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愛兩杯涼茶下肚,這才願意看向即墨蓮:“這種事親你也要瞞著,當真是以為我不在意嗎,就算是你,在這件事上我也絕對不會退讓的。”


    “七愛,同樣的話不用說這麽多次的,這件事情讓若是全都隨了你的意願的話,到最後真的能守護住什麽嗎?七愛,你自己也沒有這種自信不是嗎?”


    即墨蓮看向七愛的眼神全是無奈,“這時候總是要有些什麽製約著你才行。”


    “這麽說的話最後一張牌子應該是在你手上了,你不願意給我也不會給我,我也知道,在兵力上我們差不多,嚴格的講,冷之一族常年養兵育將的,我們暖之一族卻是剛剛平定了內亂好不容易湊出來這樣一個軍隊,真打起來輸是一定的我,你不讓著我我不怪你,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承諾。”


    “承諾嗎?七愛如果是說要我答應你無論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都絕對不會傷害花瓊昇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給你這種承諾的,七愛,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手刃了他的,我能當應你的唯一的事情,隻有一個,我可以給你一個代替我,親自讓他解脫的機會。”


    “別說了,我沒有那麽狠心,我也不認為那是解脫,蓮,別走到那一步,我不希望那樣子,我們三個人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嗎,平心而論,你與他有什麽不一樣,別人的不到的力量,不能理解的身世,找不到知音的境遇,強大的力量必然會引起別人的恐懼之心,不被人接受是一定的,蓮,我們不過是換了個立場而已,我們的力量要是先被世人知曉了的話,現在要誅殺的就不是花瓊昇,而是我們。”


    七愛情緒甚是激動,說到最後已經紅了鼻子,她委屈的很,心酸得很,可眼前這個男人依舊是沒有變化,反而,他目光中始終帶著的那些溫柔換成了愁緒:“七愛,不懂的人是你,你以為他是沒有想到這些就離開了的嗎,你知道他從知道自己已經抑製不住力量到離開用了多長時間在思考嗎,七愛,他沒有你想象的那般簡單,在他看來,異類若是一定要被掃除的話,比起來我們兩個,失去了身為人的意識的耀更英愛從這世界上消失,那是他的一片心意,也是他能夠想到的最好的結果。”


    七愛用力地擦了眼淚,偏偏,又是一行清淚從不間斷:“別說了,我知道的,我知道他想了很多,可是,誰能證明他所有的想法都是對的,對於他一個人來說,這種選擇或許真的是最好的,但是,他不是一個人不是嗎,他還有我們,我們三個人總是會改變些什麽的,蓮,你與我一樣不是嗎,我們誰都不希望他作為耀離開這世界,你們兩個要相互廝殺我不會阻止,可是,請你們至少要以自己的意識控製自己的身體去搏鬥,而不是一個人作為人類的救世主,另一個人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不要這樣子,我們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


    即墨蓮不忍看七愛痛苦的樣子,隻是轉身,閉眼:“七愛,世上沒有你想象的那般天真,夢想的越是美好,現實就會帶給你越大的傷害,我們帶著然所有人都幸福的心小心翼翼的祝願著,到最後卻是發現這種祈禱成了別人的負擔,偽善者,在他們用這樣的稱呼叫喊著的時候,我們也應該意識到了,再怎麽樣想要開口反駁,嗓子也是撕裂著疼痛,因為我們都是了解的,不,應該說是可以理解的,沒有好的結果,付出再多的過程也隻能夠爛在心裏,人,就是這樣讓人傷懷的生物。”


    七愛攥緊雙拳整張臉埋在衣服裏咬緊牙關,他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可正如即墨蓮所說反駁的話語說不出口。


    “不過,也正是因為人是這樣的生物,像我們這樣的人才有機會證明自己還是普通的人類不是嗎?”即墨蓮回頭開了一眼始終伏在地上的七愛,最終還是一聲不響的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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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會議還沒有來得及召開,夜半卻是傳來了噩耗,北乾整整三個村莊一個時辰遭到血洗,遠遠的望去,漆漆的黑夜硬生生的染成了鮮紅色,即墨蓮聽了匯報便讓赤峰去瞧了一眼,回來的消息倒是更讓人犯愁,赤峰一把大火燒了三個村子,七愛問了原因,也得到了答案。


    “聖女大人,他們作為人出生,卻沒有得到作為人類死去的權利,我找不到他們的全屍,唯有一場大火方能安葬。”


    七愛聽了這樣的一席話,臉上血色盡失,什麽叫做沒有作為人類而死去,她清楚,呼吸,在呼吸,小心翼翼的將赤峰送走,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跌坐在石階上,夜風涼了,到底也是沒能將她吹醒。


    葉陽景華看見七愛這幅樣子,看了身後的關擎,緩緩道:“這孩子執念比我們誰都深,可他也不是什麽都不明白的孩子,他隻是想要相信自己相信的人而已,瞧瞧,現在的她究竟是被自己的信念背叛了,還是被自己的幻想背叛了呢,關擎,你覺得,兩者之中,她會選擇那一種?”


    關擎搖頭,他甚至不知道這兩人都是懷著什麽樣的念想說出這樣的話,不過,在他看來,這兩人都是受了傷害的人,能夠這樣堅強的站立人前已經是他們不敢想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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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苑


    “聖子大人,您不去瞧瞧聖女大人嗎?今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聖女大人情緒也不會很好調節的吧。”


    赤峰站在即墨蓮的身後,表情嚴肅了不少。


    “先報告,其他的事情再說。”


    即墨蓮的聲音沒有多少起伏,卻是恰到好處的提醒了赤峰。


    “是,三個村莊,按照居民記錄應當是三百六十九戶人家,可是當時,三個村莊我隻找到了五局能夠分辨出來的屍身,其他的,全部都是肉塊,按照聖子大人囑咐安葬不能,隻好火葬。”


    “嗯,嗬嗬,就算是這樣的情況,七愛還覺得他有那個自信找回他認識的那個人嗎?他聽了你的話多少也應該明白一些了吧,赤峰啊,說實在的,其愛自己或許未見得活的有多陽光,但是,她在我的生活中卻是永遠的璀璨,無論多麽難過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還是會堅持著上前,越是困境越是勇於拚搏,若我有他一半的勇氣,是不是也會選擇與她一樣的道路,終究,是我太軟弱了嗎?”


    “聖子大人不要這麽說,聖子大人隻不過是更為冷靜地分析了事態而已,如果沒有聖子大人的縝密,就就算是聖女大人也不能放心前進吧?”


    “不是作為夥伴,也能前行嗎?嗬嗬,即便是欺騙自己也要這麽想才行,否則,我也........”


    話說一半在不做聲,赤峰自覺地退了出去留下這人一身清冷盡是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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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太陽升起,早晨的露水落了一身,七愛身上才搭上一件外衫。


    “小姐,你這又是何苦,一晚上都在這裏了嗎,要麽就說這些個男人都是不會照顧人的,我將靜音靜樂和紫羅紫蘭都帶過來了,他們也不願意跟著我們走,還是留在小姐身邊吧。”


    七愛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在這有些微涼的夜裏他怎麽也冷靜不下來,嗓音甚是沙啞,強挺著說道:“怎麽來了?不在家繡你的喜服?”


    雲清挨著七愛坐了下來伸出雙臂摟住她:“小姐在這裏若是染了風寒可怎麽做主將我嫁出去,等會兒要給我們小姐配上幾幅藥劑了。”


    “小姐啊,其實赤峰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大概是這樣的情況了,小姐,我們日後不能在你身邊的日子多的是,在戰爭中就算是遇上了什麽您也要自己麵對,在我們看來,你的生命的的確確比什麽都重要,我們將你的一切放在第一位考慮所以知道,你若是不去試試將他帶回來,這一生,活著也不過是行屍走肉,所以,有了這樣機會的你才必須更加堅強,別人的看法就算是在眾人眼中正義的,對於您來說也未必是好的,你隻需要,別留下任何悔恨就好了。”


    七愛抬起頭,眼底一片血絲:“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原來是這麽的辛苦,一早就已經下定決心了所以在艱難也會前進,可是雲清,你有想過嗎,花瓊昇,他現在就連著自己已經是一個人,並且,已經成了眾人想要鏟除的對象這件事情本身,都不了解,他身為人的感情,喜怒哀樂,全部都被奪走了,那樣才是最真實的悲哀不是嗎?”


    雲清歎氣,將袖子裏麵的清心丸塞到了七愛口中:“所以才會有小姐這樣的人在代替他傷心不是嗎,小姐,你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快點回去收拾收拾吧,四國會議,怎麽說也是一場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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