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位於江南,屬於長江中遊地區,因大部分地域處洞庭湖之南而得名“湖南”;東臨江西,西接重慶、貴州,南毗廣東、廣西,北與湖北相連;湘江貫穿省境南北,又簡稱“湘”。(都是現代稱呼,從下文開始代入古代!)每逢春夏,氣候宜人,風景優美,實是文人墨客遊玩的好去所。


    此時正是永樂三年(公元14o5年),正值盛夏,青草遍布滿地,種種不知名的鮮花競相開放,一個少年正緩步於小道之間,欣賞著沿途的美景。但見這少年身穿白袍,腰懸長劍,濃眉俊目,細密的胡須,髻上纏著著一塊青色的布條,隨風飄舞。而其步行度不急不緩,不輕不重,每一步所跨出的距離都是相同的,若是有行家在此,一看便知這少年是個會家子。


    這少年名為張穆,字文肅,方弱冠之年。師承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武當派。幾日前,張穆被父親遣下山來,前往湖廣江夏祝賀武林中的一大巨頭赫連山莊莊主赫連曄的五十大壽。


    據說,此次赫連莊主的大壽不僅各門各派的掌門人都準備親自前往,就連黑道上的綠林好漢也是個個向湖北奔去。赫連莊主如此威名,令人乍舌。而這幾日,張穆也是目睹了許多會家子急忙忙的趕去江夏,心裏頭對這赫連莊主也是非常的好奇。好奇究竟是怎樣位人物,才能使得天下英雄豪傑如此的敬仰。而時間並不緊急,張穆也是第一次獨自一人下山,便從湖廣均州轉道向嶽州縣,打算遊曆一通再前往湖北。


    天色漸晚,隨著曲幽的小道,一座城池出現在張穆的眼前。城牆說不得高,方才一丈多餘。踏進城池,但見街頭上高高掛起的全是大紅燈籠,家家戶戶都是點著燈,而卻是空無一人。


    張穆奇道:“怪哉怪哉,此地燈火通明,怎會空無一人?”心底稱奇,扭頭一看,隻見一條大紅地毯從街頭的青石板處徑直鋪向對頭。拐了一個彎,一個大宅院徑直出現在張穆的眼前。


    這大宅紅色朱漆大門敞開,正上方掛著一塊匾,上書:王府!匾上掛著一朵豔麗的紅花,兩邊分掛著兩盞大紅燈籠,其上貼著一個大大的“囍”字。


    張穆頓時豁然開朗,原來是此城的一大戶人家有喜事,便宴請全縣的人一齊同聚。細細凝神,耳邊聽得眾人歡呼的聲音,再仔細一看,隻見院落裏擺滿了桌子,其上盡是酒食,院裏眾人也是把酒狂歡。


    見此,張穆不由得道:“人生四喜,此等歡喜之事,祝賀祝賀又有甚事?”緩步走向了大門。


    跨進了大門,一個小廝立馬迎了過來,問道:“這位相公,所來何事?”張穆道:“今日恰逢路過此地,見此地燈火明亮,熱鬧非凡,便來此瞧上一瞧,究竟所為何事!”


    小廝麵色一喜,拍掌道:“今日卻是我們公子大喜,特地宴請全縣城的百姓,因此才會顯得如此熱鬧。不知相公能否賞臉,給我們公子以及夫人送上祝福!”張穆道:“好,帶路!”小廝應了聲,便帶著張穆走到了最中間的桌子處。


    小廝對著坐在最中間正在勸酒的年輕人喊道:“少爺,又來一位客人!”聞言,那年輕人立馬起身,看了張穆一眼,麵帶微笑,對著張穆說道:“這位公子,瞧你甚是臉生,想必不是本縣的人吧?”


    張穆看他一身紅衣,臉色也是微微泛紅,知道他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便說道:“正是,我本外縣人,隻因貪玩,誤了行程,才在此處歇下。卻是正逢公子你大喜,在這裏,我先祝福賢伉儷能夠白頭到老!”雙手抱拳,頓了一頓,說道:“不知公子家裏可有空房,能容在下休息一晚?”


    年輕人說道:“我姓王名振華,遠來是客,既然有緣在此相會,咱們也無需多禮了。”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年齡大你幾歲,便稱你一聲賢弟如何?”


    張穆喜道:“正合我意!大哥,小弟姓張,單名一個穆字,字文肅。”王振華說道:”好,賢弟!今日是為兄大喜之日,可有什麽賀禮啊?”哈哈大笑一聲。


    張穆略一微笑,心頭卻是暗叫一聲:“糟了,身上隻帶了一塊玉!這該如何?罷了,看這位兄弟也是個爽快人,不若就此結交一番?”這般一想,當下便說道:“就怕這份薄禮,大哥看不上眼呢!”說著,從胸口處摸出一塊玉佩。


    王振華苦笑一聲,說道:“這,賢弟,莫要當真,剛才為兄隻是開個玩笑!”張穆仍是微笑著搖了搖頭,將玉佩遞到了王振華的手中。玉佩剛一入手,王振華便是感覺溫潤涼爽,驚訝道:“這是上等的藍田玉?”


    張穆讚歎道:“兄長果真識貨人!不錯,此玉確是上等藍田玉,冬暖夏涼,可以祛除寒熱。”王振華道:“這……”臉上露出心動之色,心道:“娘子早就想要一塊寶玉,今日得見,卻是這等場景。這,這可真是讓人為難啊!”心下歎了口氣。


    見狀,張穆心道:“兄長心裏喜愛這玉,隻是方才是兄長玩笑之話,若是當真直接收下怕是被他人嗤笑!”於是說道:“我與大哥一見如故,此玉算作大哥你大喜的賀禮,於情於理,大哥你都得收下啊!除非,大哥你是不認我這個弟弟?”


    聞言,王振華連忙道:“怎麽會,隻是這禮物著實重了些!”張穆笑道:“隻要大哥肯認我這個賢弟,再許兄弟借宿一晚,怕是千金也值得啊!”王振華收下了玉佩,說道:“賢弟隻管住下便是,過了今晚,定和賢弟你浮一大白!”


    張穆喜道:“好!”王振華道:“今晚,我便敬賢弟你一杯!”右手端起酒杯,左手遞給張穆一杯酒。張穆接過,同王振華一齊喝下。


    見兩人都是喝得一滴未剩,在座的其他眾人都是讚歎二人的酒量,而卻沒有一人現在喝酒的時候,張穆的臉色驀地變藍,等到酒全部喝進肚子裏他的臉色才恢複正常。


    一個年紀頗老的老者突然說道:“以往洞房可都是要新郎官過一個難題才準的啊!今日,要不就讓張穆公子來給王公子出一個題?”眾人叫好,齊嚷嚷的叫張穆出題。


    王振華緊張的看了張穆一眼,張穆與他對視一眼,心道:“這怕是推脫不得!”於是說道:“好,既然如此,那小弟我就鬥膽給大哥出個題目!”王振華道:“賢弟,你說吧!”


    張穆微一點頭,道:“人道人生在世,有四喜四悲。大哥隻需將這四喜四悲說出來,便算是過了關!”王振華道:“這,人生四喜嗎,我自是知曉,可這人生四悲,卻是從未聽說過!”狐疑的看了張穆一眼。


    張穆道:“大哥,無需多想,你隻需說出來便可!”


    王振華不知張穆打的是什麽算盤,當下隻好說道:“人生四喜,便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可對?”


    張穆點了點頭。


    王振華道:“這……這人生四悲……”沉吟幾聲,歎了口氣,道:“確是為兄愚鈍,猜測不得。”聞言,張穆剛想說話,卻是聽得一聲嬌笑。


    那嬌笑聲極為的悅耳,脆如銀鈴,張穆不由得愣了一下,眾人也是看向出笑聲的地方。隻見在最邊緣的一個桌子邊,一個女子正獨自酌飲。燈光昏暗,倒是看不大清楚。


    隻聽那女子說道:“人生四喜四悲,喜自然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而這四悲嗎……”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四悲就是少年喪老,中年喪偶,老年喪子,少無良師!”眾人一聽,紛紛叫好。


    張穆喊了聲“好”,接著大聲說道:“姑娘答得對,可是今晚的答案可不是這個!”


    眾人都是一愣,王振華苦笑一聲,道:“賢弟啊,為兄我可經受不起折騰啊!”


    張穆大笑一聲,道:“大哥,既然剛才你都說過了,洞房花燭夜乃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既是如此,那這題,不論你回答甚,那都是對的!”


    聞言,眾人哈哈大笑,王振華也是笑道:“好啊,你小子居然跟我玩這套!”


    張穆道:“好了,大哥,今日你可是新郎官!還是早點進去吧,免得夫人該著急了!”在眾人的笑聲中,王振華道了聲吃好玩好就跑進洞房了。


    張穆坐在位子上同眾人一齊說笑,卻是滴酒不沾,直到亥時時分,張穆才讓小廝領著他回房。送張穆到西廂房,那小廝說道:“公子,這西廂房今日並無他人居住,隻有公子和另外一名姑娘,所以公子隨便挑個屋子就是了!”


    張穆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小廝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張穆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但覺人生苦短,雖有四喜,可又何嚐沒有四悲?若是正逢戰亂,又不知會有多少人飽受苦難,一念至此,歎息了一聲,隻望這天下最好永遠沒有甚麽戰亂。忽聽得腳步聲,張穆抬眼望去,頓時呆了。


    隻見一個女子迎麵走來,不過雙十年華,卻是長得貌美如花,形如天仙;身材纖細,膚色如玉,眉如彎月,盤旋的髻上插著一個翠綠色的珠叉。張穆一時間驚為天人,脫口而出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聞言,那女子看向張穆,張穆也是感覺極為的不好意思,憨厚的笑了一笑。那女子捂嘴輕笑一聲,道:“我說是誰,原是個小道士!嘻嘻。”嬌笑一聲,跑進了房間。張穆撓了撓腦袋,不知所措。心裏更奇的是,那女子如何看出自己是個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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