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牢籠依舊是牢籠。


    讓她不想方設法的退休不可能。


    可既然已經被放出來了,那就稍微讓她對這兒緩懷念一下吧。


    “陸定遠。”


    夏黎偏頭看向身側結賬的男人,眼神清亮。


    “嗯?”


    陸定遠垂眸看她,發出一個疑惑的單字。


    夏黎:“一會兒咱結完賬,在兵團裏走走吧。”


    這地方他們以後大概都不會再回來了,再把這十年呆過的地方走一遍,最後再懷念一下吧。


    比夏黎在南島待了更長時間的陸定遠沉默,聲音都低沉了幾分,“好。”


    兩人結完賬就想趁著夜色在南島兵團再走一走,好好記住南島兵團如今的模樣。


    可二人剛從食堂門口出來,就見到不遠處的輝煌路燈下,柳師長站在那裏,身姿挺直,視線遙望遠方,一副在等人的模樣。


    夏黎和陸定遠互相對視了一眼。


    二人朝著柳師長的方向走去,夏黎樂嗬嗬的道:“柳叔,你這是在這等我呢?”


    不然柳師長一個師長,吃完飯就可以回家睡覺了,還站在食堂門口的路燈底下放什麽風?


    況且這老頭今天吃飯的時候過分沉默,沉默到有些不對勁,怎麽看都是心裏有事兒。


    柳師長一聽那不怎麽著調的語氣,就知道是夏黎過來了。


    他轉身看向二人,對二人點點頭。


    “是有點事想和你們說。”


    二人走到他身前站定,夏黎雙臂環胸,雖然站姿是立正的姿勢,但她站在那裏,怎麽看怎麽都冒著一股小混混的氣息。


    “說吧,馬上要走了,隻要咱不提以後讓我往死裏工作,咱啥事兒都好商量。”


    她說這話的時候,渾身都彰顯出一副“看在咱倆認識這麽多年的份上,本大王就滿足你一些小小的心願,也不是不行。”的氣息。


    柳師長看到她這樣,隻覺得眼睛疼。


    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接受部隊10年的規訓,最後都轉業了,渾身還能一直散發著小混混的氣場。


    這家夥最與開始進部隊的時候,唯一的差別大概就是,以前那股小混混氣場裏充滿了邪氣,現在小混混氣場下邪氣中摻雜了些許的正氣,看著更加違和了。


    “我除了讓你好好工作,其實也沒啥好跟你囑咐的。”


    柳師長故意懟了夏黎一句。


    笑不出來了的夏黎:……


    柳師長見夏黎拉下臉來,不複剛才那笑嘻嘻專門氣人的模樣,這才視線緩緩的在他身上打量,抬手拍了拍夏黎的大臂,歎息著道:“雛鳥總歸也要離巢了,我以後不能再像以前那麽護著你,你以後做事過點腦子,別總是悶頭跟人家硬碰硬。


    不是每一個領導,都能像我這樣好脾氣的跟你商討著解決問題,事後還不跟你秋後算賬。


    不是什麽事兒都能靠著才能與頭鐵就能解決的,還是要學會迂回。


    不然古今中外怎麽會有那麽多傷仲永,與懷才不遇?


    行事太魯莽等你吃虧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這麽多年下來,除了上戰場的那幾年,他幾乎每天都把她安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說句不好聽的話,他那幾個戰死的孩子小時候,他在打仗,根本沒時間陪他們,他陪伴夏黎的時間都比照顧自家孩子的時間要長,早就不知不覺間把她當成了自家的晚輩。


    現在這孩子馬上要離開他的羽翼之下,他總是怕她離開之後會吃虧,就想要多囑咐一點,再多囑咐一點,以免她以後吃虧了受到傷害。


    哪怕這孩子可能聽不太進去。


    可哪怕她能聽進去十分之一也好。


    夏黎看著柳師長投在她身上那關切的眼神,稍微沉思了兩秒,還是覺得應該說出事情的真相,讓柳師長好好醒醒神。


    她聲音故意有些欲言又止的道:“你就從來都沒有想過,我之所以跟你頭鐵的解決問題,是我知道我用這種方式,你最後肯定會答應?”


    柳師長:???


    陸定遠:……


    夏黎像刺激老頭刺激的不夠似的,接著給老頭揭示殘忍的真相。


    “你沒看我碰到我爸,就從來不會直接耍賴似的提要求,不行我就頭鐵,而是惹完他就跑?


    因為我知道他追不上我,拿我沒招,最終他不同意的事,我照樣去做,他事後頂多說我一頓,也不會把我怎麽樣。


    要是之後有哪個領導對我抱有惡意,我直接甩鍋不幹了就完事了唄。


    我又不缺錢,又不缺人養我,像誰願意當牛做馬似的?


    這活我本就不想幹,還是組織派人跟我做思想工作好幾回,我才接下來的這份工作,真把我弄沒了,組織上的譴責,就讓他自己受著去。


    如果當年在我家的命運全捏在組織手裏的時候,上麵給我的直係上級是個極其難接觸,而且還抱有惡意的人,我上麵的領導早就換了。


    畢竟科學的手段無窮,想讓一個人消失再平常不過。”


    說著,她抬手拍了拍柳師長的大臂,一副老大爺語重心長的模樣:“我很慶幸你對我脾氣好,還對我報以善意,你也應該慶幸自己的好人品。


    這麽說,你是不是心裏好受許多了?”


    陸定遠:……


    柳師長:……


    夏黎這話就差直說,以後誰讓她不順心,她就撂挑子不敢回家。


    當年要是攤上一個不那麽好的領導,她早就用亂七八糟的手段,把人給鏟除了。


    這到底是什麽凶殘的孩子?


    但不得不說,柳師長心裏是真的慶幸。


    慶幸組織給夏黎安排的領導是他,而他沒辜負組織的眾望,也沒辜負夏黎的信任,將夏黎這麽厲害的科研人員留了下來。


    否則換一個不好接觸的人,夏黎怕是現在她爸回城,她早就滾蛋了。


    柳師長深吸一口氣,狠狠的閉了閉眼睛,再睜眼看向夏黎時,眼睛裏透著凶光。


    氣沉丹田地怒斥道:“我好受個屁!我現在看著你就糟心!!”


    說著,他從兜裏掏出來一張存單,猛地摔到夏黎身上,沒好氣的道:“這是毛子國被你坑來的錢,組織已經把你那份發下來了。


    你坑了人家這麽多錢,最近一段時間各方勢力又蠢蠢欲動,作垂死掙紮,你這去西南的路估計安靜不了,路上注意點安全,別把小命搭進去。”


    囑咐完,他不耐煩的對夏黎擺手,“滾滾滾,趕緊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夏黎被罵的挺開心,抬手精準抓住在半空中畫著旋,慢悠悠飄過來的存單。


    咧嘴嗬嗬笑,“這麽有精氣神,就應該再幹個二三十年,給組織當牛做馬直至壽終正寢。”


    柳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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