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鶴靈聽到此節,一聲驚呼,身子一下鑽到趙無燕懷中,臉色煞白,似是她親眼看到一般,叫道:“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豈非必死無疑?”張空宵聽到劉鶴靈的說辭,大笑道:“傻蛋師姐,真人此刻就在你眼前,怎麽能死了呢?”劉鶴靈像是忽然記起什麽,一下作正身子,道:“師弟,你要是再這樣,我。。。我就不理你了!”言罷,撅起嘴唇,扭過頭去,似是真的生了氣。


    張空宵連忙道:“師姐,我不過是逗你玩兒,你又何必當真?我保證,絕無下次還不成?”趙無燕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你們兩個啊,真是一對天生的冤家!”劉鶴靈撅著嘴唇,氣嘟嘟的說道:“哼,誰跟他是冤家?便宜了他!”


    梁嶽天擺了擺手,往火堆裏填了些柴,道:“好了,咱們在聽紫陽真人講述他的經曆,怎可如此無禮?”他又複看向紫陽真人,說道:“真人可真是吉人天相,如此高的懸崖,您竟能化險為夷,保住一條性命,真是造化!”


    紫陽真人微微一笑,這時,隻聽得洞口處白熊嗚嗚低鳴幾聲,紫陽真人道:“送進來吧!”但見這白熊緩緩走進洞內,口中卻是含著一隻麋鹿,那白熊放下麋鹿,又是低鳴兩聲,退了出去。


    紫陽真人道:“這山間周圍無甚果實,唯有些動物可做填充之物,你們便將就用些,壓壓腹中饑餓!”梁嶽天見狀,也不推辭,正巧幾人這幾日趕路,也並未好好用過食物,更別提肉類。他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說道:“師弟,過來幫忙!”張空宵應了一聲,道:“這下有口福了。”便也抽出一把匕首與梁嶽天一起宰剝這頭麋鹿。


    劉鶴靈道:“真人,您接著講呀,這樣吊著胃口讓人很難過呢!”紫陽真人笑了笑,道:“好,我自涯上摔落,幸虧手中寶劍未丟,我便用長劍刺向崖壁,以期減緩落勢。”


    那日,雲中天墮下懸崖,頓時隻覺生機毫無,心中也是沒了想念。可是,突然他的腦中想起了心愛之人柳雲瑤,隻見柳雲瑤伸著雙手,滿臉痛苦,熱淚滾燙,難過至極。雲中天突然精神大震,或許她還沒死呢?有了希望便有了生機,雲中天擎起手中寶劍,運起十成內力,猛的插向崖壁,隻見火光四濺,崖石不斷被寶劍切碎,豁出一道深深地口子。雖是如此,下落之勢仍舊迅疾,正當雲中天無所措時,隻覺腰間劇痛,居然跌落在一株生長在崖壁上的枯樹上,枯樹承受不住重量,隨著雲中天折斷往下落去。


    這一耽擱,下落之勢緩解了許多,雲中天卻是整個人翻轉過來向著崖下落墜,雲中天隻見崖下雲霧彌漫,依稀看見有凸起的植物或巨石,他便有意的撞向這些,利用這些減緩落勢。


    這一路跌將下來,雲中天一身早已是傷痕累累,幸是天可憐見,崖下居然是一汪清潭。撲通一聲,雲中天便跌入了水中,水麵的衝擊一下便把雲中天拍昏死過去。


    雲中天悠悠醒轉已不知過了多少時辰。他隻覺周身疼痛難當,如火灼般難忍。他慢慢坐起身來,打量著四周圍,隻見周圍崖壁布滿苔癬,偶有幾株樹木生長在崖壁之上,崖壁四麵猶如刀削一般,再往上看去,霧氣氤氳,看不清上麵情景。


    崖下竟然溫暖如春,較之崖上寒冷冰雪之地又是一翻景象。


    他又轉頭看向所處之地,清潭占去了多半地方,水潭清澈見底,偶見魚兒遊弋。灘石圓潤光滑,猶如玉石一般,這裏仿若一口深井,方圓不過幾丈,竟然沒有出口。


    雲中天一聲歎息,掙紮著站起身子,清鋼劍卻是不知去向。他隻覺周身疼痛難當,知道自己落漄前中了幾枚暗器,當下也不理會,環顧四周,隻見身後絕壁之上三丈處居然有幾口棺木。


    棺木淩空嵌在絕壁之上,雲中天愕然訝異,這些棺槨是如何鑲嵌在這絕壁之中的?這些棺槨之中又都是些什麽人?他疑惑的看著這些棺槨,七口棺槨成合圍之勢,周圍六口棺槨,其材質應為上好的木材所製,中間一口卻是鏽跡斑駁偶有些地方甚至泛著黃光,雲中天眼神過處,但見這中間棺槨處上方有一處洞穴,洞口窄小,目測去僅容十幾歲孩童屈體可進入。


    雲中天口中道:“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他打量著四周,茫然四顧,踉踉蹌蹌的向著玄棺之處走去,走了幾步,身上疼痛難當,腳下不曾留意,便摔了一跤,這一摔他便又昏死過去。


    他再次醒轉時已是深夜,月光照在半壁,斑駁的山石在月光下顯得猙獰,雲中天緩緩坐起身來,盤腿而坐,他看看身上幾處暗器,咬牙伸手逐一拔了出來,隨後他便運起師門內功心法“太極心法”,勿自療傷起來。


    “太極心法”與“太極劍”如出一轍,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無窮化。雲中天運起師門內功,有腳底“湧泉穴”至腰間“潭中穴”“腎俞穴”,再經“天池”“風府”兩穴,達至“天靈穴”。如此周而複始,循環無盡。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感覺周身變的輕鬆許多,緩緩睜開雙目,但見月光折射下潭水泛著黑綠色,水中卻有魚兒遊弋,雲中天隻覺腹中饑餓,他撫著肚子,走向潭邊,照著水中幾尾大魚打出掌力,他這一掌乃是“隔山打牛”,今日卻成了“隔水打魚”。


    幾尾魚承受不住掌力,泛著白肚飄上水麵,雲中天褪去衣物,下水撈起魚兒,口中勿自道:“可惜沒有火。”他歎息一聲,回轉岸上,仍舊盤腿而坐,看著這幾尾魚,雙手捧起一尾,居然生吃起來。


    如此這般,雲中嶽也不知在這崖坑下過了幾日,每日便是打些魚食之,這些魚無非是些鰱魚,草魚之類,整日的生食也讓雲中天有些膩了。


    一日,雲中天正在石灘吃著打的魚,忽然聽聞幾聲嬰兒啼哭,他吃了一驚,這崖下怎會有嬰兒?雲中天不禁大感訝異,不禁低呼幾聲道:“這裏有人?”他明知此地方圓不過幾丈,目及處哪裏有人?又怎會有嬰兒啼哭之聲?雲中天說話後,那聲音卻再也不響。他搖頭苦笑一聲,或許是自己寂寞太久聽錯了。


    如此幾日,雲中天但覺無聊,雖說功力已恢複的七七八八,卻又無法憑著輕身提縱之術逃出崖坑。他目及處,看到了那八口棺槨,心道:“這裏究竟是何人棲息之地?待我探個究竟!”


    想到便作,雲中天雙臂微震,一式“梯雲縱”,雙腳空中疊加交換,升到兩丈處,右腳輕點突石,便躍上最下麵的棺槨。


    雲中天踏著棺槨,卻不知該怎麽打開它?因為棺槨懸空,若是開了棺蓋,棺蓋又無處安放,其他幾口棺槨又距離較遠,雲中天想了想,雙手抱拳,瞑目默念道:“老前輩萬望恕罪,後輩無禮了。”


    人類本就是好奇的生物,有些事若不探個究竟,終歸心裏會是死結。雲中天也不例外,他默念後,站到棺槨一頭,舉起掌來便要劈下,但又轉念一想,收住了掌勢,彎下腰,雙手握住兩邊蓋簷,運起內力,喝道:“起。”但見灰塵飛揚,雲中天掀起另一側,將棺蓋豎立起來,依靠在崖壁上。


    他扶著棺蓋,向棺槨內看去,隻見裏麵一副屍骨,看樣子像是個十幾歲的孩童,衣服早已腐爛,這屍骨兩側擺著幾副器具,似是這孩子的玩具。雲中天微微搖頭,歎道:“哎,不知道你是誰?如此年紀便沒了性命,煞是可惜!”他歎息了一會,又向左麵一口棺槨躍去,以同樣的方式打開棺蓋,隻見裏麵沒有屍骨,有一堆衣服,應該是衣冠塚,但這衣服也早已大半腐爛,隻有小部分略完整,看樣子像是一套女子服裝。


    雲中天依次照此辦法打開周圍其餘四口棺槨,內裏都有一具屍骨,但是有兩具屍骨並不完整,一具少了一條左腿,一具少了一條右臂,卻不知是男是女?


    另外兩具屍骨完整,棺槨內都橫列著一柄寶劍,但是劍卻是碎裂的,隻是有人把它擺放起來。隻見一口寶劍劍柄作一條金龍騰飛之勢,另一個劍柄作鳳凰展翅之勢,端的是威猛無比。雲中天感到驚奇,他實在不知道這幾人究竟是誰?


    他看向中間那口泛著金光的棺槨,原來這竟是一口黃金打造的純金棺槨。他縱身一躍,躍在上麵,他依舊照前方法打開棺蓋,沒成想卻是沒能打開。


    雲中天看著腳下的棺槨,皺著眉頭,他不知為何會打不開?他在棺槨上尋找機關,卻也沒有找到任何機關機括。雲中天勿自道:“也罷,且到洞中看看。”拿定主意,便鑽去洞內,甫一入洞,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雲中天隻好蛇行前進,運足目力,試圖看清洞中景象。


    他越往前走越越窄,洞口剛好容他蛇行通過。約摸如此蛇行七八丈有餘,山洞豁然開朗,他爬過窄洞,站起身來,視野也已適應,他扶著牆壁,向前走去,腳下居然會有石階。


    雲中天順著石階走,感覺石階是向下走去的,越走越覺好冷,越走越覺驚異,他右掌運足功力,以防不測。


    如此走了約摸半柱香功夫,眼前出現一道石門。雲中天看著這道石門,心知必定有機括,便伸手摸索石門四周,他把所有凸起的石塊按壓旋轉個遍,仍舊不見動靜。


    他心道:“莫非此石門另有鑰匙?”於是便又摸索一遍,果然讓他在石門兩側摸到兩處凹坑。他仔細摸索一陣,但感形狀奇怪,心中思量究竟是何物件作為鑰匙?


    突的,他心裏一陣驚喜,莫非是那兩把劍柄?他又摸摸凹坑,越摸越是篤定,當下折返來路,回到洞口處,拿起兩把劍柄,複又鑽回洞中來到石門前。


    他依照石門凹坑形狀,龍左鳳右,將劍柄倒插進去,同時旋轉,隻聽的“哢哢”幾聲異響,腳下隱約光亮射入,石門緩緩升起,雲中天喜道:“莫非是出口?”


    石門升起,雲中天踱步入內,隻見內裏居然是一處石室,室內寬敞之極,石室似是天然形成,倒像是一處水流多年衝擊所造成的所在。室內四壁岩石突兀,許多鍾乳石倒立室頂,內裏明亮許多,隻因壁上鑲嵌著十數枚拳頭大的夜光珠。


    石室內別無他物,唯有一張石床。雲中天向裏走去,石室右側像是一條長廊延伸出去,他便取下兩枚夜光珠,借著夜光珠的光亮向長廊深處行去。


    雲中天越走越感覺這裏像是一條水道,四麵的鍾乳石奇形怪狀,林立四周,或長或短,或歪或斜,說不盡的奇異。


    一路行來,毫無危險,反倒是又聽到了幾聲孩啼,雲中天但覺疑惑,難道此前聽到的啼哭之聲是從這洞的深處傳出?莫非這洞深處另居有人?再聯想到洞口處的玄棺,雲中天更加篤定此間另有人在。


    於是他便加緊步子向前方行去,如此約摸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雲中天的眼前豁然明亮,照的他居然睜不開眼睛。


    他緩緩睜開雙目,不禁目瞪口呆,眼前一片奇異景象讓他忘乎所以。隻見他所處之地光華四射,各色奇怪的鍾乳比比皆是,散發著耀眼的顏色。內裏寬闊無比,似是山腹之中乃是空地,散發光亮的鍾乳鋪滿山洞,雲中天驚訝的看著這個景象,人間居然有如此聖地?


    雲中天緩緩的走著,打量著這些自然形成的奇物,正自迷醉間,幾聲孩啼之聲又傳將過來。雲中天穩定心神,向著發聲之處走去,漸漸的,耳際傳來潺潺流水之聲,他加快步子,借著夜光石的光亮向前緊趕幾步,越往前走,五顏六色的鍾乳越來越少,直至不見。


    流水聲越來越近,雲中天借著手中夜光石的光亮看到前方隱約有反光,走上前去,隻見一條暗河出現在眼前。突然又是幾聲啼哭,雲中天隻覺這啼哭之聲就在耳畔,夜光珠轉動處,暗河中一物爬向岸邊。


    暗河本就較淺,隻因視線受限,看不到水裏情況,雲中天見這物爬向淺水,屏氣凝神,看這物是個什麽樣子?


    那物緩緩爬上岸來,又是幾聲啼哭,原來這聲音竟是這物發出來的叫聲,隻見這物綜黑色的皮膚,一顆腦袋倒是很大,長著四條短腿,一條尾巴擺動在身後。


    這正是水中至寶大鯢,隻因其叫聲頗似嬰孩叫聲,故又名娃娃魚。此物性喜安靜,生長在山清水秀的深林暗河之中,對生活環境極為挑剔。


    雲中天不知此物為何?即是水中動物,自然可以食之,這連續幾日來盡是吃些生魚,早就吃的膩了,當下就盤算著抓了這物,用棺蓋生火,做頓熟食吃吃。


    雲中天慢慢彎下腰,撿起一塊小石子,正要運氣射出,哪隻這物居然十分靈敏,突然轉頭一躍,跳去暗河不見了蹤跡。


    雲中天暗罵一聲,沮喪不已,但他轉念一想,既然此地有活物,且流水有方向,我何不順著暗河流淌方向尋找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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