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墨跡了,這家和豬,你自己選。”


    他這話一出,徐紫蘇像是已經無路可退了,眾人更是好奇的伸長著脖子,臉上掛著看戲的笑,等著徐紫蘇的回答。


    “我選豬。”


    徐紫蘇想也不想便是輕快的道出三個字,頓時,一片嘩然,無疑不是在指責徐紫蘇是瘋了,中邪了,不然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好,選擇是你自己做的,不管將來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後悔,即便是流落街頭,得了絕症也不能向徐家要上一分一毫。”


    徐頭生看著村民的反應,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這徐紫蘇自己不知好歹,硬要往口上撞,那就不要怪他老徐家心狠,反正是個掃把星,免得以後禍害家裏人,趁著徐紫蘇話落。便是立馬斷定道。


    這話他說的極為的流利,像是經過了千百遍的曆練那般,而且處處都在暗示徐紫蘇要是離開了這個家,生老病死便再也與他們無關。


    “好,村長,裏正叔叔,還有眾鄉親們做個見證,並且還請幫我們立個字據,離開徐家後,我徐紫蘇的一切生老病死再與徐家毫無關係,同時也請加上,倘若我徐紫蘇他日發達了,同樣與徐家毫無關係,徐家不得向我要一分一毫。但是我娘餘氏還有兩個妹妹還請允許我們有交集來往。”


    “哈哈哈......”


    徐紫蘇這話一出,整個都笑成一片,就是村長和裏正也被她給逗笑了,這孩子,看來還未搞清楚狀況,先不說離開徐家她連棲身的地方都沒有,而且這事一出,整個十裏村八裏坡的人都會知道,就是去當個丫鬟也沒人要的。


    可是,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隻是做個見證,並無權幹涉,再說了,已經給了這丫頭幾次機會了,偏偏這丫頭倔的像頭牛,不知好歹,硬要把自己的人生給賠進去,偏偏還是為了一頭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徐頭生卻立馬從屋裏拿來了筆墨,並且讓裏正代寫,裏正讀過幾年書,這毛筆字在村裏算是一流,而且家家戶戶辦喜事都是請他寫對聯,通常都會以一掛肉作為報酬。


    徐健搬來了桌子,將筆紙給攤放在了桌子上。


    “丫頭,你可要想清楚了。”


    裏正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他都當這裏正六年了,還從未見過徐家這般複雜的家庭,對徐紫蘇即是同情又是氣憤,少說也是十幾歲的人了,事情孰輕孰重都分不清楚,就是這幅模樣還想著發達,他看沒去要飯就算好的了。


    “想清楚了,還請裏正下筆,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寫。”


    徐紫蘇卻是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立正無奈的歎息一聲,便是拿著毛筆焦上墨水刷刷刷的寫了起來,不到片刻,這字據便已經寫好,一式兩份,徐紫蘇上前大體掃了一眼,當真是一字不落,接下來,她與徐頭生各自按下手印。


    就這樣,徐紫蘇抱著一頭豬出戶了。


    “紫蘇,你這個死丫頭,你怎麽能這樣。”


    餘氏一直被徐紫英給纏著,此刻才從外麵跑了回來,在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險些沒暈厥過去,更是指著徐紫蘇淚聲俱下。


    她居然背著自己與徐家立下了這樣的字據,依著她對徐家的了解,這事再無挽回的餘地,想到這,整顆心都開始驚鸞,可是卻也束手無策。


    徐紫蘇心中劃過一絲酸醋,這個榆木娘,也隻有在這種時刻她才會表現的像個長輩,會維護自己的孩子,可是事已經成定局,他日,她一定會把她們三人都接出來的。


    沉吟半響,卻隻是拖長聲音喊道:


    “娘......”


    千言萬語她說不清楚,但是她知道,這樣的決定是對的,盡管前麵的道路充滿荊棘,可是她卻義無反顧,並且要靠自己開辟一條發財之路。


    “你這死丫頭,你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啊,先去你外婆家住上幾天,你舅可能還有點故友,娘明天就去你外婆家,看能讓你舅給你某個丫鬟之類的活計不。”


    餘氏膽怯的看了一臉冰冷的徐頭生一眼,壯大膽子將徐紫蘇拉像一旁,附在她耳畔低聲說道。


    “娘,不用了,舅那邊我改日會去看他的,村子裏不是還有餘屋麽?我先租一間住著,等買了地,建了房子你和妹妹都住進來。”


    徐紫蘇卻直接拒絕了餘氏的心意,畢竟她現在要做的事多著呢,而且她知道,村裏麵有那種專門搭建的泥胚房子,為的就是接濟些家破人亡的窮人,可是,至今,哪裏應該還沒有人住進去過吧。


    說來她也算是幸運了,泥胚屋也是屋,主要的還是新屋。


    “你......”


    餘氏被徐紫蘇這三言兩語給堵的說不出話來,當即便是瞪著一雙眸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徐紫蘇,徐紫蘇卻是給了她一個心安的眼神,隨即便走向村長。


    “村長,我現在能否住進村裏東頭空下來的泥胚房子,這租金按月算您看行麽?”


    她這一發話,又是引起大家哄堂大笑,直覺這徐紫蘇真的是腦子有病。


    村長卻是蹙著眉頭沉思一會兒,怪異的瞥了徐紫蘇一眼,隨即卻是沉沉道:


    “現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他總不能將這娃子給趕出村子吧。


    就這樣,徐紫蘇抱著小黑豬,撿起地上換洗的那件衣服,但是將那層白布卻扔在了地上,離開之前朝著一臉苦悶的徐紫英豎起了大拇指,沒有她困住餘氏,她恐怕沒有這麽容易脫離徐家。


    *


    泥胚屋很簡陋,出了四麵牆什麽都沒有,因為是四合院形式的,所以這灶房建在了她住的這間屋子的二十米之外,而且灶房連一滴老鼠屎都沒有,因為長期沒人住,這地麵都潮濕的可以踩出一個腳印,而且這牆麵也是搖搖欲墜,別說是接濟窮人,估計再來一場大雨就得埋在裏麵了。


    “唉,一切都太倉促,莫非今晚要掛鉤?”


    屋頂蓋的是茅草,可是茅草卻早已變了色,並且還發出陣陣黴臭味,而且還有很多間隙,抬頭就能望到浩瀚的天空,徐紫蘇卻是望著這頭頂自娛自樂起來。


    現在還在上午,她得辦點家具過來才行,可是自己突然有了銀兩難免不被徐家找理由,到時候定然會為難餘氏幾人,還真有點頭疼呢。


    最後,她抱著小黑豬去外麵撿了些柴禾回來,可是去了三個鄰居家借火種,卻沒有一家願意的,而且都是見她去了便一把將大門給關了,老人家更甚,直接將在外麵玩耍的孩子也抱進了屋,像是見了什麽魑魅魍魎那般,最後,徐紫蘇隻得放棄再借火種的念頭,而是去山上搬來了一根手臂粗的樹幹,在路上碰到了正在砍柴的徐強,便是借了他的柴刀在樹幹的中央挖了一個洞,然後又弄了些幹枯的叢樹葉和一些易燃的樹葉回去,又跑去摘了些新鮮的艾葉。


    到屋之後便拿了些易燃的樹葉放進了那枝幹的洞裏,而後便用另外一個小而削尖的枝幹以為旋轉式摩擦,可也花了一盞茶的功夫而且還精疲力盡這葉子才終於給著了。


    屋子潮濕,她可不想早年便染上風濕,於是將剛撿回來的柴禾架起一個火堆,就放在自己住的那件屋子裏燒著,並且將新鮮的艾葉也給丟了進去。


    沒辦法,這季節隻有新鮮的艾葉,而且還都沒徹底的成熟,但是有總比沒有好,熏熏這屋子,祛黴味,殺菌殺毒都是好的。


    片刻,整個屋子便已經是濃煙滾滾,徐紫蘇直接抱著小黑豬給站到了外麵候著。


    “呦,我說掃把星就是掃把星,這都還沒住進去,就火燒房屋了。”


    然而,徐家此刻卻迫不及待的過來看戲了,見徐紫蘇灰頭灰臉的抱著小黑豬給衝出屋來,還以為她是因為粗心把這屋子給燒了呢,當即便是冷嘲熱諷了起來。


    而徐紫蘇一離開,徐頭生便立馬讓徐健去請了道士,此刻,家裏正在大做法,說是將徐紫蘇遺留在家的黴運全部給驅趕走,徐琴卻是第一時間來看徐紫蘇的窘樣。


    挨著最近的幾家村民也是出來看熱鬧,幾人麵麵相覷,不知嘀咕著什麽,最後卻都變臉的進了自己屋子。


    徐紫蘇心中有底,不就是自己沒有任何火種卻偏偏能將這火給生起來,不奇怪才怪,估計這些人是怕了她,在心底將她當做妖怪來看了。


    可是,對於徐琴這種人她懶得理,壓根就當她是空氣。


    而徐琴看到徐紫蘇這般落魄心中自然高興,可是,她卻輕而易舉的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這讓她很是不爽,好比吃了一隻蒼蠅卻又無法將它給吐出來那般。


    大約過了兩刻鍾,裏麵的煙越來越淡了,徐紫蘇便是抱著小黑豬給走進了屋子,果真,裏麵已經燒成了一堆灰,隻是因為這艾葉是生的,這煙還未徹底散去,但是這空氣中聞著卻好多了。


    徐琴就這麽被她給晾在了外麵,氣的咬牙切齒,可是這地方不是正常人住的,都是用來接濟那些窮鬼的,爹娘說了,不能隨便進去,免得沾染了晦氣,這輩子也就黴運不斷了。


    “徐紫蘇,這麽晦氣的地方還真適合你,你就在這裏住上一輩子吧,餓死凍死的時候我會記得來看你一眼的。”


    想到徐紫蘇以後的日子比起在家裏更難過,徐琴就開心, 沒辦法,天生的賤命,死了估計隻能丟到亂葬崗去伺候野獸,家裏少了這樣一個與自己對峙的礙眼貨,還真是爽快。


    “放心,你死的哪天我都會好好的。”


    徐紫蘇卻是愜意的靠著屋子的一麵牆,閑情逸致的看著一臉得意的徐琴,伶牙俐齒的回了過去。


    “你......”


    見徐紫蘇這般頂嘴,徐琴當即惱羞成怒,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條便要朝徐紫蘇走來。


    徐紫蘇卻笑得無比諷刺:


    “下次出門記得戴眼睛,先看看手裏拿的是什麽吧。”


    話落,便聽到徐琴高分貝的尖叫聲。


    “啊啊啊......是誰,誰家的小孩將屎亂拉......”


    是的,剛才她去借火種的時候一個小孩子正好蹲在地上拉屎,而拉的地方真是徐琴所站的地方,加上近來雨水多,地上都很濕,而且表麵都留著一層薄泥漿,不注意看都不會知道那是小孩子的排泄物,而徐紫蘇似乎也料到了徐琴的舉動,便是故意激怒她,果不其然,中了她的計。


    那滿手的都是排泄物,光是想著胃裏就泛嘔......


    “喂,你在這裏會不會被人捉了烤了吃了,我得出去弄點東西吃呢。”


    徐琴一走,整個就安靜了,徐紫蘇走到還在沉睡的小黑豬麵前,自言自語道。


    她這樣抱著一隻豬走來走去卻是不方便,而且現在沒有背簍,有什麽東西都不好拿,抱著它就更拿不了了,便是有些糾結的說道。


    “哎...真是頭豬,這麽能睡。”


    可是,等了半響,都沒見這小黑豬有半點反應,徐紫蘇頓時輕笑出聲。


    現在還真的隻能和一頭豬說話了。


    然而,下一刻,徐紫蘇驚悚了,因為她看到小黑豬睜開了眼睛,並且還笑了,她甚至讀懂了它想要表達的意思:還算你有點良心。


    下一刻,它超前伸了伸爪子,一道白光閃過,小黑豬直接變成了一個紙豬。


    說是一張紙一點也不為過,還不及她的巴掌大,薄薄的,像是剪下來的紙畫一樣。


    “那個....我不是穿進了聊齋的劇情時代吧,你要是聽得懂我說話到時給個提醒啊。”


    徐紫蘇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神乎其乎的事情發生,整個人都像是被定了形那般,而且這東西就貼在她的胸脯上,連著自己的聲音都顫抖了。


    下一刻,她似乎又理解到了小黑豬的意思:我隻是傷了元氣,去哪兒,帶上我吧。


    並且在腦海裏還惡補了小黑豬所給的壞壞的笑臉。


    徐紫蘇牽強的幹笑了幾聲,可是這笑卻比哭還難看,不會是因為她為了它和徐家鬧翻了它當真了就此賴上自己了吧。


    媽媽咪啊....她不要這樣的狗屎運。


    隨即,她將薄如紙的小小黑豬給放進了衣服的口袋裏,出了屋子,直接朝著集市走去。


    這一路餓的前胸貼後背,她到了集市便進了一家麵館,要了一大碗陽春麵,坐在那裏喜滋滋的吃了起來。


    “姑娘,看你瘦不拉幾的,這胃倒是不小啊,這麽一大碗,就是正常的男人都吃不完啊。”


    老板娘是個熱心的人,皮膚偏黑,身材微胖,一口牙卻極為的整齊而潔白,徐紫蘇付了錢,便是驚歎的說道。


    徐紫蘇隻是尷尬的笑了笑,而後快速的走出了麵館。


    一路,她買了一個背簍,一個碗,順便磨了一雙筷子,買了鑽板磨了一個燈盞,買了一把刀磨了一個小盆子,那老板可是服了,還從未見過這般能說會道的人,最後隻得認栽。


    最後又買了幾斤麵,一些粗鹽,還捎了些肥肉回去。


    因為怕村裏人說閑話,她便挨著天黑的時候才到家,那個時候,地裏幹活的人都回去了,家家戶戶也都在做飯,沒空來消遣她。


    可一些孩子還是看到了,並且快速的跑進屋去,不知是告狀還是其他。


    徐紫蘇也懶得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填飽肚子,好好睡一覺,明天便開始賺錢。


    將東西拿到灶房,生了火,用盆煮了麵,裏麵放了幾點切細了並且炸幹了的油渣,回來的路上看到了一顆野生的蔥,便是摘了幾根,麵好的時候直接給放裏麵了。


    這蔥並非正常的家蔥,而是野生的,又名胡蔥,沒有家蔥香,可以做小菜吃,但是脹氣,吃多了一天到晚便隻聽到放屁的聲音。


    吃麵的同時,趁著灶裏還有火,便是加了把柴,將肥肉給炸油了,等麵吃完,這油也炸好,好在買的肉不多,加上隻有一個小盆子,便是將油渣和油一把倒進了小盆子裏。


    同時,在炸油的時候她又點燃了些艾葉還有回來時順手摘的薄荷,這薄荷經過高溫,薄荷油便出來了,整個屋子都是清涼的薄荷味,同時也掩蓋了炸油的香味。


    吃飽,簡單的一番洗漱之後又開始頭疼了,她忘記了這裏不但沒有榻,連坑都是沒有的,現在可是三月天,還冷著呢。


    “咦...這稻草下午的時候還沒有,看著還蠻新鮮的啊。”


    有了燈盞卻沒有煤油,隻能就著柴禾照亮下屋裏,突然,卻發現灶房多了一堆幹淨的稻草,不免疑惑的嘀咕出聲。


    而潛意識裏便是想到了餘氏和自己兩個妹妹還有四叔徐強,因為在這個世上,暫時隻有這四個人會為她的生計擔心而著急。


    可是也管不了那麽多,這從集市一個來回,走了近三小時,都累死了,當即便抱著幹淨的稻草進了一家熏過的那間屋子,並且抹黑將稻草攤開在地上,隨後直接躺了上去。


    同時,將兜裏的小黑豬給抹了出來,放在了自己身側。


    可她的手還未收回來,小黑豬就已經變回了圓形,那黑毛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之中都油的發亮。


    徐紫蘇不免一陣歎息,隨即卻是將它抱著靠自己近一點,捋著它光滑的毛,怨聲道:


    “看在我救你的份上就給我當暖爐暖暖身子吧。”


    她這還真可謂是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牆,以天為蓋被,以地為草席。


    而她卻發現這小黑豬的體溫異常的高,而且靠著它,似乎也沒想象中的冷。


    小黑豬卻是自主的往她懷裏挪了挪,順便還用她那肥嘟嘟的前腿安撫的拍了拍徐紫蘇的胸脯,似乎是在哄小孩子睡覺那般。


    徐紫蘇被它這舉動給逗笑了。


    突然有些不舍,若是那變、態找來了,她是不是就得將小黑豬還給他。


    想著,還蠻不舍的。


    “哥,你幹嘛那麽好心給她準備幹淨的稻草,將墨墨搶來帶回去不就行了。”


    因為這泥胚屋是沒有門口的,而且每間屋子都隻有一個進出口,徐紫蘇也沒做任何遮擋,就這麽躺著睡下了,隻是瞬間,門口幾米處便出現了兩道挺拔的身影,不是顧墨塵兄弟又是誰。


    其實在徐紫蘇回來的路上他們就已經發現了小黑的蹤跡,可是它似乎很是安逸的在睡覺,而且還是以肉眼看不到的形式存在,這在他們麵前是出來不曾有過的,同時也說明,它是不排擠這個村姑的,甚至還有些喜歡她。


    顧墨塵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整日大魚大肉,各種毒物的喂養,可是它卻永遠都是一頭豬,從來沒有顯示出自己半點優勢和本領,有時候不免讓他懷疑起它的本身,而今天,他們找了差不多一天,它卻在這裏呼呼大睡,而且還是以這種形式,不得不讓他懷疑這村姑的真實身份。


    頓了頓,終是出聲:


    “就讓它在這裏住著吧,回去。”


    *


    **無夢,醒來的時候天還剛蒙蒙亮。


    小黑豬卻在她懷裏睡得異常的香甜,徐紫蘇嘴角勾起一絲清淺的笑意,動了動身子,卻驚喜了小黑豬。


    “餓不餓,你吃麵條麽?”


    她今天必須出去忙活了,這一早出去必定要午後才能回來,所以,趁早,煮好麵條直接帶過去,可是看到小黑豬,不由脫口而出,最後,又覺得自己很可笑。


    它怎麽會和自己一樣吃麵條呢。


    可是,下一刻,小黑豬卻朝著她點頭了,而且還伸出雙爪伸了個懶腰,那慵懶的模樣再一次將徐紫蘇給逗笑了。


    於是,簡單的洗漱一番,便開始忙活了。


    可是,令她沮喪的是,小黑豬的食量大的嚇人,她為了避人耳目隻買了三斤麵條,潛意識裏三斤可是要吃上一個禮拜的,可是,這一個早上,除了背簍裏的一大碗,其餘的全都進了小黑豬的肚子。


    “你還真是豬啊,吃這麽多。”


    小黑豬吃的極為的滿意,並且在一旁梳理著自己的毛發,徐紫蘇卻是哭著臉哀嚎出聲,最後,不得不接受現實,帶著它上山了。


    家裏沒有麵條了,就是一個裝了油的小盆子,還有一個小鍋子等物,徐紫蘇避免這些東西被有心人搞破壞,便是直接將其藏進柴堆裏了。


    山上的空氣很新鮮,霧也很濃,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好在,自己對這山裏熟悉,於是,很快找到了那些桑樹的位置。


    或許是脫離了徐家,徐紫蘇的心境都好了不少,也是第一次這般仔細打量這些桑樹,雖然看上去有些年限,隻可惜不是古桑。


    本草綱目裏大有記載,春取桑枝,夏摘桑葚,秋打霜桑葉,冬刨桑白皮。


    桑枝祛風濕,利關節,桑葚生津止渴,桑葉疏風散熱,桑白皮利水消腫,可謂四季入藥,一身是寶。


    而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桑葚子。


    看著天色估計又會下雨,她的抓緊時間,這一路走來,肚子也有些餓了,於是將背簍解下來,順便將那碗麵給吃了,完後又找了處小水溝,將碗給洗了,先摘了幾片大桑葉墊在了背簍的底下,隨即便一手提著背簍一手端著碗開始摘桑葚子。


    “你要是沒睡夠就找處地兒再睡一下,我忙完就來帶你回家,這個時間段不能打擾我。”


    小黑豬眼睜睜的看著她把麵條吃完,很是委屈的舔了舔嘴巴,貌似是在責備徐紫蘇吃獨食,徐紫蘇才懶得理它,它一頓吃了自己一周的口糧,沒將它烤了吃了算是便宜了它,指著滿是稻草的一處說了句便一頭紮進那幾棵桑樹裏頭。


    她小心翼翼的將成熟了的桑葚子摘了放進碗裏,等一碗滿了又輕手輕腳的倒進背簍裏,為了避免桑葚子太多被壓壞,每到滿一層便有摘些桑葉覆蓋上去,如此循環,忙活了半個多時辰,熟了的桑葚子也被她摘的差不多了。


    深深的籲出一口氣,嘴角勾起清淺的笑意,便是拔了些也才蓋在上麵才帶著小黑豬走向回去的路。


    而此刻天已大亮,改下地幹活的此刻也下地幹活了。


    徐紫蘇一出現,立馬吸引了正彎腰忙活的眾人。


    “紫蘇妹子,這覺都不睡,一大早,弄了什麽寶貝,哎呦,看上去還挺沉的。”


    這帶頭說話的又是二嬸子,劉氏的家門,這老女人,見她一次不損還真就會死那般,此刻她還未下地,而是拿著一根狗尾巴草當牙簽正掀著牙齒,見徐紫蘇下坡,立馬將手中的狗尾巴草給扔了,並且還伸長著脖子看向徐紫蘇的背簍,扯著大嗓門喊道。


    她這嗓門一吆喝,連著所有人都肆意的大笑了起來。


    “這不是去挖了些野菜麽?昨天到現在滴水未進,餓呢。”


    徐紫蘇不怕別人怪異的眸光,反而非常的淡定,對著二嬸子露齒一笑,風輕雲淡的說道。


    這樣一來,反而使得其他人不好意思了。


    一個個都活了半輩子,卻還去笑話一個可憐無依無靠的孩子,這傳出去,臉都沒地方擱。


    二嬸子或許想不到徐紫蘇會這般坦誠而直接,當即一張老臉憋成了豬肝色,卻是不知要怎麽繼續嘲笑下去。


    “我看不是吧,這挖野菜還要那個碗,這碗還是新的呢,該不是在這山裏頭遇到了什麽野男人,幹了那事給你的報酬吧。”


    黃氏一早就被叫了起來撥豬草,這心中正窩著一口氣,以前徐紫蘇在家那會兒這樣的活哪輪得到自己,見大家都被徐紫蘇那尖牙利嘴給堵的說不出話,便是譏笑的諷刺道。


    “嗬嗬,原來徐家的三媳婦這麽廉價,給野男人做了一個破碗就打發了。”


    黃氏的話徹底激怒了徐紫蘇,既然各不相幹,那麽她也不必敬她是長輩,當即嗤笑的還擊回去。


    而她這話可謂是說的眾人臉紅耳赤,半天都沒曾反應過來,這孩子,才這點大,也不知臊,這話都能說出來,也難怪會被徐家給趕出來,這麻雀就是麻雀,就是長了翅膀能飛了,依舊還是不能變鳳凰。


    黃氏更是氣的不輕,胸口起伏不定,一張不對稱的臉都快滴墨,這小賤蹄子,才一天不見,就這般橫了,當著眾鄉親門的麵損她名譽,當即便是對著徐紫蘇戾聲警告道:


    “徐紫蘇,你嘴巴吃屎了,噴糞呢,再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嗬嗬,這徐家三媳婦不但人品有問題,就是這腦子也有問題,要吃屎也是你先吃,先噴糞,這話是誰先帶頭說的。”


    徐紫蘇卻依舊風輕雲淡,因為她內心非常的清楚,要是她今天低頭了,這黃氏等人就會以為她好欺負,三天兩頭會來找茬,到時候她才不得安寧。


    被徐紫蘇這般一頂撞,黃氏眼前一片發黑,整個人都不好了,特別是那臉色,異常的難看。


    她這樣反而像是做了虧心事被抓到心虛一樣,從而使得周邊鄰居多看了她幾眼。


    徐紫蘇卻懶得搭理這些人,背著背簍走過他們直接回到了屋子。


    她第一時間便是拿開背簍頂層的野菜,小心翼翼的看了下桑葚是否被壓壞了,黴雨季節,想要出一次太陽貌似非常難得,而這桑葚子是放不了的,必須立馬給炮製了,而炮製桑葚子則有兩種方法,而且還很簡單。


    一是淨製,也就是將其用水洗淨,揀去雜質,摘除長柄,曬幹即可。


    而則是炮梔,蒸製,除去雜質,蒸熟即可。


    可是現在兩種方法與她而言都不可使用,蒸吧,沒有器具,最後,一番琢磨之後還是用最原始的方法,曬幹。


    或許老天憐憫她,這第二天居然出了大太陽,這可把徐紫蘇給樂壞了。


    桑葚子本來就很幹淨,洗的時候基本是漂洗,隻是過下水而已,她花了半天的功夫將其挑揀,出長柄,晚上都擔心的一個晚上都睡不著,怕它壞了,沒想到今天就出了太陽。


    可是,她沒有曬東西的器具,琢磨半天便是又去了趟林子,摘了一堆樹葉回來,而且專挑大片又厚實的樹葉摘,就這樣,以樹葉墊在比較幹燥的地麵之上,然後將桑葚子給鋪平。


    這期間,她一點也不敢大意,一直守著它曬。


    一天沒出去,東西也沒得吃,到了中午,餓的都有些昏昏欲睡,突然,鼻子一皺,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徐紫蘇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甚至都不想睜開眼睛。


    “喂,我的手都舉疼了,你還吃不吃了。”


    然而, 夢中,她還未吃上這雞腿,一道不耐煩的聲音便破了她的夢。


    徐紫蘇眸子一睜,剛想要教訓這個沒有教養毀她美夢的人,可一睜眼,眼皮子底下卻是一隻烤的焦黃流油的雞。


    而且這香味,實在是太饞人了。


    沒辦法, 她前世下廚少,做出來的食物很一般,而來到這裏之後又是譏幾頓飽一頓,看到這麽美味的食物能不動心麽?


    當即便是伸手奪過烤雞,張嘴,正準備咬去,卻又覺得不對勁,這不是那個小正太麽?


    他們可是水火不容呢,他怎麽會這麽好心給他送雞吃。


    不對,突然,後知後覺的她想到了小黑豬,眸子一眯,轉頭去看小黑豬。


    那家夥卻此刻雙爪捧著一隻肥雞正吃得歡,而在它旁邊,變、態男正溫柔的看著它吃。


    徐紫蘇一下子腦門打開了,直接問向小正太:


    “呃...我問你,這小黑豬是不是你哥的相好,因為是妖,又或者是神,兩人禁、忌之戀後不被天庭認可,便將它貶為豬。”


    不然,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一頭豬。


    這畫麵簡直驚悚極了,她甚至無法去惡補他們之間各種的點點滴滴。


    “瞎說什麽,你還吃不吃了,不吃我就扔了。”


    顧墨白此刻有種拆開徐紫蘇的腦袋看看裏麵究竟裝的是什麽,居然這般褻瀆他那純潔如白蓮花一般的大哥,要是讓他知道她的心思,非得一頓好受,便是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威脅出聲。


    “吃,當然吃,白吃白不吃。”


    聽他要將這美味的烤雞給扔了,徐紫蘇一下子跳起來奪過他手中的烤雞,大口的吃了起來。


    免費的,沒投毒的, 不要任何回報的,怎麽能不吃,這樣浪費美味豈不是會遭天譴麽?


    顧墨白看著她這粗魯的吃相,嫌棄的搖了搖頭,隨即便是走向顧墨塵。


    而恰在此時,顧墨塵卻起身朝她走來。


    確切的說不是朝她,而是朝著地上的桑葚子走來,並且在徐紫蘇的詫異中捏起一顆桑葚子朝嘴裏放去。


    靠,不會吃了他們一直烤雞就得賠上自己辛苦的勞作吧,這太不公、平了。


    糖衣炮彈啊,她怎麽就沒留個心眼呢。


    “這個曬了做什麽,味道挺不錯的。”


    顧墨塵吃完一顆,還醞釀了一會兒,最後才挑眉問向徐紫蘇。


    他從小就跟著娘親在外麵住,娘的祖籍都是做生意的,為此,他也走上了生意之道,隻是自己名下的東西一直都是隱秘的,更是王府所不知道的。


    哪天見徐紫蘇吃這個吃的無比的歡快而陶醉,可是卻不知這東西還能吃,今天嚐了下,味道還不錯,便是問向她。


    “你不是剛才吃的挺好麽?既然能吃,那曬了當然是用來吃了。”


    聽著他的生硬的話語,徐紫蘇卻是放下了一顆心,繼續咬了一大口雞肉,口齒不清的說道。


    這變、態男估計是個養尊處優的,很小來這些小地方才是,加上地藥材不熟悉,這才會對桑葚子這般陌生。


    可是,這次相處,怎麽覺得這廝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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