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效君帶著秦尋夏寧兩人逛園林。


    秦尋沒什麽心思,一個勁的說要上廁所。


    牛效君當導遊正在興頭上,三番五次的被打擾,惱了。


    “拉,拉,拉,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拉!”


    “屁股在成都讓人鬆土了?”


    她把秦尋二人帶到客廳,給秦尋指了衛生間方向。


    秦尋走進衛生間,反鎖上門,抬頭警惕的環視一周,忽然笑了。


    媽的!


    誰要在衛生間裝監控那也太變態了!


    秦尋尿完,走到洗手池前,彎腰洗幹淨手,眼睛一閉一睜,左右兩隻手上各多了一片隱形眼鏡。


    死亡之眼。


    盯著對方三秒就能在他額頭上看到壽命數字的魔法眼鏡。


    秦尋彎著腰,安裝好眼鏡。


    他知道,自己和靜悟老光頭在樹林裏的畫麵一定被牛老爺子偷窺了。


    老爺子肯定會想辦法試探自己的算命水平。


    隻要挺過這一關,這牛老爺子的低保就算是拿下了。


    人類的內心深處對超自然的力量有著天生的渴望和崇拜,這是刻在基因裏的。


    從小接受龍國教育的學生似乎都很鄙夷封建迷信,覺得自己是個正能量滿滿的好青年。


    可是他們卻忽略了在他們中間流行的星座學,血型性格說,塔羅牌,還一個勁的說“準,準,準”。


    這和老大爺在街上攤子前找神婆問卦又有什麽區別?


    而且,隨著人們年紀的增長,他們遇到不能用自然科學解釋的事情也越多,加上對死亡的恐懼,心靈上的空缺,他們會越來越愛迷信。


    而牛爺爺正處於最好騙的年紀!


    秦尋走出衛生間,回到客廳。


    他和牛效君和夏寧兩人閑聊。


    夏寧有意無意的打聽牛效君爺爺的脾氣,得到的都是一些不怎麽美妙的答案。


    “我爺爺?”


    “脾氣大得很!”


    “喜歡摔杯子!”


    “古董杯子都摔!”


    “喜歡罵人,連親孫女都罵!”


    “喜歡打人,連我都打!”


    “脾氣古怪,除了大和尚沒幾個人受得了他的脾氣。”


    “……”


    夏寧心頭一沉。


    秦尋不是個擅長人際關係的人,而自己又不方便總替他說話,也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說錯什麽話。


    秦尋跟兩人聊著天,眼神一直飄忽不定,不敢在牛效君臉上停留超過五秒。


    畢竟死亡之眼是用區區250點摸魚值抽出來的廉價品。


    而且它的備注是“這是魔鬼的力量,慎用”。


    秦尋怕給牛效君看出什麽事來。


    牛效君發現了,一拍椅背,罵道。


    “你大爺的!”


    “在你公司辦公室,你跟我說話沒大沒小就算了,在我家你還不拿正眼瞧我?”


    “等下你被我爺爺吊起來打,我可不幫你求情!”


    秦尋懶得跟她解釋,起身在客廳走走逛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這是一間蘇式園林客廳。


    中央擺放著一張紅木圓桌,桌上鋪著細膩的絲綢桌布,上邊擺放著幾盞精致的青花瓷茶具。


    四周是幾把雕花紅木椅,椅背上雕刻著繁複的圖案。


    牆壁上掛著幾幅水墨畫,或山水,或花鳥。


    秦尋站在牆壁前麵,雙手負在身後,老神在在的盯著畫看,時不時輕輕點頭,發出滿足的“嗯,嗯”聲。


    身後,牛效君譏諷的聲音傳來。


    “你看得懂畫?”


    秦尋不樂意,伸手指著一幅山水畫的落款。


    “我看不懂畫還不認識字?”


    “吳道子,畫聖吳道子。”


    “有這三個字在上麵,這畫就不可能便宜。”


    牛效君走到秦尋身邊,大笑道。


    “傻逼!”


    “誰會把真跡掛在客廳?”


    “根本不好保存,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爛了。”


    “這是一幅仿的!”


    “贗品!”


    夏寧也走過來,盯著這畫看了一會兒,說道。


    “這種足夠以假亂真的贗品也能值不少錢了。”


    秦尋聽得煩躁,隻覺得他們兩個人都好裝逼。


    顯得她們倆多懂一樣。


    什麽山水畫,佛像畫,都不如三上悠亞幾張寫真畫帶勁。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秦尋三人同時回過頭。


    隻見牛老爺子和靜悟大師兩人說說笑笑走進客廳。


    秦尋三人立即上前問好。


    牛老爺子看一眼牆上掛的畫,問秦尋道。


    “秦大師,你也喜歡吳道子的畫?”


    秦尋:“……”


    “喜歡。”


    他生怕牛老爺子要跟自己探討什麽畫風,筆法,曆史典故,補充說道。


    “值錢的我都喜歡。”


    夏寧臉上笑容一僵。


    牛效君歎口氣,遠離秦尋兩步,一副恥於與他為伍的樣子。


    牛老爺子哈哈笑了兩聲。


    “秦大師,果然跟靜悟大師說的一樣,是一個性情中人。”


    牛老爺子笑著請大家落座,女傭倒了茶。


    夏寧趁他們談笑,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大約三十多厘米的長條紫檀盒子。


    她拉秦尋一把,讓他跟著一起走到牛老爺子麵前。


    夏寧雙手舉著紫檀盒子。推開蓋子,露出裏麵的折扇,微笑著說道。


    “牛爺爺,非常榮幸有機會能到您府上一敘。”


    “初次見麵,這是秦尋和我作為晚輩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喜歡。”


    牛老爺子沒有接過,仰起頭,笑著看看夏寧又看看秦尋。


    不過就兩三秒。


    夏寧卻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牛效君見狀,哈哈大笑一聲,跟一個頑皮的孩子一樣起身走過去,一把奪過紫檀盒子。


    “拿來吧你!”


    她拿出裏麵的折扇打開,給爺爺扇扇風。


    “爺爺,是一把扇子!”


    “挺實用的!”


    “要麽就收下吧?”


    牛老爺子看一眼,說道。


    “別扇了!”


    “象牙的扇骨,宋代名家的扇麵,扇子這種東西能傳個幾十年就不容易。”


    “這種上千年的扇子更是罕見,你別給人家玩壞了。”


    他伸手接過扇子,輕輕合起來,放進紫檀盒子,蓋上蓋子。


    推到秦尋麵前。


    “秦大師,你們是我主動喊來的,哪兒有收你們禮物的道理。”


    “這東西太貴重了,心意我領了,東西您拿回去。”


    “我呀,更喜歡別人送我一些土特產。”


    秦尋不信牛老爺子喜歡花生核桃等土特產,可是他不知道怎麽打太極,看夏寧一眼。


    牛老爺子沒給他們推脫的機會,起身說道。


    “秦大師,正好到了用餐時間,吃個便飯吧?”


    “我正好有一些事情想要向您討教。”


    夏寧麵帶微笑,把紫檀盒子收進背包,心頭卻一沉。


    東西沒送出去,事情就辦不成。


    不知道葉嵐還頂得住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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