輕笑“交際?你認為爺爺會偏袒一個企圖害死他曾外孫的人麽?”


    這幾日,他並沒有閑著,而是將這幾年蘇飾可在美國的情況調查的一清二楚。


    他的願意隻是想進入她的過去,想知道這幾年她在美國幾年的尖酸。


    他並無多大信息,自己是否會如願找到她的過去,所以他抱著一試的態度將電話打到遠在美國,穆老爺子身邊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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