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李恒上過春晚的身份被曝光,他沒法再隨心所欲玩耍了,被迫坐上了大人桌。


    被迫參與和長輩們聊天。


    由於他侃大牛的水平著實高,就連小姨夫的正處級幹部光環的風頭都被他給搶走了,所有人都圍繞他聊天。


    李恒不動,同齡人魏曉竹和李然也沒動,晚飯過後依然坐在屋子裏,喝茶聽大家聊天。


    李恒是音樂家的身份,一下子就把三個表弟表妹給征服了。


    大表妹葉知秋好奇心戰勝陌生感,跟他合了好幾張照,


    濟南的夏天一樣熱,眾人閑聊到很晚才散。


    晚上12點過。


    剛洗完澡的魏泉換上睡袍,來到床上問正在看書的大侄女:「在看什麽書?」


    魏曉竹合上封麵,「收獲」二字十分打眼。


    魏泉問:「你也在追看白鹿原?」


    「嗯,沒事做,見報紙上都在爭論這部文學作品,我就跟著看看。」魏曉竹說。


    魏泉說:「這書我也有追看。」


    聞言,魏曉竹問:「姑姑你對這書評價怎麽樣?」


    「水平很高,我沒資格評價。」


    魏泉是一個非常務實的人,覺得自己沒那實力,就沒有不懂裝懂,不過接著補充一句:


    「你爺爺非常喜歡它,前幾天和朋友聊天時,還誇讚這是一部百年經典。」


    魏曉竹問:「那爺爺怎麽看待書中的兩性內容?」


    魏泉想了想,道:「我很認可海峽對麵李敖對《白鹿原》的評價:兩性內容是精華,剔除就直接讓書降一格,這是一部不下於《百年孤獨》的不朽巨著。」


    魏曉竹說:「這篇新聞報道前天出來的吧,我也有看到。」


    魏泉點頭:「你爺爺和李敖先生的觀點差不多一致,《白鹿原》原封不動才能媲美世界名著,要是按作協某些人的觀點刪減其內容,那真的是傷筋動骨,弄殘疾了。」


    類似姑姑的評論,報紙上最近特別多,而且每一篇文學評論都出自名家,很顯然,這些文人、學者和知名教授被《白鹿原》折服了,紛紛自發為其出頭,不希望它淪落為某些人打壓作家十二月的把柄。


    魏曉竹看著封麵,許久不解問:「好多人都在探尋作家十二月到底是何人?


    為什麽一年多過去了,除了知道對方是邵市人,怎麽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爆出?」


    魏泉思考說:「估計有人在幫對方。」


    魏曉竹問:「你是說他老師巴老先生?」


    「應該是一方麵,但我並不認為巴老先生一個人有這麽大能量,應該還有人在背後使力。」魏泉如此分析道。


    就著《白鹿原》聊一會,姑侄倆的話題不知不覺繞到了李恒身上。


    魏泉突然問:「李恒和肖涵感情怎麽樣?」


    魏曉竹說:「有段時間沒看到肖涵了,應該很好。」


    魏泉又問:「李恒和麥穗呢?」


    魏曉竹和麥穗相見恨晚,上學期關係突飛猛進,已經發展成了閨蜜,在這種事上自然會替其隱瞞,「目前隻是很要好的朋友。」


    魏泉點點頭,道一聲:「可惜了。」


    魏曉竹偏頭,「為什麽可惜了?」


    魏泉靠著枕頭:「以姑姑過來人的經驗分析,麥穗在學校能天天陪著他散步聊天,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李恒身上,顯然麥穗對他的個人情感已經超出了友情界限。沒有表現出來,大概率是局限於倫理道德方麵的原因。」


    聽到這話,魏曉竹腦海中出現了一副畫麵:在陰暗角落,李恒和麥穗互相樓著對方接吻的一幕。


    見侄女想事情出神,魏泉問:「你在想什麽?」


    魏曉竹搖搖頭。


    盯著大侄女這張無比清純的臉蛋,魏泉冷不丁問:「你真沒喜歡李恒?」


    聞言,魏曉竹哭笑不得,「繞了大半圈,姑姑你就是想問這句話吧?」


    魏泉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不過從小到大,你很少跟異性走這麽近,


    這是不爭的事實。且這回替李恒尋親,你幾乎是三天一問。」


    魏曉竹倒也沒反駁:「我和麥穗是閨蜜,我另一個好友戴清暗戀他,我和他關係也可以,沒理由不幫他。」


    魏泉笑著打趣:「這是女人克星啊,真招女人喜歡。」


    對這評價,魏曉竹是十分讚同的,默認。


    沉吟半響,魏泉說:「今天我看到了李恒的另一麵,很有才華,可惜他有對象,要不然姑姑都想慫你和他到一起了。」


    魏曉竹放下書本,顯得驚訝:「你上次可不是這麽說的,女人跟了他很難有幸福。」


    魏泉說:「這句話沒變。不過直覺告訴我,李恒的成就將來或許不可限量。


    男人麽,隻要本事大到一定程度,私德略有虧損算不上什麽大事,沒人敢上綱上線。」


    魏曉竹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姑姑,好似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魏泉拍拍肩膀:「不要這種眼神,等你到了我這歲數,就慢慢變得通透了的」


    過會,魏泉又補充一句,「姑姑今晚是有感而發,好久沒看到李恒這樣優秀的年輕人了,所以多了句嘴。為了個人幸福,你還是要和他保持相當距離,做朋友可以,千萬別陷進去,要不然神仙難救。」


    魏曉竹笑說:「他這麽神?」


    魏泉豎起食指在麵前左右晃晃:「不是神。姑姑今天有觀察過,你和那李然跟他在院子裏聊天時,注意力非常集中,一眨不眨盯著他非常投入。這就是他的一種能力,能讓異性專注於他,時間久了就是毒藥,我猜他很會得女人心。」


    魏曉竹回想一番今天的場景,好像確實如此。


    其實她嘴上和姑姑說得有來有回,但內心是相信姑姑說辭的:李恒很會得女人心。


    在濟南連著呆了兩天。


    7月13號早上,趙菁走了,回了西安交大,她有個學術會議要趕回去參加。


    而李然卻留了下來,跟隨李恒一家三口、田薇等人去江蘇,去了田家姐妹的出生之地,祭拜了兩姐妹的父母和祖宗李然全程在幫著錄像記錄,等到從田家祖墳回來,她找到李恒說:「李恒,


    我要走了。」


    李恒順口問句:「去哪?」


    李然說:「暫時先回青島吧,我記住了你的地址和電話號碼,8月10左右我去京城找你。」


    「成,我等你消息。」李恒送她上車。


    李然一走,李恒也把自己的行程提速,中餐過後,他跟李建國兩口子說:「老爸老媽,我也得走了。


    田潤娥問:「回複旦大學?」


    李恒點頭:「對,我回去有事。打算把《白鹿原》最後寫完收尾,已經拖得比較久了,在外麵沒法收心。」


    李建國和田潤娥互相看看對方,第一時間想到了餘淑恒老師,滿崽這一趟過去,十有八九又是和餘老師待在一塊。


    要是沒看到兩人牽手還好。


    要是沒看到兩人同住一間房還好。


    還不會有這樣的猜測,可現在夫妻倆想裝著不知道、自欺欺人都沒辦法。


    不過寫作是大事,也是滿崽的立足根本,夫妻倆自然不會拖他後腿。


    田潤娥問:「什麽時候走?」


    李恒道:「中午就走。」


    田潤娥見他決心已定,當即沒再多說什麽:「到那邊後,記得給家裏報個平安。」


    「矣,曉得個。」李恒應聲。


    李恒走了。李建國和田潤娥都沒問他怎麽走?火車還是飛機?會不會有人接?


    因為這些沒必要問,因為有餘老師。


    臨走前,李恒專門去和魏泉、魏曉竹兩人道別,十分感激她們的幫助。


    魏泉說:「這個月底,我和曉竹也會回學校,到時候有時間來燕園坐坐。」


    貌似魏老師的家就在燕園,李恒答應下來:「好,謝謝老師。」


    目送李恒上車去火車站,回到房間的田潤娥沒了人前的淡定,憂心說:


    「建國,這該如何是好?那邊還吊著子和肖書記女兒,這邊卻和餘老師進展神速,一步千裏。」


    李建國突地來一問:「你看不上餘老師?」


    田潤娥愣了愣,說出了心裏話:「看不上?我們老李家哪有資格看不上人家?


    餘老師長相、氣質、涵養和家世個頂個的好,滿崽要是真和她在一起,那是高攀了。」


    李建國同樣歎口氣,點燃一根煙連著吸好幾口說:「是啊,先不談餘老師這些極其優秀的個人條件。隻論人家背景,就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他說的比較委婉,但意思卻非常清楚:餘老師背景太強,咱們根本惹不起。


    而且兒子也沒有和餘老師劃清界限的跡象,就更不好摻和,不然到時候弄得裏外不是人。


    田潤娥雙手重重一拍,在屋子裏來回走動,最後問:「那子怎麽辦?我們可是半許諾過她的。」


    李建國頭疼,思索好一陣說:「這樣,等寫完《白鹿原》,我們找個機會跟滿崽推心置腹聊一聊。


    雖說咱們家小,無法跟餘老師家比,但子有情有義,我們做人做事得憑良心,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委屈。」


    李建國的意思簡單:要替子爭一爭,替子說句公道話。縱使最後改變不了兒子的想法,但起碼他們夫妻倆得有個態度。


    這話正合田潤娥胃口,「好。到時候我來唱白臉,你唱紅臉,打個配合。」


    李建國文吸兩口煙,應承。


    離開連雲港,李恒坐上了火車。


    他倒是想坐飛機省時間,可這年頭不方便啊。好在是臥鋪,看會書,眯一覺,時間過得也很快。


    他是中午12:15上的車,直到淩晨2:35才到滬市,攏共花了14個小時20分鍾。


    原本以為這年頭半夜的火車站會比較冷清,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全國人民對滬市的向往之心,就算是深夜也依舊熱鬧啊。


    李恒掃一眼站台上的紅袖章,聽著他們操一口滬市方言大聲罵罵咧咧,已經習慣了,緩緩跟著人流出閘。


    「老師,大半夜的趕過來,辛苦了。」


    餘淑恒個子高挑,長相貌美,書香氣質濃鬱,站在人群中簡直就是夜空中的星星,誰也無法忽視她的存在,誰也不能遮掩她的光芒。


    餘淑恒衝他點下頭,伸手幫著提行李,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餓不餓?


    》


    「還好。」李恒道。


    還好就是有點餓,但也不是那麽餓,還能扛到學校。


    餘淑恒自然聽懂了他的意思,「詩禾已經做了飯菜,回去就可以吃。」


    「這麽晚了,她還沒睡?」來到外麵,李恒把行李放後備箱,坐進了副駕駛。


    餘淑恒算下時間,估摸說:「應該睡了,到時候把菜熱一下就能吃。」


    「嗯嗯。」奔馳車一開動,李恒就舒服了,像大爺一樣半癱在座位上不想動餘淑恒警眼他的懶懶模樣,問:「很累?」


    「累啊,主要是熱死了。」盡管重生過來一年半了,但他還是有些不習慣這年頭的綠皮火車,忍不住吐槽一句。


    往前開出幾裏地,餘淑恒又問:「尋親怎麽樣?」


    「過程比較順利.::」當下,為了讓她打起精神開車,李恒一直跟她跟叨逼叨逼,耐心把整個尋親過程講了講。


    聽完,餘淑恒說:「40歲的實權正處,那也算前途無量。」


    「嗯,按我老媽的話講,先苦後甜,我小姨命好。」李恒原封不動把老媽的話敘說一遍。


    餘淑恒說:「阿姨...你媽媽也差不多,先苦後甜,有你在,以後日子也好過。」


    她剛開始本想跟他的輩分叫阿姨,卻感覺別扭,於是切換到「你媽」。


    怎麽說呢,她也是李恒老師,在倫理道德上講,算是田潤娥的同輩。


    以前她就覺著「大學老師」這身份是個負擔,現在更是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


    李恒察覺到了餘老師的語氣異樣,但假裝不知道,伸個懶腰自誇一句:「誰說不是咧,咱好歹也是一個作家嘛。」


    餘淑恒微微一笑,忽然問:「有沒有跟家裏說來這邊做什麽事?」


    「為了不讓老兩口擔心,自是說了。」李恒道。


    餘淑恒沉吟半響,忽地冷不丁問:「知道你來滬市,他們是什麽反應?」


    這話怪怪的!


    李恒扭過頭,著她側臉。


    被他瞧得久了,餘淑恒內心沒來由有些緊張,不過為了不露餡,她自動切換成了冰山神態。


    隻見她目視前方,冷冷的,冷若冰霜,一幅生人勿進的樣子。與她姿容絕代、美豔不可方物的模樣形成強烈反差。


    還別說,另有一番風味。


    一個全神貫注開車,一個目不轉晴看著她側臉,許久無言,車內一時安靜極了!


    過去好一會,回過神的李恒收回視線,特有自知之明地自嘲道:「我李某人如今在老父親老母親眼裏,那必定是那玉米的猴子,三心二意,往後注定有一場批鬥大會等著唉。」


    餘淑恒嘴角若有若無地勾了勾,意味深長地說:「猴子玉米,是一個丟一個。你這三心二意沒學到精髓。」


    她這是再次出擊試探。


    問問他能不能像猴子一樣,把前麵到手的玉米丟掉?


    她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了,隻要他願意離開那些女人,她會主動辭去大學老師職務。


    至於為什麽辭去老師一職?不用明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聞言,李恒低沉問:「一個丟一個嗎?那要是我以後遇到更好的玉米,是不是把現在的也丟了?」


    更好的玉米?


    現在的玉米?


    分別代表誰?


    餘淑恒嘴角好不容易積讚的一絲絲笑意消失殆盡,但她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不知道該怎麽去反駁?


    李恒隱晦傳達的意思,她明確聽懂了: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想要他改變,不太現實。


    兩人現在的關係十分微妙,雖然某層窗戶紙被捅破了,但她現在還不屬於他,不是他的人。他也沒對此做任何要求。


    兩人目前是獨立的個體,誰也沒有資格去強行管誰,但在精神層麵上,他們又互通。


    第二次陷入沉默,車內氣氛有點冷,且隨著時間推移,在進一步變冷。


    在這種狀態下,時光飛逝,不知不覺間就進了複旦校園,來到了廬山村外麵的巷子口。


    到這,餘淑恒忽地熄火停車,停到了很僻靜的一角落,然後在黑夜中不言不語,一動不動坐在駕駛座,沒有下車的意思。


    她沒動,李恒也沒動,透過車窗望著天外繁星。


    良久,當聽到他肚子傳來咕嚕咕嚕叫聲,餘淑恒才收攏思緒,打開車門,清雅說:「走吧。」


    「嗯。」


    她主動遞來過牆梯,李恒很是自然地接了,嗯一聲後,跟著下車。


    經過一個多小時奔波,此刻已經是淩晨4點多了,遠方的天際線已經露出魚肚白,眼看天就要明了。


    蒙蒙亮中,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巷子裏,踩在青石麵板上的腳步出奇一致,踏踏地響起回聲。


    巷子兩邊的人家都在沉睡中。包括弱不禁風的周詩禾,做好菜就洗澡睡了,


    沒有苦等他們。


    來到巷子盡頭,見餘老師掏鑰匙開25號小樓的門,李恒想了想,跟了進去。


    穿過院子,走進正屋,餘淑恒突兀地不動了,站在門口處,背對著他。


    目光在她的背影上打幾個轉,李恒稍後關上門,往前走一步,又走一步,緩緩伸出雙手放在她腰身兩側。


    停留一會,等待一會,見她沒任何異樣後,李恒再近一步,雙手摟住她腰腹,前胸貼著她後邊,從後麵緊緊把她樓在懷裏。


    當身體接觸的那一刹那,餘淑恒長長的眼睫毛徐徐合上,整個人配合著往後靠,身子骨漸漸軟和下來。


    靈魂相容的人,有時候往往一個暖味動作就勝過千言萬語,經過這一抱,車內積聚的冰山驟然消融化解。


    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


    如此不知道過去多久,餘淑恒糯糯開口:「你一身火車味,先去洗澡,老師給你熱菜。」


    一聲「老師」,李恒知曉火候差不多了,鬆開她說:「好,我等會過來。」


    餘淑恒頜首,睜開了眼睛。


    離開25號小樓,李恒停在巷子中央望了望27號小樓,又望了望側頭望了望24


    號小樓,隨即從包裏找出鑰匙,打開院門走了進去。


    路過銀否樹時,他特意瞧了瞧,結果光線太暗,看不太清,隻能暫時作罷,


    想著等天亮以後再說。


    離開10多天,屋子裏著了一層灰,這讓李恒無比懷念麥穗,若是有她在,這些灰塵根本沒有容身之地好伐。


    好在衣物都收攏在櫃子裏,依然幹幹淨淨,好在床鋪沙發等都蓋了紗布,等會用不著替換,掀開紗布就能用。


    找出換洗衣物,李恒在淋浴間前後呆了不到10分鍾,就一身清爽地再次出現在了25號小樓。


    此時熱好的兩葷一素擺在餐桌上,旁邊還擱了一杯茶。


    而餘老師卻不見了。


    李恒四處瞅瞅,最後目光落在淋浴間,裏麵有燈光透出,還隱隱有嘩啦啦的水聲。


    隻一瞬,他腦海中就出現了好幾幅畫麵:她當初換衣服的畫麵,自己樓抱她的畫麵,在老家夜晚發生過的畫麵..:


    山峰挺拔秀美,讓人流連忘返。


    足足有20來天沒見過肉滋味的李恒一想到這些,就情不自禁心生蕩漾。


    罪過!罪過!


    目光艱難地從淋浴間磨砂玻璃門上收回,李恒心裏念叻幾聲罪過,隨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去廚房盛一碗飯,坐餐桌邊大口吃了起來。


    周詩禾的手藝就是好啊,每一口都是享受。


    過一會,洗完澡的餘淑恒走了過來,用幹發毛幣擦拭頭發的同時,坐到邊上看著他吃。


    李恒口裏有食,含糊問:「老師你不吃?」


    餘淑恒搖頭:「不餓,出發火車站前吃了點東西的。」


    「那我可不客氣了啊,三盤菜掃光了啊。」吃得心滿意足的李恒如是說著。


    餘淑恒笑了笑。


    由於太餓,菜又好吃,奶奶個熊的!他一口氣真把兩葷一素給吃完了,吃了兩碗大飯。


    見他起身要走,餘淑恒跟著來到了門口處。


    李恒問:「老師,晚上耽擱這麽久,現在不休息一會嗎?」


    餘淑恒說:「我去你那邊睡。」


    李恒看著她,眼神莫名。


    見狀,餘淑恒似笑非笑貼身過來,飽滿緊緊粘著他的胸脯,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說:「小男生,你在想什麽?」


    許久沒吃過肉滋味的李恒差點因為這句話破防,聞著淡淡的女人香,感受到胸前的柔軟,李恒深吸口氣:「老師,別鬧。」


    餘淑恒不為所動,深邃的眸子猶如深淵黑洞,漆黑發亮,就那樣凝望著他眼晴。有一瞬間,她大腿無意識夾了一下,誘惑他犯罪。


    就這一下,李恒渾身一個激靈,導火索直接被點燃了。


    四目相視,看著這張美到讓人心悸的臉,火山被迫激發的李恒再也忍不住了,某一刻鬼使神差探出雙手,想要把她橫抱起來,抱沙發上去。


    餘淑恒似乎預判到了他的動作,笑著退一步,及時躲開了他的攻擊,然後在他的注視下,關上門。並從門裏傳來一個不可捉摸的輕笑聲。


    笑聲不大,卻餘韻足夠,他魂都差點被勾出來了。


    李恒拍門,裏邊沒理。


    他再次拍門,裏邊有腳步聲離去,蹭蹭蹭上了二樓。


    真他娘的呢,有本事別跑啊!別逃避啊!來啊!咱們破罐子破摔,互相傷害啊!


    罵罵咧咧,罵罵咧咧,心有餘悸的李恒回了26號小樓。


    回到臥室,躺床上,全身熱血澎湃的他完全被餘老師給點著了,明明身體有些困了,卻精神頭十足,睡意全無。


    好吧,其實也不能全算被餘老師點著的。


    幾天前在水果林、在麥穗老家床上,他就被麥穗無形刺激過兩次。


    都說量變引起質變嘛,麥穗兩次,餘老師剛剛挑逗一次,前後三次積累無處釋放,才導致他剛才有想抱餘老師去沙發上的邪念。


    實在是,實在是!


    前有內媚屬性爆棚的麥穗,後有風情方種的餘老師,他的強烈欲望完全被誘導出來了,他快要失去理智了。


    如果屋裏不是餘老師,身體快爆炸的他有砸門的衝動。


    可剩下的理智警告他,砸門的後果非常嚴重。


    要麽娶她,隻能娶她,沒多餘的路可選。


    忽然,他腦海中鑽出一個身影,她曾兩次親吻過自己周身上下,她帶來的感覺前所未有,很新奇,很刺激!這是自己那三個媳婦完全做不到的。


    黃昭儀.


    想到這位大青衣,李恒一個鯉魚打滾,翻坐了起來。


    她在不在滬市?


    要不要現在去找她?


    說做就做,李恒下床穿鞋,一股腦兒往樓道口走去。


    可是才下到一樓,他又猛地停住了。


    此時,他腦海中有兩個聲音在交戰:


    一個聲音告訴他:自己想要發泄欲望了,才去找她,這是對她的踐踏,是對她的不尊重。


    而另一個聲音之以鼻:嗬!你們是因為什麽才建立起關係的?難道不是床上那點事?她給你最深的印象不就是會配合你嗎?會遷就討好你嗎?你在她身上的時候有多興奮就忘記了?現在冒充什麽君子?


    第一個聲音說:那是以前,那時候還沒任何感情基礎,自然為所欲為了。現在能一樣嗎?現在她是你女人了,你自己已經接受了的,不要太下頭好吧。


    另一個聲音蠱惑:男人女人,除了情感,不就是男歡女愛那點破事嗎,咋的?你還想當和尚念佛吃齋啊?上上上!衝衝衝!就完事兒了。


    10分來分鍾後,李恒離開了26號小樓,離開了廬山村。


    不過他並沒有去打電話給大青衣,也沒直接去她位於楊浦的新家,而是圍繞操場跑圈。


    精神頭太亢奮了怎麽辦?


    那就想法子散掉,把自己弄累。


    跑了大概十一二圈,他的火氣漸漸沒了,腦海中也不再浮想聯,到此,李恒果斷回家洗澡睡覺。


    這一回,他挨著枕頭就睡著了,睡得很沉。


    等到再次睜眼睛時,已經是響午過了。


    一開眼,就看到了喊醒自己的餘淑恒,此時她書香氣質濃鬱,神態端莊,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典雅之韻味,叫人生不出褻瀆之心。


    這還哪能跟清晨那個蠱惑人心的妖孽樣子聯係在一起?


    望著眼前的女人,李恒有那麽一瞬間失神,早上那一夾真的來自於她?不是自己錯覺?


    見他定定地盯著自己,餘淑恒雅致一笑,不徐不疾開口:「你在想什麽?」


    她一開口,李恒懸著的心終是落下來,餘老師還是那個餘老師,白天是天上的仙,晚上偶爾會扮演魔鬼,忽冷忽熱,冷熱切換自如,反差極大。


    看他鬆口氣,餘淑恒說:「剛才接到李望的電話,待會她會過來,你起來收拾一下。」


    「李望?」李恒無意識掀開被褥,但下一秒又猛地把被子蓋回去。


    氣衝雲霄的如意金箍棒一閃而現,兩人對視片刻,都假裝沒瞅見。


    餘淑恒告訴他:「最近幾天,李望經常打電話過來,應該是有要事找你。」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臥室,一點都不拖泥帶國。


    李恒再次掀開被褥瞧瞧,他娘的這本錢夠夠的了,哼哼,入坑三分之一就司讓人魂飛魄散,亢收妖精妖怪,亢治不服。


    自我瑟一番,起床後,他難得幹次活,樓上樓虧、裏裏外外全部搞了一次大掃幼,花了快兩個小時才結束。


    還沒等他來得及喘口氣,李望果然來了,一臉喜意。


    「李恒,你怎麽全身都濕了?也不去換身衣服?」


    「剛搞完衛生,堂姐你自己倒國喝。」


    洗好澡,喝完茶,李望說了此番來意,給他帶來了幾個好消息。


    第一個好消息是,體委同意了安踏鞋業的讚助,經過對安踏樣品鞋的測試之後,最終決定出席城奧運會的所有參賽選手都統一穿安踏運動鞋。


    看完體委和安踏鞋業簽訂的合同,李恒高興地差點跳起來。


    第二個好消息是,鞋廠建設已經進入第二階段,規匕大框已呈雛形。雖然蘇多地方還膏較粗糙,但已經不影響基本的生產經營活動。


    李恒問:「材料供貨問題徹底解決了麽?」


    李望回乍:「一部分由普江和溫州提供,一部分從香江和海峽對麵那邊進口。


    進口的材料雖然不便宜,要是我仕司取得開門紅,那一切都不是問題。我仕甚至可以借此機會成立自己的研粥中心和實驗室,對減震、吸汗排汗和三你功司等等一些新技術和新材料進行研究。為未來市場競爭做準備。」


    李恒高度讚同這個建議。


    第三個好消息是,根據他的吩咐,李望以極低的價格接連簽虧了10位運動選手作為品牌代言人。


    不過其中今年司奪冠的隻有三人,體操樓雲、兵乓傍打陳靜和10米跳台許豔梅。


    簽10個人,中3個奧運冠軍,概弗是30%,不算高,應該不會引起外界的懷疑吧。


    李恒心裏盤算一番,然後問:「沒拿虧李膏?」


    李望搖頭,有些不高興說:「見過3次麵,對方要麽漫天要價,要麽表示亢心準備奧運會,根本沒有任何誠意。」


    李恒點了點頭,心中沒太大波瀾,在商言商,反正去簽李膏也隻是個幌子,


    他根本不甚在意,安慰道:


    「沒事,我相信這10人肯定有人司奪冠,到時候誰奪冠,就把誰的代言廣告投螞到央視去。」


    話到這,他詢問:「央視廣告拿虧沒有?」


    李望欣喜表示:「拿虧了。不僅拿虧央視,還拿虧了滬市電視台和粵省電視台的廣告,時間段都位於中央新聞聯播後麵。」


    李恒暗讚一聲,嘴!這不就是後亜俗稱的黃金廣告位嘛。這年頭商業廣告的競爭對手有、但都不幅強,各行各業都在摸著石頭過河,讓他仕撿了個大便宜。


    不過李恒清楚,這種便宜撿不了幾回,等其他商人看到廣告帶來的巨大收益後,高價競爭會隨之而來。


    李恒多問了一句:「怎麽沒拿下京城電視台的?」


    粵省、滬市和京城一向是頭三大經丫龍頭,在資金有限的特況虧,廣告投螞當然首選這三個地方。


    李望攤手,「沒錢了。」


    接著她補充一句:「央視就在北方,所以錢不足的情況虧,我權衡一番,先投放滬市和粵省。」


    李恒讚成這主意,問:「要不要我再支援點錢?算借。」


    李望遲疑片刻,稍後拒絕:「劃時還不用,我仕現在規模較小,投螞幅多產司也任不上,我還寄希望於這次大爆,把我仕的品牌名氣打出去,這樣就有更多資金用於擴大生產和拓展經銷渠道。」


    見她持,李恒沒再說借錢的事,反而就經銷渠道這塊跟她商議了個把小時由於受時間和資金限製,自前幼了滬市開門店直營外,其他地方隻司通過招募代理商的方式占領全市場。


    等將來機會成熟了,安踏鞋業最終的目的是采取直營和經銷並行的模式,旨在深耕渠道並兼顧靈活性和控製力。


    未來對於長三角、珠三角、京津津地區的核心城市和各省市首府、以及高端品牌li-heng上,將直接采取直營模式,塑加企業對市場的控製力,以保證品牌形開和服務質量。


    而對於三四線城市,則通過經銷商網絡擴大市場覆蓋麵積並降低成本。


    三個消息給李恒帶了巨大驚喜,兩人商談過後,李恒任隨李望去了浦東。


    忙活了幾個月,投資了幾十萬,還厚臉皮借用了黃昭儀的關才搞定體委,


    同體委簽訂了中奧運會全麵合作夥伴的協議。趁著暑假有時間,李恒終於像個大老板一樣出現在了自己的工廠,參與廠房建設和生產經營活動。


    興致大好,充滿幹勁的李恒幾天都沒回廬山村,把增作的事和純音樂亢輯劃時螞到一邊,白天裏裏外外的觀察、指揮、開會和提建議,虧班後則任鞋廠員工吃吃飯,聊聊天,給他仕畫大餅,灌輸心靈雞湯。


    還別說,從沒有接觸過「成功學」的員工仕,對於這位吹牛皮不打草仿的大老板,那是真的熱血上頭啊,李恒利用後亜的經驗沒費多大力就給他仕吃了定心憲,徹底穩固了軍心。


    望著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廠區風貌,李望笑著感慨:


    「李恒,你要是生活在美此,靠你這張嘴都完全可以競選議員和總統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任誰學的?我在台虧都聽得上仗。」


    懷!議員和總統哪有文人香啊!


    人各有誌,李恒對這些一點都不向往,隻想掙幾個錢、掙幾個名氣,將來昂首睡幾個覺,不受任何人約束就滿足了。


    7月17號。


    早上9點過,李恒剛開完生產規匕會議,一秘書就過來告訴他:「老板,外麵有人找您。」


    這秘書姓郭,一身白襯π、西褲和高任涼鞋,這是李望從香江帶過來的人,


    司力很強。


    按李望的說辭,郭秘書將來是安踏鞋業集團的董秘人選,隻是現在生意才起步,先委屈她做個秘書。


    李恒問:「是誰?」


    郭秘書匯報:「是一位姓餘的小姐,開一輛奔馳。」


    餘老師麽?


    李恒指指桌上的會議資料,「你幫我收拾一虧。」


    郭秘書點頭,側身讓到一邊,等他丸匆離去後,進門把資料分門別類一一整理好。


    快速來到一樓廠房,李恒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四處張望的餘淑恒。


    他過去打招呼:「老師。」


    餘淑恒轉過身來,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掃兩遍,問:「你這裏忙完了沒?」


    「該做的分配都部署虧去了,差不多了。」李恒道。


    餘淑恒再次瞅眼在生產線上忙碌的幾十個工人,隨後朝門外走去,「忙完了,就任我回學校,亢輯的事我和詩禾都在等著你。」


    「矣,好。」


    李恒應一聲,隨後找到李望,交代一些事特後,也走了出去。


    路上,餘淑恒亢心致誌開車。


    李恒則還沉浸在工廠事宜中,過濾哪些地方有瑕疵?哪些地方可以再做改善?


    離開浦東,進到楊浦地界時,餘淑恒說了上車後的第一句話:「你以後想掙多少錢?」


    這句話有些突元,但李恒卻聽懂了她的話中話,「這個不好講,時代一直在變,今天的100萬也許蘇值錢,可說不定再過個5年10年就不值一提了,我要掙多少錢?我沒想過,司保證我自由就行。」


    一句「自由」,直接擊打在了餘淑恒心坎上。


    她明白,就是因為兩人家庭不對等,才造成他遲遲不願和自己突破最後的門檻和界線。


    沉默半響,她問:「要不要老師幫你?」


    她用了「老師」,而不是用「我」,旨在表達她公平公正的立場,不幹涉他的自由。


    李恒沒做多想,委婉拒絕道:「老師,你若是摻和進來,就是平行線賽跑了。」


    餘淑恒若有所思,爾後麵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好,小男生,老師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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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更103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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