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忠冷聲道:“哼哼,要錢嗎?沒有!”


    幾個年輕人早就忍受不住,當下揮動鋤頭劈向李景忠麵前的桌子,想嚇一嚇李景忠,迫使他還錢。


    李景忠冷笑一聲,已然看出他們的心思,卻是直接抓住了桌子上的綠竹杖,隨後閃電般打出,先後點在眾人的鋤頭鐮刀上。李景忠是何等力氣,那幾個年輕人隻覺手中一陣麻,頓時“哐當”幾聲,鋤頭鐮刀皆掉落在地。


    眾人大吃一驚,萬萬沒有想到這惡丐居然如此厲害,李景忠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們找死,就休怪我無情!”猛地舉起綠竹杖砸向一個年輕人,風聲呼嘯,勁風吹動了那人的絲。眾人大駭,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唰”的一聲,一個褐色陶瓷碗徑直打在綠竹杖之上,“嘭”一聲響,陶瓷碗頓時化為碎片,灑落在地上。綠竹杖也是被巨力反彈,李景忠雙手使力,生生遏住了綠竹杖,但從綠竹杖上傳來的反震之力卻是使得他足足退後了五步之遠,虎口被震得麻,險些握不住手中的綠竹杖。那年輕人臉色慘白,飛快的退了出去。


    李景忠大怒,以往他人看見自己身為丐幫六袋弟子,哪個不是笑臉相對,今日居然有人敢與他作對,當下便大喝道:“狗日的,是誰多管閑事?”


    張穆哈哈大笑一聲,站起身來,道:“路不平,自當鏟!怎能算是多管閑事?”聞言,李景忠也冷靜了下來,心道:“剛才倒是急躁了,此人明知我身為丐幫弟子,卻還這般強勢,恐怕是江湖中其他幫派中的人,嗯,就此試他一試,若不是少林武當的弟子,殺了便是!”打定了主意,當下說道:“兄台說笑了!我是丐幫六袋弟子,不知兄台師承何處?”


    張穆冷笑道:“丐幫汙衣派六袋弟子,好大的威風!”李景忠麵有慍色,忿道:“我乃丐幫傳功長老之子,若是你膽敢再阻攔我,休怪我大開殺戒!”張穆搖了搖頭,心道:“怕這丐幫多半也不是什麽好幫派,竟縱容幫中弟子為非作歹,橫行霸道。今日讓我撞見了,非得好好懲罰他一番!”嘴上說道:“好啊,原來你還是丐幫緊要弟子,那就讓我替你們幫主好好管教管教你!”


    李景忠怒極反笑,道:“好,那就讓我瞧瞧你到底有何能耐,居然敢放言說管教我!”綠竹杖一掃,快步衝向張穆,還未到前,便是一招“力劈華山”猛然劈向張穆左肩。張穆反手抽出腰間長劍,不退反進,一劍斜刺向李景忠手腕。劍勢凜冽,李景忠神色大駭,心道若是不收回攻勢,自己手腕必將被刺傷,便連忙縮回手臂,再猛然將綠竹杖掃出去。


    張穆身體一沉,施展出“四兩撥千斤”,接連三劍盡皆準確的刺在綠竹杖中間處,頓時將李景忠的攻勢擋了下來,李景忠心頭焦急,手中綠竹杖揮舞,帶起呼嘯聲。張穆亦不敢大意,劍隨身動,接連施展出“四兩撥千斤”手法,將攻勢都化解了去。


    李景忠見久戰不下,大吼一聲,一改之前氣勢,綠竹杖揮舞間大開大合。張穆卻是閉上了眼,隨心而動,如一棵翠竹一般,任你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頓時將李景忠的杖影全都擋了下來。原來武當劍法本就講究以柔克剛,再加上張穆多年研究,沉浸在“四兩撥千斤”的精妙技藝之中,早已深得其中精髓,是以無論李景忠的招式如何剛猛,都總是攻不破。當然,若是換做先前的絡腮胡,張穆也是抵擋不得。畢竟實力懸殊啊!


    李景忠越打越心驚,心道:“絕對不能再這麽耗下去了,若是如此下去,我必定會力竭而亡!”當下怪吼一聲,連續三棒分別打向張穆的左肩,左肋和腰,“秋風落葉”一經打出,這一條綠竹杖頓時化為三條杖影,籠罩在張穆身邊。張穆略一吃驚,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有如此攻勢,當下運轉內力,手中長劍一招“潛龍勿用”閃電般刺向第一條杖影。“當!”的一聲,李景忠登時“蹬蹬蹬”倒退了三步,臉色蒼白。以他的實力,這招“秋風落葉”並不能使全,隻有第一招是實招,餘下兩招都是虛招,是以張穆隻是破了第一條杖影,就將此招給破解了。


    李景忠神色複雜,心道:“此人功夫應該比我高出一籌不止,現下隻有那招才能擊敗他了!”打定了主意,李景忠大吼一聲,運起全身內力,整個人一躍而起,身在半空中猛地一旋轉,隨後綠竹杖呼嘯一聲,夾雜著無上力道徑直劈向張穆。勁風呼嘯,場中眾人全部失色,幾個年輕人與那村長被駭的臉色慘白,茶博士與那老人則是驚訝非常,另外一個黑衣漢子輕咦一聲,又繼續喝茶。獨孤月也是緊張的看著張穆,害怕他會受傷。


    張穆驚喝一聲:“打狗棒法?”隨後神色端正,臉色頓時變化成深藍色,接連六劍刺在虛空中,而後雙眼怒睜,麵色竟有一絲變成了紫色。凝神靜氣,一劍徑直刺在了攜帶著無上威力的綠竹杖之上。


    綠竹杖與長劍浦一接觸,李景忠便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順著綠竹杖身傳了過來,當下虎口一震,“哇”的一聲身形便倒飛而出,身在空中就是一口鮮血吐出。獨孤月與黑衣漢子不禁脫口而出:“好!”


    “嘭”的一聲,李景忠整個人摔到在地,身子骨似散架一般,提不起半分力氣,心裏更是驚訝無比,暗道:“遭了,今日肯定是碰到其他幾個大門派的啦!不然決計不會有能和打狗棒法相爭鋒的功夫。”神色惶恐的看向張穆,生怕張穆一惱怒,不顧自己的身份就殺了自己。隻見張穆深吸一口氣,麵色登時恢複正常,可李景忠再也不敢小覷。


    那黑衣漢子忽開口道:“麵色深藍,泛有淡紫,想必兄台的太虛三清功已經練到了高深境界。真可謂是少年英才啊!”張穆憨笑了聲,抱拳道:“兄台謬讚了!”黑衣漢子“哈哈”大笑一聲,道:“兄台無須謙虛,這十年來,整個武當派裏,太虛三清功練到你這種境界的都屈指可數啊!”頓了一頓,繼續道:“且觀你此招星沉月動,內力充沛,必定還有餘力。兄台亦是俠義心腸,稱你一聲少俠毫不為過。”


    張穆何時聽過這等誇獎,當下臉色一紅,心道:“等我處理完這事,必定要和這位兄弟浮一大白!”便說道:“這位兄台,待在下處理完這丐幫弟子的事再和兄弟詳談!”言辭頗為客氣。


    黑衣漢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張穆徑直走向李景忠。見狀,李景忠頓時冷汗直流,掙紮著坐了起來,心道:“不怕,我可是丐幫的六袋弟子,他不敢殺害我的!”當下對著張穆喝道:“吾乃丐幫傳功大長老之子,你若膽敢傷我一根寒毛,我父親必定不會饒過你!”張穆冷笑一聲,道:“色厲內荏,不足為懼!”頓了頓,心道:“此人畢竟是丐幫弟子,若是能不傷著他,還是盡量不要傷著他了!”打定了主意,手腕一翻,銀色長劍頓時指著李景忠,寒光凜冽,說道:“李景忠,你將錢還給王生,並且謝罪,如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氣!”輕輕一刺,劍尖就已觸到了李景忠的頸部,冰冷刺骨。


    李景忠麵色慘白,驚駭到了極點,心裏雖然不忿,但由於劍尖的脅迫,卻是不敢放肆。神色變幻了幾下,終於一咬牙,將腰間的錢袋解了下來,隨後扔給王生。王生一愣,連忙接過了錢袋,臉色頓時一喜。其他幾個年輕人也是麵露喜色,那村長則是暗自舒了口氣,慶幸今日遇到貴人了。


    李景忠道:“我已經把錢還給他了,可以讓我離開了吧?”張穆道:“不行,快點道歉!”李景忠道:“你……”話還未落,張穆手腕微微一震,李景忠霎時頓住了口中的話。


    王生把錢放回口袋,道:“這位公子,道歉還是不用了吧!隻要錢回來了就好啦!”朝張穆拜了一拜,道:“這次真是太感謝公子了,若非不是公子,隻怕我那臥病在床的老母親就沒的救了!”眼淚徑自流了下來。眾人也都歎了口氣,張穆搖了搖頭,把長劍收了起來,走到了王生的身邊,道:“倒是苦了你,喏,這是一百兩銀票,給你母親買點大補的食物吧!”從胸口摸出了一張銀票,遞給了王生。


    王生神色一震,連忙搖了搖手,道:“公子,這……這我不能要,公子幫我把錢要回來我就已經非常感激了,怎麽還能要公子的錢呢?”村長也走上前,道:“這位公子,你能幫我們把錢要回來就已經是萬幸了,這錢您還是自己留著吧!王生的母親我們大家會照顧的!王生,來,拜謝這位公子,然後咱們就回去抓藥!”王生再次上前拜謝,張穆搖了搖頭,硬把錢塞給了王生,道:“那這錢就算我借給你們的,可好?”


    王生道:“這……”看向村長。張穆道:“這什麽這,這錢也不是白借的!”王生神色一震,隻聽得張穆說道:“我把這錢借給你,原意是讓你買些大補的食物給母親。若是你自己肆意花費,明年的今日,哼哼,可就不是讓你還一百兩銀票這麽簡單了!”王生連忙道:“小生不敢!”再次拜了幾拜,這才鄭重的將錢收好。


    村長說道:“此次多謝公子出手相助,若是公子有時間能到我們村莊遊玩,必當好好招待公子!”張穆微微一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老丈無須掛念。”告了辭,村長領著王生眾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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