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無一無所知。


    他在朱家人的崇拜聲中離開,帶著他新收的老徒弟離開。


    車上,那個滿腹怨氣的聲音再次出現了。


    “這個老法海!讓他保護香薇,他保護到哪裏去了,居然又另投門戶,改到佛門,胡鬧胡鬧,真是不忠不義,該死該死!”


    聲音響在了無耳邊。


    了無冷漠地回了句,“法海法海,不在佛門投什麽道門,從開始就走錯了,路當然走不通。”


    了無反駁柳刹。


    柳刹聞言,冷哼一聲,“不是那塊料,修什麽都一樣。”


    前麵坐在副駕的法海,感受不到柳刹,此時的柳刹過於虛弱,連說他是殘魂都是抬舉他。


    法海被新拜的師傅,忽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轉回身看向師傅。


    發現了無大師正閉目養神,臉色十分平靜。


    法海放下了心。


    臉上帶上笑,扭頭討好地道,“師傅說得是。可是早先沒結識師傅,沒有這個機會,希望以後能跟著師傅好好學習佛法,阿彌陀佛。”


    “狗腿子!”


    柳刹嫌棄地罵了聲。


    法海聽不清,卻莫名感覺到臉上被人啐了一口。


    他抹了抹臉並沒有水漬。


    而了無依然沒有睜眼,靜坐於後座,像睡著了一樣。


    法海隻當自己想多了。


    他轉回身去,可是幾秒後,接著又轉了回來。


    他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了無雖然閉著眼,但好像感覺到了什麽。


    他眉頭微微蹙了蹙,“要說什麽,說。”


    法海聞言,身子馬上直了直。


    “是!”


    “事情是這樣的,師傅。以前我老板讓我保護的人,很有錢,她現在肯拿一千萬,尋找能救她的人,不知道師傅要不要出手看看。”


    法海知道常喜寺因為私藏巨額不明款項,而被查封。


    現在連香火錢都沒了。


    一寺人要養,必然十分缺錢。


    他其實沒多想,隻是想在了無那裏刷點存在感。


    但是他說著無心,有人聽者有意。


    了無忽然睜開眼睛。


    話裏帶上幾分警告。


    “出家人怎麽會圖人錢財,你既入佛門,就要摒棄你道家的俗念,以後不可再說此話。”


    “屁,救救救,你馬上給我答應!”


    了無說完話,空氣中飄著的柳刹嗷嗷亂叫。


    他當然聽得出法海說的是誰。


    柳刹自從被墨芊重傷之後,隻能依靠著殘魂漂泊,幸好遇到了雲遊的了無,要不然,他怕是就要魂飛魄散,百年靈力消散殆盡。


    當然,了無救他,也是得到了很大的好處。


    要不然這個老東西肯救他?


    嗬。


    柳刹此時必須依附於了無。


    沒有靈力能夠讓他自由飄蕩。


    所以柳刹已經許久不曾見到顧香薇,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麽樣。


    這會兒知道顧香薇過得不好。


    他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柳刹在了無耳朵邊亂叫。


    “答應他,他老板就是我要找的玉竹,能找到她,會有大筆大筆的財富,讓你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想買金山銀山都隨你便!”


    柳刹之前就跟了無說過。


    他現在能告訴了無的藏錢的地方,藏的都是小錢。


    他的巨額財產,其實都在玉竹身上。


    必須找到她,才能想辦法拿到錢。


    了無眉頭一直皺著。


    好一會他才輕咳一聲,再次開了口。


    “不過,”了無雙手合十,朝天拜了拜,接著朝法海開口,“我佛門慈悲,有人遇到難題,可以找我來看看,我能救自然會救他。”


    “師傅教訓的是!”法海雙手合十跟著還禮。


    不過心裏卻冷笑一聲。


    各個都是滿口仁義,做事的時候卻是毫不留情。


    但法海臉上依然十分虔誠。


    “師傅,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找她,此時她度日如年,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師傅要是能救她,那就是我佛的慈悲。”


    以前耿直的法海早已不在。


    現在的法海圓滑得不像他。


    不過,好聽話還是順耳。


    了無微微點了點頭,答應了,“去吧,我現在沒事,正好去看看。”


    “是!”


    法海轉向司機,安排了一個新的方向。


    ......


    一路上。


    了無恨不得堵死自己的耳朵。


    柳刹得知顧香薇過得不好,一丟丟魂影都按耐不住,在車內懸空處四處亂飄,像個光影陀螺,轉個沒完沒了。


    邊轉還要邊嘮叨。


    “墨芊那個害人精,她就是想害死香薇。”


    “香薇也不知道怎麽樣,她一定是發愁肚子裏的孩子,都是墨芊害得!”


    “我跟她不共戴天,殺了她,殺了她,全是她害得我功虧一簣,百年大業毀於一旦,我跟她拚了!”


    柳刹本來還算穩重。


    此時忽然像隻踩了尾巴的兔子,四處亂竄,毫無深沉可言。


    別說活了一百多年。


    說他是一歲半的熊孩子,也不違和。


    了無臉都黑了。


    要不是知道這個鬼影子是個有錢鬼,他馬上讓他魂飛魄散,再也別出現在自己眼前。


    了無忍無可忍,嗬斥一聲,“給我停下!”


    “嘎——”


    一腳油門刹住了汽車。


    了無坐在後排沒係安全帶,猛地朝前俯衝,接著額頭撞在駕駛座靠背上,“砰”一聲響,在車裏徘徊。


    法海和司機都嚇了一跳。


    “大師你沒事吧!”


    “師傅你沒事吧!”


    了無額頭正中磕出一個大包,順便升級成為了老壽星的同款額頭。


    了無眼前黑了又黑。


    他死死磨著後槽牙,朝身後鬼東西惡狠狠擠出兩個字,“閉嘴!”


    “嗚嗚,你喊什麽停,看碰頭了吧。我很著急,你讓他們快點!”


    柳刹宛若未聞,叫的更加響亮。


    閉嘴的,隻有法海和司機。


    了無無語地撫了撫額。


    瞬間一股鑽心痛傳了過來。


    了無心涼了一瞬,甚至有一種心念成灰,不如去死的感覺。


    幸好,悲涼隻是片刻間。


    了無很快反應過來。


    他懶得再搭理柳刹。


    朝著司機一揮手,“不用理我,我再說什麽話,你都當沒聽見,走吧。”


    司機領命。


    繼續踩下油門。


    車開口。


    耳邊的叫聲又開始了。


    了無認命地閉起眼。


    心裏念起了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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