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路天宙被自己餓得快穿洞的胃痛醒的,他單手撫著自己的胃部,驚覺鼻間繞著令人安心的氣味消失了,隻留下淡淡的溫度,路天宙想,路正宇應該是去盯梢了。於是他便起床走向桌子,上頭還放著昨晚的饅頭,雖然已經冷掉了,但對於路天宙來說,有吃的就可以了。


    這時,床上的豆子也跟著醒了,可惜豆子身體小,而床太高了,所以他下不來,隻好眼睜睜的盯著路天宙看。


    豆子和路天宙互看了老半天,路天宙沒有把包子給他,他也沒有主動去拿吃的,就這樣,兩人又互盯了十來分鍾。


    最後豆子說:「爹地,我餓了。」


    路天宙的嘴角往上勾起了半分,雙眼閃過些許滿意,可是他依然沒有把包子給他。


    再過了一會兒…


    豆子說:「爹地,我們要等爸爸回來再吃麽?」


    路天宙的嘴角再往上勾起半分,雙眼閃著滿意的亮光,包子落到了男孩的手裏。


    「你先吃。」路天宙的語調依然是平淡的冷冷的。


    路天宙對於豆子的聰明很滿意,也很高興如今在自己和路正宇間出現除了兄弟以外的牽絆。


    「小宙,你吃過了沒?」路正宇剛好檢查完回來,隻看見路天宙不動不動地看著豆子吃饅頭,而小孩微彎的眼梢讓他知道路天宙現在心情不錯。


    「等你。」路天宙淡淡回道,一會兒,又說:「兒子先吃。」


    路正宇聞言哈哈大笑,小孩真可愛,他摸摸小孩的頭說:「這是小孩養小孩麽?」


    輕鬆地把路天宙抱上自己的大腿上,路正宇拿起一旁的包子,撕了一角湊到路天宙的嘴前說:「嚐嚐,要是覺得冷的話哥給你拿去熱熱。」


    路天宙對吃本來就沒要求,更不可能讓路正宇為自己多跑一趟,於是就著路正宇的手,路天宙吃完了整個包子。


    「你吃。」學路正宇的姿勢,路天宙把包子撕開一半,喂著自己的哥哥吃。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包子。」路正宇溫柔地笑,說罷還用鼻頭蹭蹭路天宙的耳朵,惹得小孩耳尖通紅。


    路天宙還是想,如果能親親路正宇的話,他就滿足了。


    等他們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饅頭後,路正宇便讓路天宙站起來,自己走到床邊把豆子抱下床交代說:「別亂跑,我和你爹地出去一下。」語氣中,盡是笑意。


    雖然路天宙聽出是玩笑話,但還是很高興地笑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但就是覺得兩個人之間有個兒子還不錯。


    「豆子會乖的,爸爸你們去吧。」豆子按著先前學會的稱呼稱路正宇。


    「噢?!我是爸爸麽?哈,好。」路正宇有些意外,他還以為自己是大爺呢,不過路正宇覺得自己更喜歡這個稱呼。


    「我和洛子他們檢查了那三十個居民,發現有半數的人都有感染的跡象,洛子已經把他們關在二樓了,你要去看看嗎?」


    「嗯。」


    路正宇見路天宙答應後便牽著人往二樓去,走到一家床上用品店門前,便看到陳正豪和李洛等人站在店前,李洛的手裏還拿著鐵閘的鑰匙。


    「洛子,開門吧。」


    「好的。」


    路天宙有些緊張,他自己就是一個被咬了卻沒變異的例子,會不會其實人類中就有一群人是擁有抗體?


    「我猜他們是帶菌者。」一把甜美的聲音突然響起,也打斷的路天宙的思緒。


    「怎麽說?他們也許是有抗體的呀,電影都是這麽演的。」陳正豪跟在於雪身後。


    「你怎麽知道?」路正宇搶在路天宙之前問於雪。


    於雪笑了笑說:「我猜的。」


    「靠!原來你也是猜的!」陳正豪在一旁吐槽。


    於雪雙手抱胸側著頭說:「我一開始就說是猜的!怎麽?」這種挑釁的語氣隱隱顯露出這個叫於雪的女孩並不如她長相般甜美可愛。


    走在最前的李洛在他們談話的期間用從警衛室拿來的鑰匙打開鐵閘,一行五人走進了床上用品店。


    「軍哥,你就放我們回去吧,咱們真的不是喪屍。」一個大叔見他們來了便立刻衝上前。


    麵對這麽多人的場合,路天宙覺得渾身不舒服,但還好,不像剛來時那麽難受。


    路正宇也沒管其他人,拚命的低聲在路天宙的耳邊問:「小宙,你覺得怎麽樣?要是不舒服咱們就回去好不好?」


    他沒忘記路天宙的人群恐懼,看見他蒼白如紙的臉色,路正宇馬上就後悔把人帶來了。


    而路天宙則剛好覺得路正宇的聲音平複了想吐的衝動,他小聲的回說:「沒事。」


    於雪走上前拉下大叔的頭,對路天宙說:「你看,他的眼球周圍滲滿了血絲,不止他,這裏十五個人都有這種征狀。」


    「那又如何?」陳正豪一臉不屑。


    「沒吃過豬也看過豬走路好麽?電影都這麽演的,帶菌者,被咬了以後眼球會泛血,不會變異但如果常人接觸到他們的j□j就會變異。」


    不對!!路天宙不由來地覺得不對勁,帶菌者,不對不對,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些人沒有抗體,也不是什麽帶菌者。


    靈光一閃,路天宙跑去店裏的深處,果然……


    「怎麽了嗎?」看到路天宙一聲不響地跑開,路正宇緊張的跟在後頭,接著是其他人。


    大床上躺著一個病懨懨的大叔,而在他身旁是他同樣被咬過的妻子。


    「求你們救救他。」妻子哭得梨花帶淚的,她的手握著大叔瘦弱的手,另一手放在他的額頭輕掃。


    這動作路天宙沒少見,是他以往睡前路正宇的指定動作。


    床上的男人大口大口的吸氣,因為身體過於虛弱而使臉色蠟黃,隱隱可以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血管。突然,男人躺在床上起來抽搐,整個人彈離床麵又瞬間倒下。


    於雪有見及此便打算上前,卻沒料到小孩一般的路天宙竟伸手攔住自己。


    「他快不行了,我要去救他!」於雪的聲音是濃濃的焦急。


    路正宇:「小宙,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路天宙的聲音有點嚴肅的說:「讓開。」


    隻能說路天宙的聲音真是有種說不出的威嚴,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自覺得退後一步。


    「張太太,你過來這邊吧。」後麵來湊熱鬧的人中,有個該是跟這對夫婦挺熟的女人在一旁叫道,不過也隻是叫叫罷了,沒敢上前。


    路天宙站在床尾平靜地看著抽搐中的男人,神情淡定優雅,好像這裏是哪家藝術館,眼前是哪件藝術品似的。


    突然,男人停止抽搐了,他的妻子馬上彎下身探聽丈夫的氣息,殊不知男人突然發狂,把自己妻子的耳朵狠狠咬下,頓時,床上用品店裏的人像熱窩上的螞蟻般到處逃跑,尖叫聲一聲比一聲響亮。


    被咬下耳朵的女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倒地不起,男人靈活地跳了起來,半蹲地朝路天宙吼叫一聲。


    「男的我,女的你。」路天宙丟下一句話就往左邊跑,而男喪屍見路天宙一跑便追了上去,動作之快與外麵的喪屍們無法相比。


    至於那個女人,倒地半刻後開始全身抽搐,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再次睜眼時,眼裏是一片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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