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鐵窗映進了這個冰冷的牢房,鐵灰色的牆壁鋪著薄薄的霜,房內的正中央放著一張狹窄的小床,床上的兩個人兒正擠在一起睡著。可是睡著的人都不安穩,身材強狀的男人被冷得輕微顫抖,凍得發紫的嘴唇和緊皺的雙眉使他漸漸睜開了眼,而映入他雙目的,是另一個虐心的景象。他的寶貝正哭得傷心地躺著,緊閉著的雙眼正源源不絕地流著淚,他的雙拳緊握在胸前,男人看出來,是這人害怕時常做的動作,但他奇怪,從喪屍潮爆發後,他就沒有看過這個人有這樣懦弱的姿勢。


    路正宇的神情很擔憂,他輕搖沉睡中的路天宙,嘴邊不停地說:「小宙,醒醒…」


    可是路天宙並沒有因此醒來,反而哭得更加傷心,他的雙手開始拉扯胸前的衣服,小嘴不停地喊著疼。


    路正宇嚇壞了,他連忙把路天宙的手壓著,另一手把衣擺往上卷,露出小孩白晢的胸膛,光滑無瑕也看不出有什麽異樣。路正宇硬著心腸開始用力拍著路天宙的臉頰叫他。


    路天宙在無止盡的孤獨中被喚醒,那縷晨光漸漸放大,然後映出路正宇憂慮的臉龐。路天宙重新看到他哥的臉,就像過了千百年之久,他愕然地看看四周,發現原來一切都隻是一場夢,當下便放下心來,可心頭的悲傷一旦放下,委屈的情緒便尤如洪水一般湧進,他看著路正宇的雙眼,眼裏的擔憂讓他鼻頭一酸,他就抱著路正宇強壯的雄腰放聲大哭,那種聲嘶力竭的哭法把路正宇嚇壞了,一時也反應不過來而楞住,直到懷裏的人開始有點缺氧的抽搐時,才連忙把他抱在懷中,讓他靠著自己的肩膀,一下一下地輕撫他的背。


    門外的人都不敢進來,大家都被路天宙驚天地哭鬼神的哭法嚇傻了,皇甫華與宗政卓文肩並肩地站在門外,前者的眼神很複雜,似乎有點愧疚,但他沒看了多久,便踱步回去自己的房,跟著他的,必然是宗政卓文。皇甫華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讓宗政卓文把門堵上,他要和他詳談。


    宗政卓文的心很不踏實,所以在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點怯懦,也因此變得得慢。皇甫華也不急,靜靜地坐在床邊等他,這時的天空很藍,萬裏無雲,皇甫華因為看不見昨夜的星而顯得有點落寞。


    後來,門終於關上了。


    至於李洛他們,同樣也不敢進去打擾,他們從來沒看過這樣的路天宙,那麽冷豔的人,居然可以哭得那麽震撼人心。


    路正宇給他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行處理部隊的事,李洛朝路正宇點頭,然後把大家一拚推走。


    看眾人都走了,路天宙也開始放緩了哭聲後,路正宇用手給他擦眼淚,肩膀處的衣服濕透了,他幹脆把衣服脫了,反正有點冷和很冷之間的差別不大。


    路天宙傻傻地看著路正宇脫了上衣,露出精壯的胸腹肌後,便一言不發到湊上去親,路正宇怎麽拉他都不聽,後來歎了歎氣便任由路天宙,隨他喜歡。


    他把路天宙壓在身上用力地抱他,不管他如何求饒都置若罔聞,直做了快一天。


    大概在太陽移到牢房的另一頭時,路正宇才消停下來。路天宙累得連動動指頭的力氣都沒有,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路正宇撫著路天宙的頭發,眼底帶著愧疚和自責,心裏的痛也跟著從眼眶溢出。


    等路天宙睡熟了,路正宇便裸著上身往外走,到了一樓看見李洛便詢問今天的狀況。


    李洛沒有回答,隻是從自己的包裏拿了件衣服讓路正宇先穿上。


    路正宇說:「有煙嗎?」


    李洛從陳正豪的背包裏掏出中華牌遞給他,路正宇用超能把煙點了,嘴裏吐出的淡淡白色煙霧迎風被吹散,他看得入神,眼裏的愧疚似乎又深了些。


    李洛問:「小天宙沒事嗎?」


    路正宇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李洛又問:「他人呢?」


    路正宇:「睡了。」


    李洛說:「你問過他了嗎?」


    路正宇把煙熄了,說:「問過了,什麽都不說。洛子,我是不是很沒用,連自己的弟弟都保護不了。」


    李洛笑了笑,說:「你多慮了,老大,我的年紀比你長,但也心甘情願稱你當老大,你何必懷疑自己呢?更何況咱們當兵的時候你不是說過,懷疑自己是大忌嗎?」


    路正宇低聲附和著笑,說:「也對。可是我覺得小宙的心事很重,我一直想為他分憂,可是……唉!」


    李洛:「他從自閉到現在也不過個多月的時間,心智還是不成熟,很多事情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怎樣處理…」,李洛頓了頓,又說:「老大,他最在乎的就是你。」


    路正宇說:「我知道……」


    當李洛還想接話的時候,背後的鐵門被打開了,門外站著的是赤著腳、裸著上身的路天宙,他的眼神有點壓抑,咬著的下唇也有點顫抖,仿佛就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著。


    路正宇驚得箭步上前把人抱起,回頭跟李洛打了個招呼就上樓了。李洛站在後麵失笑,這麽精彩的上身他還真是第一次看見,果真是大開眼界。


    路正宇把人抱回房裏,把門關上、放下擋在門前的粗布,頓時這牢房又成了私密的空間。他把自己和路天宙都塞回被子裏,雙腳夾住他的雙腿,大手把小手合在手心裏呼氣,又用力搓了搓,感覺懷裏的人體溫暖和了些後,才開口問:「你到底怎麽了?」


    路天宙被嚇得往後縮了縮,他不敢說。


    路正宇見路天宙一副消極的態度便再次歎氣。路天宙感受到他的無奈時,便強顏歡笑地說:「沒事。」


    路正宇有點氣餒,他把路天宙稍微往前移了點,自己退出了被窩,坐在床邊穿鞋。


    路天宙見此連忙伸手拉住他,眼底還摻著些崩潰。


    路正宇受不住了,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放在心尖子上愛著疼著的,現在一副崩潰的模樣,連帶著把路正宇都逼得快崩潰了。


    「說!你到底怎麽了?!」,路正宇把人壓在床上問道。


    路天宙掛著淚,笑著說:「沒有啊,什麽事都沒有。」


    路正宇默默地站起來,溫柔地說:「餓了吧,我去拿點吃的。」


    一句體貼溫柔的話,聽起來像是沒有什麽破綻,但路天宙敏感地聽出他哥語氣中的無奈和冷漠,他在氣自己什麽也不說,路天宙被這句話刺得心髒發疼。


    在說與不說間,他又糾結了。


    路正宇見他沒有反應,便有點生氣地邁步離開。


    路天宙幾乎是用撲的出去把人拉著,他說:「我不吃,別走。」,語尾的聲音還帶著顫抖。


    路正宇再次楞住了,路天宙語氣中的妥屈刺紅了他的雙眼。他歎氣把人抱著,坐回床上,說:「小宙…寶貝…老婆,哥求你了,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路天宙悶聲說:「我做惡夢了。」


    路正宇說:「做夢而已,別怕。」,突然,路正宇想起李洛說路天宙最在乎的就是自己,於是他又說:「跟哥有關的?」


    路天宙:「嗯……」


    路正宇說:「說來聽聽,怎麽回事。」


    路天宙:「……」他不敢說。


    路正宇又把人抱緊了些,語氣落寞地說:「你對哥就這麽沒信心?」


    路天宙連忙搖頭,說:「不是!」,腦補帝又糾結了一會兒,說:「我…不是你弟弟。」


    路正宇低聲笑了,胸膛起伏的微顫把路天宙的耳朵弄得有點癢。


    路天宙氣急,說:「真的!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路正宇止住了笑,認真地盯著路天宙看,後者被他盯得心裏發毛,心中的陰影愈放愈大…就在路天宙快認定夢境成真之際,路正宇嚴肅地說:「有沒有血緣對你來說真的那麽重要?」


    「啊?!」路天宙傻了。


    路正宇說:「是哥不對,不應該瞞著你。」


    「啊?!啊?!」路天宙更傻了。


    路正宇啄了下路天宙的唇瓣,說:「我早就知道,你親生媽媽是我小姨,正確來說你應該算是我表弟,不過小姨和我媽是重組家庭,她倆也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更正確點來說,你應該算是我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弟。」


    路天宙低聲說:「原來你都知道了……」


    路正宇:「早就知道,怎麽?很重要嗎?」


    路天宙:「……」,那他一直以來到底在糾結什麽? ! ? ! ? !


    路正宇無奈,說:「原來就是這件事?你這孩子的腦袋究竟都在想些什麽啊?」


    路天宙又低聲說著自己和皇甫華的對話,還包括了自己有空間的事。


    路正宇很仔細的聽著,偶爾應幾聲表示自己在聽,直到路天宙說完,淚汪汪的大眼怯怯地看著自己時,他才認真地說道:「空間的事你太不小心了。」


    路天宙再次傻了,腦補帝這次終於嚐到惡果了,原來路正宇根本不在乎自己這些事,看來路正宇真的很愛自己,因為愛所以能包容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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